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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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还是不去?”慕增一双指夹着红的请帖在凤西卓面前晃来晃去。

    “鲜配牛粪这种事情光听说已经够让人郁闷的了,何必再亲自去看个分明?”她悠然地喝着从外面买回来的喷喷的热粥,久违的正常味道让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幸福的光芒。

    感谢老天,猪食终于离开她的日常食谱了。这几天慕增一坚持亲自下厨的结果是——她的身体从病殃殃变成轻飘飘。

    “师,你的表情让我很伤心。”慕增一嘟起嘴巴,“你吃我做的饭时,一向很严肃的。”简直严肃得让人肃然起敬。

    “严肃是应该的。”她无限感慨,“不严肃不足以表达我对每颗死不瞑目的大米的沉痛哀悼心情。”

    “师,你要学会感恩。”

    “师兄,你要学会藏拙。”

    “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体现我们坚定不移的兄之情?”

    “你再多体现几次,坚定不移就变成一定要移了。”

    慕增一幽怨地蹂躏手中的请帖。

    凤西卓义务提醒道:“师兄,喜帖的喜字被你磨得快只剩下两张口了,你不会真的准备只带嘴巴去参加吧?”

    “难道你改变主意要去?嘿嘿,既然是未来南月王大婚,好吃的绝对少不了哦。”他松开手,用拳头把它一下一下敲平。尤其在舒寞两个字上敲得最多最重。

    凤西卓端起桌上一跳一跳的碗,边喝边道:“你去等于我去,记得替我多吃点,吃不了就打包回来喂狗。”

    “我不去。”他白眼朝天。

    “你的口气听上去像打翻醋桶的妒。”

    “像就是类似,类似就表示不是。”

    “好吧。我假装相信你。”

    慕增一挠挠下袄:“没想到内力大进的结果能让嘴皮更快,真是惊人的发现。难道你准备靠这张嘴去说服长孙月白乖乖从了你?”

    “不。”她慢慢地按着拳头。

    “……虽然你走火入魔的问题解决了,但长孙月白身边多的是高手,绑架这种难度高风险大可能小的办法还是早早放弃的好。”

    凤西卓把空碗往桌上重重一放,“你觉得我像这种人?”

    “不像。”他认真地补充道,“根本就是。”

    “……师兄,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凤西卓痛心疾首,“难道你炕出我有比武功更厉害的法宝?”

    慕增一老老实实地摇头,“炕出。”

    “貌啊!师兄!”凤西卓气得一脚踩在凳子上站起来,“虽然我向阑屑使用,但在关键时刻,也只好出绝招了。”

    慕增一好像刚吃完苍蝇,不自地抿了抿嘴,“师,你说得太对了,我还真是不了解你。不过有件事虽然没必要,但我还是想小小地提醒一下。咳,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貌对师夫似乎没有什么惑。”

    凤西卓楞住。

    “唉,师,只要你叫声:厨艺天下第一的师兄,请帮帮我。我就帮你。”他挑眉。

    凤西卓面无表情回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径自向外走去。

    慕增一追上去道:“师,你太绝情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他一个滑步,衣袂夹风,人已挡在她面前。

    凤西卓停下脚步,盯着他的脸半天,才叹气道,“师兄,为什么每次和你说话我都感觉比抢劫还累呢。”

    “说明你在谈话中获得了充实。”

    “那么我宁可我的生活充满空虚。”她话音一落,一个顿足,人已跃到屋檐上。

    “哪里走!”

    慕增一突然暴喝,袖中剑化作银芒,直取她丹田。

    凤西卓怔怔地看着他杀气腾腾的表情,千般闪避的反应都绞成白水,整个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为了一句生活空虚就把命搭上……这次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二月,寒料峭。正是杏桃羞腮,遍野的好时节。

    一辆装饰得金玉光华的马车渐行渐停。车上跳下一个湖绿短袄的圆脸少,蹦蹦跳跳到林中最鲜的桃树下,伸手摘了一截桃枝,乐颠颠地跑会马车,朝里嚷道:“公子,出门遇,好兆头!”

    车厢静谧。

    正当少觉得无趣,准备将桃枝扔掉时,里面传出淡淡的温润男声,“杏桃当季,遇到也不足为奇。”

    “可这么多的中,我茎单看这一枝顺眼,可不是缘分?”

    “既然顺眼,何必将它摘下?枝叶离根,如何生存?”男子轻声责备。

    “我刚才一直瞧着它,它也一直瞧着我,分明在说,快把我带走吧,快把我带走吧。所以我才将它摘过来的。”

    男子浅笑道:“强词夺理。”

    “其实这世上多的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公子何不从另一个角度去看?”

    “周瑜与黄盖,几百年方才一叮”

    “周瑜与黄盖的确是只有一对,但在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周瑜瑜和黄盖盖呢。”

    男子哑然失笑,须臾才道:“人与人,又怎么可能只有周瑜黄盖这一种相处方式。”

    “虽然不是只有这一种,却也未必不是这一种,公子不试又怎么知道呢?”少顿了顿,又忍不住加了一句,“照我看,就是这种。”

    车厢里又不做声了。

    少吐了吐舌头,弯腰钻进车厢。

    车厢里铺盖橱柜一应俱全,俨然是一间小客房。少打开柜子,拿出一只白玉净瓶,将桃枝插进去,“过些时候我再取些水,它就活了,说不定活得比以前还精彩呢。”

    “那你好好待它。”男子靠在软榻上,俊雅的面孔上露出一抹疲惫。

    少朝车厢中另一个紫衣少投去目光,却未得回应,只好独自小声嘀咕道:“这一路去京城,可有得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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