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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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紧闭的双眼在接触金光线拂吻的那一刻不适地转动了一下,人白皙的脸庞上显出两团人的粉。

  慵懒地起身,抓起柜上的巾围住的身体,朝位于房间一侧的小室走去。

  打开蓬头,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姣好的丽体上冲刷而过,微眯的眸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天板。修长的纤指扫尽脸上的水珠,直直地站在水流下,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水声渐歇,顶着一头湿发的人闲散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衣柜前将身上的巾一扯,扔向身后的双人。

  沾着水珠的,地展露在早晨清爽的空气中。

  Cat怔怔地站在门口,凝视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漂亮,伸出手若有似无地隔着空气抚摸着她的身体。

  背对着她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她这怪异举动,按着自己的节奏扣上内衣的暗扣。

  “今天不用去厨艺班上课吗?”一边拉上牛仔裤一边开口问道。

  “恩……给自己放个假,在家里安静地看会儿小说。”Cat说话的口气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望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种我不甚了解的炽热。

  但当我转身之际,一切,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味的培根和加过热的牛奶,我和Cat安静地用着早餐,只有墙上的方形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片刻后,厨房里传来水流敲击玻璃的声音。

  “要不,今天你也和我一起出去吧?”我靠着厨房的门框上对她说着,心里总觉得放她一个人在家不妥当。

  Cat用清水将手上的泡沫洗尽,转身朝我走了过来。

  “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自己,而且心理医师也不是说我恢复得很好嘛!我会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那好吧!我和爸爸会尽快回来享用大餐的。”

  “恩……玩得开心点!”

  Cat看着我上了的士后才转身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Cat让我有些不安,希望自己只是神经过敏。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古典的水晶大吊灯悬挂在上方,将整个空间照得星光熠熠。让服务台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就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等他,安静地低垂着目光发起怔来。

  淡蓝的棉纱高领斜肩无袖,浅的贴身牛仔长裤,白的宽型皮带,简约线条的黑细高跟鞋。宁静的气质、清丽的妆容、瘦长的身型,都让她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

  “怎么不上去找我?”随即,一双黑亮的男士皮鞋出现在我的眼前。

  “爸爸……我听人说这里的咖啡不错,想试试看。”我笑着指了指桌子上已经半凉的咖啡,对他说道。

  丝毫未动的咖啡无辜地被搁置在桌子上,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这是我躲避他的借口,他也没有直接戳破我的谎言,只是揉了揉我的短发,微笑着拉起我朝外走。

  每个人心里都有他的坚持,尽管等待他的结果只是一潭镜水月!即使是这样的理由,依然不能让我放弃这份坚持,爸爸他也不行……

  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车钥匙,爸爸倾身为我打开车门,然后他才坐进驾驶座里。

  “我们要去哪?”系上安全带,我问道。

  他朝我神秘地一笑,便径自发动汽车,驶出了酒店大道。

  “迪士尼乐园?”我不敢置信的望向身旁的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爸爸拉着我随着人流移动,周围充满了孩子们雀跃的欢呼声,还有的就是情侣们的笑闹声。

  坐在旋转木马上,随风飘来的七彩泡泡围绕着我们,爸爸朝着我快速地按着相机的快门。他的衬衫袖子被挽高,领子下的扣子也解开了三颗,此时的他少了面对其他人时的那份严肃。而他们出众的外表,吸引了无数游客的眼球,成为了游乐园中又一个亮点。

  刺激的游乐项目,我们几乎都玩了个遍,几个钟头下来我们早已大汗淋漓。太阳伞下,我们喝着冰冻的饮料,翻开着相机里的照片。

  “玩累了吧!出了这么多汗……”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方男士手巾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水。

  “我去买雪糕,你要不要吃?”我笑着对他说道。

  “好啊!我要草味的……”他将自己的皮夹递给我,我也爽快地接了过来。

  跑到冰激凌车前,跟老板要了两只草味的雪糕,打开皮夹付钱的那一刻我的呼吸不由一顿。

  “…………这是您要的草雪糕。”老板的声音将我从呆愣中拉回,匆匆地付了钱连雪糕都没拿,就转身离开了。

  放在皮夹内侧的照片,唤醒了我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里那张年轻的脸庞,囤积已久的泪水滴落在上面形成一滩透明的水迹。

  一双有力的男手臂将我拥进他的怀中,熟悉的古龙水味涌进我的鼻间,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爸爸……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呜咽着说道。

  “尤米,放弃吧?爸爸再也经受不起那种痛苦,爸爸求你了……”

  “爸爸我……”

  他捧起我的脸,说道:“难道为了我,也不能让你放弃吗?”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纠结的心让我痛苦的蜷缩在他的怀里,不敢面对他失望的表情,因为只有这件事是不能向任何人妥协的。

  “我真后悔带你来到这个城市。”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我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只能缩在他胸前默默地流着泪。

  “爸爸,明白了!”他的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心思让人捉摸不定。

  “爸爸再去给你买雪糕,回来时,一定要还我一个开开心心的尤米哦!”爸爸伸手掐了掐我的脸颊,做着鬼脸对我说道。

  泪眼朦胧间,看着他奔跑远去的身影,眼中的泪水却落得更凶。

  尤彦弈,我的养父,一个充满责任感与安全感的华人男人。他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像一座神砥般出现在我们面前,照亮了我与他注定充斥着灰暗的生命。

  思绪渐渐回到那个遥远的地方……

  那个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抢劫、斗殴、死亡、强暴的阴冷贫民窟,它像世界上所有的贫民窟一样永远是那么得罪恶而又,即使……它生存于曼哈顿这个繁华的城市。

  这里所有的街道都是狭窄而破旧,所有的家庭里除了穷困,一无所有。这里的男人们言语粗鄙,不误正业,我想他们唯一擅长的就是他们的拳头。而这里稍有姿的人几乎都选择了同一种职业,用她们的去换取比一般贫民稍微安逸一点的生活,即使在人老珠黄后,面对她们的将是比现在更可悲的下场。

  一个站街人的死亡,在这里并不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哪怕是他们的一点点同情心。可是对于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来说,就仿佛是他们的天塌下来一样可怕、严重。

  人渐凉的身体,孩子哽咽的哭声,回荡在凄冷的寒里。

  奔跑,疯狂的奔跑,两个孩子单薄的身影逃窜在狭窄的街道上,几个不同肤的强壮男人一脸凶煞的紧随其后。

  幼小的孩不小心被地上的垃圾绊倒,她身旁的男孩焦急地将她从地上扶起,催促着她快点往前跑。可是他们的体力终究敌不过几个成年男人,无力地被他们堵截在肮脏的小巷里,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男人们一拳拳地打在男孩身上,飞溅的血液染红了孩惊恐的小脸,害怕的泪水混着血渍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拳头撞击着血肉的声音,不停地戳刺着孩的心,她使劲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扑向那些人张嘴撕咬着他们的身体。

  坚硬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她的小腹上,她瘦小的身体随之虚软地瘫倒在地,一道鲜红的液体从她小巧的嘴唇中流了出来。

  男孩见状奋力反抗着行凶者,干哑的喉咙大声哭喊着,没多久,他也被人狠狠地抛到了地上。疼痛地蜷缩着身体的男孩,拼命地往孩的方向爬去,吃力地将她的身体抱起。

  就在他们等待死亡降临时,一个英俊的男人出现了,将他们带离了那个可怕的梦魇,带离了那个丑陋的贫民窟,带离了那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讲着笑话逗我开心,说起他在其他城市所经历的奇闻异事。

  房间里弥漫着阵阵饭,挂好外套,就将他按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自己和Cat去厨房将她准备的饭菜端出来,吃饭时,看着他蜷着长腿缩在狭小的空间里觉得很不好意思。

  “房间实在太小,放不下餐桌,呵呵……不过,我向你保证Cat做的菜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经我这么一说,Cat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这一顿饭就在我和他的闲话家常中结束,离开时,我们像以前一样在彼此的额头上留下一枚晚安吻。

  望着远去的车影,嘴角轻扬,似乎幸福并没有离我们太远。

  Cat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冰冷的手指不知何时与我十指交握,当我转头时,看到的就是她温情的目光。其实,幸福真的很简单,只要你懂得珍惜,懂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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