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日记的结局片段非但没有提供一个突破的线索,反而给我造成了更大的困惑:放出斯莱特林怪物的元凶,至少五十年前不是海格,他只是个在不恰当时机犯了敏感错误的替死鬼!
如果是别人获悉这段记忆,那么再次指认海格那是理所当然;但是,我已确知斯莱特林的怪物是个戈尔贡蛇怪,而不是巨蜘蛛阿拉戈克,五十年前有关蛇怪的线索,反而就此断绝!
但是海格被人理所当然的当成凶手,是因为在他被逐出这所学校之后,袭击事件就此结束。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决定收手的?
陷害海格?一个父亲颠沛潦倒,具有半巨人血统的小巫师?
见好就收?目睹被开除的后果,所以畏惧的不敢再次亲身试法?
或者只是为了杀死受害者?——我就学时的传说因特殊时期的关系,比现在流行的稍微真实而具体,波特的嗅觉灵敏,桃金娘的盥洗室的确是个是非之地——但是,当年的凶手竟然是个生?那么随着婚姻的结合,她的子嗣将变的更加难以追寻……
我心中疑问太多,伴随方才记忆体的收放,脑袋昏昏沉沉更加不灵光,眼款不多是晚饭时间,这便踢踢踏踏下到大厅。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右手边的座位当然又是空的——魔药学教授再次缺席,我都怀疑下次见到他时,斯内普会不会像宾斯教授那样以幽灵的方式出现,手里拿着一瓶以他脑汁熬成的药剂……
要开饭了,我干呕一声,赶紧将这种恶心的想法驱除脑海。现在我独自一人的学校巡视,已经由初时的自得其乐变成了忐忑惶恐,生怕在我巡视过后的偏僻某处,再次出现袭击事件的受害者,因拿不出不在场证明而百口莫辩。不过幸好最近风平浪静,蛇怪仿佛再次进入了休眠期,老师和学生们随着重归平静日子的流逝,都恢复了往昔的轻快生活。
我从盘子里抬起头,轻松的环视下面四条长桌,不意外捕获到四道热切的眼神——好吧!男爵我说话算话,答应帮的忙一定会帮到底!
当晚我写信向弗雷泽求助,并承诺费用算我向他借款还息;弗雷泽的答复迅速爽快,但是我显然低估了这个暴君,魔王,守财奴注重实用简直到功利的地步:
他替瓮了一支“魁地行”!
仿佛看见自己躺在龙的收藏上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些敬业的矮子们从我手里接过高额签收单,脸阴沉不情不愿的穿上金翅膀,跨上竖琴,排着队列走出办公室,分散在整个学校的走廊教室中……“魁地行”是比猫头鹰更保险高效的快递行业,事关重大的信件多数选择由这些号称“信件保镖”的矮子们送达,但是这也决定了他们只以送达信件为目的,而不考虑收件人当时是否合适。
我在黑魔法防御课的头十分钟就收到了四封情人节诗信,于是识时务的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练习“除你武器”,自己则守在教室门口,阻挡被学生们听见矮子的吟诗内容,并策划下课该走哪条路迅速逃离,以免被尴尬的收信人和愤怒的教师们围追堵截。
金妮-卫斯理,为了成全您的恋情的牺牲,可一定要捉住幸福的脚踝啊!
我摸摸顺着最偏僻的走廊摸索,然后立刻就失望了:
我听见哈利-波特掐着嗓子,不自然的和大家一同在“他的眼睛绿的就像刚腌过的癞蛤蟆,他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的五行打油诗里哈哈大笑……
立刻转身灰溜溜的回到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至少在这里我可以拒绝课外学生的进入,也可以不让更加离谱的诗歌流传出去成为笑料!
把自己关在教室里足有四节课那么久,甚至错过晚饭时间,这才魂不守舍的往自己的塔楼上爬——天知道这些可怕的巫是怎样轮番折腾我近五十个回合,还意犹未尽的在一堂课后再来一遍!
我金发黯淡,眼神呆滞,走到塔楼那一层甚至错觉今天的灯火都比往常幽暗,再一看仿佛吸收光线压制魔法火焰的源头,几乎控制不住惊叫一声落荒而逃!
他脸背暗,黑沉沉的一团浑沌里只有眼睛反射凶光,和守在办公室门口的母叉石像一左一右相得益彰。
“情人节快乐!学长!”我挤出一个露出八颗牙的笑容,贴着墙壁磨蹭过去。
“情人节快乐!男爵!”
默林在上,莫非这个是喝了复方汤剂的生扮的?她怎能忍受服用那样的头发?
然而下一刻他就原形毕露,气势汹汹一把扯过我配合气氛特意穿的粉红袍子,小幅而强硬的揪着衣领摇晃,面目狰狞的咆哮道:“有时候我真想打开您的漂亮脑袋瞧瞧,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货的垃圾!”
“对不起!我错了!”本能赶在理智愤怒前面,我立刻小声哀嚎着道歉:“是我的错,不该把这么影响重大的筹备活动托付给没有情调的弗雷泽去做,也不该在学生们没有诗歌基础的条件下让她们自由创作!”
“嗝!”斯内普怒极气结,显然不够满意:“这些算做什么!是那些可恶的矮子!一堂课打断我三回,只为进来唱一首狗屁不通愚蠢透顶的歌!而那些脑子里装满原始兴趣的肤浅男生尽然还会为此神魂颠倒,产生错觉妄想自己手下做的是魅力药水而把蟾蜍内脏当作兰茎泥投入沸腾的龙粪除垢剂!”
默林在上!我该为那些不畏牺牲勇于唱歌的敬业矮子们赞叹,还是为情场得意课堂地狱的男生们哀叹?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我晕乎乎傻乎乎的问道:“是要开始整顿一下学校纪律了吧?”
斯内普停下摇晃,危险的眯起眼睛审视起我:“洛哈特!一个人巡视学校觉得寂寞了吗?”
“当然不是!”我赶快否认:“这只是个准备不充分导致的意外。不过,我是说……我有样东西想给您看。”就我所感,斯内普暴怒时的精神波动也能保持相当的规律平稳,也许他能另有发现。
“奥利弗渥格!”我随口念动口令,石像无动于衷:“……奇怪!”
“怎么了?”斯内普紧张起来。
“我出门的时候,石像还是狼人奥利弗渥格!”
“但这个是母叉,任谁都不会看错。”
“这只能说明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进去过。”
斯内普将我推到后面,抽出魔杖:“您跟着我。现在,念出口令!”
“索特芬!”我也抽出魔杖,做好遭受袭击的准备。
母叉转了个身,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口。
“默林啊!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推开斯内普的阻拦,大步踏进办公室:
魔法灯火都被熄灭了,无数吉德罗-洛哈特的照片在放下的画帘背后喳喳的抗议,斯内普重新点亮办公室,我看见我的桌上一片狼藉,回信和信纸扫落在地上,还有读者寄来的相片不满的赌咒或哭泣着。
我快步绕到书桌背面,不出意料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资料公文倒在地上,支票本和钱袋却都还在。
“您离开办公室有多长时间?”斯内普站在我身边,来回扫视遭窃现场:“看来整顿纪律的确势在必行!”
“一整天!”我一件件清理弄乱的文件:“我一整天都呆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除了上课的学生,起码有一百五十人次的矮子能为我作证!”
斯内普幸灾乐的发笑:“这莫非是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噢!不,我忘了,男爵一向对自己的受欢迎度来者不拒!”
“够了!学长!”我装回一个抽屉:“难道这是某个爱好调的收信人遭到扰的报富成?”
“好吧!看在您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我不和您计较。不过您邀我来究竟为了看什么?”
我闻言一顿,立即把刚装回的抽屉再次倾倒出来——日记本不见了!
“一本日记本!”我倒抽口气:“我以为那会提供些线索。”
斯内普和我意识到关键所在,相视无语默默站立,直到一个低沉优雅的声响起:
“那是个孩。”照片上的夫人提醒我:“她有一双小手。”
照片的大幅画面都被黑占据,落在沙发的阴影里,轻易不容发现。斯内普只是看一眼画面,就立刻转开了眼睛。
“那么,夫人。”我谦恭的询问:“您能提供一些她的特征吗?”
“不。”照片上的夫人启动红唇:“她拉上了兜帽。”
我站直身,在斯内普的目光注视下将照片收回抽屉最里面,苦笑道:“真对不起,学长。空欢喜一场!”
“说不定,洛哈特。”斯内普比我乐观,“我们可以搜索一下谁正持有它。”
“怎么搜索?日记本飞来?我们会被纸张埋葬的。”我恹恹提不起兴趣。
“至少说一说它有什么特征。”斯内普思考道:“而且您肯定翻看过一些不是吗?”
“那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日记本。而且我也仅来得及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我将“冥想盆日记本”的事情大概告诉了他,他听完我对结局的讲述,却出奇的不对海格的过失做出评价,而是用那双幽黑如同深渊的眼睛紧盯住我。
“我太惊奇了,洛哈特教授。”斯内普嘶嘶的吐着蛇信:“没想到您居然还会‘摄神取念’!看来我们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也算没请错人!”
我无力的靠回沙发——这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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