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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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西卓的猜测很快得到印证。

    通缉文书上,一个笑容惬意的落拓男子被三笔两画勾勒得神形兼备,正炯炯有神地注视前方。

    “真像。”邢晓晓贴在凤西卓的耳边道,“张多闻的对应之策?西荒奇珍失窃?”

    凤西卓但笑不语。用西荒奇珍当幌子,来替代不能宣出口的秘宝地图,张多闻这手李代桃僵还真是玩得转!

    邢晓晓突然感到背后一凉,好象被什么盯住一般。迅速转身,对方见她回头竟不退缩,毫不避忌地与她互相审视。

    她惊疑地撞撞凤西卓的胳膊,“姑姑,你认得他么?”

    凤西卓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是福不是,是躲不过。“认祷几天。”

    邢晓晓看着少年斜坐在滕木摇椅上,一身锦装,腰环玉带,姿态骄狂。纵然没有护卫保驾,文书旁的围观众人也被他身上凛人的气势所慑,自动避开几尺。“骄阳王?”

    “恩。”

    “真不愧是骄阳王。”她赞叹一声。

    凤西卓不满地嘲讽道:“自在山的规条上几时多了一条向敌人致敬?”

    “拥有高贵的敌人,是对自身价值的肯定。”

    凤西卓噎住半天,“从阑知道你的优点里还有辩才这一项。”

    “因人而异。”邢晓晓得意地说完,笑容立刻一收,“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现在这么盯着我们,准没好事。”

    “……你从哪点看出他在献殷勤了?”为什么她觉得这目光从头到尾都这么冷呢?

    邢晓晓尴尬道:“这就不必探讨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若他没在这里,你准备怎么办?”

    “回客栈?”

    “你颈他不在好了。”

    尚信看着她们旁若无人的交谈既不恼怒也不好奇,只是澹然地将目光移开。

    邢晓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今天出门前我又算了算。”

    凤西卓捏住她的耳朵,“说点我想听的。”

    邢晓晓迟疑许久,才慢吞吞道:“今天大吉,诸事皆宜。”

    凤西卓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书不错,人更不错。”算你识相。

    “不过今天最好不要耕地,挑水,挖坟。”她还是没忍住。

    凤西卓敲了她脑袋一记,“这种废话不用讲。”说得她好象一天不挖坟就过不下去似的。

    两人边说边闹,旁若无人地慢慢从尚信身边经过。

    尚信好似没看到,悠然地看着喧闹的人群。

    邢晓晓舒出口气,朝凤西卓递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凤西卓无奈地摊手。主子是放行了,鬼魅魍魉就该缠身了。

    两人回到客栈的房间,邢晓晓迅速关上门,“他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凤西卓倒了两杯水,端起其中一杯道:“在水上居就怀疑了。”

    “那怎么办?”张多闻加萧晋就够混乱的了,现在又跑出个骄阳王。

    “他既然没有动我们,就说明他也只是怀疑师兄和我们的关系,而且不想打草惊蛇。”凤西卓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杯缘,“如果把骄阳王的目的也引到秘宝地图上来,就说得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松原了。”否则区区西荒奇珍又怎么可能打动自小在宝贝堆里长大的王爷?

    “难道说张多闻想要将地图献给皇帝?啊,那他现在丢了地图,不是要掉脑袋吗?”

    凤西卓晃了晃脑袋,“我与你想得相反。若张多闻想要献地图,决不会大张旗鼓地搞个赏宝宴,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派人私京城。所以骄阳王亲临松原的唯一解释就是,张多闻想私吞秘宝的风声走露,引来朝廷的关注与不满。”

    “那觊觎这张图的势力不就变成三方了吗?张多闻,萧晋,骄阳王?”

    “别忘了乔郡王府的韩大总管。虽然那天他放水放走了师兄,但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凤西卓加重语气道,“简直可以说,深不可测!”

    邢晓晓撑着脑袋,“我越想越觉得这混水不能趟!想当初我们在自在山多好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实在烦闷了还可以下山随便找家富户打打牙祭。哪里要想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就算骄阳王不来剿,自在山也安宁不了多久。”凤西卓摊开右手,又慢慢收拢,“天下纷争将起,试问谁能幸免?”

    “不是说废门传人世代辅帝么?还弄出什么废门预言,数五休戈?只要找到他们,让他们选出真正的帝王,令天下以从之不就好了?”

    凤西卓道:“我说过,如果天下人人如你,早就大同了。废门是什么?呵,纵观青史野史的记载,与其说他们是辅世良臣,倒不如说他们是绝代弄臣。每次都是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论心计,玩手腕就没几个人及得上他们,但说到治国之道……你见到大宣哪件利国利民的壮举是出自废门之手?”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相信废门预言?”

    “那自然是因为,”凤西卓叹了口气道,“他们说的,从来没有错过。”

    “……好准的算命,天人啊。”

    “用妖来形容比较合适。”

    邢晓晓讶道:“第一次见姑姑这么讨厌一个人。”

    凤西卓耸肩,“这些论调都出自师兄,我不过受潜移默化过深罢了。”

    “那就更奇怪了,世上居然还有大当家上心的事。”

    凤西卓楞了楞,“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向来来去如风,自由不羁的慕增一居然也会对某件事产生强烈的情绪。“先别管废门了,先管管张多闻吧。看来必须要再打击他一下才行。”

    “打击?”

    “恩,让他再受挫一次,我们的价码才能谈得更高。”

    “姑姑准备如何打击?”

    凤西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张多闻说西荒奇珍失窃,那我们便让它们失而复得!”

    邢晓晓道:“你知道西荒奇珍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自然在张府好好地收着。”她又倒了杯茶,“有来头的眼里都装着地图,没来头的胸里也没装豹胆。西荒奇珍……嘿嘿,也算高不成低不就吧。”

    “那你准备怎么拿?”她们出来做无本买卖的,宁可说抢也决不说,因为实在是个很没品的字。

    凤西卓奸笑道:“我们现在一出门,身后就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只好找那能自由来去,无影无踪的来帮忙。”

    邢晓晓转了转眼珠,“大当家?”

    “反正他都背着盗窃西荒奇珍之名,何不干脆坐实呢?”

    “他还在松原?”

    “以他的格……这种热闹不可能凑了一半就走。”凤西卓很肯定地道,“天下人里,论捣蛋他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可是张府高手云集,现在更是风声鹤唳,警卫森严。大当家武功再高,恐怕也双拳难敌四手。”邢晓晓见她毫不担心,恍然道,“莫非姑姑另有对策。”

    凤西卓笑容可掬道:“我会向上天祈祷,让他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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