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一早起来洗过脸,从盆里拿块凉馍走着吃着就上了地。国宇昨晚浇了一晚上棉,得换换他,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浇完。
她到地里,对国宇说:“你回去,把饭做好,等金生放学回来招呼着吃了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剩下的就能浇完,你不用再来了,休息睡一会。”
国宇说:“行。”就回家做饭去了。
槐青弟弟一直在达城打工,槐青妈一个人住在二娃家里看门。她正在家里做早饭,这时她的大嫂和三弟媳相随着来了。一进门三媳就叫:“二嫂,你在家做饭哩?”
槐青妈见这两个妯娌来家里很是稀罕,赶快就搬小板凳让坐。
槐青家里祖上是相当富有的户,除槐青家现住的老四合院外,还有一个槽院和场院。槐青爸兄弟三人,他是老二,在槐青两三岁时他便撒手而去,丢下这孤儿寡母的没法生活。在兄弟三个分家时为了照顾她,把老大和老三都分出去住到了槽院和场院去了。当时,这两个妯娌们嫌分家不公平,闹了好几年意见。后来槐青妈一人带着孩子在生产队里干活也确实有困难,经人说合和本村一个姓孙的结了婚,又给槐青生了一个弟弟。等到这个同母异父弟弟长到十三四岁时,这个继父也死了。当时正在三年困难时期,一家人实在是饿得揭不开锅,他家不得不把豪华而不实用的上房拆的卖了,算是度过了难关。长到二十几岁的槐青虽然已是大小伙子,但他生就天资不够聪颖、智商低下,什么活都干不了,不能够立门顶户地支撑起门面。弟弟婚后继承了继父的家业和他各分另住。好在槐青长到二十四五岁时瞎猫逮着了个死老鼠,有幸和莲叶结了婚。后又生了个儿子金生,这个家总算又有了生气。但是贫穷一直是这个家的主旋律。槐青的大伯、三叔虽然当时分家时没有分得丰厚的家业资产,但是,事隔几十年时间,现在光景过得是油渗面,滋润得很。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钱更是手松得很。这和槐青的家,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除了节过大年,他们到槐青家礼节地转一圈,拜拜年,给祖宗磕上个头,也就停上十多分钟就走了。一年四季根本就再不上他家的门。因此,槐青妈见这两个妯娌来到他家,就觉得是很稀罕的。
这两个妯娌坐定后,说了一些家常里短的闲话,就开始扯到正题上来。大嫂说:“老二家的,你那儿媳莲叶乱七八糟地你也不管管。你也不怕巷子里人把咱那脊背指塌,唾沫星子把咱淹死。你看看都干的是啥事么?后男人竟然吃睡都在咱家里,咱槐青咋办?咱把先人都羞死啦。十里八村的打听打听,一个炕上睡着两个男人,哪个村里还有咱家这个样子?人家把屁股都笑成了两半啦。你还有脸一天仰着在巷子里走,你也不觉得臊气。”
老三媳说:“说的也是,有人一说起来这事,就说,那不是你侄媳吗?我都觉得脸烧,没脸和人说话。哎,咱家里怎么出了这么个丧门星呢?真是先人坟上跑了气啦,这个瞎瞎货怎么就嫁到了咱家?”
槐青妈说:“哎,我也不是憨憨、傻子,我啥事不知道。咱槐青太没能耐么,槐青娃要是个能行人,哪里还能弄下这事。谁还敢上咱家门?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呢?”
大嫂问:“槐青能和媳睡吗?”
槐青妈说:“那事哪能知道,那是人家房子里的事,我当妈的能问吗?”
老三媳说:“可咋的不能问,你问问咱娃,要是连睡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咱要她干啥?还不如一脚把她给蹬了,也舍得惹一身臊气。”
槐青妈挺为难的,有这么个媳在,好赖儿子、媳、孙子是一家人,也就这么将就着过。要是真的离了婚,我这个孙子可怎么办?好好一家不就散了吗?槐青还能找下媳吗?但,她又没法在这两个妯娌面前说这些窝囊话。她犹豫不定,也不能干干脆脆地给她俩答复个子、丑、寅、卯来。
两个妯娌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要走。大嫂说:“老二家的,我们说是说,你的主意还得靠你拿。”说着两妯娌就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