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掌上的温度,几乎能将身上的衣杉烫的单薄、透明了,灼热感没有丝毫遗漏的传了过来,暖的腰间热热的,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又轻轻移开。
“皇上,景,没有事吧?”
荣自人群中站出来,观察着万俟焰和绮里从的神,关切的问道。
“多谢关心,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景儿没事,那刺客想必是见皇上追来,心中害怕,才仓皇逃走了。”
绮里从理了理在刚才的慌乱中散在胸前的头发,摸了摸脸颊,微微发热,抬眼,正对上万俟焰的眼睛,心中顿时慌了,握紧了右手。
“儿,景受惊了,快扶她回去吧!”
万俟焰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表情颇为不自然,出人意料的叫她回去了。
众人又各自回去,队伍再次向皇宫前进着。
回去的路上人人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敢再有半分的放松,那些刚才和刺客激战的侍卫,人人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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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回来,各自回了各自的寝宫,换衣裳的换衣裳,闲话的闲话,一晃眼,早已是掌灯时节。
儿自院子里进来,手中掌着一根燃着的蜡烛,进得殿来,见绮里从兀自在那里出神,见自己进来,动也不动。
一手提起裙摆,迈了进来,一边将案上的蜡烛点燃,一边笑向绮里从。
“娘娘,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绮里从略动一动,勉强笑笑,“也没什么,大概是回来的时候受的惊还没压下去吧!”
也起身走到案边,望一眼殿外,惊讶的叫了一声:“咦?怎么都已经黑了么?”
儿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娘娘!”
绮里从呐呐的笑一下,佯装怒道:“你这刁奴,也敢取笑主子了!”
“娘娘!肚子饿不,奴婢这就传膳了。”
“罢了,也不觉得饿,颠簸了多半日,骨头也散了。”
绮里从抽出一页纸,若有所思,伸手拿过一枝笔。
“娘娘,还是吃点好睡,喝碗粥也好。”
儿拿起砚台上的石墨,捋起袖子,一手研磨了起来,也不着急出去传膳,不多会儿,就有了好些。
“这些怕是够了,娘娘。”
“恩。”
绮里从看了一眼,拿笔蘸了蘸,正要下笔,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愣在了当下。
儿也不语,任她独自出神,悄悄走了出去。
“立冬之前。”
绮里从反复低语着,杀了宁昭仪么?
那刺客塞到自己手里的纸团儿,明白无误的给了自己命令。
“立冬之前,杀了宁中休。”
那人喷出的热气似乎还遗留在脸上,这样的语气,让她脊背都发冷。
不是没有想到今日的情形,她当日为了他决定留下来的那刻,虽然冲动多于理智,但是事后,她是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形的。
她留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帮他,确切的说,是帮他清除那些他不能涉及的人。那些人,是他和她最终相聚的障碍,是他完成大业的绊脚石。
可是当真正接到这样的命令,她还是被震撼了,她要杀人,一个似乎完全无辜的人。
可是他总有他的道理的吧。
宁中休的父亲,宁远,好象是那蝶城的将领?他如果不是处在危机之中,怎会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人?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应该帮他。
蝶城难以拿下,他要用宁远的儿来挟制他么,这无疑是个好办法,大丈夫做事,如果只羞却于手段,反而扭捏似人了。
立冬,还有将近三个月不到了,那么是不是越快越好呢?还是在最后一刻?如果要杀一个人,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为何非要到立冬?
莫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没有说清?
“残尽逝,以卿为容;英景未寒,请卿以枕。”
口中念念有声,案上的宣纸上早已落下点点墨,一气呵成,绮里从仿佛经历了一场劫难一般,大汗淋漓的倒进贵椅里,闭眼假寐起来,胸口由于起伏的情绪而引发剧烈的震动,右手不自觉的扶了上去。
“娘娘!您怎么了?”
推门进来的儿,一看到绮里从的神情,慌的叫出声来,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来,紧张的上下看着绮里从。身后端着食盒的几个小宫也跟着紧张兮兮的,瞧着这个和先皇后颇为神似的景。
“哦,没事,就是累了。”
绮里从疲惫的启口,气软软的,浑身的力气,似乎是散尽了。
“要不,娘娘先歇着?”
儿见她这样,也不敢再劝她吃什么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