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波表现得如何,有没有什么过激行为?”一个颇老的男人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相比之下较为年轻的男人的声音,“没有,少董一直很认真的工作,很少顾及其他。”
“他对你们怎样?”
“很严厉,处工作外他不跟我们谈别的。所以并不了解他,但是好几次我都看到他在公司里睡,听比尔说很多次他都是这样。虽然他买了自己的房子。”
“情感方面呢,他有没有与哪个人有过密的接触?”
听到这里仇波立刻拉着我下楼,走的很小心,仿佛是怕叫人发现似的,他甚至要求保安不要把今晚之行告诉任何人。之后拉着我进入苍茫之中,开车的速度好像我们此行本身就是梦中的行为。暮在霓虹灯下浓密。
仇波的行为令我不解,但是知道和那个声音有些老的男人有关系。
“仇波,那个人是谁?”
“哪个?”
我知道他在装傻。
“你明白的,那个声音有些老的人。”
“以前生意上的一个对手,他一直不肯承认败在我手下。总找麻烦,我不想和他纠缠不清。”
“那就报警。”
“没有用的,至多多关十多天,出来还是一样要闹的。”
“所以你就躲,认为逃避比较实在?”
仇波不再说话,既然他要装疯卖傻,我也不想追究,跟着他沉默。沉默归沉默,那两个人的对话仍在我心中隐隐响起。我实话,我是那样的想知道那个声音有些年轻的人对仇波感情生活的评价。我甚至怀疑,那些职员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存在。想当初订婚的时候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时候仇波才通知我爸爸。而他的家人始终没有露面。
那些菜,成了第二天一整天的伙食。虽然冻在冰箱里,还是变了味。
店的生意很好,而且还有更佳的趋势。因为要忙总店的生意,萍千叮咛万嘱咐的将这儿全权交给我和阿严处理。因为人手的关系,这些他忙的不亦乐呼,恨不得多长出几双手几张嘴来满足顾客的需要。
“,请给我包99朵玫瑰。”
“行,99,天长地久,先生真是有心人。”
“帮我包100朵康乃馨。”
“好的请稍等,是给妈妈的吧,您妈妈有您这样的儿可真是幸福。”
终于变得人少一些了,我借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将顾客硬逼到阿严那儿。这不能怪我,我都两年多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冷不丁干些活,有点小困啊累啊的是在所难免的。
阿严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使人再多他也会找机会让我休息,他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呢。
“,给我些菊。”
“对不起,这季节没有菊卖,请您秋天再过来吧。”我想我是大脑短路了。
那个顾客好像低笑了起来,我懒得管,继续浅眠,换了个姿势。
“那么请给我包一朵玫瑰,喏,这是订单。”
一朵玫瑰还有订单,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同时颇为感兴趣的结果订单:待会儿可以请你吃饭么。
这都什么事啊。生平头一次接到这种所谓的订单。我想抬头看看是何方神圣。
“断憧,怎是你?”
“你可真会找时间懒,睡多久了?”
“刚、刚刚,没多久。”我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今天不卖鱼?”
断憧皱皱眉,“我不是卖鱼的,那只是朋友不在我帮她看看店而已。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
“我忘了嘛,那么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保密。”断憧装出一副无赖样。
“那么神秘,卖鱼就是卖鱼啦,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乐得跟他开玩笑。
“我不卖鱼。”
“卖就卖啦,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老板欺负顾客啊。”断憧突然提高声音。
这还了得,我急得扯住他,让别的顾客听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真那样的话这生意不要做了。不仅如此,萍也不会放过我的。为了我的小命,李断憧,你给我闭嘴。
我死命的捂住他的嘴。可怜的断憧在我瘦骨嶙峋但十分有力的大手下全没了辄,只能拼命掰开我的手。
“你要捂死我啊?”终于凭借自己男子汉的力气挣脱我的控制。
“谁让你乱叫来着。”
“你怎不想想,我那点声音有谁会听得到。你这么一闹才是轰动呢。”
他说的没错,店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们身上了,整个店成了一副硕大无比的画面定格,什么样姿势的都有。我一下傻了,但是阿严没傻,他一个箭步冲到我们面前。
“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可别太忘形了啊。”
“知道,知道,我们会注意的。给你添麻烦了阿严。”断憧拍拍阿严的肩膀,几个星期以来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接着他又转向开始动的顾客,“误会,误会,大家请便。这儿的真不错,您慢慢挑,一定可以找到满意的。我们失陪了,呵呵,致散,我们走。”
“去哪儿?”
“我请你吃饭,现在,我们走吧。”他还不忘抽了一支玫瑰。
“可是、可是我还没下班呢。”
断憧领着我来到一个饭馆中。
“我要一份牛排,致散你呢?”
“一杯茶就行。”
“两杯茶两份牛排,谢谢。”
“断憧,你家在哪儿呢?”这一点我颇为好奇。
“天涯,我四海为家。”
“不要开玩笑了,你们男人总是喜欢把人当弱智。”
断憧也不反驳,趁着点的东西未到之际扭头看窗外的风景。没错,是我常来的那家饭店,从这里,无论何时都可以看到各类奔流不息的汽车。断憧的脸有些落寞。萧索混杂着阳光的男人。这是第三次看到他这种表情。
断憧,是有故事的男人。我身边的男人都是高手,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却可以轻而易取的看穿我的血液。
“致散,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要离开现在这个男人么?”
断憧已经大概知晓了我的情况,我有一次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之后,在他面前,我就近乎透明。这样也好,起码,我找到了可以述说心理话的人。断憧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不会不厌其烦,更不会把我的一切传播开去。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不会,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甚至几天,我就会离开他。”仇波,他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只是他的局外人,待他厌倦,终会抛弃我。我不是他要的人,他也不是我心目中丈夫的形象,瞧,我们谁都不把谁放在心中。
“同风共雨了那么久,是狠不下心如此决绝的。”
“他连起码的信任都不给我,上次因为不想他再睡在办公室,我让他早点回家。但是他认为我必有所求。你说,这样的人,是一起能生活的人么。”说到这里我很是苦闷。
“另外一个男人,似乎并不可靠。”
我点头对断憧的观点表示赞同。
“想暂时忘却目前的处境,竟然如此荒唐……算了,不要提他。”
刚好服务生将我们点的东西端来,我很没礼貌的不待她们拿自己久动手去端,服务员想阻止已来不及。灌到肚中的茶如烧铁般烫得我苦不堪言,眼泪都流出来了。弄得断憧和服务员手忙脚乱的给我弄来水啊毛巾啊什么的,如此折腾了近十分钟才停下来。
“对不起,让您受惊了,请见谅,我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不对,请给我一杯碧螺。”
“等一下,”断憧叫住意离开的服务员,“请帮我弄一金鱼过来。”
“你要金鱼干什么?”服务员走后,顾不得刚才的糗样儿,我忍不住问到。
“一会儿就知道。”
“总是喜欢搞得那么神秘。断憧,刚才有没有烫到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烫着了么真?让我看看。”
见我那猴急的样儿,断憧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原来是诚心拿我的担心开玩笑。我气的直瞪他。但他还在笑,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先生,您的鱼。”
“谢谢。辛苦了。”断憧敛起笑容,很和善的朝点点头。
“致散,金鱼不?”
“很漂亮。”我看着它们满身彩的在透明的水中沉浮,一如无忧仙。
断憧将玫瑰伸到我跟前,娇的颜使得我的眼睛也变得灿烂,“玫瑰也很,是不是?”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断憧早就明白我的答案会是如此,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接着他的举动却叫我大吃一惊,只见他很自然的从枝上摘下一瓣瓣,放入鱼缸当中,惹得金鱼一阵停顿,大概是以为同类来抢占它们有限的生存空间。
接着是另一瓣…………
“断憧,你在干什么,话也有生命。”这一刻他是如此的残忍。
…………他还在重复着适才的动作。
“断憧,住手。”我生气的抢过那支可怜的,却只抢到一个枝。瓣已经被他扯完,光秃秃的。
断憧笑着把最后一瓣瓣丢入缸中,大大小小的瓣在地球的引力以及水的浮力作用下缓缓下沉,满缸的瓣好似纷飞的鲜血,支离破碎。
“现在如何,也是很的,可是这样?”
“的残忍,的绝望,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你所谓的是建立在的生命之上的。”
“这是给你的玫瑰,作为上次的还礼。”
…………
“好,我们来讨论一下这支玫瑰的价值,你说了,玫瑰是有生命的,而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是体现自己的价值,玫瑰再,终会凋谢,当你看到满地变成褐的瓣时不会觉得残忍,而现在,我把它们扯下来投入缸中你却立刻反对。”
“枯了是自然规律,而你却是人为的因自己的乐趣结束了他本就短暂的生命。”我打断他的话。
“既然都是死,何必在乎天长地久,现在他在丽中体现价值不是更好?况且,放入水中的并不一定就比插在瓶子里的活得更短一些。当你发现两样东西都时,不妨试着合在一起,化小为大。拿致散你来说吧,因为那个男人对你——用你的话说是:还可以。——所以你不忍心离开他,害怕伤害他,你觉得若是自己伤害了,就会成为负心者,就会一辈子活得愧疚,而你是不愿意这样的,所以和他保持着不近不离的态度。当你实在无法承受如此众多的压力时就想碰一下刺激,然后你碰上了另外一个男人。你以为,现在一直随你未婚夫在一起是为他着想,殊不知反而将他害得越深,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人有别的男人——即使他并不爱那个人…………”
“断憧,不要再说了,求你。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背叛他,是我的错。”我有些失控了。拿着叉子的手在颤抖。
断憧到底是什么人,我在他面前完全伪装不了,面具哗啦啦落下来,全砸在自己身上,然后露出我并不明媚的脸。我需要一个理解自己的人,但有时候又害怕他。我不想让自己完全透明。
断憧察觉到了我的心态,此刻正用温和而锐利的眼神注视着我。
“要面对时总要面对,不远一味的去逃避。这话是你亲口对你未婚夫说过,那么你也不要放任自己去逃避。不管前面是什么,相信我,致散,你行的。”
“我不相信自己,我头脑很乱,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就是一只瞎猫,在黑里横冲直撞,伤了别人,自己也遍体鳞伤。”
“事后那个男人有没有扰你?”
我摇头,“那之后我们只见过一次面,无意中碰到的,我未婚夫也在。”
“你未婚夫?”
“是,但是没有什么,我们只是很简单的打了招呼,然后就走开了。但我还是紧张,我怕我未婚夫知道我们的事…………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又害怕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要变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有他已见此,我要离开他的想法就立刻泡汤,我真恨自己。”
断憧轻轻拍着我的手,像在安慰一只无家可归的猫,无声的。
“我试着去爱他,但是都变得徒劳,稍不如意就冲他发脾气。而他永远让着我。结果是我更加害怕辜负他。那天之后,我打过很多个电话给那个男人,却是因为不想跟他再有任何联系。”
我低着头将那天的回忆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然后尽可能的模仿当时我和大山之间的对话说与断憧。我记得当初自己拨了很多次他才接的电话,语气也不出意料的是他一贯的不耐烦。
(因为是第一次将自己写的东西发到网上,难免又不足之处,看到小说的朋友如能提出意见,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