槐青是个没能耐的人,莲叶和国宇的事,他啥也知道。在一个炕上睡,也亲眼看见过。但他就是没办法,索干脆到外地建房工程队当小工,搬砖、筛沙、和灰。虽然活是苦了点,但这些活他能干。每天吃现成的,一天还有一盒烟。逢几天立木房、瓦房、上楼板还有酒有肉地犒劳匠工。他也乐意干这些单纯活儿。可是,一回到家里,他这个本男人、后男人都睡到一个炕上,也是觉得挺尴尬的。不过,说实话,他家地里的农活从种到收,还实在是离不开这个后男人。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撑不起门户,也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
本应是民不告、不究。人家家里的事,尽管不合理、不合法,可人家一家人都没意见。娼男不管,仍也是和和顺顺地过着。这也不占着谁家的东西畛、南北畛。也不亏着谁了、欠着谁啦。可是,老槐树下爱管闲事的人们可看不惯了,嚼舌头说,“莲叶可真是个荡货,真不要脸,一个炕上睡着两个男人。十里八村的哪里能寻着这样一个烂人。”
“哈哈,那晚上两个男人,可不知道咋弄哩?这只有憨憨能干出这种事来。”
“莲叶可真没良心,你原来是个啥样子。你到了这个家,婆婆、男人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在家里干什么都是满展的,你还胡来,哪个家里还能有这么一个烂破鞋。”
瞪眼老汉眼睛瞪得圆圆的,把吸尽的烟锅往地上一嗑,拐杖在地下咚、咚地蹲了两下,生气地说:“这个人真是个不知羞不知害的货,牲畜,牲畜,和牲畜一样。”
尤其是近门自家,觉得这是有损祖宗阴德的大事。家里出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她不嫌丢人,我们家还觉得臭呢。
你说说指指,他骂骂戳戳。在给槐青弟弟家看门的莲叶婆婆也觉得脸发烧,可又管不了这事。她整天骂骂咧咧地,把莲叶也弄得坐立不安。莲叶的脊背被人指塌啦。众口铄金、口碑似铁。国宇和莲叶都没法在巷子里走动了,也没有人和莲叶共事打交道。莲叶也觉得无聊和无奈,有事没事只得坐到国宇家里去避难。
国宇虽然是个单身汉,但他是有家有体的。上有六十多岁的老母,还有弟弟、弟媳和两个可爱的小侄子。他是个离过婚的人,但一直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人再婚。在他和莲叶往来的日子里,他倒觉得他两个还是很般配的。不过他也想,自己这么像牛一样地为槐青家干活,养着老的,招呼着小的。最终还是落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公公背着儿媳朝华山——出力不讨好,这是何苦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属第三者插足,霸占了人家的婆娘,要真的再把人家这个家挑散了,良心也确实是不安的。在自己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前,就先这样过着,就算是个招夫养夫吧。
莲叶和国宇关系处久了,她也自然而然地把国宇妈当婆婆看待。国宇妈也知道国宇和莲叶好,她想管管国宇,怕把国宇的名声越弄越坏,越染越黑。但,这快三十岁的大小伙,没有个婆娘,她也很是着急,也很是无奈。所以,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莲叶由于和槐青这个没有爱情的婚配和她的婚外恋,必然将给这个家庭掀起一场大的波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