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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宾馆后立即向老马汇报,当然是伴着严重道歉,毕竟有掠走了人家战利品的嫌疑。老马却似毫不介意,分明一副“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幸福”般的高尚气派。

    然后老周又跟老马探讨起一个学术问题:“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种女的,办完事都不用擦,提上裤子该干嘛就干嘛呢?”

    “那有什么奇怪,”老马道,“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海纳百川吧。”

    老周哈哈大笑。

    又各处跑了三天,老周才踏上归途。

    临行前,他第一次拨通了翟秘书电话。

    先寒暄几句,听出对方不算忙。正常状态下,这种老同志的秘书能有什么好忙的。然后老周说,我这次就先回去了,以后希望能有机会再跟翟秘书合作。翟秘书还是打着哈哈。再然后,老周又随意道,听您讲话时候的有些发音啊,翟秘书,这可不是说您普通话不标准,呵呵,我猜您老家好象该是m市那一带吧。翟秘书道,差不多,是与m市相邻的n市。老周忙道,哦,对对对,n市我也去过,现在那儿的山区开发出了好些旅游景点,我去年还跟朋友去看过日出呢。你家该是那个山最多的s县吧?翟秘书道,差不多,你真熟悉。老周道,那以后有时间,咱们可一定去你老家那儿爬山啊。翟秘书哈哈连声,便结束了通话。

    “借就算行了。”老周学着马三立的天津口气自语道。随即又晃晃脑袋,想,用得着这么费劲吗?这他妈甭管什么料,到了这份上,还就是痛快不了,非装上半天孙子不可。好嘞,那就让你瞧瞧你家周大爷的能耐吧。

    躺在火车的卧铺上,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杨领导啊,还没下班呢?最近又深入了几回扫黄第一线呀?嗨,这你谦虚什么,一等警察刑警队,整个就是黑社会,二等警察治安队,赶走嫖客自己睡呀。嗨哟,我就别提了,还是常年素着的状态。真的,如今哥哥我本份多了,以后再到你们那儿,只可能是去捞人,绝不会是自个儿进去,呵呵。说点正事啊,想让你帮忙查个人,就是n市s县那儿,山区农村,哪家有个孩子如今在北京工作,姓翟的,你把有关情况给我了解一下。当然,这对别人来讲是大海捞针,但对你们来说,还不是探囊取物啊?都一个系统的,给你那边的哥们儿打个招呼,有几分钟功夫还查不出来?对对,改日请你去海伦大酒店。好好好,就知你没问题。谢了谢了。”

    合上电话,喘喘气,无聊一会。

    又翻起通讯录,忽然看见一个名字,心里不禁一动。

    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装修得怎么样了?我刚从北京回来,明天就会跟你再次擦肩而过。

    心想,她该也问候下我,然后随便扯点别的,火候差不多就约她明天中午吃饭。上次给她留下的印象应该还可以,跟她就真来点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也挺有意思不是?这事,暂时没必要让老马知道,甚至我这趟回来也不告诉他,等最后开车要走的时候再跟他打个招呼就得了。这大流氓,就让他成天陪着他的大奶子娟儿吧。

    回信来了,一瞧:不好意思,我现在回湖南老家了,要过些天才能返回x市。我的新电话是……

    老周皱皱眉,问:回老家干嘛?有人给介绍男朋友吗?呵呵。

    答:是想尝试着换换工作,长沙这边的房地产挺火爆的,我想若做起售楼这行,我不会比别人差。

    老周停手不发了。脑袋在枕头上转来转去,不知该把这个影子记住还是忘掉。

    “不再住两天了?”饭桌上,老马懒洋洋的问道。

    “家里还有一万个事呢,除非,”老周一笑,“让你那娟儿再给我找个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切,我他妈都鸡飞蛋打了你不知道啊。”老马忽然轻轻一拍桌子,像功夫大师不经意间发出一记力道深湛的化骨绵掌。

    “怎么了?”老周口目齐圆。

    “娟儿她妈的,嫁,人,了。你做梦也想不到吧?”老马道。

    “就这几天功夫?”老周问。

    “肯定不是这几天的问题,早就有许多迹象显示,她背着我绝对有人。”老马又恢复了慢悠悠的讲话节奏,“我本来估计,就她这能耐,撑死也就是迷住个打工仔什么的,她要真是想去好好过日子,我也就成全她了,毕竟不能捆住她一辈子不是。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缠住一个银行的小科长,有家有孩子的。也不知让她给下了什么迷魂药,那傻逼,竟离了婚,房子家产啥都不要,外边租间房,跟娟儿登记了。”

    老周一言不发,只管瞅着老马。

    “这娟儿啊,显然也很了解我,知道以我的为人,怎么也不会坏她的事,所以,一直瞒了我这么久,直到必须揭锅了,才跟我三言两语介绍了个大概。”老马眼瞅别处,只管絮絮道来,“好像我这儿就是她旅途中的一个驿站,免费吃喝玩乐外带搜刮的,啥时候想走,抬手打个招呼就走了。还说什么,也知道我这人挺好,挺感激我为她做的一切,永远不会忘记我,等等吧。但现在的老公既然为她付出了这么大牺牲,自己也不能对不起人家,所以,往后我们就尽量别来往了吧,以免不留神露出点什么,让老公知道了伤心。”

    老周嘴半张,直点头。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老马最后总结道。

    老周吸半天冷气,啧啧嘴,道:“要说我还真挺佩服那男的。”

    “可不嘛,”老马道,“凡是傻逼都值得佩服。”

    老周笑道:“本来我还想说,我也挺佩服你。”

    “你最该佩服的是娟儿。”老马道,“咱还以为是占她的便宜了呢,其实人家是把一串老爷们运作于股掌之上。”

    俩人一唱三叹,感慨万千。

    “其实你该这么想,她反正早晚都得嫁人,无论甩给谁,对你来说有区别吗?这总比继续缠住你不放要好吧?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老周宽慰老马。

    “跟我你还用扯这种老生常谈!”老马道,“也就是暂时别着个劲儿,过两天就好了。”

    老周点点头,不再说啥。看起来,被突然的闪了一下,只是导致老马郁闷的一方面。关键还是,他从前大概以为,娟儿即便嫁了人,也会继续跟他保持老炮友关系,那跟从前也就没啥质的区别,想不到人家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好像过去的那些彼此付出,都只是些黑道的买卖关系,钱货已两清,谁也不欠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要早知这样,又何必选择这种批发型的交易方式呢,到路边的“零售店”去找小姐,岂不更合算!

    这么一想,确实令人同情。但老周能做的,也就惟有祝愿他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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