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快乐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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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希望纯纯粹粹的陪陪陆戠郗,也许是不愿意领骊歌的情,秋煋并没有乘骊歌的私人飞机,而且,根本不打算去意大利,和陆戠郗直接飞了丹麦。

    秋瑀宸自然是管不了父亲的事的,乔熳汐也觉祷有秋煋在一边更痛快些,因此只是等言寓荆和迟念一起。秋瑀宸从昨天开始收拾东西,收到今天还是被沈默抱怨,秋瑀宸怕意大利气候湿,丹麦又冷,厚衣服替沈默带了一大堆,沈默却嫌麻烦,只随便捡了两件毛衣,将秋瑀宸准备的一个箱子都抛到一边,顺便还连带着数落他现在比保姆还管得多。

    秋瑀宸拗不过他,却还是多带了两副护膝护腕,迟念在客厅坐了一会心烦,一个人到他们卧室来,看秋瑀宸还在查看一大堆所谓必需品,取笑道,“你不如把打了包带过去。”

    秋瑀宸还没来得及说话,却看到言寓荆难得的红了脸,迟念怕他认睡不好觉,特意带了条枕巾。

    零零碎碎的收拾完,行李最少的倒是真正的主角乔熳汐文禹落,登机后乔熳汐笑着将沈默按在座位上,“这次过去乖一点,听到没有。”

    沈默像个布偶熊一样大大点头,大概是秋瑀宸照顾的好,沈默的气非常好,粉嘟嘟的脸可爱极了。

    乔熳汐揉着他头发,“给妈的礼物带了吗?”

    沈默点头,千挑万选的一块翡翠,通体晶莹,圆润剔透,大概是家族的原因,骊歌虽然是style的幕后老板,娶不喜欢钻石。

    乔熳汐轻轻拍着他背,“要怎么说想好了吗?”

    沈默低下头小声应,“想好了。”

    乔熳汐还要问什么,已经被迟念打断了话,“唐僧。”

    秋瑀宸是最后一个上机,乔熳汐看了他一眼,他没说话,却对沈默解释,“打个电话和小非说一声。”

    乔熳汐的声音很温和,却像是责问,“登机了才通知吗?”

    秋瑀宸摇头,“提前和他说过了,要走了再说一次,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文禹落笑了笑,随便打了个岔,熳汐对瑀宸真是苛刻了。

    言寓荆挨着迟念坐,也不怎么说话,沈默想和他聊聊,然知道问些什么,他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时而痴笑时而沉思,有些东西,永远是不能分享的,快乐或许会是两份,但痛苦绝不会变成二分之一。沈默想劝他,却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王云天和他的事,他不讲,他也不知该怎么问,毕竟,人已经走了。

    经历总是会让原本多彩的人生变得苍白,可是,谁又能真正知道事实上苍白也是另外一种领悟。而且,正在幸福着的人是最不该安慰别人的,好在言寓荆自己看得开,也有迟念疼他,总算不是孤苦无依的。沈默靠在椅背上,言寓荆在身边,他就不愿意和秋瑀宸太过亲近,毕竟,巾伤得太深,倒是言寓荆适应了飞行后笑着打趣沈默,“有人疼是好事,这有什么值得掩饰的。”说着还刻意向迟念那边靠靠,“师父也疼我呢。”

    迟念相当不给面子,一个爆栗子弹过来,“疼你个头!坐稳,待会又喊头晕。”

    当飞机落在骊歌的私人机场后,最先下机的竟然是沈默。当时正是夕阳西下,漫天红霞,全身都是纯运动装的沈默仿佛是从云端走下来。明媚的笑容淡远又不失活泼,轻轻巧巧的一声妈,亲近自然,骊歌笑着将他揽在手边,对乔熳沨介绍,“沈哥哥。”

    只这一句,救于承认了沈默的正牌情人地位,沈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竟只觉得腕上一紧,一条纯白的护腕已套在手上,“意大利倒也有几处好玩的地方,等从丹麦飞回来,要瑀宸带你去。”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秋瑀宸的眼睛发出光来,呆在那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骊歌对迟念点了下头,眼光落在言寓荆身上,她自然认得他,当日沈默就是为了他才卖给自己的。迟念在骊歌面前倒没了游戏人生的江湖气,沉声道,“这是我新近收的弟子。”

    骊歌自然明白,忘记一件事最好的方法就是假装没有发生过,既然迟念已经说了这是他的小弟子,她自然不会点破这男孩曾经是王云天的男宠,只是道,“月前许多前辈高手齐聚鄱阳湖旁边的一个小村子,倒是近年来社团间的一件盛事,听说,就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你新收了个小弟子。”

    迟念点头,“这孩子脾气不好,希望日后大家有个照应。”

    骊歌仿佛从没见过言寓荆似的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用戴着手套的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迟念轻轻碰了碰言寓荆,言寓荆知道这是他要自己向骊歌道谢的意思,可是,终究曾经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王云天双眼,谢字又如何说得出口。

    迟念回了个手势,“多谢圣母,这孩子一直和我窝在墓镧,不懂规矩。”迟念虽然客气,但是倒不用什么劣徒之类的谦辞,他总是说,我觉得自己的徒弟不错,一点也不劣。

    骊歌又岂会在乎这些小事,含笑不语,无论心中如何打算,她的笑容却仿佛天生带着种宽恕的力量,言寓荆尽管恨她,却也不得不感慨她被尊为圣母自有道理。

    乔熳汐下机时正看到骊歌的手势,心中自然感慨,那个手势的意思是,他以后走到哪里,都可以打这个手势向人说明自己是圣母的人,骊歌的地位极其尊崇,即使不尊敬她的人也不敢兀自动她的主意,这可以说是相当大的见面礼,言寓荆居然不领情,虽然凭着迟念的力量也足以庇护他,但是毕竟拒绝自己母亲相当不知好歹。这种事,恐怕除了秋煋之外没人做过。

    乔熳汐才刚和骊歌打声招呼,熳沨已经拉着哥哥说个不停了,小公主的法语一向比中文顺溜,可是乔熳汐却一定要她多说母语,听她嬉笑着说了好多话,但是倒基本上都是在打问沈默。看来,无论是东方思维还是西方思维,帅哥的杀伤力是无国界的。

    事实上,她的沈哥哥三个字又嗲又甜,天生的三分娃娃音更是让沈默不得不握着秋瑀宸手劳意志对抗,沈默不是第一次听到她声音,可是,这样的软语侬言配着慕斯蛋糕一样的笑容就不得不让人投降了,更何况,沈默曾经的朋友里有两个都是和乔熳沨一个类型,沈大少爷早都深受其害,如今又加一个,还不腿酸脚软。直到乔熳汐文禹落的十周年结婚纪念,沈默还是没有形成对小公主的条件反射式对抗。

    “沈哥哥,宸哥哥凶不凶啊?”人畜无害的甜腻声音。

    “还好。”一般而言,遇到这样的问题沈大少爷的唯一回应就是沉默。可是他再冷漠又怎么能拒绝回答未来小姑子的问题。

    “那我哥呢?”追问中。

    “还好。”实在是没有别的答案了。

    “那我哥和宸哥哥谁凶啊?”一脸求知的虔诚。

    沈默意识到,不给一个明确的答案小公主是不会罢休的,“哥对秋比对我凶。”

    “那和宸哥哥比呢?”不达目的不甘休。

    沈默终于明白了无奈不止是无可奈何,还是无法奈何,“哥对秋比秋对我凶。”

    “那和文哥哥比呢?”绝对具有科学家的探索精神。

    沈默决定一次了结,“哥向着我的时候多,禹落哥向着哥的时候多,秋——呃——向着我的时候多。但基本上,哥和禹落哥都是谁有道理向着谁。”

    小公主接下来的举动几乎让沈默咬断舌头,“那就是说,大家都是向着你了?”说着就大叫起来,“tante,原来家里面大家都欺负宸哥哥啊!”

    骊歌正和乔熳汐说话,听她一叫,自己也笑起来,秋瑀宸一个人走在后面,沈默的耳垂已经和晚霞分不出哪个更红。

    来到骊歌在意大利的居所之后,沈默不由得感慨,财富的炫示也可以是一件这么有格调的事,骊歌非常注重保养,要文禹落替她安排客房,留下乔熳汐帮她做面膜。

    乔熳汐边替她打蛋清边笑道,“妈其实不用做这些的。不过最近好像真的又白了许多。”

    骊歌笑道,“白倒是没觉得,不过皮肤真的细了不少。禹落上次走的时候替我调的面膜膏,说每次用的时候拿蛋清调开就好,效果不错。”

    乔熳汐笑,“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

    骊歌道,“何止是会一点。”

    乔熳汐听母亲称赞情人心中自然高兴,不过骊歌却道,“不过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就像不曾活着一样。”

    乔熳汐轻轻调弄着蛋清,“我最初也觉得他根本不像这世间的人,无论再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他一分一毫的缺点,无论再难的事,仿佛没有他做不到的。我从前甚至弄不明白,他究竟是属于还是属于我?后来,我就不再想那么多了,试问这世间,除了他,又有谁能够配得上乔熳汐,除了他,又有谁值得乔熳汐爱!”

    骊歌轻轻一笑,乔熳汐撒娇道,“若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做您的儿媳?”

    骊歌却是轻轻顺着乔熳汐头发,“既然想通了,你就更应各白,这样的人,上天就是为你造的。这是天意,所以,是男是,都不必介怀,对谁,都不必介怀。”

    乔熳汐停了手,看着骊歌,他自然明白,骊歌又岂能炕透他的自责,他始终认为和一个男人结婚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祖宗,他选了他想要的,可是他不能宽恕自己,“妈——”

    骊歌的眼神无比坚定,“熳汐,你记住,你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的痛苦,谁都没有为你负责,所以,你的快乐,也不必对任何人俏。”

    乔熳汐无意识的搅动着手中的面膜棒,面上依然是亘古不变的平和笑容,“调好了,熳汐替您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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