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鸩酒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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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苾沐完出来,宫们又给她梳起发髻,插上珠翠,然后才被宫们引入暖阁,只见魏啸疆正在几旁安坐,见岑苾出来,看她装束,微微一笑,道:“这样打扮就好多了。朕的原是端庄秀丽的。”

  岑苾也在几旁坐下,宫已经端上上好的龙井和几样精巧点心。魏啸疆道:“在外多年辛苦你了,来尝尝朕这里的点心。”岑苾谢过,拿了几块尝尝,果然味道不错。二人说话间外面已走入两个人,都是珠翠满头,华服在身,不问可知,这就是皇后和兰了。

  魏啸疆见两人进来,站了起来,岑苾也跟着站了起来,皇后和兰给魏啸疆行礼,岑苾也给两位皇嫂行了大礼,兰忙将岑苾扶了起来。

  魏啸疆笑吟吟道:“采苹,璇滢,这就是朕曾经给你们提过的表岑苾,之前朕一直以为她不在人世,今日在定国公府,她突然出现,朕才知道她还在人世,立刻带入宫来。”

  皇后任采苹笑道:“臣恭喜皇上兄重逢。”

  兰朱璇滢却拉起岑苾的手,笑道:“皇上老在臣面前提起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只是常感叹命苦,今日好了,竟然尚在人间,这真是太好了。”

  魏啸疆道:“小如今回来,定国公刚娶了锦绣,又生了儿,她去那里住也不太方便,朕会立即派人给她修建一座府第,在府第修好前,小就留在宫中住了。”

  兰立刻道:“好啊!臣一见岑就心中喜欢,不如让到臣宫中,臣立即将秀澜阁打扫出来,让居住?”

  皇后也说道:“还是去臣宫中吧,臣的绛梅轩更加宽敞。”

  魏啸疆道:“皇后和爱心意朕领了,不过朕和小多年未见,朕打算让她先住在茹翠斋,也好时常见到,免得小进宫不习惯。”

  兰立刻笑道:“皇上和多年未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确实是住在武英殿里面的茹翠斋好,臣等不敢夺爱。”

  皇后脸上闪现了一丝不悦落入岑苾眼中,不过这不悦转瞬即逝。皇后也笑道:“这样也好。”

  魏啸疆道:“采苹,璇滢,你们陪小聊聊天,朕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皇后道:“皇上请安心处理政务去吧。”

  兰道:“臣正有不少儿家的话要和皇后和祥谈呢,皇上不在,咱们人正好畅谈。”

  魏啸疆微笑,然后起身出了武英殿。

  皇上走后,殿内剩下这三个人和一些宫太监。兰言笑晏晏,让人感觉特别容易亲近,不住问长问短,天南海北的聊着,似乎对魏啸疆当年在岑苾家中的故事特别感兴趣。相比之下,皇后的言谈少的多,只是不时插嘴说笑几句,敏感的岑苾还感觉到皇后看自己的目光中有一丝不屑与鄙视,看兰的目光似乎有一些仇恨和厌恶。兰却恍然未觉。

  岑苾但愿自己看错了,想多了,她实在不希望表哥的家庭也如冯赫一般,只希望能够在此能够享受亲情。

  晚饭时分,魏啸疆才回来,四人一起共进晚餐。晚餐后,魏啸疆道:“今日朕就宿在武英殿了,也好详细问问小别后经历。”

  皇后和兰识趣告退,但岑苾也是知道后宫人都想着皇上去她们那里过,只怕兰和皇后都提议要自己住到她们宫中,也有这个意思,现在皇上要宿在武英殿,岑苾简直要感觉到自己抢了她们的男人,心中不浮现出一丝不安,但是仔细想想,不又哑然失笑,自己怎么想到这里来了,自己和表哥不过是多年未见的兄。大约自己在外面经历太多,想的也未免多了。

  岑苾见表哥正在净手,于是便起身更衣。皇家的规矩到底不凡,连那更衣间也是气氤氲,两个貌宫在外间捧着水盆毛巾等候。

  岑苾更衣之后,回到暖阁,还未进去,突然听到一个太监低声道:“陛下,您吩咐奴才办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完了,刚才聂振杰的尸身已经从宣华门送了出去。派去聂家的内监已带了白绫出发了。”声音虽小,但是字字却听的清清楚楚,岑苾只觉得头顶上炸了一声惊雷,全身失去了力气。

  魏啸疆道:“知道了,你退下吧,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太监道:“是,皇上。奴才告退。”然后轻手轻脚退出暖阁,出门来,看见岑苾斜斜倚在门上,神有些惊惶:“姑…娘,你怎么不进去?”

  岑苾这才猛地惊醒,扯住太监衣服,道:“你刚才说聂振杰死了?”

  这太监正是上午从定国公府带聂振杰回宫的黄太监,岑苾对他还有印象。

  黄太监听岑苾问话,更是惶恐,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魏啸疆早已听到门口的对话,走到门旁,道:“你不要为难他了,让他走吧。你进来,朕对你说。”

  岑苾的手松了,呆呆望着魏啸疆,黄太监如释重负,行个礼,退到一边远远的,生怕牵扯进来。

  岑苾走进暖阁,魏啸疆将门关上,道:“这事朕也没打算瞒你,你早晚会知道。”

  岑苾道:“聂振杰为什么会死?他上午还好好的,为什么进宫了就变成一具尸身?”

  魏啸疆淡淡道:“因为朕赐他鸩酒一杯。”

  岑苾听了这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声道:“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毒死他?”

  魏啸疆道:“因为他知道你在浣院的事情,为了免于泄漏出去,朕不得不杀了他,不过你放心,朕会好好对待他的家人的,他临死也很安心。”

  “什么?你因为这个缘故要毒死他?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岑苾更是激动。

  “他必须得死,之前是否告诉你有什么关系呢!”魏啸疆似乎平常不过的说道。

  “他就算知道也不用毒死他啊,毕竟他救我回来的啊!我的清白名誉难道比他的命更重要吗?”岑苾已经声泪俱下。

  魏啸疆动容道:“小,你这四年来已经受了不少苦,朕不想你再受一点苦了,朕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将来伤害到你。聂振杰他上有父母高堂,下有两弟一,朕明日就会提拔他父亲和他弟弟,你放心好了,朕不会亏待他的。”

  岑苾突然想起什么,道:“那白绫呢?刚才黄太监说赐白绫去他家,那是干什么?”

  魏啸疆道:“他子可能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因此朕派人送回他的尸身,也赐死他子。”

  “这不可能,他子为什么会知道?”岑苾嘴巴都合不上了。

  “朕之前也以为只有他一人知道,因此只传他一人入宫,但是后来听你说曾经答应他为,而他与他子鹣鲽情深,他肯定已经跟他子说了你的事,因此也很有可能将你的过去告诉了她。因此,他子也得死。”

  “不可能,他不会告诉他子的,我保证不会。他是个君子,不会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的。我保证。”

  “事情与否都无所谓了,人早已派出了。”

  “不,她也许还没死,你收回命令,那是一条人命啊,我不要他们为了我都死,而且是救过我的人。我不要!”岑苾因为太过激动悲愤,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了。

  魏啸疆坐在几旁,沉默着,恍若未闻。

  岑苾急了,见墙壁上挂着一把装饰佩刀,立刻扑了过去,连鞘也不取,直接抽出刀来,比在脖子上,道:“如果聂夫人今日也死在你的白绫下,我也不活了。”

  魏啸疆一见岑苾拿起刀子,急了,站起身来,道:“那刀子很锋利,你小心伤了自己。快给朕。”

  岑苾瞪着魏啸疆,退到门口,只不说话,也不放刀。

  魏啸疆道:“你现在子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绝对不会如此。”

  岑苾泣声道:“哥,你也变了。”

  魏啸疆黯然道:“好吧,你要救她就算了,只是现在去……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岑苾道:“你给我一匹快马,找人带路,我自己去。”

  魏啸疆道:“你会骑马?好吧,朕让黄太监带你去吧。是否得救就是她的命了。”

  戌时的江宁府,天已黑了,华灯初上,劳作一天的人们都已回家休息,街道上空荡荡的。在这宽阔空旷的街道上,两匹快马正在奔驰。

  马儿终于在聂府门前停下,岑苾飞身下马,院门虚掩,岑苾一推就开了,她立刻走进院子,只见院中赫然放着一具锦被包裹的尸身。因为事出突然,棺椁并没有预备下来,因此聂振杰的尸身就用锦被包了送回。

  院中无人,但是房间中却有灯火和哭喊的声音传来。岑苾心中一喜,心想那聂夫人大概还未就死。一般皇上赐死,如果被赐者不愿意自动赴死,其他人是不能亲自动手,只能催逼而已。

  岑苾赶紧走了进去,果然见到四个太监站在屋中,白绫已经悬在梁上,下面连板凳都已经放好了,但是一个子却只是在地下哀哀的哭着,任凭几个太监不住催促,也不肯理会。

  岑苾道:“皇上有旨,赐死之令撤销。”说着上前要扶起聂夫人。

  四个太监并不认得岑苾,反问道:“你是何人?”

  这时黄公公走进屋里,道:“她是皇上还未册封的,这当然是皇上的旨意,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那四个太监一见黄公公,十分恭敬,不再说话,躬身退出。

  这时聂夫人才惊疑的抬起头来,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太监们走后,聂夫人才看清岑苾的面容,她突然抓住岑苾衣服大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夫君送你回来却被皇上赐死?为什么?”

  岑苾愧疚道:“我事前并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一定会阻拦的。”

  聂夫人道:“不可能,你怎么会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杀我夫君?为什么?”

  岑苾黯然无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