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人?”
“凡矣。”
“何为凡?”
“常足者是矣。”
“汝何所求?”
“无名足矣……”
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这是什么地方?等、等等!不要走……不要……不要走!
痛 ̄ ̄,不小心地再次撞上了头顶上方的风铃,清脆的撞击声彻底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又是梦魇吗?多久了呢……,我懊恼地抬头看着还在不停敲打的风铃,或许当初不该一时心软卖了这个形态诡异的风铃,记得那个身着“披星戴月”装的阿嬷讲,这个风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圣物,一直由她的家族传承守护,只是到了她儿孙的这一代,家图四壁终难以为生,想来是与此物缘尽,静待有机缘之人。
满月状的圆盘上方边缘等距分割着三个圆形小孔,每个孔由大小均等的琥珀念珠串联,三股念珠交汇于类似手环的圆环处,圆环的大小相当于一般人无名指戒指的大小,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圆环的四壁雕刻着精的兽纹,月华曾在图书的文献资料上见过相仿的图样,虽不尽相同但大体还是可以推敲出这四幅兽纹大概指得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圆盘的下方坠着些许褪了的羽毛,羽毛上的暗斑斓足以诉说着其当初的华绚丽,只是,让月华唯一看不懂的是圆盘本身,凤凰与麒麟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双兽两眼聚焦于一块精巧的黑曜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冰寒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望着古铃,一丝不安在心中滋生盘根……。
“凌月华 ̄,你想的太多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嘛!没事的,没事的。”自言自语地安慰了自己一番后,我一骨碌地爬起来,冲进了洗漱间。
空气中风铃随风起舞,不停地旋转……旋转……,我拿着换洗的衣物,望着这旋转的丽不由地痴了……,“布谷!布谷!”“啊--”糟糕!迟到了!顾不得嘴角残留的牙膏,匆匆穿好衣服,抓起背包一古脑儿地乱塞一通,飞奔而去……。
黑耀石在发着红光……,怎么可能呢……。
叮--咚--叮--咚,在上课铃响起的瞬间,我如幽灵般坐在了课堂靠窗的角落里,从这可以看到学院的后园,空气中的青草味可以让我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玻璃里映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俏皮地及耳短发,圆润地杏目,略显苍白不过绝对健康的肤,小嘴翘鼻,匀称地身材在170厘米身高地伸缩下单薄地和校外竹林里的青竹有一拼,可以说,从外表上看,我就是那种比男生更像男生的生。
一双温热的小手附上了我稍显涣散的双眸,“薇儿!现在是上课中……”我无奈的说道。
“唉!不好玩!每次都被你识破了!”我侧头对上了韩薇儿有些失望的神情。唇红齿白,眼若皓月,及腰的墨长发散发着微微的清,让人很舒服。介于上课,韩薇儿用微小的声音抱怨着。
我一直不明白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自己怎么会被这个校园人缠上,用韩薇儿的原话就是说她太善良了,看不惯在明媚的阳光下还有这像我这样阴沉的人。也许是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不在心中暗暗哀叹。
细细算来,也和这个外表纯真其实骨子里经常恶作剧的小魔作了三年的死党,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月华!你又这样笑了是不?”韩薇儿的手粗鲁的戳向了我刚翘起的嘴角,很严厉。
“知道了……”我童心泛滥,掐起韩薇儿好似滴出水来的粉脸,呵呵,只是这个举动引得周围弥漫的老醋味更加浓厚了……。
韩薇儿捂着刚才被我蹂躏过的脸颊,满脸委屈,“人家为了你这么牺牲 ̄ ̄作为补偿,教授布置的论文资料给我看!”
“不要!”我拒绝的干净利落。
“竹竿!我可是知道的哟,你的医学、法学、音乐学还有等等等学科可以比拟年级第一的那个书呆子了,可是呢!你就是在每次测试的时候都故意,小小的,犯个错误什么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韩薇儿用只有我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的风轻云淡,只是任谁都可以听出这里的胁迫的味道,很浓。
“唉--”半响,从我的牙缝里挤出若有似无偏带着丝丝懊恼地叹息。
“那就下课后,老地方见啊!”韩薇儿好似一只个刚吃饱的,满足外加兴灾乐地说道。
“韩同学!请问……”
“啊……,是这样的……”韩薇儿转瞬便恢复了她那如玻璃王般的地凝固的神情,高贵、神秘、不住让其周围的异想尽一切办法亲近,就像现在的这名男同学一样,这样的事情在我眼里一天不知要上演多少回,司空见惯罢了。这样的时候,我会很自觉地升级为透明人外加装饰品,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已经有些残旧的手表,恩,马上下课了,我开始收拾东西……。
“韩同学,多谢你帮我……我这有……有’云南探秘展‘的门票,可……可以的话……能请、请……你一同去、去吗?”男同学望着眼前如芭比娃娃般的人儿,语言中枢受到了严重刺激。
“我很想答应你……,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韩薇儿好似惋惜的答道。
我刚要离开,只感觉一双温热的倩手挎上了自己的手臂,第一反应是,糟糕!又来了……
男同学用不可思议地眼神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了我一番,以致让我再次怀疑他是不是机械学科专门研究射线扫描设备的,下意识地紧了紧原本就单薄地外套。
一刻钟后,韩薇儿和我如愿走出了教室地大门,留下了一教室浓重发酵的上好老醋。
用我的话来说,韩薇儿就是只高贵的波斯猫,人人都被她的假象所蒙蔽,深陷其中不得自拔,却忘记了猫是有爪牙的,急了,烦了,会伤人。
只是,或许是,我始终忘不了三年前那双温热的手,或许……我们两个,都看到了彼此眼睛深处的那深深地孤单,很相似,很相似……
凌宅
“哎! ̄ ̄这就是你从云南大老远’好不容易‘买回来的风铃 ̄ ̄ ̄ ̄啊!”陈旧的老式宅院里传出一阵刺耳的高音 “我记得你--”在高音转向刺耳的噪音之前,我飞快地制止了音源。
凌厉的眼光射向犹意未尽的韩薇儿,只见韩薇儿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缩了缩脖子,很自觉地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噤声。毕竟在有求于人的状况下,韩薇儿也不想得罪凌月华,三年的相处让她明白,凌月华是个怪人,沉默寡言,蔽露风芒,特别是对于自己家中的一切绝口不提,在外人面前是个几乎毫无存在感的人。三年里自己用尽了各种办法始终无法真正走进她的内心,每当望着凌月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韩薇儿总会从心底升起一股闷气,莫名的,赌得胸口很痛恨难受……几次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却生生地凝在了嘴边,问不出口。仔细想想,看到的总是她的背影,像寂寞抑或像是急切,三年来从未冲淡过,有时韩薇儿真恨不得把凌月华大卸八块好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人类。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住处还真是别有风味啊!不管来了几次感觉都不一样。这庭院……”韩薇儿边说边又仔细打量起凌月华的小屋,言语中颇为羡慕。对于这个处于时代前沿的现代化城市里,在讲究物质和享受的都市生活里竟然有人愿意住在这种类似和式房屋的小宅里,凌月华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韩薇儿心里讪讪道。
“当初,我可是为了租到这个房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间宅子的主人原是一对日籍夫,房子是上一辈留下的,对他们来说有很深的意义,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暂时回国,本来是要让远房亲戚来打理的,我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说服他们让我租住。”我淡淡地说。
韩薇儿刚要回答些什么,却又听到凌月华宛若低诉地喃喃自语。
“腊梅、金盏、蝴蝶、海石榴、山堇、雏菊……当时在争得屋主的同意后我便种了这许多的,起初是一两株,再来时四五株,几年下来竟也长成了满院的卉,这是……我当初没想到的,你知道的,我……”
后来凌月华说了什么韩薇儿丝毫没有听进去,看着慢慢转过身来的她,不知何时驻立在庭院中的她,余晖下的庭院伴着淡淡地,韩薇儿又在凌月华脸上发现了她最不愿看到的神情。只是,似乎又与往日有着些许的不同,带着微微颤抖微笑的凌月华犹如在黑暗中随风摇曳的朵,勇敢而丽……。
这场景让韩薇儿忘记了一切,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着……,多年后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韩薇儿不会问自己,这会不会是月华早已预料到了一切而向自己告别呢?不知道,不知道,只是这个置身余晖下的人儿,还有那因微风带起的阵阵风铃声及淡淡地的清,久久地留在了记忆中……而当彼此再见面时迎接她们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