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冷了,这是凌夭夭最不喜欢的,她是个怕冷的人,寒冷总让她想起西北荒漠上的那四年,但她没有立场没有权势要求离开或者变更方向。
而张玉昊继续西北行是因为他准备履行张玉枫下的旨意,去接管郎昆的西北军权。
虽然这不过是张玉枫的阴谋,他想的是准备就此干掉张玉昊,不过没被干掉的张玉昊却认为此一旨意,应该颇有可以实现的可能,他与厉暗商量过此事很有操作性。
要上位,兵权是不可少的,西边以前他统过军,振臂一呼应该有一些号召力,不过现在西军另有统军,收了西北军,让西军与西北军连成一线,这一块就是倾大周王朝之国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三分之一的军队,都是历经多次铁血考验,真正战场上出生入死出来的军队,其士气战斗力装备等都是最优质的,掌握了他们,就等于掌握了一半的天下,有兵权才有政权。
这一点张玉昊与我们大家熟悉的一代伟人的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想法是一致的,尤其趁现在是在张玉枫还在位的时候,起码他的旨意是一个冠冕堂皇理由,即便是郎昆拥兵自重,到底他在旗帜上还是一直服从着中央的号召的,他所辖之地的百姓或士兵自然也是如此的。
张玉昊在冷冽的寒风中露出个比寒风还冷冽的优雅的淡漠的冷情的笑意。该无情诛杀死他是不会手软的,这一世他只对一个人手软过,想到这里他斜睨下旁边闷坐着无言的小女人。
而凌夭夭却是连冷笑苦笑嘲笑都不会露出来让张玉昊看到了,越往前走她越是沉默,现在更是借着怯寒而发呆怵坐着出神。
车外已是初冬了,树枝条子上都挂着霜条细雪,白白的凉凉的,越往西北走越冷,人出的气都被呵成了雾,寒风能刮掉人的皮一样的打着旋子的不停歇地刮着,她与张玉昊一起坐到了马车内。
却觉得两人在练着:我们都是木偶人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游戏。
再走应该更冷吧,想着自己与柳长青这样相望相知相恋却不能相守的情形,那一颗心更是暗沉到什刹海去,而一边坐着的张玉昊却在这里时不时的说些什么民间的趣闻逸事,真是放他MMD屁,凌夭夭的脸更板得跟铁板没什么区别了。
她恨这个一直的在她眼前晃悠着的男人,从来没有深刻地恨过什么的凌夭夭第一次觉得她恨他,非常非常地恨他,如果再给她一次在林子里的机会,她想她是绝对的绝对不会手软,那怕是搭上自己,她也会干掉他。
原来恨这个东西很强大,不过目前张玉昊很强大,所以她只能想想,还是只能在脑子里想想不敢形于色,在对方讲到认为她应该有所反应的时候,她还是会懒懒地咧咧嘴这些,不光恨,她还怕他。
人都是趋吉避凶的,她也不例外,怕惧是一种能让人更加增添恨的感觉,可惜的是张玉昊不怎么明白,一个连自己感情都不容易看通的男人,表面上的优雅尊贵却不懂细腻的女人的心,所以自己的情感之路自然也是艰难的。
在不知道目的地的路上这么一溜的走了足有一个月,更冷了,凌夭夭虽然有毛皮衣裳裹着,手炉抱着,马车坐着,帘子挡着……
却也觉得一颗心也似要被这塞上的风雪给冻住了。
好在似乎是地方到了,这一天,他们来到了塞上最大的镇子洛家镇住了镇上最大的西来客栈,据凌夭夭感觉张玉昊的意思,大概的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不过张玉昊的脸色似乎是不太好。
确实张玉昊的脸色不好,老实如果不是因着他这么多年的教养和克制,大概的他就不会是仅仅脸色不好了,他想骂人。
洛家镇外驻扎着最大的西北军的军营,而郎昆的府弟就在洛家镇上,而原本应该与他们接头的郎昆的管家陈叔,居然就在前几天坠马摔断脖颈死了。
陈叔这个重要暗桩是十多年前就安下的了,花的物力财力精力就不用说了,现在却在要启用的时候出了这样的妖蛾子,张玉昊真是想搬石头打天了,而郎大将军府的防卫,当真的可说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可能进一个水蚊子,都会被一刀劈成两半让人看看公母,戒备森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厉暗派出去的人甚至他们都亲自的前往视察清楚了,不派大军攻打,没有腰牌想要进府里怕不是登天之难也差不了太多了,现在厉暗手里能用的不过几百人,能调动的军马鞭长莫及,何况这是郎昆经营了好多年的老巢,强龙难压地头蛇啊,这老话实在是说得非常正确。
张玉昊原本这些天哄着凌夭夭却不见不到半点成绩就不喜悦,再加上柳长青这大眼中钉还时不时地在眼前晃悠着,让他的心情更是灰败。
所以此刻就有了:莫非是因为他不会是真龙天子,所以前行的路就这样的重重障碍艰辛无比?!的念头闪过,尽管马上他就将这样的想法排挤出去。
但这终究是个对自己信心的无穷的打击啊……
不过对比下,郎大将军府却是热闹非凡,他的十几房夫人与二十几个儿女此时正团团环绕着坐在朱红雕花镶玉刻虎的大靠背长躺椅上的郎昆邀宠,屋外是冬天的寒咧,厅里为避碳气,长厅下部挖空了放着烧得旺旺的长溜的火盆,烤得厅里温暖如春。
郎昆在厅里呵呵大笑,很是觉得这么的妻围子女绕膝是一种幸福。
他前半生戎马生涯,几进几出的死人堆里爬出,官爵越来越大,现在虽是高龄却仍是身板结实高大,眼眸凛然生威,走路虎虎生气,现在朝中急流暗涌,他手下的谋士与儿子自然有意想让他自力为主。
不过他却觉得目前拥有的已经不错了,谋士和儿子们心比天高,可是京城却也不是好 之地,他是不管天下谁作主的,只要在他的一亩二分地上,他郎昆能大大的享受生活和权势带来的快活就行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郎昆的七十大寿,他的大儿子决定要为他请西北七镇最好的歌舞妓来府上表演,而为了表现一下与西北军民同乐的气氛,从三天后,镇上就开始举办歌舞比赛,郎昆的大儿子就是最大的邀请人。
西北几个镇上有名的士绅和几位要职官员就算是评委,而比赛的舞台就搭在洛家镇口的张寡妇贞洁牌坊前,人人都可以来看,人人都可以评论歌舞,对于这个提议很是得意的郎岳说:“这可是风雅到家了。”
他是郎昆的大儿子,已经五十多岁了。
郎昆武人出身,不过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很是附庸风雅,听得大家伙的唯唯喏喏大是高兴,“到时候最好的就挑来府里表演,哈哈。”
这个消息自然在第一时间,就让厉暗、张玉昊掌握了,其功用有些象是雪中送碳一样,一下子就调动了这一群人的积极性和行动力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