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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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顺喜儿轻轻快快地跑进来对思诺、如月说:“两位姑娘,四福晋要带着两位爷和两位姑娘回府上去呢。两位姑娘快收拾下,随我到娘娘那儿去吧。”

    一听这话,思诺乐得直蹦高儿,如月也不喜上眉梢。二个人忙着换了衣裳又打扮一回,匆匆来到永和宫,四福晋和胤祥、胤祯正等着。给德、四福晋见了礼,四福晋看了她们好一会儿,又夸了好一会儿。说家世好,又端庄大方,模样也好,人还稳重。独夸“稳重”的时候,德竟掩口而笑,胤祥、胤祯和如月也抿着嘴笑。只有思诺很是谦虚的说:“不敢当、不敢当”,惹得众人又笑了一回,倒把不知端底的四福晋搞得满头雾水。

    又说了会儿话,四福晋便带着他们辞别德回府。出了宫门,胤祥、胤祯骑马,四福晋让两个孩儿跟她同乘一车,这思诺才得以好好的观察这位未来的皇后。四福晋相貌很一般,是比较典心满蒙人扁平的脸,五也平淡。可是俗话说得好“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只这一身的行头便透出无边的富贵来,可又偏偏不是穿金戴银、珠环玉绕的那种世俗,更显出主人家的庄重大气来了。思诺只顾盯着瞧,四福晋一扭脸儿正好和她目光相对,却是对着她微笑点头,搞得思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笑笑把视线移向别处。正瞧见如月掀起窗帘眼巴柏往外瞅,不好奇,脱口说道:“你看什么哪如月?有帅哥啊?”

    “你又胡说!”如月忙低声制止她:这丫头,也不分个时间场合,只管胡说起来了。

    思诺也秘想四福晋就在跟前来,吓得一吐舌头。四福晋却是笑笑并没说什么,也向窗外望了望,心里明白了,问如月道:“想家了是吧?没旨意我也不好让你回去的。不过也不必急,娘娘对你们两个都很喜欢,过阵子去求个恩典,讨几天假再名正言顺地回家探望吧。”

    哎哟,原来就是出了宫,也不能回家呀。不过再出了四爷府,只我们几个,想去哪儿还不好说吗?思诺心里这样想着,所以并不着急。

    到了禛贝勒府,胤祥、胤祯也只略坐了一下,便向四福晋请求要带着思诺、如月出去逛逛。岂料这次一向随耗四嫂却直摆手:

    “罢罢罢,再别拿我做幌子出去玩儿了。今儿你们过去之前,额娘特意地用话点过我的,虽没明着说,却也全是责备之意。何况又有两位姑娘在,更不能胡闹了。刚才四爷还捎话儿回来,要和两位阿哥一同用晚膳呢。你们要是闷,就在府里的园逛会儿吧,虽说小又简陋,但总比外面要干净安全。”

    这下胤祥、胤祯全都泄了气,谁不知道四阿哥严厉刻板?看来以前跑出去的事四阿哥都知道,而四福晋既这样说,少不得也是四阿哥的意思。没法儿,只得依四福晋所说,在府内看景儿吧。如月倒还无所谓,思诺就不是那应付的了。她也不说话,只在胤祯的眼前晃一下晃一下,还拿着手指在腮帮上羞他,摇着头嘴里啧啧有声。这可比直接扁笞还让胤祯来气,涨红了脸气哼哼地说:“有什么大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带你出去玩儿,今天赶巧四哥要来而已,总不能目无尊长吧?”

    “得得,十四爷,您是主子,怎么说都有理。奴婢也不求别的,您帮奴婢讨几天假是正经,奴婢和如月都想家了呢。”

    “想家?爷这里不捍?”胤祯有点不高兴。

    “再好,见不着爹娘,也是想得慌。是吧,如月?咦,十四爷呀,您该不是连这个也做不到吧?”思诺故意激十四阿哥。

    此招果然见效,胤祯立时就脸红脖子粗起来:“这有什么难的?只不过……只不过,这事儿连额娘说了也不一定算的。”

    “是啊,你们不比一般人,怕是要皇阿玛准了假才行。得机会吧,我和十四弟一定帮你们记着这事儿。”胤祥也站出劳胤祯一个鼻孔出气。原来这次兄弟二人想到一起了,他们都舍不得放“晓棠”离开,而且很不放心她的“小心”里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

    “真的?大哥你一定说话算数啊,还有啊,带我们出去玩儿的事也别忘了啊!”思诺掬起一脸笑容,感觉还是大哥靠得住。她哪里想到,这次是二人联手把她往坑里绕呢。十四阿哥回去后好好地嘱咐了德,万不可准思诺的假,顺带连如月的假也免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一时,四阿哥回府,众人用膳。因为四阿哥一向治家严谨,所以思诺、如月也只是在旁侍侯着,并未同桌吃饭。思诺不时地拿眼瞟四阿哥,心想上次只看了背影,这次说什么也得瞅清楚了。

    看着四阿哥那样子,倒不象是很苛刻的人么。跟两个兄弟说着家常话,略带着些笑意,不紧不慢地吃饭夹菜,很有风度很有风度嘛!她这里正看得起劲儿,冷不妨四阿哥一抬头,正和她四目相对,眉头微微一皱,吓得思诺一激凌,忙翻眼看屋顶。这下却更惹得四阿哥看她,因为若是常人,定会又羞又怕地低着头,独这丫头,怎么倒大咧咧仰着头看起天来了?

    他们这一对眼,引得其他人也停了碗箸,顺着四阿哥的目光望去,只见如月在紧张地绞着手帕,思诺却是皱眉翻眼儿地研究天板。胤祥、胤祯立时明白了,定是思诺死盯着四哥看来着,唉,真是心难改!胤祥轻咳了一下,说道:“四哥,要不,让她们两个一起用膳吧。”

    “是啊,不然饿坏了如月姑娘,十三哥该心疼了。”倒了醋坛的胤祯没处发火,只管挤兑起他的十三哥来了。

    “你混说些什么?我不过是想,她们在家里也是千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现在却来伺侯人,也够难为她们的了。”

    “这是怎么说?分到你们身边不就是侍奉你们来了吗?难不成在宫里也是这般没规矩?”四阿哥冷下脸来。

    “呃……”一句话问得两人无以对答。

    四福晋一见这样子,忙解围说道:“四爷说得哪里话,难道宫里倒没盂们府上的规矩大了?只是这两位格格是太皇太后和额娘亲自为两位兄弟选了来的,自然金贵些。且他们年龄又相仿,在一起自然随意些,这些额娘都是知道的,四爷也不必让她们太过拘礼了吧。”

    四阿哥听如此说,才没淤说什么。四福晋便吩咐人添碗筷座位,让思诺如月一同吃饭。思诺早就饿了,这一桌饭菜,倒也丰盛。不过放在王亲贵族府中,还是够简单的,看来勤俭治国是从勤俭持家开始的。胤祯见思诺对着菜盘子发愣,以为她突然知道拘束了呢。便各样菜都夹了一点放到她碗中,思诺也就不客气地开吃了。先来口白菜豆腐,这可是减肥的必选菜谱――天!他家厨子是哪儿毕业的?咋这素的菜还能做的这吃?比御膳房更是别有滋味!思诺的谗虫被勾了上来,挥舞起筷子全面开战!

    不一会儿碗内的菜便全打扫光了,就直接夹了盘中的菜大嚼起来。吃得正酣,突然觉得有人踢自己的脚,不由得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一桌人只有自己塞满腮帮子在埋头苦干,他人都做参观学习状。

    如月咬着牙根儿在她耳边地说:“你慢点儿吃!”

    慢点儿?哦,定是自己的不雅吃相引得众人侧目。可这里的菜貌似家常味道却异常鲜,加上思诺本就吃饭象土匪,如何能慢?且现在嘴里塞得满满的,若还是刚才那样狼吞虎咽,倒也就下肚了。偏这么一停,再要慢慢地吃,无论如何在口中也倒不过弯儿来,噎得思诺直哽脖子。

    胤祥看她那样子,早盛了一碗汤递过来。思诺感激地望了望他,舀了一勺往嘴里送――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溢漫上来,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大吞大嚼,也有人这般体贴的送来一碗汤……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使足力气吞咽食物和眼泪,饭桌上只有思诺咀嚼和隐约哽咽的声音。胤祥看在眼里,颇有些心疼,然知思诺的心病在哪里,只当四哥的冷脸一时吓坏了她,便想着说个玩笑话儿让气氛缓下来,遂说道:“四哥家的饭当真这样好吃?倒好象十四弟成天饿着你似的。”

    胤祯的心里还有些气,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见识?现在倒知道害怕又哭起来了?听十三哥这样说,就接口道:“我哪儿敢饿着她呢?额娘都拿她当宝贝呢。四哥家的饭菜好吃倒是真的。四嫂,若是不嫌烦,我们以后经常来讨扰可使得?”

    兄弟俩个配合倒好,一个解围一个为以后铺路。四阿哥扬扬眉,没说话。四福晋素来宽厚,这两个兄弟又一向走得亲密,因此点头说道:你们有空只管来,只是别耽误了功课,正经差事也要好好办才行。不然四嫂只好请你们钞闭门羹’。”

    “四嫂放心,我们自然懂得轻重、有分寸的。”二人甚喜,思诺心里也松泛下来,抬头望向四福晋,却正碰上四阿哥冰冷的目光,刚咽下的一口菜险些又哽了上来!

    饭后,四阿哥带着胤祥、胤祯到书房议事。四福晋则同思诺、如月说话儿。思诺好奇的子又上来了,加上四福晋又随和,并不约束她,便在厅里四处走动起来。如月先还担心,后来看四福晋一直面带微笑,并不介意,才放心和四福晋话起家常。又说起这几日在宫中如何,才知道思诺干的那些事儿德都听到些了,却也没怪罪她的意思。四福晋倒嘱咐如月,不时提点着思诺些,关上门好说,可别在大场合捅了娄子。

    思诺把厅里上下里外都转遍了,便觉祷趣儿,突然想起位传奇人物,就问道:“福晋,府上可有位博才多学的邬先生?”倒问得四福晋一愣,脸上一片惊异之。如月也奇怪,思诺怎么知道这边府上的事?

    “府中倒有几位教书先生,并没有姓邬的。怎么,你是要找人吗?”

    “啊不,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听这么一说,思诺心下奇怪,自己嘟哝了一句:“难道我记错了?还是,那人还没来呢?”

    正说着,四阿哥带了胤祥、胤祯进来,说是天不早,要他们早些回宫去。大家又随便说了间话,四阿哥夫便将他们送出府门,并着人一直护私宫内。

    一无话。

    第二天快晌午时,胤祥、胤祯放学回来,又约着同在胤祯处吃饭。胤祥瞅个空子将思诺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在四嫂跟前说什么了,四哥只怪我嘴不严,在你跟前混说。”

    “说什么?没有啊,我……哦对了,我问是不是府上有位邬先生。”

    “邬生造?!你是怎么知道的?”胤祥诧异之极。

    “啊?真有邬先生吗?四福晋说没有啊。”

    “嗯……那邬先生现是带罪之身,所以此事机密得很,连十四弟都不知道呢。”

    “哦,这样啊。”思诺明白了,怪不得四福晋不跟自己说呢。再看十三阿哥的眼神,便笑嘻嘻地胡掐道:“我嘛,我是前几天做了个梦。梦着有位高人,前知五百年后知八百载,先还以为是姜子牙呢!可他说自己姓邬,我想请他给我算算命,他却转身走了。我一路追着,见他进了一个大宅门里去了,门上有匾,写着四贝勒府,所以我昨天才问来着。”

    “真的?”胤祥满脸的不相信,谁会信这种鬼话?

    “真的真的,不然我去哪儿打听这么机密的事。”

    胤祥待要再追问下去,却看到胤祯走了过来,似乎面有“醋意”,连话都酸酸的:“你们商量什么天机大事,连饭也不吃了?”

    “哦,思诺说现在天暖和些了,好些都开了,想去御园看儿放风筝呢。”

    “是啊是啊,二哥,你房里不是还挂着一对好大的蝴蝶风筝吗?送给我玩儿吧,你一个大男人拿蝴蝶做什么?”思诺一听玩儿,什么抛在脑后了。

    “哦?你喜欢那个呀,送你可以,不过只能给你一个,那一个我自己还留着玩儿哪。”胤祯的眼中露出些狡黠来,思诺浑然不觉,只是狂点头――一个也行,反正也不可能自己一下子就放上两个风筝去。胤祥却听出了胤祯的弦外之音,抿嘴笑笑,招呼大家吃饭。

    御园中,果真已开了不少的儿。思诺一眼望去,却秘怔住,接着就抬头望起天来。如月被她的怪异举止逗乐了,说道:“思诺,你也太急了,风筝还在咱们手上呢,你可抬头在天上找什么?”

    “啊~~~~~啊,我、我看有没有什么怪鸟,别一会儿把咱们的风筝啄坏了。”

    “你呀,脑袋里竟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看她站在那儿只管看天,也不动摊儿了,如月笑道:“那你好好的看吧,我们可把风筝放上去了,要是有怪鸟,可千万报信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思诺继续望天。没有人知道,是园子里那一片片耀眼的金黄与娇的粉红生生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只得抬起头来,看着一片湛蓝的天空。偏又想起也是在这样的天空下,桃林里,躺在帐篷上,咬着某人递来的绿豆酥,等着小六子拇火镰……

    一颗泪珠儿,悄悄从眼角滚落下来。

    ——任你千方百计、胡搅蛮缠地想要搓乱记忆,奈何这烙印在心房上、在骨子里,如何能,挥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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