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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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入尘

  此时已是入,幕降临,华灯初上,汴京城内歌台舞榭,酒市楼,正是富贵繁华,锦天绣地,特别有一处名为金门巷的地方,风趣更是与别处不同,只见巷内人家,门贴塑像,户列名,帘儿微卷,笑语喧哗,门里萧鼓竟奏,丝竹齐鸣,个个粉颈酥胸,桃腮杏眼。这里便是汴京城内的勾栏瓦肆。向前走几步,便看见一座大宅,粉墙鸳瓦,朱户兽环,飞檐映绿,郁郁的高槐,绣户对着清脆的瘦竹,很是清幽。

  忽闻一阵仙乐一般由楼上传来,翠帘高卷,绣幕低垂,帘下有两个天仙似的子,一位清秀纯静,一位纤弱妩媚,眼横秋水之波,眉佛山之黛,腰如细柳,肤若凝脂,恰是嫦娥离月宫,恍如织渡银河。两位天仙似的人正谈,忽一人秀眉紧锁,面露愁容,低声饮泣。

  “秋月,你怎么了”一声清越淡定的莺啼,自那位手抚琴弦的子樱唇中传出,仿佛能化解世人的苦闷。

  “”名为秋月的子,看着抚琴的,眼底薄雾,眼神迷离,“虽说我卖艺不卖身,可是这风雪月之地,又有几个能守身如玉的,我只怕”思及此,更是伤心委屈,绣帕掩面,扶手窗棂,雨带梨,我见犹怜。

  “,世事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环,天理昭彰。佛祖是不会纵容每一个邪恶的人的,也不会放弃每一个善良的人”神情淡定,不卑不亢。仿佛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俯瞰众生,无无求。

  “,我若如你般淡定,不因物忧,不为事扰,那该多好,”有了神仙的安慰,名优金秋月自觉宽慰许多。

  “想当日,突然出现在我闺房之中,妈妈见了你这千娇百媚的样子,硬是威逼利,胁迫你在此落脚,幸得机警,才免得像我一般,流落风尘,受人白眼”若自己有她一半的智慧,恐也不至如此吧。

  “”清秀子停下轻捻慢挑的葱玉手,一曲清越悠扬的乱红戛然而止。“佛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身是菩提树,不教染尘埃。”随着一曲平湖秋月娓娓而来。

  秋月看着古筝后的人,亦梦亦幻,一拢一捻,极尽平和,极尽高雅,雍容淡然的仿佛一幅秀的古卷,看着她,就像看着云卷云舒,清风飞扬,似一弯浅浅的溪流清荡心湖,这是怎样的一位子啊,这是怎样的平静淡定,想这乱世,也只有她,才能持有这份难得的心境,也只有她,才能使天下的英雄豪杰竞相追逐,不惜家财散尽,不惜兄弟成仇,只为博得人回眸一笑,至此,秋月才理解为何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倘使他是男儿,遇上这样的佳人。不知是否会比时下的王孙贵族更为激烈呢。想到这,秋月脱口而出

  “,若我为男子,一定也会为卿狂”铃铃一笑,不知哪位有福之人,能得到的眷顾。

  琴声渐止,一声叹息,抚着琴弦,幽幽的说。“自古红颜,多水”一曲哀怨无奈的曲子由指尖渐渐传来,“你可知道,这张脸,曾今葬送了多少无辜,这张脸,曾经写满了多少冤屈。”秀眉紧蹙,好似无边的哀愁,萦绕行头

  “”秋月心中一酸,扑在她身上,握着她的手,望着她好似回想起从前的血雨腥风,酸楚的感觉再一次冲击全身的血液。她理解她的苦,同是天涯沦落人,生在男权的时代,哪个子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只祈祷上天眷顾,天涯海角能有个容身之所。可像这样的容月貌,哪里又有平淡祥和的地方呢。

  在这样的乱世中,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强敌入侵。皇上昏庸无用,忠臣难有报国之门,空有一腔热血,却难敌蛮夷的铁蹄日日南下。崛起的真,

  伺机而动的西夏,蠢蠢动的蒙古,哪一个能放过宋朝这个肥沃繁荣的宝地。可怜一国之君,在这国难当头,饿殍满途之际,竟朝朝歌舞,笙萧,误信奸臣,宠溺内臣,直把那正直无畏的忠臣逼得是走投无路,把那原本的世间弄得满目疮痍。一首词说得好,“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在这样的乱世中,你我这样柔弱的人,该怎么办呀”不握紧的臂膀,跟着,秋月也坐在沿。现在她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虽无万贯家财,也无绝世的功夫保护你,但只要在,就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握着秋月的嬴弱的双肩,坚定的说,好像受了她的感染,秋月顿觉的昏暗的道路有了一丝光亮,照着前方的路,无比清晰。

  一直孑然一身,还以为此生将会在孤独中,慢慢的度过这寂寞冷清的人生,那种清晰的孤独在喧嚷的人潮中愈显愈烈,直至遇见了她,她会安慰她,会支持她,会依赖她,突然像醍醐灌顶一般,她笑了,原来害怕孤独,寂寞的不是秋月,而是她自己,让自己变得坚强,原来是为了得到别人的依赖,藉此来抓住凫水的朽木,原来依赖秋月的是她自己,给予别人,好让自己不被丢弃,突然心中好痛,一阵痛彻心扉的记忆蔓延全身,是的,害怕的是她,害怕面对的始终是她,她受不了抛弃的痛楚,受不了那突然陌生的世界,所以她选择了给予,好让自己永远都不必承受。,我可怜的,你也曾被人遗弃吗,所以连睡梦中仍紧紧的皱眉。

  翌日清晨,满楼内,寂静的很,她们都是笙歌的人,过着的是有无日的日子,此时还都在酣睡之中,却有一对早已醒来,正在作画,随着笔锋的一张一弛,清山绿水跃然纸上,那认真的神态,仿佛眼前是一幅稀世的珍作。那慵懒的躺在上的,正是,秀发如瀑布飞泻而下,映着白皙的脸庞,更显娇媚。

  抚着发丝,望着对面案桌上的,柔柔的说“,昨睡梦之中,你怎么好像哭了。害的我也好紧张呢”

  纤纤玉手一顿,后又如流云般飞舞。

  轻轻的,吐气如兰,“怎么会哭呢,许是你昨日感慨太多,就连在睡梦之中也忘却不掉吧”狼籇笔一颤,昨日痛苦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手中却不曾停笔,多年的世事沉浮,已让她练就了处变不惊,淡定自如的心境。

  只是每曾想起那段记忆,她仍然能感受到当日是何等的孤独无依,惊慌失措,那个人,当日又是怎样的狠心。

  “”秋月趴在上,手托腮,一脸认真的问,

  “像这般才貌,这般情,真的喜欢雪大侠吗?”

  案桌上的人一怔,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师兄都陪着她,她已经习惯了彼此相处的模式,甚至她已不知道和别人该如何相处,这就是爱吗,可是为什么,就连雪辰也无法排解自己心中那份孤独感呢?和他在一起,虽然感到亲切,但却无法感受到彼此灵魂的默契。就像现在,彼此不知道对方在何处,而她甚至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记得师父说过,如果两人真心相爱,就有心有灵犀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她不皱眉

  “,”她问的很复杂吗,为什么都不说一句啊,那眼神似乎在神游太虚呢,她起身,穿好鹅黄衣服,来到出神的子身边。

  吱的一声,木门被推开,俩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来人,一声大嗓门应声而起,“我的姑娘们呦,怎么还有这闲情呀,”一个打扮妖娆的中年,进来就趋身收起那绝世画作,随着全身的金银绿翠,琳琳作响,伴着那浓妆抹,真是丽逼人呀。

  秋月一见,心下紧张,不高声说道“妈妈,那可是画了很久的呀”忙转身越过案桌,想要抢过来。

  老妈妈见她们竟如此紧张一幅破画,更是生气。也不顾她们可是这楼上的头牌,是她的摇钱树,手下稍一用劲,可怜一张画作,就人道毁灭了。

  秋月一见,更是愤怒的脸颊绯红,倒是那正主,只是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看着,更是生气,一双凤眼,怒冲冲的瞪着妈妈,

  “不就一张破画吗,它能给你漂亮的衣服,给你喷喷的饭菜,给你大把大把的银子吗,哼”妈妈一脸鄙夷的将他手中的一团废纸扔在地上。

  “你,”秋月看着可恶的妈妈,满心委屈,可接下来却看见了一件更出人意料的事,只见一人低着头半跪在妈妈的旁边,

  “,你怎么能”这幅画这么重要吗,能让心比天高,一身傲骨的跪地求饶吗,早知道刚才拼命也该把它夺下来。

  秋月哪里知道,像钟磬瑶这样的贞烈子怎会屈膝求人,她只是要把她的画捡起来,却着实将旁观的两人吓了一跳,那妈妈更是呆若木鸡,有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才好,一会儿看出她只是要把画捡起来才轻松舒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子说的话却让她感到气得发疯。

  “它不能给予我华衣服,但却能让我感到内心的温暖,没有珍馐百味,我却如入芝兰,这些,妈妈你能感受得到吗?”不卑不亢,平静似流水一般,如墨的眼眸仿佛昭示她内心的洁净无尘。却也暗衬满妈妈的无知庸俗。不知她该做何感想。

  听到这话,老妈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脸上多余的赘肉好像也跟着又羞又恼,一上一下的不停地抽搐着,而那褶皱的画纸在柔荑中似一把利剑,直刺妈妈的内心,铁青的脸正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看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告诉自己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努力平息内心犹如波涛骇浪的怒火。

  “有着几分姿就狂妄起来,你们可别忘了,现在是谁赏你们一口饭吃。我可以让一人做满楼头牌,也可以让她三餐不继,流落街头,哼”强权是最好的武器,说完最后警戒,随着一身的金银绿翠,臃肿的身子路过门口,仿佛要将门框都要撞坏,嘴中咕哝几句,气呼呼的一路的骂骂咧咧渐渐远去。

  “呵呵,,你看妈妈被你气的”看着妈妈那张发福的脸抽搐的样子,秋月真是越想越好笑。

  “她说的没错”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依靠着她,至少现在,不能惹怒了她”帮整理衣服,今天要带她出去游玩。

  撇着嘴,虽然同意她的话,可她就是不能像那般沉静。她可是个凡夫俗子在滚滚红尘中苦苦流浪呢,不想这般超然世外,如此看开。现在呀

  她就要好好地享受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在那边整衣束带,正想怎么才不辜负这好韶光,而她却想着另一件事,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呢"秋月伸手在面前晃了晃,真是个离月的仙子啊,

  "呃,我在想张妈妈"看着,莞尔一笑,秋月的一颗小鹿似的心扑扑乱跳,真是倾国倾城啊。但她可没忘记说了什么

  ",你没事想她做什么,还想她把你的画完璧归赵?”坐在梨木的梳妆台前,她不屑的说,敷上胭脂,插上珠钗,看着这嵌着红宝石的钗子,她想这张妈妈对待她还算不薄,锦衣玉食,恩宠有加,可一见着这天仙似的,就起了歹念,想要逼良为娼,哼,传闻中的钟卿瑶也是她能摆布的吗,

  被言辞训斥后竞怀恨在心,日夕对她凶横起来。真是恃强凌弱的东西。这种人那还值得人挂念。

  ",”抚着秋月的双肩,若有所思的说“也许,我们今天出不去了‘

  “为什么呀,”一惊,忙转过身,拉着的手问道

  “依张妈妈的子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她走的匆忙,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可这跟我们有关系吗”她可不想被她搅了局

  “这满楼里,她和我们息息相关,荣辱与共啊。”只怕这事与她有关,那日莫名的来到这里,直至今天,已有数日。凭他的势力,

  应该找到了这里。

  “我可不管,今天我就要出去。”说着拿着绣帕,冲着钟磬瑶调皮的一笑,一溜烟的跑出房外。

  该来的总是要来,就且搁置一边吧。也随着下楼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