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散仙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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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早朝。

    凌霄殿内,天帝当众任命天雪为新任神武将军。千万年来,惟有以元极神木之实聚化的天神方有资格受封一等神将。众臣不由暗自猜疑揣测,这来历不明冷淡傲慢的女子究竟何德何能,当真可以担此重任?然而天帝亲荐推举,自是非同小可。

    太白金星笑道:“天雪大人英气内敛,法力高深,荣任神将实乃众望所归。陛下独具慧眼,赏识良才。得遇如此明君,实是臣等的莫大福泽。”

    太白金星乃是两朝元老,天帝座下最受宠信的文官。众神见他出言恭维,个个不甘落后。一时之间,殿上皆是恭贺颂扬声。

    其实群臣尚是初次听说天雪的名姓,众望所归云云殊为可笑。当下含含糊糊的夸赞了天雪几句,马上转为歌颂神帝陛下,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飞凌听的烦闷无比,镇守天门时无须上朝,不想竟是这般无聊虚伪,远不如独自一人清净自在。抬眼望去,只见位于光环中心的天雪神将,依然面无表情,但眼中不耐之意已十分明显。他心中暗笑,此女无疑与众神不同,不知是天生傲骨,还是尚未受到同化的缘故。

    又过了盏茶时分,赞誉声终于渐渐低去。天帝清清嗓子,说道:“今日上朝除了天雪受封一事,还有异空之井封闭事宜。皆因近些年来天象异动,恐有天劫大祸临世。异空之井最近时有异光闪耀,散发清净凝纯之气,或许与解除劫难有关。故暂时封闭异空之井,待天光成形之际,再作打算。”

    群臣面面相觑,显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一时没想出应对之词。自从飞凌出任镇守南天门的将军,虽然神魔间战事不断,却从没出现过真正的危机,数万年中亦未爆发大战。绝大多数天官早已忽略异空之井的存在,此刻骤然听天帝提起,俱都有些茫然。

    终究还是武将对异空之井的战略意义较为敏感,神将履阳上前问道:“陛下,魔界那端是否封闭?”

    天帝言道:“是同时封闭的。”

    飞凌暗觉诧异,忖道:“同时封闭?难道两界互通消息么?”

    履阳却未想到此节,郑重道:“魔族狡猾非常,我们莫着了道才好。”

    天帝捻须微笑,淡然道:“寡人自有分寸。”

    履阳见天帝一副胸有成竹之象,不敢多言,躬身道:“是,陛下圣明。”

    无极殿的术法师璠凛越众而出:“启禀陛下,微臣有事上奏。”

    “爱卿何事?”

    “昨夜微臣在异空之井附近验查结界,魔界那边端口突然遭到强大的力量冲击,神界方居然连带受到震荡。奇怪的是,几乎与此同时,井内似乎生出反弹之力消解了此股法力。臣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陛下方才所言的天光如此神奇,竟能对攻击产生回应?”

    天帝面色微变,沉吟道:“此刻尚难定……

论。爱卿是否可以确认,魔界端结界不稳乃是受到外力冲击所致?”

    “决计是外力攻击,想不到竟有法力如此强大的魔族,所施法式接连穿透两层结界。当时飞凌将军业已受命返回天庭,若非井内的神秘力量及时化解,后果不堪设想。”璠凛脸上露出惊叹恐惧的神色。

    大殿上顿时响起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秋曼将军疑问道:“当真是魔族所为吗?怎会有魔能够撼动神界的封印?”

    莫离凝重道:“想必是墨释,据闻他是当今魔界内功法最为高深的人物。”

    飞凌一震,这是他初次听闻同僚公然提及这个熟悉的名字。

    数名武将同时发出哦的一声:“原来是他,果然是他。”纷纷装出未卜先知早已料到的模样,似乎墨释打穿结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然而多数仙神并未听说过此魔的名头,又不敢发问,生怕被陛下责怪孤陋寡闻。

    惟有天雪问道:“墨释是谁?何以见得他是最为强大的魔?”

    莫离见她不以为然,耐心解释道:“神魔两界多年来相安无事,偶有滋扰,也被飞凌将军轻易打发了。如今诸位大人安居庙堂,对魔界的情况恐怕了解极少。墨释任职赤魔尊,掌握兵权,是一魔之下万魔之上的厉害角色。他的功法如何么,各位想必知道空誉大师,他数年前曾与墨释交手,七招落败。”

    莫离司职神使,常年往来各界,见识广博,擅长收集各类讯息典故。此刻他娓娓道来,众神听的齐齐变色。西方佛界的空誉大师久负盛名,乃是上届凝武大会的夺魁者,以他的身手仅能支撑七招,墨释的功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飞凌又是骄傲又是得意,却听得天雪低声冷哼。

    天帝示意肃静,似乎不愿多谈此事,沉声道:“既然结界已稳,众卿不必多虑。退朝。”

    离开凌霄殿,飞凌忍不住问道:“你方才好像颇为不满?”

    天雪不屑道:“哼!一群蠢货,人家赤魔尊厉害,对神界有甚么好处?他们一个个还激动的仿佛自己亲爹受赏似的。”

    飞凌哑然失笑:“神族无亲无故,可没甚么亲爹,除非以自身精血灵力化生子女,然而甘愿自毁修为的仙神实是寥寥无几。”

    天雪奇道:“怎么可能?”

    飞凌知她对神界的了解极其有限,详细述道:“正统神族乃是以元极神木所结的圣果为原魂,经过天帝陛下或毓灵尊者施展神术而成形,人数并不太多。天庭中的文武群臣,尤其是中下层的稗官侍卫,有很多是从仙界提拔上来的。神族或神仙之间虽可通婚,却无情愫,亦不许繁衍后代。不过神仙大多无欲无求,清心寡欲,行嫁娶者颇少。”

    天雪微微皱眉,忽然问道:“我听说天帝陛下是有皇后的,似乎是来自昆仑圣境的西王母?”

    飞蓬笑道:……

“不错,西王母就是神族天后王母娘娘,非常慈和。你已是神武将军,以后在帝宫私宴或瑶池盛会上,肯定有机会见到她。”

    “你方才说神族无情,那她为甚么会嫁给天帝?”

    飞蓬愕然,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愣怔片刻方道:“呃,你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神族无情,是说没有凡世男女的那种‘爱情’。陛下统领天庭百官,王母娘娘掌管后宫,彼此间相敬如宾,必然很有感情的。另外西王母是神族先帝帝喾陛下的女儿,嫁于初昊陛下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啊。”

    天雪冷笑道:“神族既然号称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又何来门户之见等级之分,岂不自相矛盾么?”

    飞蓬一惊,想不到她初入天庭,竟敢置疑神界最高统治者,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陛下曾言你于万仙洞修真,应该也是自身修炼成形的罢?”

    天雪不语,面上逐渐露出迷茫之色:“我总觉得我是有爹爹娘亲的,家里仿佛很多人很热闹的样子,可又像是大梦一场,醒来后只有自己孤零零的。”

    飞凌无法理解天雪的这种感受,脱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遇到天帝陛下的?”话一出口,登时后悔自己过于莽撞。

    神族之间大多疏离,彼此客气冷淡的保持距离,互不过问私事。飞凌本就沉稳内敛,凡事素不挂怀,然而不知怎地,他与天雪甚是投缘,虽然相识短暂,又经常被她驳的哑口无言,却感觉十分亲切。难道是由于她的脾性与墨释的相似处颇多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