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许是要走一些日子。”王叶边说边往回走着。
楚萧凤眼似眯非眯,片刻后淡淡一笑,道:“明察还是暗访?”
“暗访。”
“如今杜侍卫有病在身恐怕不亦护九皇弟周全,不如八哥给你再找个稳当的护卫可好?”楚萧话说的温柔,打开折扇轻摇生风,那飘絮的风中夹着丝丝暗隐隐约约扩散开来。
停下了脚步王叶勾了勾唇角,心里明白这个太子怕是给他找侍卫是假,安插眼线于他身边是真。于是微伏了伏身,恭敬道:“那九弟先在此谢过八哥了。”
手指一合,楚萧喊道:“幕寒。”
“属—下—在!”随着那妖绕的声音从树后走出一个似仙如幻般的人来,那水蓝的丝绸松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肩上,左脸上印着的那朵蓝紫的兰为他男生相的脸上平添了几些阴柔之气。
“九皇弟,幕寒向来以轻功为妙,这一路有他随你左右,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楚萧话毕又看向跪在一旁的杜幕寒说道:“幕寒,我把九皇弟交拖于你,若他有一点闪失,你这人便不用再回来了。”
“是,属下定尽心尽力保护九殿下周身。”别有深意的望了王叶一眼,杜幕寒恭恭敬敬的回话。
楚萧从怀中掏出一个墨留的囊放到王叶掌中,那双总喜欢似眯非眯的眼睛此时正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中间暗云涌动顾波流转。见王叶一副冷淡的模样,许久后轻叹了口气,打开折扇轻摇了一下留了句:“紧要关头方可打开,九皇弟路上小心,早去早回。”便朝他的庭院走了去。
眉锋微抿,王叶疑惑的看了眼手中的囊将它稳当的收入怀中,又瞟了眼正看着他的杜幕寒,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
“回来了?”遗莲正坐在桌边吃着肉铺点心,回头一看王叶身后那半依半靠在门边上的水蓝影,脸立马就拉了下来,道:“哟~这么一会儿就又勾搭了一位,九皇子殿下还真是有本事啊。”
王叶原本还心烦意乱可一见遗莲这状似无所谓,却又死死抿合着嘴角讽刺着他的模样,心中渐渐放松了下来,逗弄之意涌上心头,道:“是啊,本殿下怎么看也觉得他着实比你上百倍。”
‘碰’的一声遗莲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挽袖起身上前,勾住王叶的颈部硬扯下来,将那片湿润的双唇紧贴了上去。
王叶全身一僵,从来没有与男人接过吻的他被遗莲这么一弄周身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脑子里变的一片空白。
遗莲见状坏心眼儿的一笑,搂着王叶腰身的手臂又紧了紧,伸舌探入王叶的口中,那粉红的舌尖如灵巧的小蛇般在他的口中不断探索翻滚着。直到王叶呼吸渐乱,他才凤眼一眯用力朝王叶的下唇咬了上去,在王叶吃痛的喃呢声与颤抖中退了出来,轻喘着气息擦了擦沾了血丝的唇角,笑道:“他可有小爷我的技能好?”
王叶这身体毕竟也才刚到懂之事的阶段,被遗莲这么一挑全身止不住的瑟缩、绷紧、再瑟缩,下身的那个青涩的东西也渐渐有抬头的趋势。他捂着自己流血的嘴唇,看着像是了腥的猫般的遗莲有些哭笑不得,脑子理哟形容此时遗莲的模样却只剩下一个词:妖孽,一只伸着臂膀想要拉他坠入深谷中的妖孽。
杜幕寒从始至终都一副慵懒的样子依在门边看着王叶他们,对上遗莲那不屑的目光时也只是轻微的动了动嘴角。
“我看你已无大碍,幕寒,送遗莲公子回小红馆吧。”王叶说的云淡风轻。
遗莲则媚瞪大双瞳看着他,然后全身上下被气的抖动不止,许久之后笑着道出:“好,那有劳九皇子殿下。”
却每走一步都顿一下,到王叶身边时遗莲垂眸,想要抓住王叶衣角的手臂伸到一半儿又停在了半空之中。心里苦涩道:王叶,你难道也是将我当个宠物玩弄吗?如今腻了就差人将我打发走,终究这风尘之中的人难遇真爱。缓缓收了手臂,遗莲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王叶一眼,转身,甩袖大步离去。走出门后媚抬头,却被那一片明媚的阳光刺伤了眼睛头晕的要命,幽幽然道:“罢了,自己不过是一名万人骑的小倌儿,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可能因为你的苦苦哀求而留下你?莫当笑柄了遗莲”道完便摇晃着疲惫的身躯向山下走去。
王叶看到推门进的杜幕寒,问道:“送回去了?”
杜幕寒到也不客气,直直坐到桌边,倒茶啄饮了一口才慵懒的说:“恩,不过……”
“不过?”
杜幕寒妖绕一笑:“不过他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还真是惹人怜。”
王叶看着书的瞳孔媚一沉,又道:“无妨,刚接到安亲王的消息,他会在临柔与我们,你去打点一下明儿个咱们就起程吧。”
“是。”杜幕寒起来,走了两步顺着长发的手指一停,淡问了一句:“那……随意侍卫可要一同前往?”
王叶躺到上合眼:“恩……你先去管事房领些治皮外伤的药再过去告诉他这个消息,下去吧。”
“是。”
翌日
一辆红木高轮角挂三尺淡青流苏,窗面儿扯有上好白纱周身以细细雕工雕刻着梅映景图的马车,由四匹高头大马牵引着缓缓停在了小红馆门前。
赶马车的那个红衣遮面男子轻咳着跳下来,挑帘道:“公子,小红馆到了。”
看景儿的百姓听到红衣人那一声十分好听的男中音全都楞了一下,然后又睁大了眼珠瞅着那个十分豪华的马车,一脸急切的想知道从那车中下来的那位公子到底会是何种模样之人。
众盼之下,先是一抹水蓝抢眼的丝袍闪出了车身,只听大家全都齐涮涮的倒吸了口气,脸上的那种表情仿若亲眼看到了妖子一般。
杜幕寒轻笑着下车,妖绕慵懒的声音自嗓间溢了出来:“公子,小红馆到了。”
众人一呆,原来这般妖的人竟然是个男人,原来这男子也并非那个红衣所说的公子。
思考之间一双棕长靴自车中露出,然后是一双纤长细嫩的手掌然似人那般纤弱,有着明显高突的骨节,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兰白玉扳指。再来是一席淡墨的长袍,锦袍上用银丝线勾勒出了竹节的绣纹,腰身束有暗一的玉带,中间镶有一块儿大小适中的红玛瑙。众人接着往上看去,一个以墨为眉玉为骨,黑石为瞳凝露为肤的男子此时正负手站于小红馆前。没有红衣男子那般的寒冷,没有蓝衣男子那般的妖媚,却似溪流、清风般自然恬淡可深入人心底。
“哟~这这公子快请进。”小红馆主事儿跑出来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王叶摇头,淡声:“阁下可以这里的主事儿者?”
“是是是……小人正是这小红馆的主事儿。”男人连连点头。
“那把你们这里最红的小倌给我喊出来吧。”那声音清澈如山泉一般。
男人迟疑了一下,这才赶快冲屋内喊道:“招玉,还不快出来接贵客。”
待那个招玉缓缓走出荔,王叶轻瞟了一下围观的众人,含笑摇头又道:“我要找你们这里的最红的头牌。”
“回公子,招玉就是我们小红倌的红牌,没错啊。”男人看看招玉,心思这贵公子许是比较挑剔之人,眼睛一转又笑着接道:“不然小的把所有小倌儿都给公子叫出来让公子慢慢挑选?”
“遗莲。”
男人被这突然的话语弄的不知所措,楞声:“呃?”
“我要找的是你们小红馆最红的头牌——遗莲!”
众人听到王叶要找的是护国镇上出了名最贱的小倌又齐生生的吸了口冷气。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将小莲喊来。”男人的吃惊转瞬即失,反正只要有钱就是大爷,他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不出片刻,遗莲就吵吵的走了出来,用力推开堵在门前的小倌喊道:“都说了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接客,是哪个没长眼的点名要找我?”
看到王叶负手立于众人之前,那一身的墨袍随风轻扬含笑看着他,遗莲凤眼媚睁大,而后笑道:“哟,我当谁呢,这不王叶王大公子吗?抱歉了,遗莲今个儿身体不适,恐怕您这贵客遗莲接不了啦。”然后也不理主事儿向他打抛的眼神转身气鼓鼓的就朝里走,边走心里边骂道:王八蛋,龟孙,烂人……
王叶上前拉住他,遗莲全身一僵,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惊呆了全场的人。
遗莲在这镇上是出了名的票成,众人早已见怪不怪,可看到那么漂亮的男人被他这么活生生的打了一巴掌,还是有些心疼之意,全都小声的数落起了遗莲的种种不是。
遗莲背着王叶越听心越痛,大吼:“是啊,小爷我就是子差,只要有银子谁都能上……”话没有说完他就被王叶一个用力打抱在了怀中。
遗莲瞪着凤眼看着王叶,嘶吼:“放开……”
“随意,把银子给这位主事儿这小红馆咱们买下了。在场的大人都给听好了,从今日起遗莲再也不是这护国镇小红馆里的男倌,而是这小红馆真真正正的老板,馆中之人若谁再敢有所非异或是对老板不敬者,立刻按馆中规矩打罚责个。”
王叶很满意围观的众人那种目瞪口呆的模样,又看到遗莲水氤的双眸,忍不住笑着轻语:“不知在下如此迎接遗莲出馆,遗莲满意与否?”他之所以把遗莲赶回去就是为了今天要光明正大的将遗莲粹小红馆中赎出来,他要当着这护国镇所有众人的面儿,风风光光的将遗莲赎回来,为遗莲正身立威。
遗莲媚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沙哑的声音骂道:“滚,你他妈当自己是谁?有钱了不起了?我认识你吗?你说赎我就赎我?小爷我在这里逍遥快活,还偏不让你赎了。”
“真的?”王叶淡然。
“真的!”遗莲愤怒。
王叶转身:“幕寒随意,上马起程吧。”
遗莲看着王叶,当他抬腿迈上马车的瞬间突然低着嗓音开口:“我以为你与他们一般,我回来的时候一直以为你与他们一样只当我是个发泄的玩物,玩过了腻了,便差人把我丢了回去。”
不等王叶开口遗莲一个上前,抖着手指害怕的抓住了他丝袍的一小角,又道:“你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王八羔子,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会丢弃我的,答应过我生要同衾,死同椁的,可你一件事儿也没办到就又将我赶了回来,我是个人又不是个死物,你怎么就这幂心,怎么就能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丢了不要。”
王叶没有回头亦没有言语,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僵在原地。
“不要再丢下我。”如肯求般的声音刺入到了王叶的耳中,激起一片涟漪。
遗莲那微颤的手臂与压抑的声音令王叶心酸,他垂眸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不会有下次了。”然后手指一握将一脸心喜的遗莲拉上了马车。
鞭声与骏马声齐鸣,马车在众中纷纷的议论声与滚滚轻尘之中扬长而去。
*****************************分啊分啊分*****************************
楚萧久久的站立于桃树之下,抬头看着那一树的纷飞而落,轻唤道:“福禄……”
“奴才在。”
“我怎么突然就想画画了?你去把文房四宝拇吧。”
“是。”
片刻后,宣纸上两只展翅飞的小鸟栩栩如生的在桃枝之上,一只夹着黑的鸟儿扬头挺胸神情淡然的爪抓着树枝,而另一只白的鸟儿则半依在那只黑鸟的身旁做添羽状。
“福禄,你觉得怎么样?”楚萧持袖为这两只小鸟点上了眼珠,才问。
“殿下真是妙笔生辉,画的跟真的一样。”
“可是为何本殿始终觉得那只白鸟站在黑鸟身边是如此的碍眼?”
福禄一楞,接道:“那殿下重新再画张只有黑鸟的图不就成了?”
楚萧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放下毛笔轻叹:“若我轻易将白鸟粹图中抹去,恐怕这黑鸟也必定会紧随白鸟而去,那这图上为黑鸟依附而努力成长的桃树岂不是会很孤独?”
“奴才不懂,奴才愚笨。”福禄跪在地上,把头垂死命的压低。
楚萧持笔随手又给那只白鸟的爪上添了根细线捆在了桃树的身上对福禄又道:“你去把这张画儿做成纸鸢,我看也是时候让这黑鸟试飞一次了。”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