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拎她的人的手上都是带着厚厚的类似手套这样的东西,拎她的人个个的脸上都围上了白色的布巾,那布巾与其说是用来遮脸的防人认出的,还不如说是用来隔绝与凌夭夭之间的气息接触的。
为什么呢?凌夭夭觉得一不小心,自己就活像成了致命的一个大病菌似的,自己是患艾滋了还是得非典了要不就是传染性肺结核吧,不对,自己从来是说不上什么一不小心,根本是什么都没做啊,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倒底是怎么的一回子事啊,可惜的是没有人告诉她。
那些人象屁股后有鬼在撵他们,身后有人要放火烧他们一样退得忒快,转眼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大丫两尾活鱼了。
有这么多的疑问原本她是想问问的,反正问问也不相亏,大家互相了解了解也好啊,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凭是她的动作再快,而她的哑穴也是刚刚的有些松动的迹象,她也是没有抓住人什么问出声来的。
所以这个问题也就只有一直的在她的被囚禁岁月日子的脑海里来回徘徊了。
不过就目前而言来看,她们被扔下的这个地方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适合关人,看着那些人退走后,桌上留下的唯一的一盏烛台,两人搀扶着坐下来,就这不到一个手掌大的光芒也代表了温暖,代表了她们可以暂时地喘口气了吧。
两人歇了好半晌,凌夭夭被点过穴和灌过软骨散的浑身虽仍是不怎么的得劲,大丫先前碰了头,头上老大的一个青包,也越来越有发展的趋势,但两人都顾不得了,这些人将她俩扔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迟钝如大丫也不敢再心存侥幸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会有人的洞房是这样的,被布置成一间单身牢房的模样,不会有这样的怪癖的人喜欢自己的新房象牢房吧,会用人有这样特殊的兴致吗?凌夭夭表示怀疑。何况人呢,连大丫也被拎来这一处,不可能有人希望自己洞房时还有人在一旁观看表演吧,事情很诡异。
那么现在,这究竟是嫁人还是转换个地方囚禁,嫁人?做妾?囚禁?零卖?凌夭夭真的是糊得越来越厉害了,脑子里象有个万花筒在转一般。
最大的可能是转换监狱吧。
不过,转换监狱就明说吧,用得着这样的哄哄骗骗的吗,反正是肉在砧板上,还能飞了?虽然人家有形容词说煮熟的鸭子飞了,但稍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绝出不了这事,那不过是夸张而已。
只要稍微的威吓恫吓,她们能不乖乖的就范吗?一定是变态的人做出如此变态的事。
虽然感觉告诉自己此间危机重重,但一整天的水米不进到底是又饿又渴,生理上的需求战胜了心理的恐惧,喘过了这一阵气,这单间牢房的门看起来倒也没有被门外锁住,两个人决定出门探探,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弄清楚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再说别的好不好。
门并没有从外面锁上,凌夭夭轻轻的一推门,只是试探性质的,但那门却开了,“吱呀”的一声响,余韵悠悠的,在这静夜里特别的让人心惊,害得大丫赶紧地抓住了凌夭夭的手,两人肩并肩地靠在一起。
好在这一声响虽然恐怖却也没有什么东西出现。
凌夭夭与大丫缓慢地走出房门站定,还没有向前走出几步呢,却看到院门外一点晕黄的灯光飘悠悠飘悠悠飘飘悠悠地向她们这边来了,呜__呜___呜___
心里老版的聊斋电视连续剧的开场音乐就此响起,凌夭夭与大丫两人紧贴在一处,四手互握,凌夭夭只感到大丫的身子抖索如秋天里树木上的最后那一片黄叶,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也在抖动,手里握着的大丫的手心里满是冷汗,自己的手好象也不比大丫的手暖上多少。
两人木雕泥塑般望着那飘来的如鬼火一样的灯光,心里是蹦达哒地跳,直如要跳出胸腔一般,想跑却又手软脚软,甚至在那一刻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原来人恐惧到了极致会是如此的这般模样,凌夭夭心里忽然有些好笑地想。
近了,近了,再近了,再近了,也许只有一瞬,但恍忽间却漫长如一个世纪,终于可以看到是模模糊糊的黑色身影,是个女人,老年跣足的女人,一步一顿地向着她们而来,那鬼火却是她提在手里照明的灯笼。
看清楚是人了,两人大大的吁了一口气,但立即就觉得那诡异的感觉却没有稍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手托着托盘,上面有四五个碗碟都是那种厚实的精瓷大碗,近些能嗅到萝卜炖排骨的味道,还有,还有白菜炒肉片,酱菜什么的味道,是送食物来的了。
在此刻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了,食物散发出热腾腾的香气,饥饿的肠胃立即作出了反响,咕噜咕噜咕噜噜,这就是饥肠雷鸣吧,但凌夭夭与大丫却没敢伸出手去,即使是肠胃都叫嚣着要理智立即的去抚平它们不能忽视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