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昊自己就是对口不对心的高手,自然知道她话里外的水分,皱皱眉头,倒要看她到底能够乖巧多久。
便走到靠背椅旁坐下,摸出药膏指指自己的脸说:“劳你驾,先给上上药吧,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现在你给治治倒也合情合理。”
话说张玉昊的脸,那真的是前伤未完后伤又起,有头发遮住的地方还看不见,那能看见人的脸青青紫紫红红的就煞是好看了,更别提很多地方都肿了起来。
虽然张玉昊是个无可争议的美男,但美男变成了猪头也是一样很可笑的,原本就有些斜斜飞起的凤目,被肿起的地方挤成了眯缝,左边脸比右边脸胖出了足有一分……
看到他的样子,凌夭夭觉得这一段时间的恶气大大地出了一口,由于这些伤的起源来自于她,所以她实在是有成就感。
憋着坏笑,走上前用手轻轻地从瓷瓶里倒出淡绿色的药来,轻轻给张玉昊能看到的伤处抹药,不过却也不敢再使坏了。
张玉昊微闭了眼,享受着凌夭夭的服务,感受到她温香绵软的手指触到脸上的肌肤,暖暖热热的,再忘了伤痛,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生气,这个女人又奸又刁又滑却怎样的能把她诓骗到手呢。
这还真是个难题啊,何况现在是这样的不利的时机。
沉思了半晌他说:“你也知道,这一次出行,我身边没带女眷,吃啊穿啊睡啊,这些都没有人经手,厉暗的手下又粗心得紧,何况到底厉暗是厉暗我是我,现在看起来你也是从昊王府出来的人,不管怎么说也知道些好歹,不如这一路上就由你近身侍候着我得了,你看这样可好?”
凌夭夭自然知道张玉昊嘴里话说得亲和,到底却没有可以让她反驳的余地,便爽性地答应道:“好咧,王爷您说什么就什么好了,只希望王爷还记得当初与我的约定,我是小女子反反复复很正常,当然我这样也是让世人鄙弃的,这我深深羞愧,王爷自然是大人有大量,不会与我这等人多作计较的,嗬。”
这一路是怎样的一路呢,你老不说清楚,她凌夭夭却不能含混不清的当什么冤大头,所以也就用话来扣张玉昊。
张玉昊心里自然也是有算计的,现在不妨虚与委竹,话要说得含混些,也给点保证什么的,至于会不会能不能兑现,那就是老天爷知道的是了,为人是要讲诚信,不过骗自己的女人这就是为了她们好了,张玉昊心里是绝没有半分欠疚之感的。
打定了主意,张玉昊微抬起了头,努力睁大一双眼,很“诚恳”地对凌夭夭说:“作为王爷我一般是不会与女人计较的,不过你这样的犯上的行为最多也就是让我的手下看不惯而已,而一般情况下只要我的手下的行为不太离谱,我都不太管束的,毕竟他们总是在为我着想嘛。”
“你的手下一般情况下是怎样对付这样的女人的?”凌夭夭有些汗。
“好象也没你这样的范例吧,以前有个奴婢晾晒书籍不用心,让我的一套金石版被虫蛀了个洞,好象侍卫长让人把她的手砍下来了,另外有个婢子侍候的时候不用心,冬天呈上来的茶是凉的,被打了五十鞭,后来在府里好象就没有看到过她了,如果是你这样的,我也想不出会受到什么惩罚了。”
张玉昊很平静很平静地描述,而凌夭夭只觉得嘴里心里好一阵的发苦,张玉昊提到的奴婢只不过是犯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给如此的整治,而自己这殴打了张玉昊两次的女人,怕是死一百万次,都不足以平所谓的张的手下的怒气了?!
那她还戴罪立功个屁啊,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的来得好,原来张玉昊在逗她玩呢,于是那脸便拉长拉长地木面青黑起来,本就够大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刚要怒骂一声:“混帐东西,你消遣本姑娘啊。”
好在张玉昊也知道凌夭夭就这承受力,提前说:“不过非常时期行非常事,我说的我们可以将前事一笔勾销,前事呢就是从此刻开始计算的前事,而我说的你需要服侍我的这一路呢,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到我最后回京城里去这一段时间,快也就三五个月,最慢也不过一年半载,我知道你不愿意侍候人,不过你考虑考虑吧。”
凌夭夭能怎样考虑考虑,不答应说不定现在就被那什么厉暗给灭了,那家伙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凌夭夭腹诽,还叫什么厉暗,一定就是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东西。
不过这梁子真的能这样轻易地就揭过去?!她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样的简单,这个张玉昊一看就是将简单事情复杂化的一类人,她不敢轻易相信。
就她这一迟疑,张玉昊就知道她是起疑了,他打的主意是,有了一年半载的时间,就是块冰他也会将她捂暖了,现在看来这个冰块会思量,所以他继续地说:“其实呢,我之所以会对你这样的宽容,主要还是因为你有些行为很象我母妃,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啊,唉。”
张玉昊长叹一声别过脸去,果然的凌夭夭对张玉昊的母亲的事迹和容貌并不了解,还真当是自己走了狗屎运呢,怪不得上次她掉水里了,张玉昊在第一时间里就跳下来救了她上来,嗯,也算是救过她了。
还有最初入狱一事,貌似送她进去的也是他,不过到底也算是帮过她了,所以一时间凌夭夭倒有一丁点儿的感动起来,在她的认为里记得父母养育之恩的人再坏也有限,所以就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王爷说的办法不错,就这样办吧,不过你我好歹的是男女有别,有些过于亲密的事情到底我还是不能够做的,这点请王爷谅解。”
“好,我们也就把话说白一点,我这样说只要不是你自愿,我是绝不会强迫你做我的女人的,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张玉昊这样说,其实他心里明白他母亲在他心里也不是好有份量,不过他这样发誓是因为他有他的践行的骄傲。
凌夭夭松了口气,逃出生天了,与胁迫者订盟约,连法律上都支持被胁迫者毁约,她以后变卦绝对的是不会有什么心灵负担的。
所以凌夭夭就成了张玉昊贴身的小婢一名,一天下来负责负责张玉昊的洗漱饮食,再加上铺匍床叠叠被,换换药什么的,张玉昊也叫人在房里多支了张小床,晚上凌夭夭睡小床上,半夜侍候着张玉昊起夜,温温茶水什么的。
一连四五天过去了,松松和和的,倒也不难熬,张玉昊也没象凌夭夭自己想象的那样的刁难她,目光只是很平静地跟着她打转,凌夭夭想,他大概是怕自己下毒害他。
不过这厉暗手下的那个什么茹儿,一天到晚的象一个影子一样的看着她跟着她,她却又怎生的害得了人呢,何况她手上又没有毒物,张玉昊一天强壮过一天,她可不想鸡蛋去与石头相碰,可惜的是这话怕是讲给那厉暗听他也不会相信的。
这几天下来,那家伙看她就没有过好脸色,活象凌夭夭是他前辈子的冤家今生的仇人一般,凌夭夭也无语得很。
这天晚上,厉暗也不知道是身上的那一根筋不对劲了,呆在张玉昊的屋子里与他下棋,一下就下个不停,此人蠃少输多,却越挫越勇。颇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一盘过后又一盘,一盘过后再一盘。
一盘又一盘,盘盘无绝期,下棋当儿,两人低低的笑,用手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始终没个了局,凌夭夭原来在前世倒也是个夜猫子,但现在在这个时代呆久了,作息变更到早睡早起身体好的规律上来了。
只觉得时间越来越晚,窗户望出去,星星越来越稀,偏偏这厉暗还不言去,可怜的她只有站在屋角旮旯里不住的上眼皮搭下眼皮地打架,心里暗恨。
因此的她就没有注意到那两人在桌面上划的字是:“屋顶上有人。”
“那边派来的?”
“不知道,不过是个高手,暗七、暗九他们都没有出警。”
“现在等着看,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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