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姑奶奶要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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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你是何人?胆敢阻碍我军执法?”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围了过来,先后吆喝道。

    叶雪红浅浅一笑:“我叶雪红,找你们元帅叙旧。”

    几个军官心里“咯噔”一下,不约而同退了两步半:叶雪红?难道是那个恶魔式的血路英雄,“苍月孤狼”叶雪红?

    军官们不敢造次了,砍头再有趣也比不上性命重要。当下他们命令士兵们围住现场,并找人通知黑子元帅,自己却悄悄退到包围圈外头。

    片刻,黑子来了。

    数个月的军旅生涯,担负着十几万人生死存亡的重担,使他稳重了许多许多。纵使他现在心情是激动的,然而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甚至步伐也一如既往地稳定、均匀。

    我为什么会激动呢?黑子想不通。按理说,叶雪红跟自己应该是仇人的关系才对啊……兴许社长那句话是对的:无论跟叶雪红做朋友还是做对手,都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

    四目相对……

    “好久不见。”

    “是呢,还好吗?”

    “还过得去。”

    两只手便紧紧地握在一起。男人呵,有时比女人还难懂。

    ……

    城头,某处墙垛之后。

    此处望出去是一览无余的大平原,南方的风便肆无忌惮地吹将过来,把旌旗吹得猎猎作响,甚至于把鬓角的发丝都吹断。

    黑子和叶雪红并列而站,两人都沉默着,似在回忆一些过去。

    黑子先说话了:“数月不见,你清减许多了。”

    叶雪红笑了笑:“世事如烟,变化莫测,我也差点认不出你呢。”

    黑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突然发现,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倒不是仇恨或者怨怼,而是各自的立场所致。

    黑子凝了凝神,质问道:“你就不怕我拿下你?须知你实力再强,也不会是十几万带甲军兵的对手。”

    叶雪红朗笑道:“呵呵,我相信你不是笨蛋。”

    他是意有所指的:籍此白圣国开国之初,万事待兴,黑子和荷拉实在没必要再次挑衅紫月和卡门。

    黑子于是正色道:“那,你来的目的是……”

    “找你帮忙。”

    “帮忙?”黑子非常意外,他虽然琢磨不透叶雪红来见他的目的,却没想到叶雪红会找他帮忙——无论如何,以他们两人的关系都不可能互相帮助吧?

    叶雪红对黑子的反应并不意外,且胸有成竹地说:“我这个忙你一定会帮的。”

    不理对方的疑惑神色,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画轴,交给黑子,说:“帮我把这张画轴抄录一万份,贴满你们的控制区。”

    黑子打开画轴一看,“噗”地忍俊不禁,继而仰天大笑起来,他说:“好你个叶雪红,我真有你的,得,这事包揽在我身上。”说罢,他转身而去了。

    原来画轴上画的是一个女人:伍月晴。旁边注了一行字:……

    谁敢娶此女为妻,我叶雪红诛你十族。

    话说那天伍月晴离开后,叶雪红沉思了好久才从潦倒落魄的精神状态中解脱出来。既然逝者已已,他也不再沉湎在往日的哀伤之中了,继而决定要全心全意追回伍月晴。

    哪知道伍月晴非但对他不闻不问,还到处嚷嚷要嫁人,今天是武安镇的侯员外,明天是玉犁城的安公子,后天是赵县的甘守备……总之,这一个多月来叶雪红至少抢了八次亲,到后来叶雪红也发飙了,决心把以上告示贴满整个大陆。

    黑子走回元帅府,一路上还感叹着:这平常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人一旦发起飙来,那真叫一个“布尔b”啊!

    到他坐定了,刚把画轴交给手下吩咐他们操办,却突然醒起一事,拍着大腿道:“好你个叶雪红!被你阴了一招!”

    原来他突然想起,那个“刀下留人”的诗人还没处理呢,这下叶雪红肯定趁机把人救走了,估计那帮猪一般蠢钝的军官看见自己和叶雪红似乎谈笑甚洽,并不会阻拦他。唉……苍月孤狼……果然不简单呐。

    “呵呵,有意思。”黑子的嘴角略微弯起,眼睛望向窗外的云天。

    -2-

    七月初秋,天气夺暑。

    雨的脚步已经远离了人间,枝头的蝉唱更象是挽歌。然而在这燥热难当的时节,地处偏僻的小河镇里却是喜气洋洋的,因为朱老爷子结婚了。

    朱老爷子是当地的小财主,他有着跟所有土财主一样的德性:吝啬、贪婪、自私、还有一点点好色——有色心没色胆那种。

    本来嘛,这么一个男人很难找老婆,可是世事就那么奇妙,居然还真有人愿意嫁给他了,而且是主动送上门的。

    女子算不上漂亮,勉强够得上中人之姿。可她有一副好身材啊,尤其重要的是她还年轻。

    小男生看美女,看的是脸蛋;成熟男士看美女,只看身材;老男人看美女,就看年龄。

    很不巧,朱老爷子正是个老男人,而且是一直未婚的老男人。

    也许女方已经不算年轻,然而在老男人眼里,年龄是“十进制”的,他们只区分“二十”、“三十”、“四十”……

    而伍月晴,恰恰好是位“二十”的姑娘。

    所以坐在妆案前的伍月晴很是受宠,朱老爷子甚至请了剧团里的化妆师为她做了一个美轮美奂的新娘妆,还从奴隶市场买了四个女仆专门伺候她。

    “小姐,你补妆好了没?迎亲的队伍已经在外面等了。”女仆进来房间道。

    小河镇虽然也位于帝国北部,但是交通闭塞,乡土风俗跟比努克行省大相径庭,至今还保留着“迎亲”这一传统。

    伍月晴拈起红纸,在嘴唇上再印了一下,她仿佛舍不得纸上这跳跃在眼底的嫣红。然而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干脆利索地把红纸搓成小团,随手扔进簸箕里了……

    。

    “这是我自愿的。”她心里对自己说。

    ……

    红,红,红。

    举目都是一片的红。红色的剪纸,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礼服,红色的马车……就连人们笑咧的嘴中,都仿佛跳跃着嫣红的肉色。

    红是喜庆的颜色么?还是鲜血的颜色?还是专属他的色彩?专属于他面前身后的那一朵朵妖冶绝丽的血花?

    我在想什么?我究竟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还时时刻刻想着他?

    不知觉间,脚,踏上了马车。

    喧天的鼓乐声奏起,彩纸便漫天飞扬了。

    那声音、那颜色,似堵住了耳朵、堵住了眼睛、堵住了嘴巴,还堵住了大红衣服里紧紧包裹的一颗心。

    不知何时下了马车,不知何时进了礼堂,不知何时身边那个陌生的老男人已经说完他该说的话了。

    伍月晴感受到身边人热切而期待的目光,还有众宾客投来的带着催促的笑意。

    该我了吗?

    伍月晴接过那张写着婚姻誓言的纸,在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感到这纸很重、很重。

    她突然间强烈地意识到:也许这次叶雪红不会来抢亲了;也许今天之后,自己就真的成了别人的妻子;也许,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然而这是我的选择……

    伍月晴动了动嘴巴,她艰难地抬起舌头,刚要宣誓……却突然发不出声音!

    在她的面前,他的身影挺立着。他依旧是那一身浅色的粗布麻衣,依旧是一头随意扎起的长发,依旧是一抹和煦如朝阳的笑意。

    不,他是清减了,他的身子似乎比以前更单薄了,他的脸庞又瘦削了一些,眉宇间多了一层风霜之色。然而他的眼睛还是如星光般璀璨,他的鼻梁还是刀斧削的笔直,他握剑的手依然坚定而有力。

    “你又来了?”伍月晴轻声问。

    “来了。”叶雪红温柔地回答。

    “来了就好,你走吧。”伍月晴眼神投向别处。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婚礼,我要嫁人了。”

    “我就是来抢亲的。”

    “你已经抢过九次了。”

    “不是八次么?”

    “第一次你抢的是蝴蝶。”

    “那次不算。她是我的妹妹,而你是我的爱人。”

    伍月晴不语,可她颤抖的眼神似乎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一旁的朱老爷子呆不住了,吼道:“喂,小子,你哪儿来的?竟然敢捣乱我的婚礼?”

    叶雪红没有理他,大声宣布:“我叶雪红,今天来抢回我心爱的女人,各位散了吧,我杀人从来不挑日子的。”

    全场哗然!

    杀人抢亲并不奇怪,可抢得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也算是天下一绝了。

    啪!很响亮的巴掌声。

    叶雪红侧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痛,他不能置信望着伍月晴,这一巴掌正是她打的。

    伍月晴深呼吸了一口,强忍着泪水道:“叶雪红,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早说过了,……

    我是一个女人,不是一条救命稻草!你空虚,你寂寞,你无所事事,那你可以找窑姐啊!但今天,请你滚蛋,并且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朱老爷子刚还吓得浑身打战,现在就得意了:“听见没?臭小子,滚蛋吧你!这里不欢迎你!”

    叶雪红神色一紧,身上气势迸发,满堂的喜烛被吹得东歪西倒。

    伍月晴立刻扬手刷出无数护盾,冷冷说道:“叶雪红,你要动手么?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众宾客又一次哗然了,他们没想到新娘子居然是位魔法高手。在这个时代,魔法并不是稀有事物,在场不少人也懂一些次魔法,但是能在一挥手间瞬发无数护盾将朱老爷子包裹得粽子一般的,别说是小河镇里,就是放眼整个帝国魔法界,也绝对排得上号!

    朱老爷子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双脚抖得象筛糠子似的,恨不得立刻把两个瘟神请走。

    两位肇事者对峙着,默然不语,紧盯着对方。

    半晌,叶雪红转身而去了。

    众人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却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朱老爷子壮着胆子,嗫嚅着说:“那个……那个……魔法师小姐,您看,这……”

    “继续,结婚,然后跟我洞房。”伍月晴声音很轻,神色似乎很平静。可她每说一个字,朱老爷子脸上就抽搐一下。

    后者哭丧着脸道:“魔法师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不结了行不?”

    “什么?”伍月晴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你说不结就不结?你要退婚是吗?姑奶奶我就这么缺少魅力是吗?”

    “不是啊不是啊——但是……”朱老爷子干脆号啕大哭起来。

    娶妻重要,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啊,何况这“伍小姐”现在怎么看都象个女魔头。

    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实力没人强,只好认命了。

    伍月晴一挥手:“左右,把他绑到房里去,晚上洞房!”

    仆人们哪敢忤逆她意,只好硬着头皮把朱老爷子绑进房间里。

    伍月晴向来贺宾客道声“散了吧”,便自个儿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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