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夭夭还是很有风度地道了声别,倒也不是逞面子地胡说,这么多年了,难得认识了个外人,还是个这么漂亮的人,总算是给无聊的日子添了点颜料,也算是有了点收获,当下还是笑了笑,准备矮身缩回地道去吧。
看着她这么干脆,不哭泣不哀求,神态自若地想走回去,实实在在的没有这个少年以为的,平常的女人会在这种情形下会有的反应,这个少年又有些觉得出乎他的意料了,因为凌夭夭没有哭泣或者垮了脸闹嚷这样的。
他反觉得他心里的恶劣因子没地发泄,这就又不好玩了,对于凌夭夭这样的没有什么危险性的看上去貌似又很有些意思的女人,他以前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当然不舍得就这样的丢开手,他还没有玩够呢,他不知道他的天性里有些黑色的恶劣天性,不喜欢事情结束得太快。
因此当下这少年又一次的开了尊口。
“知道吗?你还真的是有能耐吔,居然能想到挖条地道逃跑,你知不知道这房子以前住的是什么人,又关过什么人?”他冷笑一声后,用下巴指着凌夭夭背后的院落说。
原来这房子以前就关过人,这点凌夭夭倒是很明白,那粗木所制的床椅几榻,那壁上粗粗的堪比小儿手臂的铁环,都早就告诉了凌夭夭这一点了。
凌夭夭不以为这男孩子会说出什么来,但凌夭夭能这样的跑出来,显然触动了他的某一根神经,他居然低沉缓慢地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或者可以说是回忆的口气在说。
“这里以前住着个疯了的将军,曾经是我大周朝战功最显赫的彪骑将军,力大无穷,威名远震,可惜后来却是这样个结局,居然疯了,为了怕他冲出去危害别人,他家里人就将他锁了起来。”
“那这个将军,为什么会疯呢?”
“因为他娶不到他心爱的女人,所以就疯了。”
“他都是将军了,还有什么女人是他娶不到的。”
“即使身为皇帝也不可能事事如意,何况他还不过只是个将军而已。”
“是啊,诚然权势、富贵滔天,到底也还是不能事事如意,何况还有人言,高处不胜寒也就是这个理了,可能的话还是逍遥江湖,遍览风景名胜来得更痛快些吧。”
毕竟这少年并没有叫喊起来让人绑她回去,也算是承了他的一个情,凌夭夭是很能记住别人的恩情的,不过想都知道,这一次要是让那老妪知道了的处罚绝不会是饿个几天就了事的了。
因为凌夭夭很是明白这一点,因此的也就耐着陪他胡咧两句,再说这么些年没有跟除了大丫以外的人说过什么话的了,他要感伤就多感伤好了。
少年皱着眉头细想着她的这几句话,凌夭夭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就多了几句嘴,当时她继续地说:“再何况自古伴君如伴虎,高官厚禄也不过是转瞬成空,费力费心地往上爬说不定会落个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所的下场,更倒霉的话还会连累家人族人,所以有时细想想还是及时行乐来得更重要些。”
凌夭夭光顾着嘴快,正说得起劲,突然注意到周围的气氛似乎不对头了。
侧目一看,那美少年的脸色都变了,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都有些跳动起来了,凌夭夭心一惊,赶紧的掩上了自己的嘴,恨不得能抽自己两嘴巴。
该死的,该死的,又忘记现在是个君主集中制的时代了,居然敢妄言君主的不对,还真的是有些老寿星吃砒霜__不想活了,目注着那少年气冲冲的样子,更感觉到颈脖子凉嗖嗖的。
“你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地说些什么,就凭你刚才的那几句话,我,我……送你到官府就是要了你的脑袋也不为过,念你是个无知妇孺此次就饶过你去,就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我让你逃出这里去,还不是只有流落青楼要不就是伸手乞讨,最多也只有找个男人嫁了,你卖弄来卖弄去,还以为你自己就能养活得了自己去,最后还不是得靠男人?”
不知是那一句话触动了此人脆弱的神经,开始打击凌夭夭来迁怒了,不过他的怒意也只有一瞬间迸发了一下,然后就又从容淡然得象个没事人一样。
而凌夭夭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轻贱过,那少年说话的语气,仿佛凌夭夭应该是匍伏在他的脚底下战栗的蝼蚁。
凭什么如此啊,只因为你美丽,但灵魂更美丽吗?也不见得;因为你高贵,但你的高贵又不会带给凌夭夭什么实惠;因为你有财富,可你的财富又不会送我,关我嘛事……
这样的我有必要在你的面前卑微吗?不是佛说过: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不管是佛还是菩提或者人或者修罗,饿鬼,畜生,乃至花花草草都有生命都是平等无相的众生平等吗。
作为在现代社会生存过的人类,甚至在现代也是生活在鲜花锦簇之中的人类,让凌夭夭接收她比别人低下的意识,显然是太难。
除死无大事,她是很怕死,但尊严却也不能任意让人践踏。
原本准备回到地道里的她,挺直了肩背,抬高了头颅,用着一种让人忽视她现在灰头土脸的形态的亲尊严姿态直视着眼前这个漂亮到象天使,但在凌夭夭心里却有些邪恶的少年说:“小子,教你一个乖,女人的名字不一定是弱者,轻贱女人的人请不要忘了自己也是女人生养的,有本事就让自己别从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