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姚府“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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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姚府门口,独孤燮和大队人马已经把府邸四周围得水泻不通了。尚蝶飞正抬起手打算吆喝两声打个招呼,手才举到一半就被周全的弟弟周通拉到了草丛里:“蚀月!你怎么才来啊?”周全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把尚蝶飞的面具递给她。

  “不是说入时候集合嘛,你们这么积极干什么,抢钱呐?”戴上面具,尚蝶飞嘴里仍叼着那根草叶。周通看不惯一个新丁这么嚣张地跟自己哥哥讲话,他看准尚蝶飞带面具的空当,把叶子从她的嘴里拽了出来,这下可好,细长叶子的边好死不死是利的,尚蝶飞的嘴角也被拉出了一条口子。

  “你!”捂着嘴角,尚蝶飞低声暗吼,血顺着流了下来,血腥味弥散开去。

  “你什么你,我们两兄弟跟着老大走南闯北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还敢叼着草跟我哥说话。我告诉你,做人还是不要太张扬。”

  周通话刚说完,尚蝶飞一把就拎住了他的衣领,从嘴里狠狠吐出血水说:“妈的,比你这种纸老虎更厉害的人,我都惹过,要不是老头子说要低调点,现在你应该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手上紧了紧,“还有是独孤安排我一定要随队而行,不然你八台大轿来抬我也未必会跟你一起。”尚蝶飞凶狠的表情和语气让周通有点被震慑到,不过真正让他闭嘴的是从脖颈间传来的力道,没想到这个又矮又瘦的小子,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说的都说完了,尚蝶飞也就撤了手,周通捂着脖子开始大口地吸气,等脸上的酱红稍微退却时,他还是不死心地挑衅道:“小子,手劲好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先锋部队讲究的是合作,要是一会儿你坏了好事,看老大怎么修理你!”

  要是威胁能起到作用,她也就可以改名换姓了,不屑地哼了一声,尚蝶飞眼睛看天地摸往独孤燮埋伏的地方,就在和周全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听到周全小声的一句:见谅。嘿嘿,能当上副队长的人就是不一样,眼力和气量都是一流的。

  突然停下来想了想,尚蝶飞又回到周通旁边,她眼露狡黠:“我们赌一把吧~”馊主意已经在她的肚子里打滚了,刚好又有人踩到猫尾巴。

  “赌什么?”周通警惕地看着去而又返,嘴角还向上轻扬的尚蝶飞。

  “就赌,我能不能不损一员地解决掉这个贪,怎么样?”

  周通想也不深想就一口应下来,一半是被尚蝶飞傲慢的腔调激的,而更大原因是他根本就瞧不起尚蝶飞的自打狂妄、目中无人:“我赌你连那狗的房间都进不了!”

  “话不要说这么死嘛,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至于赌注嘛,不如这样,我输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下跪磕头,那如果你输了的话……”

  “我下跪磕头忍你当大哥!”周通豪言壮语、慷慨激昂地应了赌约。

  “好!周全大哥,你就当我们的证人吧。”周全看着弟弟毛躁的脾气叹了口气,他在玉邱林见识过尚蝶飞的单兵作战能力,又在同独孤燮聊天之中听到过尚蝶飞的“足智多谋”,加上连多哈都视尚蝶飞为左右手,恐怕不是奇人也是有常人无法想象的特殊本事。从尚蝶飞的语气中,周全知道自己的弟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不过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深知自己平日太重视带队打仗,忽视了对弟弟的教导,周全决定让周通受点教训,点头答应了这场孩子气地打赌。

  “太好了!”好久都没有这么兴奋了,尚蝶飞窃喜地附到周全的耳边,交待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周全的眼神从玩味,到惊讶,再到深思,最后到赞叹。这一系列的转变看得周通那个紧张,待到尚蝶飞蹑着脚走开后,他不安地问周全:“哥,那小子有什么计划啊?”

  周全神秘地笑了下:“小通,这次你可能真要添个大哥了。”

  “什么?!”

  等尚蝶飞悄悄找到独孤燮时,已经很深了,把自己的计划交待给独孤燮后,尚蝶飞数着星星,耐心地等着周全。

  654,655,……就在她快数到一千的时候,周全抱着一个黑大包裹回来了。

  “效率挺高的啊,周全大哥,劳烦把这些布分给大家~”尚蝶飞从包裹里抽出一张白布后,剩下地又重新塞给了周全。

  “大家听着,披上白布后,不准说话,见人就闪,可以发出鬼魂的声音,但绝对不可以被抓住!我相信你们能办到~”周全在分发白布的时候把尚蝶飞最精华的六个字:捉迷藏、鬼讨债,准确地传达给了所有人。

  不多一会儿,姚府周围就隐约地出现了一团团白的身影,还不时有怨鬼的声音飘荡在空中。罩着白布单,从开的小孔里看着外面,尚蝶飞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游戏开始~

  向独孤燮用力点了点头,在一声口哨下,所有黑影越上姚府墙头,无声地翻墙而下,轻轻地落在了院子内。(某人不会轻功,是继被姑苏伊人拎过后,再度被独孤燮带着飞跃墙头……)

  刚一着地,大家就按着计划分散开来。尚蝶飞跟周全走左路,独孤燮领着另一队走右路,还有赫拉带着人从后院潜入。“首先要躲过姚府的守卫:用钱,用吓,用鬼影。就是不能用强!”蹲在盆景后面,看着守在西院入口的两排带刀守卫,周全想起尚蝶飞的忠告一。从怀里摸出了一大锭白银,心里微微有些不舍地在胸口擦了擦,还带着一丝怀疑,周全用力地把银子抛到了两名守卫的上空。

  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后,那二人的视线齐齐地落在地上白的银子上:“银子?!天上掉银子了?!”惊讶了三秒后,两人争先恐后地扔了刀,扑下身去抢银子:“这是我的!”

  “是我先看到的!”“你给我!”“去你的……”就在两人为了一锭银子争得面红耳赤之际,周全再次往离门较远的水池边扔了块小点的银子,两名看守听到声响,头也不回地拉扯着跑远了。周全看着身边狂摇头的小个子,对尚蝶飞的奇思妙想产生了钦佩。带着小队悄悄地绕进了里院,周全学着布谷鸟的叫声,示意大家分开寻找贪的寝室。

  借着微弱的月光,尚蝶飞的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院落。就在眼前的用汉白玉砌成的大池塘,里面有好几十条红鲤。上好棕檀木居然用来建筑亭台和桥栏,而小桥的桥板仔细一看居然嵌有黄金和翡翠。池塘对面就是一个两层的木质屋子,单从占地面积就可以想象姚富贵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再看到廊柱上的精腾龙图,房梁上绮丽的彩画,以及门上镂空的雕刻,尚蝶飞想起卖菜大妈身上补了又补的衣服,指节出不由地发出了“喀啦喀啦”的声响。深呼吸,她用力地拉了拉周全的布,用力地指了指站了两个家丁在门口的房间。

  周全点点头,打算再散点财,尚蝶飞及时拉住了他,摇摇头,用手比了个二。周全一下明白,尚蝶飞准则至二:当对方手无寸铁的时候,请友好地请他们睡一下。迅速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吹箭,精准地两下后,家丁就软软地倒在了门口。确定对方已经迷晕了,尚蝶飞利落地跑过去,扒下一个人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示意周全把灯都给弄灭了以后,她摸出一盒胭脂水粉(当然也是周全买的)先把脸弄得很白很白,再重重地画了两行血泪。一切准备就绪,尚蝶飞胡乱地把衣服撕破,然后捏了捏脸冻结表情,双手前伸,轻轻推开门,一蹦一蹦地进了屋子。

  和尚蝶飞的猜想出入不大,这间豪华套房里住的正是姚富贵新纳的二,包氏。晚饭时才受了大太太的训斥,包氏本来就睡得不是很安稳,浅寐中她总觉得有人在她的耳边呼气,而且身上好像越来越重。被压得难受了,包氏迷迷糊糊的正开了眼,不睁还好,一睁眼她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尚蝶飞还在池边弄了点水在头上,说是追求逼真、效果)、面惨白、两行泪迹的鬼,正瞪着眼睛,笑容扭曲地慢慢靠近自己。

  “啊……有鬼!鬼……”尖叫一声过后,包氏昏了过去,尚蝶飞立刻从跑出门外,被周全拉着躲到了黑暗处。不一会儿几个侍卫就带着刀提着灯笼寻声而来。

  “夫人!夫人你醒醒啊!”包氏的丫环急忙赶来,用力捏人中才把包氏唤醒。

  包氏恐惧地看着满屋子的人,虚弱地挣扎:“有鬼啊!……就在这屋里……”

  “哪里有啊,夫人该是做了恶梦,这些日子受累了。”丫环安抚着惊慌的人,赶来的侍卫都戒备地看着屋里的各个角落。就在这个时候,屋外才点上的灯又熄了,门碰地一声被关了起来,一股幽窜进屋内所有人的鼻孔,只听到“咚咚咚……”晚又回归了平静。

  “夏丫头的药粉还真是厉害,才一个呼吸时间就让这些人倒地了。”尚蝶飞开心地轻轻拍了拍手,随即对周全说,“大哥,我们这游戏已经过半咯,不过还没有到。”周全嘿嘿一笑,耿直地点头说:“你的策略还真是厉害,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那么多侍卫。”尚蝶飞也笑了:“还不是大哥和各位身手矫健,时候拿捏的分秒不差,不然我这计划也只能是纸上谈兵罢了。现在要劳烦各位做做体力活儿,这屋里的人该点穴的、该绑起来的、该噤声的,就有劳各位了。”尚蝶飞抱拳环视一圈,周全还没有下命令,白的人影就已经在四处游走。

  “你真的很厉害!”周全第一次当面称赞尚蝶飞,因为说实话除了独孤燮以外,论谋略他自问在驼铃摄能当个军师。就算是像赫拉、阿依玛、刘氏兄弟这样的高手,也只是觉得功夫不错。而尚蝶飞这次颠覆、近乎于嬉戏般的方法,还有摆在眼前的成效,让他蓦然起敬。他语气的诚恳到让尚蝶飞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尚蝶飞急转身加入了搬运大队。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昏迷的包氏,其他人都被抬到了墙角边。一切准备就绪,煽风的、吹烟雾的、还有“鬼”(尚蝶飞)和她的自动传送带(周全),都安静地等待另外两个方位的动。

  十分钟过去,东面和北面都传来了尖叫声,灯火燃了一会儿就再次熄灭,尚蝶飞开始在包氏耳边不停地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药效来得快去的也快,包氏幽幽转醒,哪知一抬头,鬼又出现在了身边。“啊!………”包氏吓得爬向边,想找个依靠。尚蝶飞嘻嘻一笑,笑声尖锐如银铃,不过在包氏听来这声音恐怕跟奈何桥畔撑船人的铃铛声也差不了多少。

  一股清烟从门和窗户涌进了屋里,逆着月光,伴着吹进屋的大风,在烟雾效果掩盖下周全潜进屋内,在尚蝶飞的背后用力一托,就把她稳稳地快速地送到了包氏面前。学着机器人把身体折到六十度闪了两下定住,尚蝶飞学着贞子的表情瞪着包氏,嘴里凄惨地说着:“姓姚的……你还我命来……”

  包氏吓得血全无,只听到姓姚就连忙否认:“我不姓姚……我不姓姚……求求你放过我……”

  尚蝶飞凑得更近了些,仔细打量着包氏:“你分明就是姚福贵!你害死我全家,断我生计!”双手一举,手指慢慢盘上了包氏的脖子,尚蝶飞嘴角一咧,“今天,你就一起来陪我吧。”冰凉的触感,让包氏有种走进阎王殿的感觉,用力一挣她还来不及庆贺自己逃脱了魔爪,就跌跌撞撞地向北院跑去。

  搓了搓手,池水还真是冻人……走出门,尚蝶飞对着蹲在外面拼命扇烟吹风的人平静地说:“还不快追~本节目最后一幕即将感动上场~”大队人马立刻扔下手里的活,窃笑着一起追随包氏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