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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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如月心神不宁地梳理着思诺如瀑的长发。而思诺对着面前的铜镜,嘟着嘴,絮絮叨叨的将自己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如何相遇、结拜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与张德忠夫的纠缠隐去了。说了半天,发现自己竟是在自言自语了,如月机械地给她梳着头发,却对思诺所说的事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想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如月?如月!”

    “啊?”如月一惊,梳子都掉落在地上。

    “你发什么呆哪?哦~~~是不是跟我吃干醋呢?”思诺转过身,挤眉弄眼儿的逗如月。

    “你……你说的哪里话?什么醋不醋的。”如月微红了脸,俯身去捡梳子。

    “咳,如月啊,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思诺便把与二人结拜之事又说了一遍,并特别强调自己是因为贪玩儿、好奇才与他二人厮混在一起,并无非份之想——其实也想了一点啦,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嘛,没有涉及任何实质问题哦。

    “想不到会是两位阿哥呀。那时咱俩不是还在储秀宫么?我一见他们就懵了。本来是好兄弟、好哥们儿,现在也不知道会搞成什么关系了。再说那个死十四、呃……我那个二哥,嘴刻薄着呢,还不笑死我啊,所以一直不愿和他们相认。可到底还是被他们揪住尾巴抖出原形了,真是不好对付的一群人精儿!”思诺颇为感慨,看了看如月,又变回嘻笑的模样凑到跟前说:“所以说呢,我同他们只是兄弟情谊,你可不要把我们的纯洁友谊给想歪了哦!”

    虽然有些词如月不是很懂,但思诺的意思却是早已明白了。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心无城府,坦诚相待的,也着实可爱。便点点她的鼻尖说:“总是胡说八道,这又由不得咱们,还是安份些吧。”

    “怎么这么说呢?不是都把你分到老十三……阿哥这儿了吗?照你说的,这八字的一撇可算忻了……”思诺突然呆住了。

    “是啊,你可是在十四爷这里呢。你和你‘二哥’的‘纯洁友谊’可怎么说呢?”如月抿着嘴笑起来。

    “那……我们,再见不着皇上了吗?”

    “皇上?”如月眨眨眼,“你人不大心倒不小,我还真没看出来。”

    “不是的,我……”我是有使命的!且还肩负着两个人的命、自由。原以为不中便可回家,就同娘、思岩远走高飞了。不想却是困在这宫帷之中,不上不下,可怎么着呢?

    见她神情恍惚,如月想问仔细。但一想若能说出来思诺也不会言又止了。再说人往高处走,秀想见皇上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于是安慰思诺说:“我开玩笑的,不过见皇上还真不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即便见了,也未必能说上话。对了!太子爷!那是你正经的姨亲表哥,你不如去找他。”

    “兄弟”三人久别重聚,少不得要小酌畅谈。思诺便拉了如月一同入席,开始她不肯,耐不住思诺死拉活拽,且胤祥也发了话,让她一起吃饭,这才坐在了思诺旁边。

    四人边吃边谈着,说起当初在宫外游玩的种种,都很是怀念。又问起别后思诺的境况,思诺便真假参半的编了一回。说着说着,思诺突发奇想:何不让这哥俩儿将自己带出宫去?当然就此一走了之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可以回去看望娘和思岩呀。于是笑嘻嘻地说:“哥哥们,自打上次分手到现在,我都没有出去玩过呢,快憋死了。可巧咱们现在又聚到一起了,还添了个朋友,玩起阑是更有意思更尽兴了么?”

    “那是自然,以后天天一起玩儿呢!”胤祯很高兴,一起玩儿一起玩儿,有如月在也省得十三哥“落单儿”了。

    “真的?”原来就这么简单!思诺兴奋之极:“那下午咱们就去上回去过的湖边儿吧,现在一定都化了冰了,岸边兴许还有儿开了呢!”

    “啊?出宫玩啊~~~~~”胤祯一愣,有些为难的样子。胤祥也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啦?别跟我说出不去啊。那时你们两个可是见天儿的往外跑,不然怎么就跟我混认识了呢?现在却又一幅这个表情,是不是书念得不好,挨了罚不让出去了?要不就是要订亲了,得装出点斯文样子好讨丈母娘的欢心?还是……”思诺太想出宫了,使出了激将法,开始满嘴胡说八道。

    “行了行了!不就是出宫玩一趟,有什么难的!”

    “十四弟,你别胡来。”胤祥拉住站起来的胤祯,对思诺说:“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我们想出去也不是就能出去。那段日子跟你玩儿,是因为可巧了经常到四哥、八哥家去,我们又从那里溜出来的。现在没有这样的好借口了,一时就出不去了。不过你也别着急,一有机会我们就带你出去玩儿。”

    “这倒提醒我了。”胤祯突然得意的一笑,把顺喜叫了过来:“你去娘娘那儿侯着,要是四福晋来请安了,就赶快来告诉我。”

    胤祥听他这么一说,也便会心一笑。思诺却有些发痴了――四福晋?是四四同志的大老婆么?也就是未来的皇后了,难道竟拥与她老人家会面了……

    正胡思乱想,顺喜儿却是一阵风似的跑来了!

    “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四嫂正在额娘那里么?”

    “回爷的话,不是的。”顺喜儿喘喘气接着说,“奴才刚到宫门口,就碰到夏荷。说正要到这边来请思诺姑娘过去,便让我跑了这个腿儿。”

    “叫我去?”思诺咬着筷子呆了呆,为什么会叫自己去?难道这两天的“光荣事迹”已然传到德那里去了?

    “为什么叫思诺去?说什么事了吗?”胤祯也有点沉不住气。

    “没有。不过脸上笑吟吟的,应该无妨吧。”

    “嗯,你去吧。”胤祥对思诺嘱咐道:“料是没什么事,你说话行事当心点儿也就是了。”

    “哦。”思诺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如月帮她重整了妆容、衣饰,便跟着顺喜儿往永和宫去了。

    “奴婢给德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嗯,起来吧。你看看,那是谁?”德满面笑容。

    啊?思诺顺着德的目光往侧旁一看,竟是大贱包的媳——赫舍里·倩如!

    “这丫头,你发的什么呆?还不去见过你额娘!”

    被德一提醒,思诺才想起来这一位是自己的“额娘”。只得移了脚步到近前,福了福,口里蚊子哼哼似的请了安。赫舍里却是一幅思心切的样子,抓住了思诺的手,深情地盯着她的脸儿瞧。思诺忙低头垂眼不去看她,以免刚吃进去的酒菜给吐出来!

    原来这赫舍里因为父亲索相以及孝诚仁皇后的缘故,是断不了能进宫来进见各位主子娘娘的。听说思诺被德要走了,自然就找了机会来探望。此时,德赐了坐,思诺只得挨着赫舍里坐下,听她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话,自己却是尽量的不吱声,做“淑”状。

    不一时,赫舍里起身告辞。思诺一听这话,心里一松,也准备跟这位“额娘”说恕不远送。谁料赫舍里却请德准许她带着思诺去见太子爷――也就是思诺的所谓的姨亲表哥。德欣然应允,并派人引她们去,之后再将思诺带回来。

    路上,赫舍里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引领之人拉开了点距离。看看垂头丧气的思诺,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失望,想着是紫晴么看你就好了,是不是?我就算是带她进来了,你们也只能装做是主仆不能相认的,岂不更难过?所以我只是带了书信来,一会儿你也回封信报个平安吧。”

    “真的?快把信拇!”思诺一听就忙忙地伸手要。

    “你急得什么呢?这里不是地方,等到了太子爷那儿,没了外人,你再看吧。也就手在那里写封回信,好让紫晴安心些。”

    思诺听如此说,只好耐着子,低着头和赫舍里来到了毓庆宫。太有事处理,二人便在偏厅等着。这时赫舍里方把信给了思诺,思诺忙打开看了,不错,正是思岩的笔迹。而且思岩认得的那些字,大多都是思诺教的,有不少是简体的。所写的话也是颇有现代风格,料他人模仿不了。信中说思诺被留宫中后,紫晴先是急出了一场病,后接了思诺的书信(也就是思诺在凝院时写的),才渐渐好了。只是终究放心不下,消瘦了不少。望思诺在宫中步步路都小心,句句话都斟酌,莫给自己惹来端。好好地奉承各位主子,待有了出头之日,自然能够母相聚。

    思诺看完,呆了一阵子。知道后半截的话不全是她们的了,定是张德忠借她们之口,要自己拼足了劲儿往上爬。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谁能料到以后会怎样?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呢,而且要是按如月的说法,多有可能就跟了十四阿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做正房――唉,还想着得专宠报当日被辱之仇呢,如今却连个一夫一也混不上了,还白白的……

    思诺使劲眨了眨眼,将那一层朦胧水意憋了回去。要了纸笔,坐下写回信。也不过是说自己平安无事,请母亲和思岩各自珍重,好好等着团圆的机会。赫舍里在旁边坐着,看思诺想一回写一回,心里却颇有些得意。当初对张德忠的这个馊主意很是不以为然,何况还会无端端地多出个情敌来。可是阿玛却是默许了,现在终于明白,纵然你李思诺貌若天仙,只可惜一介草民,没有大家风范,再□也是无用,皇家岂肯让这样的子到皇上身边?至于给了别的王公贵族或是阿哥贝勒,那自然就是好事了,无疑是为阿玛又添了一只臂膀。若是到了太子身边,就更好了。一来太子可尽享其,不会再去招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二来,她就休想翻身,始终只在自己的手心中折腾罢了。想到这儿,深深地佩服起阿玛深谋远虑,这样一来连张德忠都不必得罪,还要感激自己的贤良淑德呢。

    思诺忻了信递给赫舍里,赫舍里也不看,接了就直接收在袖筒里。此时太子理事完毕过到这边来,二人忙起身见过。那太子早就听说这位失散多年的表容月貌、姿出众,今天一见果真是如天仙一般,不觉就看得有些发呆。思诺对这位创了被废“纪录”的太子充满了好奇,也直着眼打量了半天――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位倒真是一表人材!唉,若是不做这个什么倒霉太子而去当偶像明星,肯定火得很!两人就这样对着眼儿,赫舍里心里可得了意,掩嘴一笑,说道:“太子爷,思诺如今在十四阿哥那侍奉呢,以后有的是时候见。大不必现在就把人往死里看,只当没我这个姨妈了呢!”

    此话一出,太子和思诺都是一惊,方回过神来,又都红了脸。各自归了座,太子有一句没一句和赫舍里说家常,可眼睛却总是瞟着思诺。思诺却是知道的,这一位,中炕中用,过过眼瘾也就够了,心里哪里放得下他。因此不是扯手绢就是抠指甲,只当没这人。赫舍里早已看出太子的心事,话也就多是围着思诺说,如何走失的,如何又找着了,什么样儿的脾什么样的喜好,已然全透给了太子。太子也是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向皇阿玛把这孩儿要了来。

    这么坐了一会儿,赫舍里便带着思诺告辞了。太子很是有些不舍地送了出来,看着她们远远去了才又回了自己的寝宫。路上,仍是德宫里的人领着,赫舍里悄声说:“我看太子爷对你有意呢,以后得空就常来看看,你在宫里又方便,他又是你表哥,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知道了。”思诺板着脸,淡淡的应了一句。

    “紫晴这边你只管放心,我是当亲待的,思衙娘我当自己家儿一般,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了。还有你那子也该收一收,这刚进宫几天?就闹出那些事来,这是你和两位阿哥有前缘,德娘娘又疼你,不然早就有皮肉之苦了。”

    闹出那些事?思诺一愣,她怎么知道?如果连她都知道了,那德岂不是更门儿清了吗?真是宫内无秘密啊!只怕赫舍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头:你别搞小动作,你干什么我可全知道!思诺扬了扬眉,说道:“我有分寸,要是我和别的秀一样唯唯诺诺的,还有什么意思?主子们倒还都觉得我有趣儿呢!”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玩火别烧了身才好。”

    “是,多谢额娘教诲,儿记着便是。天不早了,额娘早些回去歇着吧!”思诺突然提高了声音,说完还向赫舍里福了福。赫舍里明白,这是要赶自己走了,便点点头,又嘱咐间,由人引领着出宫去了,这里自有人带思诺回十四阿哥处不在话下。

    且说思诺走了之后,胤祥,胤祯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尤其是胤祯,年纪又小些,子又急,本来还是在屋子里踱步,后来听说思诺随额娘又去了太子那里,竟急得陀螺似的直转圈。把也心底不安站起来的胤祥撞了好几回,可哥俩个谁也说不了什么。难道人家母亲带着儿去看表哥,有什没对吗?何况表哥还是太子,他们又不好巴巴儿的跟了去。如月见他们着急,却又帮不上忙,加上自己心里也是惦记思诺,干脆就站在院门口望着,等思诺回来。

    远远地见宫人领着思诺回来,如月心里好一阵欢喜。小跑几步迎了上去,谢过引领的宫人,拉着思诺就进了屋――那两位快要急疯了呢!

    “十三爷十四爷,思诺回来了!”

    屋里听如月这么一喊,一同冲了出来,险些在挤门槛时双双拌倒!倒把思诺和如月吓了一跳,两个阿哥也顾不得许多,走近了看着思诺,胤祯抢着问道:“我额娘没说你什么吧?怎么又去太子哥哥那里了?还待了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了?”

    “额娘说带我去看望表哥,就在那里同太子爷坐了一会儿。太子他……”思诺突然不说了,只管直着眼儿发愣。这下可急坏了胤祯,连胤祥也沉不住气,一同问道:“他怎么了?他对你怎么了?”

    “他……”思诺看了看兄弟二人,又仰脸儿望着天,眼中突然星光闪烁一般:“他可真是帅呆了!!”

    胤祥,胤祯顿时黑了脸儿:这丫头,想什么哪?

    “当然啦,”思诺一看那样子,只道是二人嫉妒呢,忙改口又说道:“还是大哥、二哥更耐看些,而且毕竟还年轻得多哪,对吧如月?”

    此语一出,如月只觉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哪里还答得上她的话?那两个则开始四处找应手的家伙儿。一个抓住了鸡毛掸子,另一个不知在这大冷天从哪儿拽出把扇子来,两个一起追得思诺在院子里抱头鼠蹿、鬼哭狼嚎:

    “没天理啦!!我夸你们还打我!哎哟,还真打呀?PP都肿了……还没完了?救命!如月!!你倒拦一拦呀,我说嫂子你快来救我啊!!”

    再看如月,早已被惊得晕死过去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顺喜儿一头闯进劳思诺撞个正着。后面胤祥,胤祯刹不急脚步,也都撞了上来,四人顿时噼哩啪啦摔了一地!这下倒把呆了的来福、如月雷醒过来,慌得带着其他发懵的宫、太监把他们扶了起来。

    待大家都喘匀了气儿,顺喜儿方回道:“爷,四福晋来了,正在娘娘那里说话呢!”

    “好,咱们这就过去。”胤祯又整了整衣冠,看了眼思诺说:“你好好待着,不许乱跑。要再……”

    “要再这铭说八道的,小心我们收拾你!”一向和蔼的大哥突然也虎着脸警告思诺,倒真把她震住了,乖乖的点头――今儿收拾得已经够可以的了!

    等他们一走,思诺就开始摇头撇嘴的嘟哝:“干吗那么大火气?太子本来就很帅嘛,身份又高,我夸两句怎么了?再说不是也夸你们了吗?还下不去的打我……小器!小器鬼!”

    气忿忿地转过身,看到如月面如白纸僵硬地看着她。挠挠头,莫非……自己刚才真的很过份?把个大活人愣吓傻了……

    “思诺,你……你投错胎了吧?”如月颤微微地开了口。这子着实地与众不与,行事古怪,有时正常有时颠狂。人倒是好人,古道热肠的。可她若总是这样断不了的闹腾一下子,迟早要给自己招来的,少不得还会连累了身旁的人……

    “投错胎?是啊是啊,我的亲呀,你可算是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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