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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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人保护你,你只有两种选择,YESORNO,我希望你到家之前回答我。”

  “你找个人跟着我吧。”不假思索。

  仇波居然让大山跟着我,颇为意外。对此我闭口不反对。他现在根本就不会听我的。夸张点说我跟在书房中的他说外面正下着雨他都会亲自拉开窗帘看个究竟。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我也没计较他的种种作为,况且就近半年的时间,我还是不要触怒他吧。

  潘冷峻果然是个好保镖,按照仇波的指示早上八点钟准时出现在楼下,讲喇叭按得震天响。这点倒是跟断憧很像,也不知是谁传染的谁。

  “去哪儿?”

  “阿萍店。”

  “阿萍店?”

  “离断憧朋友家也就是那个鱼店不远的地方的一个店就是。”我边说边闭目养神,昨天睡得很晚,他来的时候我还没醒,全是被吵得不行现在才呆在这儿的。

  “不要跟我说你跟断憧还有来往。”

  “…………”

  “我知道你在听,而且我也没在跟我开玩笑。”

  我睁开眼睛,“你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你也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我的生活你少插手。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我虽说可以叫仇波将你辞退。”

  潘冷峻轻蔑地笑了笑,似乎生活中到处是玩笑。

  “你什么意思?”我万分不快。

  “我在为仇波消除他意红杏出墙的路,他怎么可能将我辞退?”

  “你在威胁我?”我记得这是第二次跟他说的这句话了。

  “我没这样说。”潘冷峻耸耸肩,无所谓的露出笑容。

  “惹我生气你很开心是吧。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是以为自己有多伟大,然后又总是将别人缩小,以显示自己更伟大,再以后见我一次你就讽刺我一次,你就可以越发的伟大。而且,不论我拿谁当朋友,你都认为我心怀不轨,断憧他已长大,知道自己讲的是哪类朋友。你觉得自己是在维护他是么,当你觉得自己是在保护他的时候你已经把他放到与我同等的位置了。你觉得他渺小,所以才想要保护。你不知道断憧才是真正的成熟,他会把握轻重,心里容有他人,你其实很幼稚可笑,成天只知道打架。很难理解你已经二十多岁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而我也习惯了你的讨厌。但是我现在不想去习惯你的冷嘲热讽。”

  之后姓潘的没再跟我说话。我卖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抽烟,一会儿之后居然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发出响亮的鼾声。阿严吓坏了,赶忙将他拉到一个小房间里去睡。我们这才能安心地卖。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时间观念是非常强的。六点钟准时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头发乱得可以,耸拉在头上,像一定黄的鸟巢。

  “六点钟到了,你该回去了。”潘冷峻走到我身边。

  我忙着给顾客拿,没搭理他。他于是又催,“少董说你六点钟下班。”

  “他是怕我不安全才定的这个时间,现在有你在保护就不会那么苛刻了,他那么信任你。况且还有那么多顾客要买,我不能只顾自己回家。”

  “少董只让我六点钟送你回家。”潘冷峻坚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招对他完全不管用。

  “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我暂时还不能回家。”

  潘冷峻果然给仇波打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递给我,作势让我跟仇波讲。

  “我在路上,一会儿就能到家。”仇波连称呼都不给我。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店里的顾客仍是很多,我想……”

  “你想等店里的顾客都走光了才回来?”

  “是,但不是等他们都走后,只要少了一定就…………”

  嘟…………嘟…………我不甘心的又拨了那个号码。

  “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在跟你商量……”

  “七点钟之前必须回来。”

  七点钟的时候顾客仍是有不少,不想让潘冷峻为难。我抱歉地跟阿严说明情况,然后自己回到车上乖乖坐好。

  车子在前进,只有自己的呼吸是;所有环境中最为清晰的。

  “我跟断憧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朋友。”为了不至于天天因为这事跟潘冷峻争闹,我破天荒的解释,“但是你说的不要跟他见面我办不到,所有人都有权利跟谁交朋友,断憧不是物品,我不能因为谁而将他列入承诺之内,这对他不公平。”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不怎么客气地打断,“你不就多读了几年书么,不要在我面前绕来绕去的。但是你弄清楚,如果你胆敢对断憧哪怕有一丁点感染,我也绝不会放过你。有本事试试看。”

  潘冷峻的退让令我始料不及,这人还真是易变。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但是他丝毫没有把要说的话重复一遍的样子,好像刚才的话并非从他那儿传出的。

  “为什么要做仇波的保镖?”

  “为了钱。”潘冷峻答得坦白。

  “钱?”

  “都是为钱,做什么不一样。”

  “你那么喜欢钱么。一直以来都以为你是那种桀骜不驯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将你束缚。”

  “却没想到被钱束缚了?”潘冷峻接下我的话题,“对不住,让你失望了。顺便问一句,当保镖很丢人么?可笑,你们有钱人当然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有饭吃,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不行。”

  “你以为我是富家?”

  “难道不是?我不相信有成就如仇波的未婚与他不是门当户对的。”

  “你这么看仇波今天的话到此为止。请别妨碍我开车。”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现在倒是变成我求他跟我说话了,我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份闲心。

  突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块什么东西砸在车窗玻璃上,霎时玻璃片上有裂纹呈星状四处散开。我惊叫了一声。一脸恐惧地看着潘冷峻,还是他老兄镇定,嘴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转动方向盘飞速向前。这该死的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要不要报警?”

  “不用。”

  那帮人似乎没打算放过我们,我从车后视镜那儿很轻易就看到了几辆穷追不舍的车子,他们跟得太明显了,没法不让人注意。我紧张地握紧安全带,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甩出窗外。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这都发生什么事了,这帮人都是你认识的?”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原因。

  “…………”

  “…………”

  “我手机在袋中,你那边,里面有个叫郑则顺的,你叫他带上几个人过来。”

  潘冷峻比我想象中的要镇定。我小心翼翼地按照他的指示拨下那个号码,手指一个劲儿地颤抖。

  “喂。”一个梦呓的声音,估计正在学猪。

  “是郑则顺么,这里是潘冷峻的手机,他被人追赶,让你马上带人过来,要快。”

  “冷峻,开什么玩笑,有时姓黄的那小子的阴谋吧。拜托以后弄点有科技含量的东西除了吧。”

  “我是说真的……他不相信,怎么办啊。”

  潘冷峻火大地朝他吼,“你他妈的废什么话,少他妈啰嗦,多带些兄弟。”

  那家伙吃了一惊,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变,“你们现在在哪儿?”声音清晰了许多。

  “要他到哪里帮忙?”

  “老地方。”

  我没敢怠慢,估计是要玩瓮中捉鳖,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别把我小命给玩完就行。那些人是老者不善,个个满脸杀气,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我赶紧把目光调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省的敌人未到自己先给吓死。上辈子真是坏事做绝了,今生什么都碰上了。

  如果仇波知道这种情况——他肯定会知道的——毫无疑问,他会给我找另外一个保镖,这么说来是塞翁失马啰。也就是说只要度过了这一关,我的生活就不会那么云聚雾拢。

  “一会儿你就呆在车里,不要出来。如果有可能就开车逃掉。现在关掉车窗,如果你不想死。”

  “真的有这么严重?”听他声音严肃,心中亦是更加沉重。

  说话的瞬间窗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阿萍店。这时候店中已经没有多少人,隐约看到阿严在收拾店面。

  “我们又绕回来了。”

  潘冷峻抽空看了一下外面,又瞄了瞄后视镜。毅然将车开往左边的一条路开去,如果没记错是去鱼店的路。估计是要找断憧帮忙。朋友无非是这样,困难时有个靠,兴福时有人分享,孤寂时有个伴。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绝对不会让他的子民太过惨烈。

  “你先到断憧那儿躲躲,等这帮人走后再让断憧送你回去。”果然是鱼店。

  “你不怕我对断憧怎样?”

  “现在是我让你去。今天除外。”

  “我不去。”

  “现在不是任的时候。那帮家伙都是有备而来,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在身边反而碍手碍脚。”

  “我可以保护自己。”

  “你以为这是儿戏么,”潘冷峻为我的冥顽不灵恼火起来,“不要跟我唱反调,能走一个是一个。再这么闹下去任谁也别想跑。”

  “但是……”

  “没有但是,你下车,不要跟断憧提这件事。”

  我乖乖地下了车,快走到鱼店的时候又不放心起来。

  “你一定会没事的,是么?”

  潘冷峻停顿了一下,然后发动车子决然而去,连一个点头都没有给我。我再迟钝也看出这事的不平常。会不会明天看到的潘冷峻只是一具僵硬的尸体?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我忽然后背发凉,心里对那帮“土匪”的害怕也减轻了许多。

  当下我没有那家伙的话,蹬着一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很滑稽地奔向附近的小卖部。

  “有没有电话卡卖?”我那该死的手机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没电了,我气得把他们都砸了。谁说天无绝人之路的?

  “什么卡?”大娘可能是耳朵不太好使。

  “电话卡。”

  “我是问你要买什么卡,201?IP?”

  “只要能在这座城市打得通就行。”

  “给,30块。”

  我抓起就想跑,大娘眼疾手快地扯住我的衣服,“你还没给钱呢。”

  翻遍了包包,居然连半毛钱也没找着,我急得满头大汗。见大娘一副看诈骗犯的眼神我想也没想就扯下脖子上的项链。

  “这个,先抵着。”

  嘟……嘟…………时间变得好漫长。

  “喂。”

  “仇波,我是致散,”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们现在遇到了麻烦,冷峻被一群人追着,事情很严重,那些人看起来都很凶,像是要把我们都打死。你派人去支援吧,事情比你想的要严重得多。”

  “你现在怎样?”

  “他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自己让那些人追去了。你要快。”

  “你现在在哪里?”

  “离萍店不远处的一个电话亭。”

  “冷峻呢?”

  “他……我不知道。仇波,你能帮到他么?我不知道他被人追到哪儿了。”

  “你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接你。”

  “冷峻呢?他可是你的人。”

  “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天很快黑下来,仇波仍然不见踪影,我缩在电话亭一角,只听到风呼呼作响,偶尔经过的汽车发出耀眼的白光不时照到亭中。一个男人想进来打电话,见到我的样子吃了一惊,立刻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

  “,需要帮忙么?”

  我摇摇头。

  “是不是没钱打的回家?钱包丢了?”

  “不是,我在等我……丈夫,他一会儿就过来。谢谢你的好意。”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耐着子跟面前这个还算慈眉善目的的男子解释。不否认,我内心一直催促他走,如果碰巧仇波这时候过来,他肯定又要误会。然后我必须以长篇大论来打消他的疑虑。

  那个男人走后,世界又恢复了寂静。除了不时传来的喇叭声和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钝重的声音。我又打了个电话回南倦,却没人接听,打到仇波手机,一开始就是胡彦斌的《红颜》: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尔后是通讯的声音。想是他太忙,忘了带手机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