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夭夭跟了进去,绿门里是个大大的院子,绿绮漫不经心地说:“暂时你就住在那间房,”远远地她指着一个门。
“那里?!”凌夭夭也指了一下。
“嗯。”她用鼻声回答。
“谢谢。”凌夭夭甜笑点头,搞好映象嘛,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应该蛮好搞定的。这里大概着应该比昊王府好逃走吧,久违的愿望很快就浮了上来。
不过绿绮却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讨好得了的,面对凌夭夭那张如春风一样温熙的笑容,她却瞪起了眼睛,不过鉴于她那张过分清秀的娃娃脸,显然无论怎样恼怒的颜色摆上她的脸,都是娇嗔多于怒颜,让人无法产生怕惧。
“你只能在这院子里行动,不许出去,不过你要是想出去呢也自便,哼、哼、有什么后果本姑娘是不付责任的。”她故意作出恶狠狠的模样,只是那转来转去的大眼睛、和嫩白的小脸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出去了会怎样?
被追杀?!绿绮的声音虽然软绵绵的没有说服力,不过凌夭夭已经在昊王府里受得多了,这绿绮是张玉昊的人,心狠手辣的习性应该习得有几分,所以她的说话应该也有几分真实性。
不过有时候下定决心的决裂应该比不死不活来得更好些吧,但凌夭夭大概的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孤注一掷地自己轻身逃跑,应该是不容易的,甚至问一下自己的心,老实一点说,那是绝无可能。
“知道了。”假作木讷老实地回说,移目看四周,这个院子是个规规矩矩的四合院,东、西、南北四方都是一列的大琉璃瓦房,飞檐翘壁,屋脊上有石兽蹲伏镇守。
天井很大,有几条彩石小径弯曲在几大块凌夭夭说不出名目的花花草草之间,那花草一畦一畦的划分得很整齐,长得极好。
其中一种紫花开得正艳,在黄昏黯淡的光线下花作红紫,似乎能吸收阳光似的,有条条金线闪耀在花瓣上,而那花瓣繁琐重叠大如碗口,蕊作血红,夺目妖艳。
从来没见过这种花,凌夭夭也算是爱花之人,看到此花既不是牡丹也不是山茶更不是玫瑰之流的常见花朵,也就凑近些想嗅嗅花的香气……
旁边的绿绮冲上来对着她就是当胸一掌,推得她踉跄着一连退了好几步,绿绮还一脸怒容锯傲地看她。
这也太小气了吧,只不过想嗅嗅花香气,用得着这样吗?要是凌夭夭准备着掐一朵的话,她还不拧下凌夭夭的头来。
不过现在不是针锋相对的时候,她也没有相对的能力,凌夭夭胸口一窒,再加上有些讪然,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勉强挤出丝笑意说:“在这里,我应该做些和不应该做些什么,请绿绮姑娘明示。”
“我这里没什么你能做的,你就在房间里呆着吧,吃饭时,林妈会来叫你。”凛着一张脸,绿绮斜睨了她一会,傲然离去。
凌夭夭呆站片刻,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一床一梳妆台一锦凳,不过那个时候的床都比较复杂,里床、外床占房间一半的地方,凌夭夭走到锦凳前坐下,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好在很快有个老妇来到了她房间,圆胖脸矮矮的身材,不过笑得却很慈祥,她指手划脚地招呼凌夭夭跟她走,此人大概是绿绮说过的林妈吧。
凌夭夭跟着她直到一个小厅,看到已经坐到桌旁的绿绮和桌上摆好的饭菜,才知道林妈是招呼她吃饭,看情形这个林妈应该是个哑巴。
不过再千奇百怪的事情凌夭夭也算是见识过了,当下也不惊异,低了头吃饭。
饭菜倒还丰富,两荤一素一个汤,都是价格不菲的鸡鱼之类和贵价的菜蔬,看来这个绿绮的身份应该不是丫头这么简单。
晚饭过后,凌夭夭帮助林妈收拾了碗筷,拿到灶间洗了,两人烧了几大桶三人的洗澡水,凌夭夭痛快地洗浴了一番就回房睡觉了。
大概由于睡得早,所以绿绮倒挂在她窗前打开窗户时,她便醒了,先还以为是柳长青接她来了,心里暗暗地有此欣喜,看到是绿绮,不由得有些奇怪。
两人再一次对视,挂在窗户上的人开口了“要出来屋顶上坐坐嘛,外面有你想来的呢。”
绿绮的话声里有种不怀好意,“好啊,不过我上不去屋顶。”凌夭夭穿衣出来站在房门口盯着她。
现在大概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吧,露气很重,凌夭夭裹紧了衣裳,从王府出来那两个面瘫倒是扔给了她一个小包袱,不过都是些春秋的衣裳,抵缷这个时候的寒气还是有些不足。
绿绮已经翻上去了,扔下条带子,凌夭夭抓着带子,她在屋顶上用力将凌夭夭扯了上去,屋顶上有酒坛,原来绿绮是在上面喝酒。
凌夭夭就近找了段屋脊坐下,距绿绮大约一米,绿绮此时埋头喝酒,喝得很急,凌夭夭搓搓手,不知道她让她上来干什么,候着绿绮老不讲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抬头看天,这时候的天空很美,象灰蓝的丝绒一样铺得平整,不过这灰蓝绝不是一成不变,有些地方深有些地方浅,有些地方有云状的带状的花纹,上面还点缀着凄迷闪亮的星辰……
一时之间,一句话涌上心头: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泣中宵。
“看,那边,你可以站起来仔细的,认真的,眼睛都不要眨的看。”埋首酒坛的人似乎是随手指了个地方,不过凌夭夭不认为她是喝了酒说醉话,她一定有些什么要揭开的关于自己的秘密。
于是她做便朝着绿绮所指的方向果真的凝目相望,那里的树影婆娑,暗影迷离,初看着只有暗沉沉的黑,然后似乎看到就在那些不动的黑暗灰色里有抹深黑在动,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快时如流星飞坠慢时似乎完全的凝立不动如山岳。
“那里有个人?!”凌夭夭指着那里不确定的问,主要是因为那个人动来动去,不知怎么的就是走不出那一圈地,而且快时的速度也不大象人类。
“对,应该是你招惹来的吧。”绿绮紧紧盯着她看,那目光似乎带了点漫不经心又似乎带着点固执的火烬般的凌夭夭说不清楚的寂寥伤心之意。
柳长青?!是柳长青来了?!凌夭夭穷目凝睇再望,对了,是他,就是他,虽然隔得比较远又那么黑暗,凌夭夭看不到他的脸,脸上应该是蒙了布的,但那身形错不了,就是他,心里又是甜蜜又是伤感,头有些微微的晕眩,他来了,他没有忘了她,他来接她来了……
这里好象只有林妈与绿绮两个没什么力量的女人,柳长青来接她应当是最好的时机了,但柳长青怎么象瞎子一样老在一个地方晃来晃去呢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他老在那个地方打旋呢?”以为绿绮不会回答的,不过不问一下凌夭夭也是不会甘心的。
“你以为我是谁?”绿绮放下酒坛支起了头。
“这个别院的管家?!”凌夭夭小心翼翼地答。
“不,甚至连管家都不象,你太抬举我了,我就象躲在这里的一只小老鼠,以为跟着他来京他就会对我垂青,他怎么会对我垂青呢,我不过是个丑女人,他的小师妹,几个月来看我一次已经是恩赐,现在更是一年多都没有来了,只知道让人送些吃的、用的、玩的、穿的,我差这些吗?”
凌夭夭没想到绿绮会这样激动,言语间似乎她爱着一个什么人,这个他是张玉昊吧,心里隐隐的有些明了,不过涉及男女的情爱,连老天爷都理不清的,她又能有些什么话说,还是不说话好些,千万不能激怒了这个女人。
绿绮又大大的喝了口酒说:“听说他本来想收了你,你不愿意是吗?为什么不愿意,天下能找到几个如他这样的男儿。”她再一次将视线定在凌夭夭脸上,大概是想听她说真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凌夭夭说。
“哈,哈,哈哈,”绿绮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你将他与别的男人混为一谈了,有些男人本就是一个女人不能拥有的,象他这样的人,相貌、武功、智慧、权势、地位、身分无一不是世上罕见,他是上天的眷顾,天生就应该生活在花丛中,站在光顶中,让别人为他痴迷,你居然想一个人拥有他?”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笑话,笑得呛咳起来,一边笑还一边不忘了喝酒。
今天不生气:谢谢各位朋友的留言,原本该逐条回复的,但现在这个作者回复我觉得没有原来的好用,所以就在这里全体谢过了。另故事我一定会尽量快地写下去,老公告诉我就是只有一个读者也必须写完,这是一个写者应该有的坚持,我深以为然,如果写完这部后,我还有写下去的动力,我想我一定会写现代文,已经有了些构思了,如果还有动力就写妖怪文,哈哈,想得太远了。
还有谢谢红叶的提醒,立即改正,欢迎大家捉虫。
谢谢水舞月的长评,继续谢谢叶子的封面,你们都让我好感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