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这条命重要啊,有命才会有其他有明天啊,而明天也许会更好啊。
当天夜晚,月朗星稀,映得周围事物的面目都朦朦胧胧的,连树枝、屋廓、假山、甚至是那可恶的高高的囚禁了她的院墙都朦朦地镀了层银辉,显出种朦胧的宁静的柔和的美丽来。
凌夭夭不知如何才是那金哥口里的打扮打扮,她也早在那个什么金哥走后就好好的洗洗涮涮干净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换上身衣裳,让大丫给她梳整齐了头发,就算是准备充分了。
那小厮金哥来时,看到凌夭夭这样时倒也有一刻时的惊艳,然后其人就点了点头说:“想不到你倒也是人模人样的,还可以嘛。”
一听这言凌夭夭差点当时栽倒,小屁孩人不大个偏要在自己面前装样,一口气憋在心里实实在在的憋不住了,又忍了再忍。
终究有些没有好口气地说:“是个人自然都是人模人样的,未必小金弟弟还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的就会长出别的模样来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不再说话,这小子装什么老气横秋,在阿姨面前装老你小子还嫩了点。
那小厮也是个聪明机敏的人物,那能听不出凌夭夭的不怀好意的话茬啊,他也自幼跟了公子爷也算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平时也就只有他讥嘲别人的份,别的人明里暗里是哪里敢与他顶嘴的啊。
所以当时也就直盯着凌夭夭说:“那你说你以为我会长出个什么模样来啊?”基本上可以听得出咬牙齿的声音。
“那就多了,神啊、仙啊、佛啊,随着小金弟弟想怎么长就怎么长啰。”眨眨眼睛笑,意有所指,不过倒也不是真的很敢完全地惹怒这人,这小厮小气得紧,那小心眼估计比针尖麦芒的也大不了多少。
金哥自是明白她在和稀泥,胡弄和洗涮自己了,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个台阶下,昨天他也是听了她的说书的,这女人的口才他也算是见识过了,因此也就不言语了,脸上浮现出阴阴的笑,从他手里过的时候多了去了,用得着现在跟她计较吗。
“走。”一声低喝,蓦然伸手揪住凌夭夭丰盈的发,凌夭夭猝不及防间就被他提纵着起身,即使是听到大丫的惊叫手下也没容半分,对对直直的出门、上飞、下降、到地,进房。送货上门。
他妈的,好痛啊,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真他妈的不是人,居然下这样的黑手,忍,再忍,她再再忍。
但那小子的一个动作就让凌夭夭的忍功完全破灭,那个金哥放开她走回他公子身边侍立时,仿佛只是无意识地伸出手来吹吹,凌夭夭睁大的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那吹出来的是凌夭夭一缕被从头上硬生生揪下来的发丝,以后再让他这样还了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人还真的是认准了这个理,不过她凌夭夭可不是个善茬子,当她好欺也算是他看走了眼。
当下顾不上欣赏房间什么的了(因为昨儿后半夜冷的时候也只是就近了移到了附近一间象是偏厅的地方。现在进的却不是昨日那间房,昨儿凌夭夭站着讲了大半夜,因为担着心事,再加上毕竟不熟没有交情,于是没敢要求别的),今天倒是给凌夭夭准备有屋里的演讲台了有一椅一几,几上还有茶盏这些的了,看来打点这一切的人倒是细心。
不过此时凌夭夭那里会想得到打点的人的细心呢,怒火一下子就蒙了她的眼,屋子里的人只听得她怪叫一声,就向着那金哥扑了上去,她倒也不是乱来,料准了这个小厮也只有在她这样的人面前发飙,在他公子爷面前只怕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的。
反正她也不怕了,现代的人都知道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只要这个什么东西的公子爷喜欢听她讲的故事,凭她心里所知的,讲个一万零一夜都不成问题,还怕活不下去不成。
因此她就假装作受不得气地揪住那小子好一阵子的狂打乱捶,一边嘴里嚷嚷着:“叫你抓我头发,叫你抓我头发,你这个坏人,坏小厮,连女人都欺侮,不知道你妈也是女人吗, 天打五雷轰你,让老天爷罚你这一辈子也娶不到女人。”
凌夭夭料得没错,金哥果然在他的公子爷前不敢乱动,只能用双手撑拒,当下就让凌夭夭打得满头包,凌夭夭快意极了。
“够了!放开!”公子爷不胜其扰,出声干预了。
凌夭夭还是有眼色地赶紧放开了手,听这里的老大发话。
今天的公子爷穿着一丝淡黄色的丝袍,宽袍大袖,淡淡的,黄黄的,空空荡荡的,有一种堕落的美丽,黄衣里面衬着雪白的中衣,越发衬得那人是颈长如鹤,玉面朱唇,眼眸如星。
他坐在窗前的一把宽大的软椅上,身前是一种黑沉沉的木头所制的宽大的书桌(那木料凌夭夭认不出来,不过隐隐有些香气),桌上有个阴雕的半人臂高的玉质敞口花瓶,里面供着紫色的一种小细花,细长茎少叶细花(凌夭夭原是喜爱在家里供一瓶花的人,但这什么花凌夭夭也认不出来,自己觉着自己倒有几分象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光景)紫花淡淡的逸出一股香气。
他手里握着只碧绿的独脚的玉杯,喝的是汾洌的绍兴花雕,他微抿着嘴慢慢慢慢地品着,当真是翩翩公子,气度气质绝佳。
但他出口的言语与他此时的风情却是完全的不搭调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