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渐渐的近了,绮里从紧紧盯着那个兀自定立的身影。
脚下的步子乱了,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激荡着,冲击着她的强自维持的镇定。
一株株的杨树在身后排列开来,空气中还是恼人的叶子沙沙的声音。
杨树啊,都这都没有风,你还在自顾自的乱响个什么?
柔和的月光渐渐将那人的侧脸轮廓勾勒开送到眼前,怎么看不真?怎么看不真啊?
脑后的发带在她拼命的奔跑带动下,终于不能再继续束缚那一头瀑布一样的乌发,无声的飘落在旁边的细小枝叶上,再掉落到地上,轻柔的覆着还有些湿意的野草和枯叶。
林中只有了绮里从渐渐沉重的喘息声,还有那散乱了的脚步声。
眼睛早已湿润了,月光下,早绚烂的象宝石一样,凝视着那身影。
早已幻想近一年的重逢,不是你策马奔腾,披着晚霞而来,却是我这样焦急冲你奔去。
你在低头思索着什么?怕我不会来么?
不会啊,我来了,就在你的一侧,只要你回神朝这树林里看一眼。
就知道我在拼命的向你奔去啊!
那深藏在记忆里的轮廓,终于缓缓的看了过来,久的象是盼了万年千年。
冷酷的眼眸在看到她的瞬间,凝聚的光彩,融化了她的心,一如那日他赫然出现在那门前。
月光下,那个神,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眼前。
脚步在亭外停下来,绮里从仰头,完而圣洁的脸庞,闪着柔和的光芒。
叶子沙沙的摩擦声,丝毫不能再影响此刻月光下,迤俪如流水般的光晕里,亭下的两个人。
寒冷如雪化过的黑眸里,倒影着绮里从绝代的风华。
指尖滑上黑领口,一点点勾勒着那日思想的面容,在那潭水般幽深的眸底,任由自己窒息着。
眩晕,这幸福的眩晕。
闭上眼睛,感觉着那覆上来的双唇。
紧张而甜蜜的试探回应着,那令人颤抖的触感,真是自己想了这样久的人儿么。
“从。”
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绮里从甚至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
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紧,绮里从在他怀里点头,深深的呼吸着只属于他的气息。
明明是一样的檀,不同的人,确实完全不同的感觉。
没有令人恶心的浓郁感觉,只有清冷的醉人的安心。
“疼吗?”
温暖的手拂上她曾经受伤的右臂,碰触着,似乎害怕不小心会弄疼她一般。
“不疼。”
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她本来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来换取他的幸福。
可是现在,上天却给了自己一个更大的惊喜。
“你不该来的。”
即便是沉浸在无比的幸福里,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该来的时候。
“该来了。”
低头,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她的,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果然和想的一样冰冷。
柔柔的摩挲着,这重逢,自己等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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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绮里从不自主的脱口而出,脸蓦地红了,羞涩起来。
尽管想了无数次这个人,却从来不曾开口叫出他的名字。
“恩。”
那嫣红的小脸儿让他一阵心动,比那夕阳里凝视自己的目光来的还要让自己不能把持。
“你怎么会让福公公送信?他是他的人。”
说到他的时候,绮里从顿了一下,万般的不自在。
她的过往,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么?
“不是我让他送的。”
浅淡的低声说道,将绮里从抱的更紧。
“那是--”
“是寒。”
极其平常的道出那个名字,绮里从看他一眼。
“那他不会-?”
“寒不会。”
语气是极度的肯定,低头,那如水一样清冷的黑眸,让绮里从心里一定。
“恩,那块玉。”绮里从自袖口里掏出那玉,由于月光的照射,那水滴显的更晶莹了。
“我让师傅给你的。”
一笑,洁白的牙齿在绮里从耳垂上咬了咬。
“师傅?”
“寒请来医治你的那人。”
一下子想起那个衣着褴褛却气宇不凡的老人,不由的笑了。
“笑什么?”
“我说你和三王爷怎么都冷冰冰的,原来也是个冷师傅教出来的。”
说罢,又是俏皮一笑。
“顽皮!”
再度吻上那红润的唇,轻轻的点着,她虽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冷,可是,给自己的感觉却比任何人来的温暖。
一年,他将这思念和这容颜在心内扼杀了一年,却无奈,越是想压下去,却是越记得清楚。
每一次扼杀之后,再次映在脑海里的印象,却变的更加清晰,心内的悔恨也更加浓烈。
末了,他投降了,任思念折磨着自己。
甚至于无人之时想起来,会莫名的扼腕,狠不得当日没有决定要夺这皇位。
“你放心,从。”
喃喃低语着,似乎在安慰着她什么。
绮里从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和甜蜜里,他说的每一个字,对她而言,都是在诉说自己的决心和忠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