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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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向下,大丫居然还在下面,用身子抗着她,慢慢下滑,回到屋子里,无力地撑着大丫感受着她的体温才觉得自己的寒冷,凌夭夭贪恋着那温暖,因之就不放手还抱得更紧一些,大丫听得她轻叹一声:“大丫,我们怎么这么背啊?”

    大丫知道凌夭夭在地道外呆了这么一宿,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当时凌夭夭在上面,她在下面心里就象有猫爪子在抓扰一样,不过现在还好,凌夭夭终于安全无损地回来了,人回来了就好了,凌夭夭不知道对于大丫来说,这可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昨夜一整夜,对于凌夭夭能不能平安回来,她完全的不敢想。

    所以大丫现在虽然看出了凌夭夭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也就只是轻轻的揽着她,拍拍她的背泛泛地说:“我们以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过了早饭点,你就歇一忽儿吧,看那两只眼睛黑得。”

    大丫很有些心痛。

    凌夭夭听了大丫的话,心里苦笑笑,当然会好的,《飘》里的女主人公思嘉就说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是的,一切都会好的,只要能活下去,在能活下去的前提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好的生活在等着她呢,心里快膨胀出来的火气和满怀不能对人言的惆怅也就慢慢地消了,大丫只是有些忧虑地看着她,知道她不想说,也就很识相地再看看她却什么都没有问。

    这么多年了,大丫知道凌夭夭的脾气,只要她不愿意说,知道问她也问不出来。

    填了这个洞,明天看样子也不用去了,那少年怕是忘记了这么高的墙自己是过不去的了,管它的呢,反正自己也不是专业说书人,再说自己也赚了一粒金扣子了,也值得不少钱吧,不过一年半的辛苦就得了个金扣,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老妪送早饭来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还没来得及梳洗的凌夭夭窝在被窝里装了一阵的不舒服,老妪只是冷冷地瞅了她的背影两眼就下去了,倒也没有获得她特别的关心。

    凌夭夭想在那老妇的心里只怕自己与大丫的生、老、病、死都实在是平常事,说白了说不定她还是盼着自己这两人的生病或者是死亡呢,因为毕竟自己这两人死了,她也就不用在这里当牢头了。

    经过太湖石事件后,在那老妪眼里在大概地认为凌夭夭是怕了,当然这一段时间里凌夭夭毕竟在明面上很乖顺,所以也让那老妇放了些心,不过两个弱女子而已,饿几顿就什么都怕了。

    当然这是由于她不了解凌夭夭的为人和个性,所以她永远不可能明白这么个柔美的女子心里那如同磐石一样的执犟坚定,对于凌夭夭认定的事,不撞南墙她是绝对不会回头的,有些时候可能即使是撞了墙,她也不会回头的。

    正准备着吃早饭呢,凌夭夭还是简约地给大丫说了说昨晚上的事,知道不说她还担心,不说她会瞎想,还不如说了,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说不定还放心些,这些年来大丫在她的心目中已经不仅仅是以前那个啰嗦的妇人了,还是战友还是伙伴还是母亲。

    前一世的母亲是不会给她做衣裳做饭这些的,因为她也不会,再说她也忙,小的时候凌夭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一家三口一年四季的老吃学校食堂,好在后来林之宗会弄饭菜,那家伙原本也是说他不会的。

    不会在被凌夭夭的蛋炒饭和西红杮汤荼毒过多次后,也就认命地拿起了锅铲围上了围裙。

    凌夭夭这里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去清理自己的仪容呢,就注意到果然有人在填她刨出来的地道了,来得也忒早了,鼓点子踩得蛮准的嘛。

    凌夭夭也就还是昨夜的那副鬼样子去参观人家填坑。

    来的那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厮模样的男孩,就是昨天站在那公子爷背后的奉茶的少年,他率着四五个人,浩浩荡荡的,很有点气势,据说墙那边还有两个。

    这小厮模样倒是满清秀的,只是被派来做这样的工作心里不满意因此撅着张嘴,上面可以挂个夜壶了,是啊,一夜的没休息现在不但不能休息,还要来做这样的事,但凌夭夭也觉得无辜啊,又不是她非要喊他来的。

    他狠狠狠狠地瞪着凌夭夭,意思是都是你都是你,不是你我那用得着来做这个,而凌夭夭也狠狠狠狠地瞪回去,意思是老娘怕你的主子也就是了,还要摊上怕你?你这小子也不过是吃柿子拣软的捏。

    因此那小厮指挥下那些人填坑的动作就更是麻利和狠辣,盖上一层土,然后再混上一层的碎瓷,再一层土,填得那是实实贴贴,活象要将身边站的凌夭夭也一同埋入那里面去,绝不是以前凌夭夭看过的豆腐渣工程,他们这样的大的动作倒也没有人来找麻烦。

    好象也是的,那老妪又聋又哑,动作声响再大点她也还是个听不见又能怎的,这坑洞也不过半天时间就都搞定填平了,还真的是破坏容易建设难啊,一年半的心血,就半天就湮灭在泥土中看不出痕迹来了。

    事了后,小厮冷着脸子对凌夭夭说:“记住了,叫我金哥,今晚上,我来接你,打扮打扮,别再象个叫花子一样的邋遢了,公子爷多么喜欢清净和干净的人,居然要你去说书,你也该着知足了,得有个眉眼高低,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的想攀高枝。”

    凌夭夭气哽了,居然这个小兔崽子当面教训她,说她是癞蛤蟆想天鹅肉吃,说她说她说她……肖想那个十六、七岁的嫩草美少年,太可气了,太可笑了,太异想天开了,还说她想攀什么高枝,完全是可忍,孰不可忍。

    完全准备在这个时空低声下气,老老实实做人的凌夭夭都实在是顺不下这口气了,真当老娘是二百五吗?

    她顺手捞起桌上的一把茶壶就想狠狠地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脑门心砸去的时候,这一行人嗖嗖嗖嗖地全纵过院墙走了,不见踪影了。

    凌夭夭在当地呆了老半天。

    武林高手原来就是这样高来高去的啊,凌夭夭一阵的后怕,还好没有出手,自己那一出手,人家伸一个小手指头也能碾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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