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里从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贪婪的呼吸着那清心的檀气味,抬眼是那棱角分明的下颚,并不曾看到他的眼睛。
“我--来了有几日了。”
似乎在犹豫着要说什么。
“几日?”
重复着这两个字,不明白,怎么会是来了好几日?
“恩,明天是淑的生辰,万俟焰早在一月之前,就给各临国的国君发了请柬。”
“一个子的生辰也这样隆重,城,你就不怀疑么?”
心里一紧,这样快,他们就要动手了?他,不会没有察觉吧。
“你放心。”
清澈的黑眸注视着她,眼里是不容怀疑的自信,末了,眯起眼睛,看着树林里的某处。
“我,放心。”
这沉着,大大宽慰了绮里从,也许他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
“跟我走吧!”
似乎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端木城手指滑过怀中人儿脸上的一条条细长的疤痕,一贯冷酷的心动容了。
尽管这伤已经不似寒所说的那样厉害,但是手指触过那细小的突起的时候,还是心痛了。
“去哪儿?”
绮里从突然想起父亲长眠的那蔷薇园,如果能和他就此长相厮守,远走高飞,何尝不是自己所愿?
可是他的身后,有国,有无数百姓的家,自己不能自私的只要求他为自己。
“天涯海角,走到哪儿,就去哪儿。”
吻上她的额头,闭上眼睛,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茉莉,却始终不能挥去那复杂而错乱的角斗。
那充满阴谋的明争暗斗,始终象樱粟一样吸引着自己,罢不能,甘心沉沦其中。
不能承诺给她什么,起码,她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吧。
明知道她是他们安放在这里引自己上钩的猎物,可是,他早已经为她倾心了不是。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来。”
怅然又坚决的说相互自己的想法,手却将他抱的更紧。
又是一番动容,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他为了她冒险而来,如愿见到一个和梦中一模一样的人儿,除了欢喜,还准备将她也拖入争斗的旋涡。
自己真的会不忍,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平静?
不能让你脱离于纷争之外,因为你的地位和身份。
“你很象你,却又不同。”
“?”
不敢抬头看他,紧张的握着他的手。
的死,某种意义上,或者事实,就是他造成的。
可是她却逃避去恨他,逃避去想这些,从心底里,她根本就不想恨他。
相反,她很高兴,他能取得现在的一切。
弑父的罪名,天下人的唾弃,惟独她,为他自豪,只因为早已倾心,不论发生什么,他所做的,在她眼里,都是比那晚霞还璀璨绚丽的。
“父皇,是在伴蝶宫中,死于我的剑下。”
冷冷的目光落下来,有着说不出的忧伤,冰冷的忧伤。
“我不在乎这些。”
勇敢的对上他的眼睛,他需要肯定,并不需要安慰。
粲然一笑,有着深深的感动,却是转瞬即逝。
“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在死之前,要蝶死?”
什么?并不是自杀的么?
“从,一个男人,如果了一个人,就希望拥有她全部的感情。父皇爱她,甚至于后来冷落她,都却还在爱她。”
“爱?”
绮里从低吟着这个字。
“蝶对大哥的感情,太过于内敛了。而你不同,我看到你飞奔而来,脸上洋溢的欢喜,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就如同我梦里所想的一样。所以来了,永远不后悔。”
“不后悔么?万一--”
“没有万一,只要肯定自己所想的,永远没有万一!”
“--”
“她是我欠你的。”
幽幽的呢喃着,绮里从掩住他的嘴。
“不欠。”
绮里从顺手摸向脑后束着头发的缎带,悄然一笑:“我也给你一件东西。”
端木城宠溺的看着她,表面上挺冷的一个小丫头,没想到调皮起来也是这般可爱。
手顺着头发摸下去,却不见那缎带,心里一惊,慌乱的在四下找了起来。
“怎么了?”
端木城见她刚才还意兴阑珊,这会儿却突然焦急起来,也紧张的问。
“哎呀,糟糕,怎么没有了?一定是掉在林子里了。”
起身,就急急的要去找。
“别找了,这样黑,你身子也不好,说给我是什么,我也高兴。”
“那怎么行?”
睁大眼睛朝来的方向看去,月光被乌云遮住了,林子里黑漆漆的。
“行。”
肯定的点点头。
“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娘留给我的。我本来要给你的。”
绮里从皱起眉毛,还是要去找。
“来。”
拉起她的手朝她来的方向细细的边走边找,绮里从握着那温暖的手心,再也不肯放手了。
却是找了半天,最后出了林子,都能看到冷月宫的宫殿了,也还是没有。
“不可能啊,我就是从这里来的,怎么会没有?”
绮里从疑惑起来,自己进这林子的时候的确还有呢啊。
不可能掉在别的地方啊。
“你先回去吧,我来找。”
端木城向她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的。你快回去,要不着凉了,还有,久了的话,怕有人怀疑呢。”
“你--”
绮里从依依不舍。
“我会再来的,还要再在这里呆几天。”
将她抱了抱,放了开,示意她赶紧回去。
“恩。”
绮里从转过身子,心里有千百句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再回头望着他,慢慢走了开。
一步几回头,直到快要拐弯的时候,见他一扬手,又飞进了树林。黑的身影搜寻着,和那黑暗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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