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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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共产党人是钢铁铸成的,凌夭夭不是共产党员,自然她不是钢铁铸成的,刑具一下手她就尖叫。

    “别,别,啊,啊,天啦……”凄惨的尖叫尖厉地响起在这个房间里激荡回响,十分的渗人,但那个什么官员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概是看得多了已经麻木,或者是职责所在不敢相轻吧,抬一只手,示意刑具收紧,两边的孔武大汉用力一扯。

    很机械麻木,他们这样,这是他们每天的工作,怎么会生得有同情心呢?

    尖锐的疼痛立即地就从手指-手臂-肩膀,一路到达心脏,一路直达脑海,浑身下下的肉都在此一刻打着哆嗦,跪着物凌夭夭身子剧烈地扭动起来,后边一个禁婆死死地压住她的脚腰,不让她乱动。

    身上的每一根汗水都立即森森地立起,痛的神经在全身上下打转,憋闷着憋屈着却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啊,啊,啊,”只有嘴里持续着尖利的喊叫。

    紧,再紧,再加紧,在那个审问的官员手下,那两个大汉用力再用力,都说十指连心痛,凌夭夭完全失去控制的叫喊起来,哭爹喊娘的乱哭乱骂,这是她以前认为最丢脸的最不齿的泼妇行径,但现在疼痛和伤害让她失了心智。

    疼痛在每一次心脏跳动时跳起,顺着血液的流转集中在脑海处然后向下回到手上,那手象被人生生的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在扯去,如一万匹野狼的利齿在咬啮……

    十个指头有十个在刑具下都被挤烂,殷红的血顺着竹制的刑具往下不停的淌,凌夭夭哀求,没有人理,凌夭夭哭喊,没有人管。

    凌夭夭怒骂:“狗官,狗官,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抓住姓龙的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好了,抓不住人家,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TNND……”

    这以下省略骂人的话九百九十九字。

    “这女人如此悍恶,再紧。”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骂人是自己吃亏的,头发全散了,披散在肩头,脸上身上全是痛出来的汗水泪水,疼痛在手指上象一个病灶一样向着全身发散,发散,耳朵里一阵轰雷雷的轰鸣,最后眼前一片漆黑,却是熬不住刑晕过去了。

    禁婆将她拖回牢房,耳边似乎有声音在说:“明天,再行刑”。

    明天,不,她已经不想醒过来再受这样的折磨了,明天,心在抖肉在跳血液也在结冰了。

    待得悠悠醒转之时,她正躺在牢房里的草堆里,浑身下下都感受着一双手传来的痛楚,一阵阵如火烧一阵阵如冰炎的疼痛,只是一双手受了刑啊,为什么全身上下都痛啊,她不明白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脉搏的起伏都带来巨烈的疼痛。

    不敢举手,只能勉力伸起头看手,十个指头肿胀得象十根又红又紫黑的大萝卜,狰狞狞地张着完全地闭不拢来,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起来,

    都这样了,都这样了,她的手这样了,再受刑还能保得住吗?她是骄傲的孔雀公主啊,手指灵巧如风如雨丝如飘扬的裙袂,这手以后还能灵动的跳舞吗?……

    一时之间,见四周无人只有墙壁上的灯火在摇曳明灭,当下也顾不得羞惭,放声大哭,泪水如泉水直涌上来,纷纷的下坠,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凌夭夭是穿越以来,一直是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光。

    原以为可以过过好日子了,却不承想有了这番的牢狱之灾,听那个什么官员说,这龙傲侯居然是什么萧国的皇子,皇天后土啊,她怎么惹上这么个麻烦精啊,彻底的霉星、衰神,看到他就从来没对过,她怎么这生的倒霉啊,上一次她还可以挖地道,而这一次,这一次可怎么过啊。

    这些人抓不住她,摆明了是让她这纤纤女流来顶缸啊,就跟以前她听得多了的,什么杀良冒贼一样啊,晴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就她摊上这样的事啊。

    泪水无止歇地流淌,心里的闷气和伤心甚至还有疼痛借着泪水似乎稍稍的有些消了消,因此她更是酣畅淋漓地大哭起来,良久良久,哭声变成抽泣,然后抽泣低了,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嗅到似乎牢房门外传来一股幽幽的香气。

    那是一种她熟悉的味道,无神地抬起哭肿了的眼睛向外望去,一个白衣人站在那里,玉树临风,一双黑眼睛象洒满了银河里燿燿生辉的星辰流动一样晶亮,盯着她,似笑非笑,而牢门则是开着的。

    显然张玉昊站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了,他是在等着她醒来吗?虽然他看到了她最窘迫的一面,但凌夭夭的心仍然热起来了,手也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老天没有完全地抛弃她吧,关上她的房门的同时毕竟给她留了一扇窗。

    他悄悄地站在那里映衬着这恶质的环境,象来自九天之上的神祇也似的,就差脚下的云雾了,这人却是张玉昊,是来救她的吗?这人可真的是好心,以前对他的那些腹诽,凌夭夭决定全面收回。

    如果他这次救她的话,凌夭夭在心里发誓:绝对绝对在此生不再说他一句坏话,他说什么都全力地去做……

    因此她满心热切地看着他,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是一个自己臆想出来的纯属偶然的幻象,也不敢眨眼,恐怕他还在自己的眨眼下消失。

    好在,张玉昊真的来了,他慢慢地慢慢地走过来,慢慢慢慢地走进牢门里来,轻捷的步伐,挺拔的身姿,那样子好帅,那姿势好温雅。

    凌夭夭的眼泪原本已经停住了,但现在不知怎么的又掉下来了,就这样的看着张玉昊,眼睛大大的睁着,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一颗一颗顺着脏兮兮的脸颊饱满地下淌,大眼睛湿漉漉的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大了,还增添了一些雾朦朦的感觉。

    “你能救我吗?”一边掉泪,凌夭夭一边向张玉昊伸出手去,脸上有祈求的表情,却不敢将自己又是血又是灰的“肿胖”的爪子,揪上那人云霞也般尊贵轻柔的衣裳,那样是玷污了那样的尊贵和悠然吧,神一样的尊贵和悠然啊。

    “可以啊,”他笑,声音柔柔如和风也似,还是以前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以前的凌夭夭认为这个笑容很讨厌,但现在却觉得这样的笑容很温暖,桃花眼很漂亮,连那微翘的嘴角也象一朵含笑花一样……

    听得他继续地说:“不过我却是有条件的。”

    呵呵,自己也有些傻了吧,不过有条件也无所谓了,连神仙也不是需要人们供奉吗。

    “你要什么条件,我有些钱。”只要能出去,怎么样都可以,凌夭夭虽然是个财迷,但到底还没有到达要钱不要命的地界,还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千古道理的。

    擤擤鼻子,她有三千两黄金吔,对于以张玉昊这样的权势的人来说救她这样其实没犯什么事的被冤枉的人应该很足够了吧。

    “你很有钱吗?不过我也算个有钱人吧。”张玉昊笑得很玩世不恭,背后似有黑色的羽翼在闪动。

    凌夭夭猛醒,三千两黄金不是笔小数目,在大周王朝里这辈子有很多的人都不可能会拥有得到,但绝不包括眼前的这个人,他应该是不在意钱财的,或者是说不会在意三千两这样的区区的数目的。

    于是很识趣地摇摇头,又点头,盯着张玉昊说:“民女知道七殿下有钱,不过那你要什么?”自己还有什么呢,还有这具年青的美貌的身躯而已了,不过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美人也是易得的吧,不知道他能否看得上自己。

    应该是很丢脸的吧,但与自由与生命比较起来,凌夭夭还是认为贞操或者是婚姻或者这些都是可以交换的,瞪大了眼睛,脸上装得迷迷糊糊的,但心里冷笑,男人嘛还不都是一样,不过只要能出去,过上正常的日子,她也是可以换的。

    现在她甚至都有些怀念起张玉玦最先向她提出的做他的女人的条件了,现实是最残酷的,骄傲自尊什么的统统都是会被践踏的。

    她要活着,她要过好日子,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张玉昊的脸慢慢地凑近慢慢地凑近她的脸,一只手握住她的脸颊,摇头说:“装傻就不象你了,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愿意吗?”他的拇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和灰土。

    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应该是很暧昧很粉红的氛围吧,尤其这张玉昊是这样的一个绝美的妖孽,近到跟前,凌夭夭可以看到他白玉也似的面庞上有一层浅浅的玉色的绒毛,眼睛黑曜石一样的闪耀着星光,嘴唇簿却抿出一线水润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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