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忽然被人握住,她抬起头,见曲耘柏抱歉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对他摇摇头。曲耘柏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明白了蕊初的想法,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靖司再也忍不住,急切的问道。“游大哥,那人为什么要行刺你?”
“二弟,过来见过太子殿下。”曲耘柏右手一摊,低声说道。
“太子?!”曲靖司愣住了,游大哥是太子?!虽然知道他身份不凡,可能是皇亲国戚,可也没想过他竟然是太子。
游远摆摆手,“曲兄,咱们之间就别拘泥于这些了。二弟,你还是叫我游大哥吧。”
曲靖司点点头,“游大哥。”他看看游远,又看看自己大哥,想到这两人这几日一直都闭门密谈,又想起之前耳闻的太子和秦王之争,眉头皱了起来。“大哥,你刚才说……要跟游大哥去长安?”
“是的。”曲耘柏回答,“这事我本来也不打算瞒你。二弟,我想京城现在的情况如何你也有耳闻,刚才的情形我更不能不管。所以……”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曲靖司不等他说完便道:“我们兄弟俩共进退!”
“不行!”曲耘柏拒绝道,“若你跟我都走了,净颜怎么办?蕊初怎么办?”
“我……”曲靖司不说话了。
“是啊,二哥。”蕊初上前也道:“你就流下来照顾净颜吧。而我,”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曲耘柏,“我跟你去京城。”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吃了一惊。曲耘柏立刻反对道:“蕊初,不行!我怎能让你去冒险?”
“这件事没的商量!”蕊初不理会他说的话,斩钉截铁的说:“要不你带我一起去,要不我自己跟去,你选一样吧!”
“蕊初你……”曲耘柏头疼的看着她,这两样他都不想啊!
“曲兄,我看就让云去吧。”游远插话道,“她去也能照顾你,二弟也放心些。”
“就是。”蕊初重重点头,“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曲耘柏没说话,决定一定要说服她留在金陵。
从游远的房间出来,蕊初突然觉得不对劲,又回头看了看。房里除了游远和正在打算的下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她心里暗暗叫苦,看来中了那人的计了!早该发现的啊!怪只怪刚才一心想着说服游远,竟没发现房里少了一个人。游远被人行刺,他的侍卫怎会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况且那人武功不低的样子,游远身上怎会一点伤都没有?
正想着,听见曲耘柏在身后说:“二弟,这事我明日再跟你细谈,蕊初,你跟我来。”
她回过头,知道他还不死心,便站在原地等他。这事看来要原原本本都告诉他了。
曲靖司无奈的点头,猜到他们两人想说的是什么,便道:“大哥,明日我在房里等你。”转身走了。
蕊初站在原地等曲耘柏走到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抓住他的手就往他房间走。
到了房间,蕊初拉他在榻上坐下,曲耘柏道:“蕊初,你去长安这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蕊初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才说:“我去不去长安哪需要你的同意?我想去便去。”
这话说的让曲耘柏喉中一滞,蕊初瞥了他一眼道:“你去长安不也是说都没跟我说吗?”当时还有别人在,而且也明白他的想法,可是心里还是有怨气的。
过了一会儿,曲耘柏说:“我知道我答应过你,可当时的情况……”
蕊初见他一脸难,心里不有点得意。想当初岚的脸就像石头,让他有点表情比杀了他还难,可现在,他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不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了。想到这儿,她笑出了声:“好啦,我逗你呢。我没有生气。”
曲耘柏这才松了口气,“你呀……”
蕊初挪动身体坐到他身边,倚着他的肩仰起头说:“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也一样啊。你一个人到长安去,难道我不会担心吗?”
“可是很危险啊。”曲耘柏依然不赞同,“我有武功,可你一点武功都不会……”
“哎呀,我不会出事啦!”蕊初摇头,撒娇的说:“况且不是还有落和长风他们吗?你一定会让他们保护我的,对不对?”见曲耘柏还有些犹豫,心中一动,半直起身,凑上唇亲亲他的脸说:“岚,让我去吧?”
曲耘柏被她眼若流星,脸似朝霞的模样迷惑,一时说不出话来。蕊初心中一喜,手也抚上他的脸,唇贴上他的唇又低声撒娇道:“岚--,让我去让我去啦!”
曲耘柏握住蕊初的手,头往后仰了仰,懊恼的说:“蕊初,你就听我一次吧!长安真的太危险了!”
蕊初见这一招都没用,心里有点恼火,咬了咬唇道:“岚,游远他会死的!”
曲耘柏忙向窗外看了看说:“蕊初,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是太子,皇位本来就是他的。”
“我知道。”蕊初叹口气,坐回原位道:“可历史书上说最后当皇帝的,是秦王李世民!”
“你是说……”曲耘柏惊讶的看着她。
“是的。”蕊初点头,“历史上都有记载,玄武门之变秦王弑兄,逼父亲退位,当了皇帝。”说完,见曲耘柏脸隐晦难辨,她叹口气说:“岚,我知道不让你去长安是不可能的,可我既然知道游远必败无疑,又怎能看着你去送死?我若跟你一起去,我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大哥他……”
蕊初摇摇头,“那是历史,是没办法改变的。”
曲耘柏心里虽然难过,但也明白有些事人是无能为力的。他低声问:“若大哥就此不回京城呢?”
蕊初看着他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游远是那样的人吗?”
曲耘柏有片刻说不出话,是啊,若太子是那样的人,这次也不会专程来金陵找自己了。
蕊初握住他的手说:“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不阻止你去长安。同样的,我也阻止不了我跟你一起。”
曲耘柏长吁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蕊初,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蕊初给他一个笑容,也伸手抱住他,把脸埋进他怀里,脸上全是忧虑。
深人静。游远的房间。
游远坐在桌前,对身前跪着的灰衣人缓缓问道:“谔佑,今晚那刺客是你吧?”
灰衣人低着头回答:“请太子赎罪。谔佑见曲公子犹豫不决才出此下策,让太子受惊了,属下该死。”
游远长叹一声,“你处处为我着想,何罪之有?此去长安凶多吉少,他犹豫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我,确是强人所难了。”挥挥手,他说,“我乏了,你下去吧。”闻言,谔佑退了下去。
游远静静的坐在桌前,抬起右手扶住了头。是否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呢?小时候相亲相爱的兄弟,长大之后却要为权势、王位刀剑相向,到底是谁,把自己推到现在这进退两难的地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