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大清早起来就听到乌鸦叫,然後出门买报纸一脚踩到黄金猎犬留在家门口的新鲜大便。
就算把可恶的狗和狗主人一起惩罚了一通,确保那条狗以後大便的时候都会战战兢兢,三思而後行,也不能让他晦气的感觉有所缓解。
心里总觉那里不舒服似的,…照说,他这几时的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啊!
师兄有帮他做饭洗衣打扫房间,也有带着他去上山采药……一天有十六个小时都是可以看到师兄的,他很满足才对,为啥他会觉得心头气不顺了?
“小庄!过来帮我看火!”
都这么晚了,还要帮师兄看火。
他唇棱微扯,什么时候妖王成了看火小僮了,师兄在自家祭起风烟八卦炉干什么,炼药吗?这年头流行用丹炉制药吗?
虽然风烟八卦炉形状小巧,但是不等同启动它时用得妖力少,相反的,用风烟八卦炉练药时更久,费力更多!
师兄脸一日之内气三变,到现在脸苍白如纸,发生什么事了。
他迟疑走进师兄房中来,整个卧室简洁干净,十分符合主人格。八卦炉袅袅冒着青烟能见霞光在其间闪烁,他皱眉,屋里男人神情疲惫看着这炉药,似是连睁眼都是一件吃力的事!
“炼什么药了,把自己累成这样!”他小声抱怨着,那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道:“小庄,你伤好几成了。”
“一成都没有好!”回答的人中气十足,而且形状懒散靠在门边。
白楚不摇头,小庄这混蛋都休养这么久了,没有好十成,也好九成了吧!这孩子死赖着说没好,他也没有办法说好了。
现在他体力不支,家里小篱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小北身负千重咒不宜炼药,只能指望他这个师弟。
说实在,他还真不敢劳动师弟大架了。
“既然没好,你回屋好好休息吧!”清俊男人原想站起身来送客关门的,那料到一站起,却因近日失血太多,头昏眼起来,一时居然站不稳。
忽的一只手扶住他手臂,高大阴霾的男人淡道:“我休息,我看你比我更需要休息吧!过去睡一会吧!我来炼药!”
他有些吃惊盯着小庄,过了一会,他依然是心平气静地道:“还记得我以前教过炼药方法吗?”
“我有忘过我所学的东西吗?”韩庄反问道。
那倒是实话,这孩子从小学什么都快,过目不忘,天赋极佳。惟有教他向善,“他”是怎么学都学不会!
被小庄扶到边坐下,白楚轻道:“谢了!”
小庄身子微微停了一会儿,才不自然道:“不用谢我,你欠我的我迟早要讨回来!”
白楚微微浅笑,人一沾到上,就不自觉想休息。
风烟八卦炉里的血几乎是他身上一半的血量,以他巴蛇之巨,也只炼出让望舒缓息一个月的丹药,他头好疼!
“周天部道法培根养基,静心炼气,人生百年,莫不有一死,莫不有一散,莫不有一哭,莫不有一笑,莫不有一劫,放下心头事,化我天道缘,追随大道,自是飘逸红尘之外,游荡天地之间……”
耳边陡听七千年前妖门入门法决,韩庄一怔,抬眼看着那在上盘膝打坐的男子,这一个瞬间,师兄眉目间的神是如此安宁淡远,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那种清冷淡漠!
他唇紧抿,手上青光绽起,围住炼丹炉,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平稳的呼吸声,那些声音传入风里散开来,有一种奇异的氤氲的感觉,让人听了有些安定到神思驰然。渐渐丹炉霞光流转,映得室内一片晶莹,宛如琉璃世界。
“拿什么炼的药,不是凡品了。”
发觉自己再不说话,就会忍不住对师兄发傻起来,为了自己冷峻形象,他只夯话找话说。
师兄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用灵兽的血炼的。”
“什么灵兽的血,可以炼得风烟八卦炉冒五彩霞光!”他随口问了一句,那边师兄媚睁开眼,然后仓促垂下道:“以前留下的白虎兽血!”
白虎的血???
他眼眸微眯,死死看着自家师兄,那家伙低头不看他,怎么都像是在心虚吧!从阑说谎的男人说起谎阑像啊!
心头狐疑一起,他想都没有想将风烟八卦炉揭开,醉人的红光立刻泻了一屋子,鼻端飘着气,带着冷冷的天山莲蕊味,这种是少之又少的,如果灵兽得以食之,可以立刻脱胎换骨化为人形……白虎为天生灵兽需要天山莲蕊吗?
更何况这清冷的味,他再熟悉不过了,轻声低吼道:“为什么骗我?”
“对不起!”食过天山莲蕊化为人形的白楚低声道:“小庄,你回屋睡吧!”
“你给谁炼的药!”妖王不理会师兄的话,冷眸死死瞪着师兄道。
“小庄……”师兄神情如昔淡道:“为谁炼的不重要,它能救人一命!”
“能救人一命,你呢!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命也陪进去!”妖王眼神几乎都快喷出火来了,很想把师兄揍一顿了,弄得自己快倒了,还说要救人。
“我的命不重要!”白楚低下头,轻声说着,对于他而言,他的命早就不重要了……
听到师兄这么说了,韩庄顿时张口结舌,面对这句话,嘴巴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再也没办法讲出一个字来。
上男子下了来,走到炼丹炉前,将炉盖重新盖了回去,再次道:“回去休息吧!小庄!”
“你还要炼几次这种丹药!”冷不丁的,小庄道。
他阑及多想,脱口而出道:“大概还要七次吧!”
“七次!你有这么多血流吗?”韩庄冷冷一笑,伸手钳住他手臂,一阵巨痛,他额上有冷汗流下,可他并没有出声!
“就只用这么丁点力抓着你,你就流汗了,师兄,你不在惜自己,难道你忘记答应过西若什么,你要好好照顾小篱的!”
小庄一句话居然让他无话可说,他任由小庄把他“扶”回边。
随后,小庄轻道:“你睡吧!我替你看药!”
他眼眸微愕,以小庄脾气会不追根问底,不会有什么别的找算吧!他实在放心不下!
看到自家师兄不信任的眼神,妖王大人不苦笑,他是有杀人冲动,那个敢喝他师兄的血,他杀谁。
只是他不是二十年前的韩庄了,伤了师兄在意的人,只会让师兄不想见他。他再也不做那么笨的事情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和师兄说清比较好,因为他现在会了一件只有人才会的事!
“我说过,你要救人,用妖丹也好,用血也好,都不要用自己的,我反正是残命一条死不足惜,师兄,我……”
不想你有事!
后面那五个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口,冷血惯了,多少人死在他面前,都像死一只蚂蚁似的微不足道,惟有这个人,就算只是板着一张脸都让他心惊。
“你若死了,就没有人做饭给我吃了!”
臭小鬼的话有时还真可以用一下啊!
师兄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他自己也很想找个地洞钻一下,表面上还是冷酷的无情模样,其实心不停在狂跳!
“小庄!”师兄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道:“最近你变了好多!”
是啊!他变得好多,可不可以多对他好一点了!
陡的,师兄轻轻一笑,道:“好像回到了七千年了,那时你比现在懂事多了,也乖多了。”
“是吗?”他低声冷道:“我却觉得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师兄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惘然的意味道:“是,我们回不到从前!”
师兄说着,忽然在微凉的空气中微微咳嗽了起来。然而,他的目光,却刹那间变得空漠而辽远,隐藏着冰刃般雪亮的冷芒。
他见状,心底苦笑不已,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直到师兄躺下安睡了,他缓缓的去厨房打来热水。用温热的巾子替师兄擦去身上汗渍,师兄睡得很熟,似乎也不在意他的靠近,解开师兄衬衣的扣子,目光流连在那结实的身体上。
这身子上有鞭伤,有刀伤,还有剑伤,呵!这身体十之有九的伤口都是拜他自己所赐予了,追杀师兄五千多年,师兄居然还能活下来。
还是因为他就算心被权势蒙弊了,依然手下留情放了这个人了。
手一寸寸的在这个男人身上滑动着,居然可以从师兄身上看出他兵器变换的历史了。
“小庄,你做什么……”犹看得出没有睡醒的男人因为他的举动而醒来,只是眼神不复平时锐利,清冷而已。
“楚……”他低声唤道。
男人正以困惑的神情凝视着他,那种不知所措的神情迅速撩起他体内的情愫。
将聚积在指上的汗水移至唇边,他伸舌轻舔了下,其中微咸的味道不知怎地竟挑动他的感。总觉得此刻的师兄有着平时没有的脆弱,在他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已用力地捧住他的头猛烈地吻着他。
“唔!”
白楚大大地吃了一惊,他作梦也没想到师弟竟会做出这样突兀的举动,更不了解他这样的举止有何意义。
唇瓣被烦人地啮咬,气息强迫地融入他的嘴里,那又痒又痛的感觉让他本能的想反抗。
“啊!”
舌尖倏地受到劫掠,捧住他两颊的手弄痛了他。
他双手抓住小庄的手臂,想将他甩开,却发觉自己竟使不上力。
试着重击他的手和身躯,可是困住自己的男人仍文风不动。
一旁微弱的丹炉霞光在一阵较强的风势下忽地熄灭,只有一盏昏暗灯光照明的房间里顿时一片更暗了,直到月娘自乌云里探头,他方能藉此看清小庄脸上的神情。
那是种渴求、贪婪,饥饿得几乎失去理智的神情……
白楚心头一凛,直觉事态有异,他怆惶地推着紧紧扣住自己的男人,指风化做剑气划破妖王脸颊……
妖王眼神逐渐由火热变为冷静,毫不在意的拭去脸颊上的血,他头也不回的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神情凛冷的男人道:“看来我太净有找人发泄了”
这是什么破理由?
白楚神情疑惑……真的只是一时失常吗?
以他个不惯怀疑人的,只是小庄刚才的眼神,是他看错了吗?
“药已经炼好了,对了,今晚我不回来了。”
丢下这句话,妖王大人态度冷冷甩门而去,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白楚愣了很半天,眉头悄然皱了一下,起到了桌边,小巧丹炉里,赤血珠晶莹透亮,小庄功力更甚从前了。
明明伤都好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庄还要留在这里呢?
出了家门,妖王大人转身到了隔壁屋子,踢开云遮阳的房门,径直拉开云遮阳的酒柜,随变拎了一瓶酒猛灌了起来,留守在这里的黑火成员们被妖王老大吵醒,连吭不敢吭一声,火速聚于门前。
妖王老大一脸想找人晦气表情在云教房里喝酒……正巧长漫漫无心睡眠的还有一只,黑火的帝王――魔佛公子也很巧的从家里逛到隔壁来。
“你们都去睡觉吧!我陪妖王大人喝酒!”
公子一句话让小妖们如获大赦,立刻在屋中消失无影无踪!
“为什么你也出来了?”妖王冷淡道。
“那你呢,为什么也来?”欧阳北笑得很欢,也随手从云遮阳的酒柜里拿出一瓶度数不的酒,狠灌一口。
“我想去了。”妖王也灌了一口酒道。
“呵!怎么求不满!”魔佛公子笑得更加灿烂道。
妖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办法做了,不过我怎么会相信你满嘴跑火车家伙的鬼话!守着他,就能让他明白吗?”
欧阳北不说话了,妈的,今天失恋看阑止她一个人了,干脆叫上霍大人一起廊酒好了。
“算了,上了贼船我也认了,看来我确实是以前坏事做多了!”妖王大人放下酒瓶,忽而神情黯然淡道。
看着屋外苍穹中那一轮光华灿烂的满月,他和臭小鬼一起沉默,一起喝酒……边喝他边想,一个人真是一场败仗,他……他妈的死得好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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