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夏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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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月白从阑是浪费时间的人。就像上次他去缅州,也是一路巡视各地商行,听取汇报。如此行程,过大宣南境已一个月后。

    大宣与南月国之间还隔着一个新夏国。

    新夏国世代臣服大宣,是大宣最铁的属国之一,在西南诸国中很有威信。但与南月国却邦交恶劣。南月国与大宣贸易困难,一方面是长孙世家财力雄厚,牢牢占据大宣各大市场,一方面也是因为有新夏国稼中间作梗。

    因此长孙月白一行借道显得十分调。若是让新夏王知道长孙世家家主准备去南月国商量生意合作事宜,那是一定会千方百计设法制止的。

    凤西卓不舍地看这那匹共度了一月好时光的鹊血名驹,为了掩饰身份,长孙月白吩咐长孙世家在新夏国的商行,将所有随行的车马都换成最普通的样子。

    长孙月白安慰道:“等我们去南月国回来,就可以见面了。”

    鹊血名驹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番生离的黯然,不安地踏着脚步,大大的马头贴心地向凤西卓怀里拱去。

    慕增一摸下袄:“这匹马一定是公的。”

    绿光好笑地指着他面前的那匹,“那慕公子的马是公还是母呢?”

    “也是公的。”慕增一叹气道,“你没发现我们相处的模式只能用相看两相厌来形容吗?每次一到地头,我们就各回各屋,宁可蒙头睡大觉,也决不多看对方一眼。”

    像是印证他的话,那匹鼻子重喷了一下,掉头甩尾,用屁股朝着他。

    凤西卓摇头,“人品在这个时候,那是最一目了然的。”

    长孙月白侧头笑道:“我家中倒有一匹母鹊血,若慕兄不嫌弃,等回鲜都后,我将她赠予你。”

    慕增一大咧咧地道了声谢,随即小声抱怨道:“你一开始送我一匹母的就好了。”

    长孙月白对他的格了如指掌,因此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十分亲切。

    绿光掩嘴笑道:“我们出门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若是给了慕公子,慕公子岂非还要一路负责给她喂奶。”

    紫气冷冷道:“你何必操心,这种事情想必慕公子也喜欢得很。”自从那次慕增一袭长孙月白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处于冰点以下。

    慕增一郁闷道:“为什么我有种成为众矢之的的错觉?”

    凤西卓感慨道:“还是那句话,人品啊,在这个时候,是最一目了然的。”

    尽管长孙月白已经万分小心,但世上无不透风之墙。他们的行踪终于还是传到了新夏王的耳里,并且在他们即将离开新夏国土的前一天截到了他们的车马。

    “我是新夏的臣相,”深红莽袍和他身后几百英姿飒爽的士兵都体现了他的身份。

    由于仰慕大宣文化,新夏国很多的体制都是照抄宣朝,唯一区别的是,新夏王为了表达对宣朝皇帝的敬意,自己的龙袍是比照王爷制作的,以示意宣朝天子独一无二的尊贵之意。

    到了这份上,长孙月白也不能再装聋作哑,只好抱拳道:“在下长孙月白,只是一个过路商人。”

    新夏臣相哈哈笑道:“大宣第一富的长孙公子,我自然是知道的。连我大王都经常提到公子,认为公子是大宣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的汉语发音并不十分标准,比起阿扎衣还要差一点,但每个字每句话多说得很慢,显然是斟酌再三才出口。

    长孙月白微笑道:“新夏王过誉了,月白受之有愧。”

    “既然长孙公子来我新夏,我新夏又怎能怠慢贵客?”臣相慢条斯理道,“我王命我来邀请公子进宫饮宴,公子千万不要推辞。”

    新夏国虽然处处模仿学习大宣,但很多思想却比大宣开明。等级也不如大宣严酷。比如尚巽是绝对不可能召长孙月白进宫的,除非他考上了殿剩商人在宣朝的地位低下,长孙世家能得到多方尊重,最主要的因素并不是它富可敌国,而是因为它牵制操控着不少朝中大臣。

    长孙月白看阵仗就知道这次绝对躲不过去,因此也不做无谓挣扎,坦然道:“如此,有劳臣相大人带路。”

    臣相见他答应,立刻笑成一朵,“请请请。”

    马车无奈掉转,在那群士兵的簇拥下,朝新夏都城进发。

    新夏王宫名为王宫,实际上只是一座占地面积较大的府邸,论气势规模,莫说不如京城皇宫,就连鲜都半城的长孙世家也相差甚远。

    但臣相面上已经是十分骄傲的神,他对长孙月白目不能视,不能看到这座王宫的辉煌气派而觉得万分遗憾,一再用言语将之细细形容。长孙月白也只好一再地‘赞叹’。

    新夏王身高不足六尺,看上去竟比凤西卓还矮上那么一点,再加上一副弥勒佛般慈祥的笑容,真正是一尊小佛。

    “长孙……你好。”新夏王的汉语比臣相还差,连这样简单的四个字也念得拗口得很。

    长孙月白入乡随俗地按住胸口,行了新夏礼。

    凤西卓等人自是有样学样。

    新夏王的目光朝他们扫了一圈,然后高兴道:“你的子……都很漂亮。”

    都?

    凤西卓绿光和紫气三人脸上都好像被一阵寒风刮过似的,半天找不到表情。

    长孙月白浅笑道:“我尚未娶亲。”

    新夏王疑惑地看着他。显然娶亲两个字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汉字范围。

    臣相急忙小声地在旁边解释。

    “这样,更好。”新夏王看上去更高兴了,“我们去喝酒。”

    新夏王设宴的地方倒是布置得十分气派。若长孙月白等人中有一个去过宣朝皇宫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是按照暖冬阁布置的。因为以前去宣朝献贡的大使都是被安排在那里接见。

    新夏王的汉语并不流利,所以只好由臣相居中翻译。

    他们不断旁敲侧击打听他们此行目的,都被长孙月白一一挡过了,只说是出来游玩散心。

    新夏王个子不高,却十分精明,话题经常有意无意地提到南月国,又将它和自己的新夏对比,把它贬得一文不值。

    长孙月白只是含笑,并不答话。

    酒过三巡,新夏王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我儿,月姜。”高挑窈窕的秀在老人的引领下羞涩而来。

    “她是我新夏国有名的人。”

    长孙月白虽然炕到,大抵也猜到了目前的状况,不大感头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刚才慕增一和凤西卓在吃饱喝足后,都无聊地溜了出去,不在这里,不然气氛可能更加尴尬。

    “她与你,天造之合。”新夏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不知是在高兴这桩婚事,还是高兴自己说了一句很有学问的话。

    长孙月白苦笑道:“多谢大王好意,只是在下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恐怕不能成人之。”

    臣相将这番话转达给了新夏王。

    新夏王不以为忤地笑道:“喜欢的人,很正常。又不一定一个。”

    长孙月白笑容一收,坚定道:“月白心小如匣,只容得下一人。”

    新夏王还待再劝,长孙月白已经举杯而干。

    新夏王与臣相只好陪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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