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又不是牛马怎么可能想起来吃它们呢?”凌夭夭故作轻松地逗她说话。
“其实有时候它们也是难得的药呢。”绿绮站起来盯着自己身边的花花草草含着感情地说。
“这个我知道,以毒攻毒嘛,也有人说是药三分毒吔。”
“你倒也有几分见识,要不要学毒?”绿绮转头望她问。
“术有专攻,我还是算了吧。”想到以前看过的毒物里的毛耸耸的蜘蛛、冷冰冰的蛇、蝎子、蚂蚁这些,凌夭夭觉得一股恶心和害怕上涌,虽然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她还是不想强逼着自己学这个。
“不要学就算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你这女人是有些与众不同,不过说真的,我并不讨厌你,相反的对你还有些趣味呢。”绿绮睁着大大的相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来说十分澄明清亮的眼睛看着凌夭夭。
“那可多谢你了,我也喜欢你哪,你看我们这么投机,要不要我们到旁边去坐坐,你已经在太阳下累了一天了,那里有一天能干完的事啊,将自己累病了可不值了。”看着气氛还好,凌夭夭赶紧的说让她休息,也算是另类的讨好一番。
“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就是想说这个。”绿绮笑起来,凌夭夭点点头也笑起来,一股温馨的感觉围绕在两人周围,女人总是凭着直觉行事,在这一刻,凌夭夭觉得绿绮也许会是她在这里交的第一个女性朋友。
吃过晚饭后,凌夭夭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绿绮拉她在自己房里给她介绍自己的得意的医、毒制品都没能让她集中了精神。
“今天你的他不会来了,中了我的毒得清好些天呢,”看到凌夭夭有些恨恨地盯她,绿绮又说:“不过不会有性命危险的,以他的武功也就躺个十天半个月吧,老实说幸好有阵法拦阻,要不然几个绿绮都打不过他的,现在我觉得你还是有眼光的,你那男人的轻功不得了,我看全武林排名,他能排进前五去。”
柳长青这么厉害啊,凌夭夭听到绿绮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后心里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再听到她夸赞他,心里就更是高兴起来,她的男人啊,他的骄傲就是她的荣光,从来没有这么与有荣鄢之感,现在这种感觉涌上心头就觉得自己的胸膛塞得满满的。
“他对你好吗?”绿绮有些好奇地问,凌夭夭觉得这个姑娘这样的绮年却自锁在这样的一个冷冰冰的院子里,与一个哑妇相伴,守着心里一点永远得不到的绮望,心中的那个人如此冷酷,她心里的温暖比沼泽地里的灯光还要遥远吧。
现在见到凌夭夭这么般的年纪相若的女子,两个都是寂寞的人,所以摒弃了最初的面具后,绿绮也就流露出了这个年龄段的姑娘的活泼与多话的习性来。
“非常非常的好,我渴了他会立即地给我倒水,倒来的水永远是不温不凉正宜进嘴,我饿了;他会立即地端来饭菜,口味以我的口味为准;我累了,他会来接我,给我按摩……我不会缝补更不会坐衣衫,他从来不嫌。”
原来中国文字语言也是十分贫乏的,她凌夭夭要形容一个自己心中的柳长青居然形容不出来,总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比起自己心里所感受到的要浅簿得太多太多。
但她有飞扬的唇角和亮灿灿的眼睛,映得那张脸容光焕发,美仑美幻,绿绮的眼睛黯淡下去了,原来也有与自己的苦爱不一样的感情,可以带来幸福、甜蜜、愉悦身心,让人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向外透露出高兴。
不由她不心生惆怅:“你真是幸福,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幸福,不过,想来我这种让老天诅咒过的人是会得到幸福的,唉――。”绿绮长长的叹息声在夜光是似乎荡漾得很远很远。
“忘了他,找一个对你好爱你的,你就会觉得幸福近在咫尺间。”凌夭夭撺掇说。
“我七岁知道他,聪明俊秀学东西快,师傅老用他来鞭策我们,十四岁时他第一次上山,那时候我在山上种了很大很大的一片安魂花,那天安魂花开得如艳阳一般的灿烂,一大片象红红的云霞,我就站在那花丛里,看到师傅带了他过来,那时他十七岁,风吹上他的脸他的衣衫,白衣少年衣袂翩翩面目俊美,那一刻的风采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绿绮说的时候似乎眼睛又回到当年看到那个一脸温润的男孩。
平和安祥地向着她走来,身旁的一切都成了无所谓的背景,连那花都失却了色彩。
不过师傅带他来见她,却是因为他中了毒,一线天,那金色已经到了腋下了,一到胸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师傅之所以会带他来见她却是因为她是前辈医圣的女儿,大概这世上再也没有如她这么傻的人了。
一只长生蛊,半世伤心人,这个世上肯为才见一面的人舍身的人有几个,她就是这样的傻子,没有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什么?绿绮看了看凌夭夭,这些她是不会为外人道的,此一生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为了救张玉昊,她舍了自己的身饲长生蛊,然后用药反哺蛊虫得到了一线天的解药,还有谁比她更傻?
不敢说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说,张玉昊的后院里充塞满了那些奸诈的媚俗的女人,但她终有一天鼓足了勇气向他表白后,他说,她永远是他的小师妹,嗬嗬,只是小师妹而已,他宁愿要那些女人也不愿意让她加入她们,绿绮的脸上苍凉如墨。
她还有什么,还有每月初一、十五痛彻心扉的蛊痛发作,每当缓过来时,自己甚至会因为是因他而来的痛感到幸福,完全的无可救药了吧。
看到凌夭夭第一眼她就羡慕,多么美丽的女人啊,妩媚清纯的眸子如水一样柔,不时也会冷凝成冰,多么完美的身材啊,虽然略有些瘦,却前凸后翘,该有的都有,不象她,她的生长在十四岁那天就因为长生蛊而停止了吧。
而且她多幸福啊,张玉昊要她,但她却不要张玉昊,以前绿绮是连想都没想过居然会有这种人存在。
她就在她的面前,有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卑微,绿绮觉得自己甚至是不能平视眼前的这个女人,凌夭夭能够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自傲,她却只能偷偷地躲在黑暗里窥探,象一种永远生活在黑暗里的不能见光的,人人喊打的动物一般。
“其实有时候一个对另一个的感情就象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样,戒掉后发觉,生命中美好的东西多了去了,这个天下,别的不多,可是两条腿的男人那是再多也没有了,绿绮,你应该到处多走走,见识一下北方男儿的慷慨任侠,南方儿郎的温柔多情,年少时的迷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绿绮微笑,她还有多少的时间可以看天下,不知道,她这样的情形,前辈的医书、毒经中从来没有记载过,还有几时她的本体压制不住蛊虫时,她会变成怎样,不过不悔啊不悔,那一个人啊,就是站在太阳底下聚满目光爱戴的。
她象飞蛾扑火一样的扑了上去,义无反顾,爱了就是爱了,什么都扭不转的。
而凌夭夭这么一个洒脱的女子,爱上她却又不为她所爱的男子一定会吃够天下的苦头吧,凌夭夭与张玉昊这两个人遇到一起会怎样呢,她希望她能看得到。
“我师兄这段时间生病了,很严重,原本准备着出发的西北之行也不得不延期,不过他已经传过话来了,你得跟着照顾他,他出发的时候,我送你到城外的长坪桥与他会合,这以后的时间你不准备学点什么吗?”绿绮想,或者天可怜见的,因着凌夭夭与他斗法,他会想起凌夭夭所学的这些粗浅的东西的来处。
会稍稍的想起,青岭山上那一片花海里的小师妹,嘴角会挂上一丝微笑,想到这里心下又是伤感又是甜蜜。
当然凌夭夭的心态与她是完全的不同,此同志愤怒得都快爆炸了,如果说人有克星的话,她首选张玉昊,他去西北拉上她干什么?
她是会做饭还是会缝补?她是会生火还是能保护他,凌夭夭舞艺高强,不过却不是武艺,要带也应该带上绿绮嘛,会布阵法会用毒会医病,整个一活动医院,这男人完全干的是损人不利已的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