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偏肥,胸脯看着挺大,但肯定往下耷拉,咱总不能找头母猪啊。”
又或者是:“这个家里太穷了,瞧那手,从小干粗活,身上绝对硬得跟石头一样。”
再不就是:“老鸡婆,出道至少三年了,还总在低档小店里卖,身上估计全是褶子。”
说得老周直想吐。便问老马:“在这种地方你还想找个仙女啊?”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老马严肃的说,“什么叫沙里淘金?这种地方固然简陋寒酸,但往往也就是在这种偏僻的角落里,才能找到真正的绿色小姐。无公害无污染,不施有机肥不含抗生素那种。”
教诲他一通之后,老马会走出单间,招呼道:“刚才那个安徽的呢?”
然后领到后面房间里开始干活,剩下老周独自喝啤酒。过上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老马返回,还会继续诱导老周。“刚才这个活儿不错,唉,人不可貌相啊。怎么样?你也试一个吧?她说了,那个东北的小胖子比她活儿还好。”
但老周一概报以微笑和摇头。这在一段时间内,给老马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
在两人的合作关系中,开始主要是老马指路在前,老周只能算他的乡下哥们之一,后来随着老马别处的业务渐渐稀少,不再能一览全省小了,基本就只剩了老周所在的一小片疆土。项目开发方面也变成了老周拓荒在前,老马帮工在后。别看y市这儿是偏远地区,在花钱方面可一点不落后,出手就是一个个阔绰不凡的项目,令老马咋舌。两人曾一起比较过省城与地方城市的优劣。老周的观念是,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你在x市能到市长家做客吗?能把随便哪个区长叫来吃饭吗?肯定不能。但老周跟y市的市长就能称兄道弟,跟区长干脆就是随便腐败的关系,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但在利益分配上老周从没算计过他,这每每使老马感慨万千。两人已是如此了解,也没必要装含蓄,老马通常便只能以请客找小姐来表达自己的这份心情,由此亦可见老周在这方面的不合作给他造成了何等的不舒服。
甚至在两人签下个大单时,老马说:“这回该好好庆祝庆祝吧?”老周也只是给老婆打个电话,小人得志似的满足一把虚荣。然后还是喝酒,哪怕喝到烂醉。
有次他醉得不醒人事了,老马觉得来了机会,便将一个小姐硬塞到他床上,下达的命令是:“无论采取什么手段,一定要给他弄出来,否则小费减半。”
天亮后小姐却对老马说:“这人是个太监吧?怎么弄都没反应,到最后给他拨拉醒了,居然把我给一脚踹地下了。”
老周则对老马说:“你的心意我能理解,以后别再费劲了。”
老马只好叹一声,“兄弟,你还年轻啊。”
关键一步是这样迈出的。
当时两人一起参加一个政府采购的投标。事先该打点的地方全都喂足了,若按以往的规矩,不该出什么意外,所谓的正式投标评标都将是走过场而已。
但还是发生了事故。现场竟临时来了个不认识的家伙主持竞标,而多日来往死里喂的那几个混蛋,全装得日头巴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事后则依次紧赶着向他们解释说:“没想到啊,市长亲自过问,派来个专家出身的市长助理啊。”
俩人傻了眼。投标失败。
那是老周头回遭遇的重大打击,多日心血外加不菲的前期投入,瞬间付诸东流,心情格外受不了。何况还是在自己老家,铜墙铁壁的关系网居然也说漏就漏,太栽面儿了。
在会场上他就脸色惨白,双手略有颤抖。
老马的承受能力明显比他强得多,面对结果,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便拉他走出来,笑笑说:“先不喝酒,出去放松放松。”
老周无知觉的坐到车上。老马开车,径直朝城外驶去。他对这里的有关场所,已比当地人还熟悉。车最后停在开发区的一家星级酒店门前。
老马带老周上楼,走进酒店的桑拿中心。一个丰韵犹存的妈咪摇摆着走过来,轻声招呼他一声马老板,象来了家中二弟。
老马吩咐说:“把你这里功夫最好的小姐叫来,我这位兄弟还是红灯区的处男,今天需要接受一次全面启蒙。”
妈咪冲老周嫣然一笑,抬手轰开其他围上来的小姐,走到吧台前拨起了电话。少顷示意已安排妥当,并顺便问一声:“价格不是问题吧?”
“废话,”老马道,“要的就是绝活。”
“没问题,保证让这位老板终生难忘。”妈咪说。
俩人各入一个单间。老马随便在其他小姐中叫了一个带进去,分手时对老周说:“你先在房间里看会电视,别急着洗。”
那完全就是一个单人的标准间,有电视、大床、沙发,外带一个备有大浴缸的卫生间,浴缸里热气腾腾。
老周木然靠在床上抽了根烟,情绪还好象陷在方才的投标会上,脑袋里飞沙走石,嗡嗡乱响。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女人带着轻微的衣裙摩擦声,一团纱似的飘了进来。
老周疲惫的看着她,点点头。她也展颜一笑。身材修长,胸前突耸,眼珠与红唇如宝石般微微闪烁。
象梦一样,或者就是一场梦啊。
老周再睁开眼时,身边已没了小姐。晃晃脑袋,只觉一片浮光掠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不远处,老马正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见他醒了,老马点点头,慈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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