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轻地讥笑在房内响起,我立刻抬头寻找,灯光暗淡处坐着一个男人,很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手上的香烟在黑暗处发出点点红光。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我有些紧张地开口。
“不认识我了?”他的声音竟有些似曾相识,说出的话暗含讥讽,“这是酒吧的包间,有胆子来这种地方,现在才开始紧张,不觉得有点晚了?”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只是……”
“只是来喝杯酒?发泄一下情绪?你们这些女孩子,把这个社会想的太简单美好了。”他的语气里多了些责备,甚至是无奈的叹息。
“你救了我?”虽然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昏倒,但不难想象在这种地方,会发生什么,心里一阵后怕。
“谢谢。”
“你是应该谢谢我,”他把烟蒂扔进烟灰缸,站起身朝我走来,“因为,我又一次救了你。”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站到我面前,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等我看清他的脸,惊讶地叫出声:“海……海墨。”
他勾起唇笑了,笑得很张扬很放肆,加上他身上的黑色丝质衬衫,竟邪气地逼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因为有人告诉我,你遇到麻烦了。”
他的话让我更迷惑,有人告诉他的?什么人?在这里我根本不认识任何人,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这一切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他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朝墙上的按钮按了一下,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人带进来。”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侧头看他,他的嘴角仍挂着淡淡地笑,可刚才的声音却……
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紧接着是轻轻地敲门声,片刻后两个年轻男子扭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而那被扭着胳膊的正是昏倒前的两个小流氓。
我不解地看着海墨,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那两个小流氓身上。
“墨哥,这两个小混蛋怎么处置?”其中一个男子问道。
“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胆子倒不小,你们跟谁混的?”海墨淡淡开口,他的话却让我再次感到吃惊,隐隐觉得他们该是传说中的……不会吧?
“我们是四哥的人。”那个先前被叫做轮子的男孩子开口了,语气中竟有些不服与自傲,看来这个四哥也不是泛泛之辈。
“呵呵,”海墨轻轻地笑了,“原来是老四的人。这小子这两年混得不错嘛,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连你们这些小喽啰都敢来闹场子了。”
“那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四哥是什么人物,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哪个不认识?哪个不敬三分?”
他的话让海墨笑得更加邪魅。
“臭小子,老实点!”仍旧扭着他胳膊的男子在他腿上踢了一脚,“老四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那个叫轮子的男孩抬头看了看海墨,见他一脸无害的笑,胆子似乎又大了几分,“这位大哥,在酒吧泡妞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泡妞我不管,在我的地盘当众给客人下药,不是砸我的招牌又是什么?”
他懒洋洋地语气让我再次惊了一身冷汗,他说下药,我是被下了药才晕过去的,可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这太可怕了。
“这位大哥,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说话,谁看到我们下药了。”
“把阿锋叫过来。”海墨淡淡地说,两个男孩子听到他的话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一个人,却是吧台里的小酒保,他站在我们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墨哥。”
“阿锋,你亲眼看到他们给这位小姐的酒杯里下药了?”
阿锋看了我一眼,眼神又不自在地低下,“是的墨哥,他们趁这位小姐去洗手间的时候下的药。”
“都听到了?”他看着面前明显有些紧张的小流氓,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老规矩,左手右手自己选。”
“等一下,”那个叫轮子的男孩子一脸惊慌地瞪着他,嘴上却说,“我们是四哥的人,不管你是谁,都没有资格随便动我们,就算缷胳膊缷腿,也得四哥说了算。”
海墨挑了挑眉,嗤笑道,“也对,那就把老四叫来,让他亲自给我个说法。”
屋子里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有人出去了,留下的人都沉默着。那两个男孩子不安地等待着,偶尔互看一眼,却都不敢出声。
海墨坐在我旁边,叫阿锋的小酒保给他倒了杯酒,他轻轻地晃动着,那姿势竟让我想起了熙白,只是,熙白周身散发出静谧的气息,而他,除了邪气还是邪气。
阿锋不时地偷看着我,有打量,有不解,还有内疚。我没有怪他,在这种地方上班,不该说的话少说,不该管的闲事最好不管,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只是这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这里的人也让人难以捉摸,听他们的话这个酒吧应该是海墨的吧?早就听别人说,这些地方多半与黑社会打交道,看情形,这些传言未必是假。至于这个海墨,如果只是一个酒吧的小老板,为何动不动要卸人胳膊腿的?
这种情形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见,觉得难以置信,还有点害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卷进这样的是非中。
“在想什么?”他突然开口,“乔熙白还是乔熙杨?或者,在想我?”
他的话让我震惊地瞪视着他,今天晚上收到的惊吓太多了,现在居然又……
看到我的反应他笑了,“不用这么惊讶,我想知道的事情,不过五分钟,便会有人尽数摊在我面前,所以至于你,呵呵……”
他没有再往下说,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在他面前是透明的,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突然间想到什么,我问他,“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儿?这里没有认识我的人,更何况,我们,也不认识。”
“说到这儿你更要谢谢我。”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笑着伸手拨开我耳边的头发,“阿锋无意间看到你耳朵上的耳钉才给我打电话的。”
原来如此,自己都不记得耳朵上还有他的东西,“可是,他怎么就能肯定这个耳钉和你有关系?”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着一抹玩味,“你以为这是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东西?”
我不由自主地往他耳朵上看去,黑色的石头泛着幽幽的光,说不出的诡异,但又看不出名堂来,难道这是他独有的稀有之物吗?想到这儿,我迅速把手探向耳朵,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我说了别随便摘下它。”他似乎觉察到我的意图,发出不满地声音。
“可是……”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他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怒气,我不再说话,乖乖地放下手。
“我想回家了。”
“现在?再等一会儿,不想看场好戏吗?不想知道救了你两次的救命恩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摇摇头,“不想。”不想看到有人真的流血,不想让自己卷进这种是非,不想和这群跟我不是同一类的人沾上任何关系。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