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81章 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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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四千多年前。

    当时的星球上还只有人类,是纯粹的人类。当时的人们拥有奇特的技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后来,他们为了寻找世界的真谛,竟然开辟了一个平行空间,在里面制造、融合各种生命物种。却不料有一天,一个实验品跑出来了,跑到了人类的世界,幸运的它并没有立刻被人们抓到并处置,而是辗转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

    一次偶然的机会,它破坏了管理平行空间的仪器,于是两个空间发生了融合,那是一场无比可怕的大灾难。大部分的人类死去了,幸存者也有许多发生了莫名的变异。

    数十年后,当人类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时,空间的二次融合发生了,主空间与平行空间之间的界限终于被彻底打破,人类跟他们制造出来的物种终于开始了正面冲突。此后是长达数百年的种族战争,还有不时出现的空间后期融合,这一切造成的直接后果是:人类文明毁灭了,仅存的人类和其他智慧物种一起从原始社会重头开始……

    -2-

    “但是当年有的人类还保存着一部分先进文明,他们自称‘神’。”教皇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哪里?”紫月本能地问道。

    教皇睁开眼,报以苦涩的一笑:“谁知道呢。他们创造了一个名叫‘神庭’的组织后就消失了,这几千年来都没出现过。然而我知道,如果他们再次出现的话……”

    “你不想他们出现,我也不想他们出现。所以你希望我能够肩负起对抗他们的责任,是吗?”

    教皇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为什么不找阿什?”

    “他是乱世枭雄,却不是治世明君。这个重任,他担当不起。”

    “那么说……”

    “我的意思是说,今天的事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协议。神庭,终有一天会变成你的敌人,而我……我剩下的日子,兴许不多了。再见了,年轻人。”

    教皇离开了,背着一声沉重的叹息。

    在此刻,紫月忽然发现,原来教皇只是个老人,行将就木而又依依不舍的老人。

    ……

    从中午到黄昏,紫月一直没离开过房间,甚至没有挪动过脚步——他在消化着教皇带给他的信息。

    他跟叶雪红不同,他从小就生于权贵之家,父亲是联邦军务总长,如果说叶雪红是为了结束这个贵族横行的世界的话,他更多是一种功名心态在驱动——他,紫月,要成为划时代的伟人。

    所以他积极推行次魔法和魔机,他还亲自带领了魔机武器的研究,他相信武器的革新可以为他带来光辉无限的人生,而魔机化的成果更可能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原来一万多年前已经有人完成了这个工作。他更没料到,断送万年前人……

    类文明的,正是人类的辉煌。

    “我该如何是好呢?”紫月迷茫着。

    夜色来临,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打断了紫月的思索。

    “报——公子,罢了和尚日前离开了归云寺,不知所踪。”

    进来报告的是三眼,他们七只眼现在已经成了紫月的手下。

    紫月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说详细点。”

    “是。日前我前去归云寺验收秋季的收入。然而去到归云寺的时候,罢了和尚已经失踪了,这是其他僧人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失踪的?”

    “半个月前。”

    “有可疑没?”

    “应该没有。因为罢了失踪前把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当,包括秋季的收支帐目,甚至举荐了几位合适的接任人。哦,对了,还有一封书信。”

    说罢,三眼递上了一封信件。

    紫月打开察看,默然良久,吩咐道:“传我口谕,让秃子接手所有寺庙管理,让臭头准备三一九方案的实施。”

    “是!”三眼领命出去了。

    紫月又望向窗外蓝蓝的天,幽然道:“小叶呵,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3-

    神武关外,白头冈。

    传说数万年前,曾经有一位远古诗人写下如此名篇:“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又有万年前的传说,大陆史上第一位亡灵法师,他正是在这片山冈上完成生命的第一次蜕变。是夜,风雷交加,亡灵法师悲痛妻子之死,吟咏着那位诗人的名篇,一夜白头。白头冈由此得名。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白头冈上草木皆白,在凄厉的夜风中显得阴恻又恐怖。

    叶雪红固然不会惧怕,他的步伐很稳、很缓,既然对方想要挟他,那绝对不会杀害“行为艺术”,只要不死,就有无限的希望,所以叶雪红没有心急的理由。

    突然!

    “喀——喀——”在叶雪红的对面也传来了响动,那是鞋子踩碎枯枝的声音。

    叶雪红立刻停下了脚步,凝神望去,却一无所获。他甚至可以判断对方穿的是多少尺码、什么材质的鞋子,却看不到人,也捕捉不到任何气息。

    静观其变,是一种消极的方法,也是最可行的方法。与此同时,叶雪红的脑袋也在急速运转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叶雪红发现声源处地面的枯枝败叶根本没有破碎的痕迹。他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安布雷会长,闻名久矣。”

    前方的空气一阵抖动,虚空中现出一个身影,须发皆白,身材高瘦,他就是大陆魔法师公会现任会长,十大魔导之一的安布雷。

    安布雷悠然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小兄弟好眼力。”

    叶雪红洒……

    然一笑:“小子再驽钝,也不至于连大陆仅有的一位时空联动师都认不出来。”

    时空联动师,一个极其偏门的职业,他们研究的不是元素的内在规律,而是元素在时空中的运动原则。它实质是魔法与道术的结合,以道为本,以魔为表,威力不可估量。所谓“不可估量”即有时大得不可思议,有时小得连蚊子都杀不死,全凭环境因素等客观条件的影响。

    当然,越是厉害的联动师越能利用各种先天不足的环境,以元素时空原理构造出庞大的元素谐振,从而产生可怕的杀伤力。如果说魔法师修炼的是威力上限,那么联动师修炼的是威力下限。

    然而道术与魔法的结合又岂是易事,优秀的时空联动师往往是百年难遇。故此安布雷在强者如云的大陆可以跻身十大魔导。

    话说当时,安布雷对叶雪红能知道自己的真正职业并不意外。他从怀里掏出一只被特殊魔晶封存的乌鸦,反手扔进了他的储物空间,然后沉声道:“叶雪红,我败,你死,二选一,现在开始!”

    他话音刚落,身体就变得飘渺无踪,一恍然,似乎空间中处处都是他的身影。

    叶雪红岿然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不知道怎么动。

    以他现在的境界,可以深彻地理解世界的规则。然而无论是之前老斧头的二重力场“暴动法则”还是卡南的“混乱秩序”领域,他们根本上是改变客观世界的局部规律。但安布雷却只是利用世界的规则去重置了世界,甚至仅仅是重置了自己,他没有改动世界的规则。于是叶雪红的法则理解力根本派不上用场。

    在叶雪红的感知里,周围的时空内都是真正的安布雷,而这些安布雷却都只是他的一部分。以叶雪红的实力,他可以暂时性的超越时空局限进行攻击,但他不可能超越所有的时空,即使八大高手到场也不可能。

    “这就是十大魔导的实力,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叶雪红额上冒出了一滴斗大的汗珠。

    术法类职业者面对物理攻击类职业者最大的劣势就是术法准备时间长、自身防御低下,故此法师们都喜欢拉开距离攻击,然而距离越远,越难操控,故此法师们一生的战斗艺术大半在于距离和节奏的把握上面。

    然而安布雷却不是,他根本用不着拉开距离,他甚至是贴着你身体向你扔魔法。

    不过安布雷一直没有进攻,他低沉而飘渺的吟唱声回荡在空气里。

    叶雪红又冒出了一颗汗珠,他知道安布雷必然在发动一个威力极其巨大的魔法。

    自己跟大陆魔法师公会素无来往,对方为什么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莫非……莫非他们知道了自己与魔机工会的事?须知道,传统魔法师对次魔法谈不上反感,对魔机却是十分地敌对。

    然则叶雪红没有时间思考了,他必须集中最大的精神去应付眼前的危机。

    两颗汗珠顺着额头滑下,汇在一起,又滴落睫毛上。那一瞬间,叶雪红看到眼中折射出无数光影,他心中恍然一悟!

    他究竟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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