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竟然像个人一样在大厅里歇斯底里的尖声大叫,更甚至被学生目击当场!
在出了那么多洋相之后,我想我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形象可谓一落千丈,而斯内普则会把我当作斯莱特林的耻辱,恨不得钉在十字架上日以继的以魔焰烘焙炙烤。所以我现在绝少露面,便是不得以外出都要事先侦查,绝对杜绝与他单独不期而遇。
黑魔法防御课的课程更加昏昏睡直逼魔法史,课堂上唯一能让我注意的,是缩在角落仿佛比我还要被世界抛弃的波特他们。偶尔对上那双充满委屈和不平的翠绿眼睛,我都不自觉的深深愧疚,而不是惧怕又或排斥——直到发现格兰杰下课后再不向我投来流连的目光,而是在打铃前一瞬间就匆匆收拾书包向外冲时,我才意识到正是因为我的口无遮拦,大大增加了一个无依无靠十二岁孩子现状的举步维艰。
心情沮丧然能推脱维护诺言的责任,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漫步——侦查确定这里是连接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通道,因而远离斯内普的活动范围——指望灵机一动又或层层推理找出栋纯血论者后代”——“混血蛇佬腔”——“斯莱特林传人”三者间的逻辑联系和悖论冲突:
难道是我走上岔路?
斯内普惟一一次露出的痛苦神犹在眼前,每每思及都使我噤若寒蝉——他是在忍受什么样的煎熬?是辛苦栽培的教子竟然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还是宿敌仇人之子竟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又或者二者兼具?——我顿觉我的思维有失偏颇:连邓不利多都能容忍他在这所学校安居十年,而我却总是将他作为一个真正邪恶的黑巫师看待——仅因为他曾是个追随黑魔王的食死徒——但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如同我是为了避免校长和身为校董的弗雷泽发生冲突而自愿自质,也许他也是出于更重要的原因而选择隐忍不发?
我遗憾叹气。以最坏的可能去揣度他人,是斯莱特林的传统和共,这往往使得斯莱特林们幸免于背后的刺刀,却也使得心灵锢,咎由自取,最终将命运掐灭在自己手上。
因为参杂了个人偏见而难能公正,我思绪混乱,只好干脆安慰自己说正心情不佳时更需要自我释放,便决定给自己放个假,真的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露出一幅空泛乐观的表情自在散步。
然而才转过一个拐角,我就不愉快的看见一个学生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四处乱爬。
作为教授,我认为我有义务对之训诫:“学生!这么晚了,你不在寝室里休息,在这里乱找什么?”
那学生闻声一僵,似乎不情愿的转过头来——我想我记得他的名字!
“教授……”始作俑者和泄密者的遭遇使双方都觉不甚自在。他尴尬笑笑,说:“我的宠物蛤蟆不见了,我正在找。”见到我厌烦的皱眉表情,他又补充道:“它本来一向很乖,现在又该是冬眠的时候,我想它跑不了太远……”
我不喜欢一切像罗马尼亚森林那样湿答答又粘乎乎的东西,匆匆交代他找到宠物赶快回去,便冷漠的越过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厄尼?麦克米兰——那个听并扩散我第一感想猜测的男孩。
无知觉的越走越远,心情随之越来越差。我突然猛打了一个寒噤,抬头张望,这才发现自己身在斯莱特林的活动范围边缘——仿佛能预感到那头学院蛇怪就在下一个转角处伺伏狩候,我赶紧旋转脚跟调转方向,忙不迭要打道回府。
“当场抓获!”不远处仿佛是谁在模仿表演莎士比亚的戏剧!
我不喜欢这么晚还有学生不守规矩四处游,更有一种难受到想吐的不祥预感!
冲进走道,眼前的一切就像在我胃上重重一拳!
默林在上!
我究竟看见了什么!
那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不再是雪白透明的珍珠幽灵,而是黑乎乎冒着烟,浮在离地板六英寸的地方。他半个脑袋僵硬的垂下来,满脸惊恐的瞪大双眼,瞪着倒下他下方的,却是十分钟前还在跟我说话,现在却同样变成表情诡异石像的厄尼?麦克米兰!
被动惊动的人群越来越多,学生们争先恐后探头张望,推旺搡,窃窃私语。我被焦急的麦格教授一把推开,踉跄退步,手肘一紧,被人从旁挟住:“您怎么会在这里?”
呆愣愣抬头去看,发现眼前人竟是我目前正刻意回避的学院蛇怪。
学院蛇怪向我问话,眼睛却没看着我。我顺着他的视线,又望见那双翠绿的眼睛——他然是在看斯内普,而是盯着我!
“不是我干的,麦格教授!”绿眼睛男孩神慌乱,他微弱的申辩淹没在人群怀疑的议论纷纷和皮皮鬼惟恐天下不乱的喧哗中尤为苍白无力。
“够了!皮皮鬼!还有你们,没看见早就过了就寝时间吗!”麦格教授脸发青,喝退那讨厌鬼,并把围观学生驱回各处,这才请其他几位闻讯赶来的老师协助处理受害者。
“波特。跟我来。”她转身往校长室的方向领路过去。
走廊再度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妄断的臆想,然而波特的盯视足以引起我的警惕——这里远离我的办公室,即便是拜访我在斯莱特林的学长,取道此处也显然绕远,又反常的几乎是在他被发现的第一时间早于任何老师出现——而自知极可能是和麦克米兰最后一个对话的活人,更难免心虚遭到怀疑——如果不是波特陷害,那么凶手显而易见!
被身侧注视的目光盯的如坐针毡,我惶恐的转过脸,动动嘴唇想要解释,斯内普然急着对我严刑拷打:“您受惊了。不管您现在怎么想的,作教师的人不该首先加重学生的恐慌。”
他随即转身开路,我不由自主跟随其后。
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受害者的惨状——不同于一只无足轻重的宠物猫,又或道听途说的麻瓜男孩,而是一个和我说过话,上过我的课的活生生的学生!
那张呆滞、惊恐,甚至阑及挣扎思考求生的脸孔,此时还像幽灵一般漂浮在我的眼前——再说差点没头的尼克——又是什么样邪恶诡异的力量,使一个纯粹的精神体也难逃一劫?
然而这又有说不过去的地方:具有连尼克都能加害的手段,想要彻底杀死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显然不在话下——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甚至不考虑补一击杀人灭口——石化的效果解除只需曼德拉草就能药到病除,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匪夷所思的能力,自恃甚高的信心,绝对强大的力量,不太周密的智慧……!
——斯莱特林的怪物正在独自游荡,而释放它的凶手则极可能没有避免误伤的自保手段,又或其他原因,所以没有和它呆一起!
石化,蛇佬腔,斯莱特林密室里的怪物——
蜘蛛,逃难一空,冬眠惊醒的宠物蟾蜍——
我相信我抓住了什么!
“洛哈特教授。”前面的斯内普停下脚步,“您的办公室到了,好好休息吧!”
我这才注意到他竟然是“护送”我回到本应呆在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为了防止我抽空再去害人,所以非要亲自押送吗?
一种被误解,被防备,被怀疑的羞愤委屈感,秘冲断我那早已饱受折磨的情感和理智:
意识到守株待兔,等待凶手的下次作案只会徒增受害者,且并不能确保将他拿贼拿赃——只有先一步找到他凭借害人的武器,罪证确凿,才能将这个躲在幕后的卑鄙小人绳之以法!
“你等着看吧!”我愤怒的推开斯内普,转身就向城堡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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