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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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罹的卧室很特别,沈默跟着秋瑀宸在城堡里七旋八转的转了半天,居然是向下走的,作为装饰的壁炉和铜像在他看来也越来越不真实,哪一个正正经经要住房子的人会这么装潢,真是别扭。尤其是一道材质如石的木门更是让他无语。秋瑀宸转过头道,“罹叔是住地下室。”

    沈默在心中暗暗琢磨,真是奇怪的癖好,秋瑀宸突然笑了笑,“他和你生日是一天呢。”

    沈默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和那个圣诞老人一天生日,天啊,杀了我吧。我们身上哪有半点点一样的地方啊。

    秋瑀宸轻轻敲了桥,这里的门应该是电脑控制的,不过,若是碰上这种长相如酒窖窖门一般的会自动打开的卧室门还是会觉得有点诡异。

    秋瑀宸牵着沈默走进去,卧室外面的一间没有人,于是很自然的进里间,还是没有人,继续进。非罹像算准了时候,秋瑀宸和沈默刚走到门口,一扇长得和窗子一样的门就被打开了,瞬间□了耳朵的就是非常夸张的拉拉队的欢呼声。

    非罹并没有调低音量,只是关了门要秋瑀宸和沈默出来坐,“在看璟儿的带子。”

    沈默看到他扯下了腕带,才知道是感应系统,否则,凭这房间的良好到变态的隔音,他怎么可能听得到桥声。

    秋瑀宸开门见山,“小非发烧了。”

    非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面上却难免有些纠结,“嗯。”

    秋瑀宸的思维转换比非罹的卧室门还诡异,他居然在这时拉过沈默的手对非罹道,“这是我的爱人,沈默。”

    非罹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个迟来而毫无意义的介绍,“知道。”

    沈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真的可以以如此干脆的身份出现在秋瑀宸的世界里,甚至是被宣告一般的介绍,小家伙顿时红了脸,非罹不厚道的大笑出声,“房间里有碟片,张伯伦。”

    秋瑀宸只觉得沈默的眼睛都闪出绿光来,点了点头要他进去,非罹靠在沙发上,等沈默冲进去之后才叹气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秋瑀宸的回话僭越了任何一个晚辈的礼数,“至少在他发烧的时候陪在身边,不至于嘴上起了一层皮连水都喝不到一口。”

    非罹摇头,“他要赶我怎么敢留?”

    秋瑀宸没说话,但这绝对不是哑口无言,而是沉默的嘲弄。非罹并没有计较他的态度,事实上,关于非璟煜的事,秋瑀宸真的对这个迟钝的非爸没办法,如果这样的子都能讨得小非欢心,那真是连小非都对不起。

    非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叫人替他检查,大夫只不过说是要打退烧针他就发起脾气将人都赶出去。给他叫了东西,他也觉得不合胃口。想不出他还愿意吃什么。

    秋瑀宸轻声询问非罹叫了什么,只一听那些飞禽走兽奇药浓汤秋瑀宸就受不了,他果然是不了解非璟煜。

    秋瑀宸站起身,在这个深秋的季节,他觉得有些冷,地下室的空调也打得很低,秋瑀宸转身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是明显嘟着嘴的沈默,果然,被打扰了看带子,秋瑀宸抱歉的笑笑,“冷了吧。”说着就脱了自己外套替他披上,“小心感冒了。”

    沈默咧了下嘴,继续回身看带子,大概是还没清醒,毕竟,关于张伯伦的影像,除了广为流传的那几段,其余的真的很难见到。

    秋瑀宸不再说什么,拍拍他肩膀要他继续看。自己则转身走出来。

    非罹随手递过一杯水,只喝了一口,秋瑀宸就觉得纯净的发苦,非罹抬起头,“他怎么样?”

    秋瑀宸道,“38°3,已经吃了药,希望过一会会好。”

    非罹点头,“他这些天总是很晚睡,一个人在球馆练到三点多,叫他也不答应。我以为是你罚他了。”

    秋瑀宸摇头,“没有。篮球的事,他很自觉,从阑用诬太多。”

    非罹点了下头,似是想说什么,终于道,“那就好。”

    秋瑀宸站起身,轻轻叹了口气,“小非喜欢吃家常菜。早餐通常喝白米粥,煮的浓浓的,轻轻放点盐。丰富的时候再加切成小丁的榨菜,他就吃得很开心了。晚上吃得很少,尤其讨厌在晚上吃油腻的东西,药膳就更要不得。因为从前在SNG,食物的营养价值预示着训练的强度。晚上要加罚的人通常晚餐都很丰盛。小非中午会稍微吃得多一点,但是也喜欢吃清淡的菜。尤其喜欢吃鱼,因为慢慢挑刺的时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有时间来细细品味午材。至于素菜,他喜欢吃那种带着家的味道的东西。不用做得多夸张,爽口就好。他最爱吃番茄炒蛋——”说到这里就回头看了非罹一眼,瑀迩得,这是罹叔唯一会做的一道菜。

    非罹只觉得身体如同被过了电一般,甚至连水杯都端不稳,秋瑀宸接道,“小非还喜欢在周六的时候吃饺子,猪肉芹菜馅,调味的时候记得不要放姜,他不喜欢。小非怕口干,每顿饭都要有汤,但是他反感人参燕窝这类的东西,因为从前有人逼他吃到吐。”

    秋瑀宸一直站着,甚至没有看非罹,“小非怕黑。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希望有人陪。有时候会做噩梦,那时候不要叫醒他,给他掐你的手。”秋瑀宸笑了笑,“这孩子做梦的时候都很凶恶,一定要打赢了才放手的。”

    非罹根本没有机会插话。

    “小非喜欢薄荷的味道,如果有机会,希望可以在他的房间里种一点。还有,这孩子口是心非,嘴上骂得越凶,心里面越想要。哪怕他踢踢打打,或者是用自虐威胁,最好不要丢他一个人在房里。”

    非罹低下头,像个小学生。秋瑀宸然再说下去,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要将那个可怜又可疼的弟弟丢了,仿佛在用这样一种方式,将原本是属于自己的责任转嫁给非罹。想到这里,他没办法再继续,只是转头笑了笑,“瑀宸陪罹叔去看看小非吧。”

    非罹点头,刚才那种惭愧又伤感的表情瞬间不见,“好啊。”依然是笑,玩世不恭。

    秋瑀宸笑着去推门,向非罹回头笑道,“又扰着他了。”

    非罹敷衍般地笑了笑,却在心中暗暗为非璟煜心疼,从前秋瑀宸是如何宠他,恐怕比对沈默也差不多吧。如今,也难怪他想不通。

    秋瑀宸出来的时候轻轻拍了拍裤子,想是沈默又踹他了,不过嘴角噙着笑,无非是小情趣,非罹原本是必然要取笑间的,可如今,竟是一点这心思也没有了。

    骊歌微微倾着手中的红酒杯,微笑。依然是一脸与世无争的慈悲,只可惜,堂下一片黑压压的血肉模糊的匍匐在地的类尸体将珍贵的波斯地毯染成了暗红。

    骊歌身后是躬身直立的文禹落,左边椅子上坐着微笑的乔熳汐,只是那双琥珀的眸子中对死亡与骊歌如出一辙的高贵欣赏,就让人毫无疑义的相信,他们是母子,真正的母子。

    骊歌的声音很轻,“还有谁替我问问他。”

    顺着他手指方向,终于看清楚那具没办法分辨人形的抹布样的存在居然还喘着气。骊歌的微笑很,很淡,可是,四周站立着的人竟连气都不敢透一口,已经逼成这样都问不出一句口供,更何况,谁也不敢保证,等自己走过去,他有没有断气。

    骊歌轻轻摇了摇头,悠悠一叹,“禹落。”

    文禹落从骊歌身后走出来,一时间,仿佛世界已经凝固,只有他的举手移步是真实。

    可是,这举手移步竟突然之间和世界的存在同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像是只走出来了一下,可是,每一个人都看到,奄奄一息的那具身体已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尸体。

    文禹落并没有停步,而是向后走,停在了一个一脸惊慌失措的小喽啰面前,回头,凝视着骊歌,不发一眩

    骊歌笑得越发开心了,只轻轻一挥手,却听得乔熳汐叫道,“且慢动手。”

    骊歌没说话,乔熳汐站起身,整个一座大厅里,坐着的只有他和骊歌两人。如今,他也已跪在骊歌面前。“圣母,属下——”

    骊歌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乔熳汐没再坚持,只是道,“属下无礼,僭越了。”

    骊歌笑了笑,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乔熳汐手里,“起来吧。”说着就自己一步一步得走到文禹落面前。“你觉得,是他?”

    文禹落还没说话,被指认的猥琐男人依然是一脸呆滞。

    骊歌轻轻点了下头,拿起那人的手,文禹落微微躬身,手指在那男人手背上一弹,那男人咬着牙并没有躲,却只听得咔的一声,骊歌已经捏碎了他手腕。依然是微笑,令人心悸,用眼神指着文禹落,问那男人,“你认识他?”

    男人边呼痛边喊冤,骊歌甩了他手,已经有人送上来水和毛巾。

    骊歌并没有脱下右手的手套,只是洗了洗刚才碰过那男人的左手,重新走回自己位置了。只几步,耳后就全是阴恻恻的惨叫声。一声一声,裂人心肺,文禹落跟在骊歌身后,依然是淡定,从容,出尘,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已经在一瞬间杀死一人,认出主谋,甚至种下蛊毒。

    骊歌轻轻挥手,“散了吧。”依然是她最先起身,身后跟着乔熳汐,然后是文禹落。

    她轻声问文禹落,“你什么时候看出来他是D17?”

    文禹落的声音更轻,您叫我的时候,我明白他在期待,尽管那人的口够紧,可是,他只相信死人。所以,我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笑意。他明白,十四不懂逼供,只懂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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