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的第一次争吵是因为他,那日接到电话有急事寻他,然后我急冲冲的就去perfect,想也没想就推开他办公室的门。里面的景象叫我一下子惊呆了,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长发娇柔的女孩,是他的秘书,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而仇波正趴在她的身上。呆愣了几秒钟后我搭理的关上门夺路而逃。仇波追出来拼命解释,说是秘书差不多跌倒自己去扶才这样的。傻子都听得出这样的理由有多苍白,不过我不在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当然想象中的自然没有那么快到来。然后我说:没关系。这回呆愣的是仇波了,过来一会儿他发火,说我不在乎他等等。像是导火线,此后两个人越发不可收拾,似乎争吵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调味剂,而且每次均能找到不分青红皂白的理由,结果是仇波妥协,或者摔门而去,留下我独自品尝吵后的余音。
奇怪的是那次之后我竟再没看到或者听到这样的桃色新闻了。
“致散,致散。”仇波碰了碰我肩膀。
“我走神了。”
“别想太多,吃点东西,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不是筷子,估计下去就跟筷子差不多了。而且潘冷峻一口一个的说我肥,虽然仇波比他都瘦,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眼光那么大差别。
“你也好好吃,脑力劳动最辛苦。”我将很多菜夹到他碗中,因为太多,他饭都看不见了。
“我是男人,很强壮的。”他亦变得臭美。
“男人是铁打的还是刚合的?还不是肉做的么。”
“至少比你强壮。”
废话,若是我比他还强壮,我要他干嘛,女人不就想找个能靠得住的靠山嘛。算了,还是暂时满足一下他小小的自尊心吧,我装作真有其事装作猛然醒悟的样子,“这话倒不假。”
“仇波,谢谢你,谢谢你帮了阿严。我很纳闷你用了什么办法才使得他肯接受你的帮助。”
仇波对我如此真诚的道谢不屑一顾,像牛一样扒着碗里的青菜吃。九点没能像牛一样的发出沙沙声,少了一点乐趣。
“那点小钱不够我请顿饭,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都很感谢你,分开以后,他的一切费用我可以支付的……”
仇波不待我说完就打断,“我说过的话算数,有一点我想你要明白,我帮他并不是因为你,感谢的话你留着以后再说吧。你是阿严什么人,凭什么我的允诺要你去执行。难道我们……”他没再说下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不想说破。
“你误会我了,仇波,我只是觉得你很忙,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才……”
“去公司很多人。”
那夜很静,我特意弄了些酒,两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该死的,为什么我竟有要哭的冲动。
音乐很轻,却是好似波涛汹涌的样子。
我主动靠近他,吻他,顺着他的脸一直吻,他亦是很悲伤似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悲伤,这太不合逻辑了。是临死前的诀别么?一直纠缠了大半夜,两个人竟是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很忘情的样子,只有音乐的声音在这夜间分外凄凉。
然后在某一段时间忽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终于要离开了,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一切,电视,沙发,阳台,宽大的落地窗,花园里繁茂的林木,已经那我分外喜爱的人工湖…………之前没觉得有感情的东西一个个仿佛叫人注入了生命,就连吹过的耳边的风都像是挽留我一般。原来实物都有这样的本领,无论你以前有多么不喜欢,待离别时总有不舍成分,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镌刻在脑中,在星辰布满天空时拿在手中数数在这儿的衣食住行,也是一种幸福。
天气很好,白云朵朵点缀在蔚蓝的天幕下,阳光照着我抱着的鱼缸和拉着的皮箱。漫反射的作用使得我看得他们很清晰。再见了,仇波,从此我们不再是两个承担着义务的人,不可否认,我从未放弃过对你的怨恨,我恨你占据了我三年的生命,像个花瓶一样摆放着不施以情感,恨你次次将我窒息,令我鸟在笼中欲张飞无奈关羽,恨你在我收到潘冷峻的欺辱时袖手旁观,恨你让我觉自己没有任何权利…………却还是感谢你让我提前获得自由,纵然,这感谢是以滤过你假装车祸为前提。你那次根本就不是真的车祸,这在不久之后我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想点破,用六个月的时间换取自由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交易,至少比没有尽头的拉锯战好。你用这种可笑的把戏是为了什么呢,留住我?我始终是要离开的。
鱼店今天没开门,我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应,遇上坐在门前的台阶那儿等他。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终于一个女孩回来了,掏出钥匙开门,我追随的目光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请问你照谁?”
“断憧,李断憧。”
“他出去了,还没回来,你要进来等他么?”女孩好心的建议。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很难说的,他出去,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甚至一个月,我看你还是进来等吧,外面阳光很大。”
阳光确实很大,但却不能打败我的固执。
我摇摇头。
我注意到女孩跟我说话的时候不时往我鱼缸看,是不是在大街上抱着鱼缸的人真有那么奇怪。
对于我的坚持女孩没说什么,不过快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你的鱼是否放水过于勤奋?”
我愣了愣,这些天除了收东西还是收东西,无聊了自然没事找事的,我没想到她居然可以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
她继续说,“这样对鱼不好,鱼儿是很脆弱的,既然要养就要细心照料,这样才可以体会到其中乐趣。”
见我没有反应,她终于关了门。这地方一点儿也不像鱼店,倒像是古代的大户人家。我看着那门愣了几十秒钟,然后下意识的重新敲开那扇紧闭的门。
还是那女孩开的门,他亦想不到是我。我双手奉上鱼缸,“请帮我把它交给断憧,拜托了。”
“不等他回来亲自教给他么,他还不知道是黑呢。”
“他看到鱼就知道了,谢谢。”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是潘冷峻那儿了,他还是回到perfect比较好,我不想自己的阻挠欠了仇波。况且,我没有那么多钱付他高额工资。
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不平常的声音,男人的粗粗喘息,女人的暧昧呻吟。透过虚掩的门,很轻易的看到姓潘的光着上身和一个妆画得很浓的女人激情热吻。两个人都很沉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心中升腾起一股火。狠狠地踹门。里面立刻安静,然后是小声的讲话声,不时夹杂着女人的叱问。我不耐烦的又踹了几下。
“谁?”
“你祖宗。”
“…………”
“潘冷峻,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我只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我尽量远离那幢房子,好像是病毒一般。不时的看手表。终于,那肮脏的门打开了。我瞄了一眼他,很轻易看到他右肩猩红的唇印,然后狠狠瞪着他。转身。他大概受不了两分钟的威胁出来得很匆忙,衣服都没来得及扣,只好边扣边跑出来。他无奈的狠狠擦掉印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火气很大的样子。
“你以为我想来?扣好你的扣子。”
“不想来就别来,你坏了我好事。”
死性不改。
我把他这个月的工资丢在地上,甚至懒得放在他手中。“你会perfect吧。”
“你吃错药啦。”
我没给他机会,拉着行李走开。
“喂你去哪里。”这个男人一向很好奇。
“旅游。”
“怎么样都行,只要不是骚扰断憧。”
才到半道,收到仇波的电话,“起床了么,我买了一些你爱吃的,还有你以后要用的一些东西。致散,我爱吃什么你是知道的是么,多做点儿……”
“仇波。”
“什么?”他似听到我声音的不正常。
“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在火车上,等不及你回来了。你买的东西,能退的就退了吧,我可能无法用得着。”对不起仇波,我实在不喜欢离别的味道,即使这是我长期期望的,这样应该是可以使得离别的滋味变淡吧,“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回到厦门了,你不要要心理压力,我会尽力把你忘了,忘了你对我的所有不公平,包括你所有的好。”
“我只说一次,你回来。不要什么借口,我说了要帮你处理以后的事情没错。你不要任性,不要胡来,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仇波,仇波,我总是给你找了很多麻烦,以后将不会这样,我也要自己去闯一闯了。你开心。”强行挂了电话,关机。
天气很好今天,窗外阳光很灿烂的一片,天空有难得一见的很蔚蓝,几多棉花似的大云朵悠闲的躺着。道旁的建筑急促的后退,以及行人。我喜欢的餐厅,我经常去的商厦,咖啡馆,茶馆,花边,公园,所有我熟悉的地方。忽然难得的轻松。
我始终不知道在这些年里我们彼此有没有一瞬间是相爱的,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或者女人的存在是自己生命中的恩赐,有没有一瞬间是抱着爱的态度害怕对方离开自己的世界,有没有一瞬间将彼此当成尘世间最爱的人,有没有一瞬间很想拥抱对方,在脆弱的时候,有没有一瞬间因为对方的存在而发自内心的微笑。
两个人都是喜欢想太太多的人,却不约而同的没有花时间去想对方。
我甚至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仇波会将我禁锢,或许是因为我无意中得罪到他什么了,或许是因为我无意之中恰好触碰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他只是想找个家的感觉,随便找个女人,而我,是那样的毫无反抗能力,或许他感情生活受过伤,我只不过是他示威的一种方式,或许更加离谱的是他只是心血来潮……谁知道呢,他始终不肯告诉我。
想起那时候在厦门的一个旅游景点,看到很多男孩子骑着单车搭着他们心爱的情侣,我万分羡慕,然后一直在构思着是否有一天仇波能在鼓浪屿这样对自己,在自己最爱的地方,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可是,终究只是一场梦啊。
再见,厦门;再见,我的单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