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这不是给你金屋藏娇的所在,求什么深宅大院嘛,就临街市找一个两三间的房屋就成了,多了大了,她一个人能打扫修整得过来吗?她可不想自己的家变成聊斋里的鬼屋那样杂草丛生,鬼气森森的。
你老要是过意不去,折现啊,折现多好,你老乐得丢开手,她凌夭夭乐得得实惠大家各有所得,最好不过了,当然这些只是她的思想活动,没好意思说,以前她走穴这些也是通过经纪人谐调的,自己讲价什么就有些掉价了,面子观念还是很重的。
现在她的脚步更沉重,他们这一行人已经从早晨走到了黄昏,虽然有马车,到底还是难受,何况有这么多的小巷这马车也进不去啊。
龙傲侯决定到“太白遗风”酒楼去嗟一顿,凌夭夭当然很赞同,这也算是接触这时空生活的另一面啊,何况有好吃好喝的又不需要她出钱,当然是乐从了。
据绿柳说,“太白遗风”是京城里最大最好的酒楼,这一点凌夭夭很相信,不光是因为龙傲侯不是那省钱的主,还因为进出这里的人,看上去就多是达官贵人之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酒楼高有三层,朱红的大楼,木的窗木的门木的大柱,柱子上有刻得毕真的杮子,象征着事事如意,窗户上和门上都雕有极精美的图案,如喜鹊闹梅,岁寒三友,石榴串子…
低楼是大堂,坐得满满当当的,龙傲侯带着头就往楼上的雅间而去,店小二跑得象是冲锋似的拦在头里,一叠声的道歉,却原来是因为二楼三楼的雅间都满客了,龙傲侯脸上就露出了不豫之色来。
他刚停住脚步,凌夭夭在他后面轻声说:“也算是见识过了,这太白遗风果然是一等一的酒楼,它既没有空位,我们另走一家好了。”
这时候原本站在柜台后面的酒楼掌柜的满面堆笑地抢步而出,店小二就赶紧地退了,掌柜的,向着龙傲侯长长的一揖身说:“原来是龙爷,真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店小二不懂事,我们可是一向承蒙您给赏饭吃,都怪我没先想着给龙爷留个座,要不这样好不好,就在大堂里坐,知道爷喜欢清静,我们给拉上围屏,好不好?”
这真叫巧舌如簧,想走的也不太好走了,掌柜的一连声地吩咐下去,立即地就在大堂给清出一块地来。
掌柜的还长声的叫人献茶,龙傲侯轻声地问询凌夭夭:“就在这里可好,明儿我们早点来坐雅间。”
真当她是小孩子吗?凌夭夭抢先地去坐下,大堂里吃雅间里吃不一样是吃吗?这时,楼上却下来了一个中年的青衣人,向着龙傲侯打了个稽手说:“龙爷好,我们爷请龙爷上去相聚,大家一齐吃个便饭。”
“呵,”看来是极相熟的人,龙傲侯在那人的肩上拍了一下说:“原来是你们在,也不早说,黄掌柜的你就别收拾了,我现在算是找着请客的人了,现在就扰他去。”
跟在那人的后面上了三楼,进了一间名为“汀兰居”的雅间。
看到他们这一行人进屋,临街窗边的一个穿白衣的青年公子站起来拱了拱手,此人俊眉修目,桃花眼闪灼灼地亮,却是张玉昊。
“龙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这么巧。”他笑吟吟地说,但凌夭夭总觉得他有些口不对心的味道。
“是巧啊,能扰到殿下才真的是我龙傲侯的三生有幸啊,哈哈。”龙傲侯也打了个拱手,凌夭夭觉得这两人之间除了明面上的喜笑盈盈一团和气外还隐藏着些什么暗流涌动,仿佛有什么在台面下碰撞一般。
是些什么呢,她又说不出来。
凌夭夭与龙傲侯入了座,绿柳站在一旁伺候,而跟着张玉昊的人都站着,所以这么一大席的饭菜也就三人吃喝着,凌夭夭私心下窍以为实在是太浪费了,难怪前人有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席上张玉昊问清了龙傲侯这一行是为了给凌夭夭找房子,而他只说他是因为晚上想去“醉红楼”听歌。
听袅袅姑娘的歌,听他们说,这京城里的秦楼楚馆中有四个翘楚女子,各有各擅长的技艺,袅袅的歌,清杨的舞,吟儿的琴,安安的诗词,都是名噪一声,重金难求的。
象这袅袅姑娘,她是醉红楼的花魁娘子,等闲是不会轻易见客的,更不提要做其入幕之宾了,每月初一、十五是她表演的日子,这一日“醉红楼”打茶围的银子都得是五两,这五两银子可是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啊。
不知比之她凌夭夭又如何?凌夭夭很想去看,这是某些有技艺的人的通病,好奇之心人岂有之,一下子眼睛就闪闪的亮起来了,盯着龙傲侯看了又看,却不知道怎么地说出口,这样的要求,肯定的是很过份。
一个年青青的姑娘想到青楼去看歌舞。
闪亮的火焰没燃烧一刻就熄灭了,埋着头捞菜,活象那饭菜与她有杀父夺母的深仇大恨一般,狠狠地咀嚼着,不防旁边那个白衣人突然靠近了她问:“凌姑娘可是想去?”
气息只喷上她的脸,这家伙以为他帅就了不起啊,凌夭夭有些不悦,不过要撒谎说她不想去似乎着她又有些说不出来,身子向后面大大的缩了缩拉开了距离,然后抬起头来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龙傲侯却不说话。
以她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想来会是多说多错,现在由龙傲侯定夺就好得多,错了对了都不关她什么事,袅袅的歌她记下了,龙傲侯不让去她也无所谓,反正现在她是自由人,以后机会多得很,倒是打茶围都要五两,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痛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