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杨,先洗个手,伯母做了你喜欢吃的烤羊排,吃点暖暖身子。”
“熙杨,陪伯父杀一盘。”
“熙杨……”
……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热情的待客之道也不至于分不清谁才是自己亲生孩子吧。古代的时候,相安无事倒好,一旦发生点什么就把责任全盘推给被称为红颜水的人,今时今日才算明白,男人长得俊也是一种罪过。蓝颜水?没错,笑得一脸谄媚的蓝颜水。
“灵音,在发什么呆?没听到门铃响吗?快去开门!”妈妈从厨房探出头,不断地催促着。
“糟糕!”在门洞里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暗叫一声不妙,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怎么来了?
怏怏地打开门,一个火红的人影“嗖”一下闪了进来,一转身便给我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表你可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少来!”不领情地推来她,不理会她一脸受伤,泫然泣的表情。
“舅舅、舅妈,我想死你们了!”红身影霎那间闪进客厅里,瞬息万变都没有她会变吧。
“哇,哇,哇!”毫无意外地听到她夸张的惊叹声,“这个帅哥是从哪来的?不会是外星生物吧?”
乔熙杨兴意盎然地看着面前的孩,随即目光游离到我身上,“不介绍一下吗?”
“我姑姑家表--米琦琳,年方十八,貌如,学习顶呱呱,就是喜欢叽叽喳喳。”
琳琳原本笑逐颜开的小脸在听到后两句时不高兴地鼓起来,“表,我那是格活泼开朗好不好?”转瞬又堆起一脸的笑,“哥哥怎么称呼?”
头都要炸掉了,不理会他们的闲扯,走到厨房,“妈,要不要帮忙?”
“把青菜洗洗。”
“哦。”
“乖儿,熙杨很喜欢你吧?”
人果然都很八卦,妈妈也一样,连儿的新闻也要挖,“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看他对你多好,大过年的不在家陪自己的爸爸妈妈,还冒着大雪来看你。”
“你知道什么,那是因为他爸妈去哈尔滨看冰雕展,下了大雪一时半刻回不来,索呆在那边过二人世界了,他是无聊才来混吃混喝的。”
“人家怎么混吃混喝了,知道你爸爸喜欢下象棋,专门托人从缅甸买了一副是玉还是什么翡翠的象棋回来;知道妈妈颈椎不好,还特意给妈妈买了按摩用的仪器,还有你……”或许是看到我不屑的眼光,她停下来不高兴地看着我,“妈知道你在想什么,妈妈是摊占小便宜的人吗?关键是心意,心意你懂不懂?”
“懂,”我狠狠地点点头,“妈妈我懂。”
“话说回来,熙杨长的漂亮,格又好,又很懂事,对你也很体贴,这种男朋友你往哪找去,要好好珍惜,知道吗?”哎,看来妈妈现在已经是用丈母娘看婿的眼光在看他了,真是越看越满意。
“人家还没毕业,谈什么恋爱,等将来工作稳定了再说也不迟。”
“又不是现在就要你们结婚,你也马上要毕业了交个男朋友怎么了,先把感情稳定下来过两年再结也不迟,不要等到失去了后悔莫及。”
是呀,妈妈说的都对,熙杨是优秀的没话说了,没有人见了他会不喜欢吧。他对我们全家人发自内心由内而外的好早已经俘虏了爸爸妈妈的心,可是我的心呢?我从来都不否认我喜欢他,而且是非常喜欢,和他在一起,玩闹也好,拌嘴也好,都让人感到开心愉悦。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爱情不都应该是从心跳开始吗?我发现,我真的是不懂爱,一点都不懂。
“表表,”红风暴再次席卷进厨房,“他是你男朋友吧,你在哪找到的,真是帅的一塌糊涂。他有没有兄弟,我不管了,你也帮我介绍一个,啊表?”她撒娇地拽住我的胳膊使劲摇晃。
“地告诉你,他还有个哥哥哦。”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真的?”琳琳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又皱起眉头,“他哥哥?他都25岁了,他哥哥那不是要比我大很多,我肯我妈也不肯呀。”
“再告诉你个秘密,他哥哥只比他早出生五分钟。”
“真的?”琳琳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两个一模一样的大帅哥,好,就这么定了,我们两全权承包了。”话音刚落,又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他们还是双胞胎?”妈妈似乎也很好奇。
哎,无声地叹息,看着琳琳风风火火的身影,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小姑姑,也就是琳琳的妈妈就赶过来了,其名曰接儿回家,可一进门眼睛就直往熙杨身上瞟。紧接着,大姑姑,二姑姑也陆陆续续地回娘家报到了,往年也没见她们成群结队地回来,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些懊恼地瞪着我那叽叽喳喳到处献宝的琳琳表,却又无可奈何。反观熙杨,倒是落落大方,不疾不徐地在这群中老年之间应付着,完全游刃有余,似乎还乐此不疲呢。看来我们有必要单独谈谈了。
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无人应答,轻轻一推,门开了,人却不在房间里,大半的去哪了?
隔壁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原来在洗澡,索坐在房间等他。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主人不在,原本不打算理会他,可是铃声一声高过一声,似乎没有要挂断的意思。这么晚了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匆匆拿过熙杨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的竟然是乔熙白的名字,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熙杨,现在在哪?”电话中传来乔熙白低沉富有磁的嗓音,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他的声音这么好听。
“呃……我不是熙杨。”
他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下,“你们现在在一起吗?让熙杨接电话。”
“他这会儿在洗澡……”话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在说什么呀,“我爸妈也在。”忙补上一句,可似乎还是不妥。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他冷漠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谁跟你解释了?我只是,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我干嘛要向你解释,真是的。
电话那端没声音了,我以为他已经挂断了,可是电话明明还是通着的,“喂?”
“嗯?”
“你过年都一个人吗?”
“嗯。”
“你……还好吗?”
“嗯。”
我不知道“嗯”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突然间觉得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难以想象在这样的节日里,终日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是什么感觉,即便是一个正常的人也会生出几分悲凉来,更何况是他(我早已认定他是一个感情受过创伤,内心变得孤独的男人)。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沉默着。
“要不你也来我家吧,我家人多,很热闹的。”又一句不经大脑的话就这样说出去了,尽管知道不可能,潜意识里却还是有一丝期盼。
他沉默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一会儿再打过来。”
盯着手中早已断了线的电话看了好久,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闷在胸口,找不到疏散的方法。
“谁打来的电话?”熙杨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我爸爸的睡衣,只是袖子和裤腿明显短了一截,样子说不出的滑稽,又有那么点可爱。
“你哥。”
“什么事?”
“他没说,只说一会儿再打过来。”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把手中的毛巾扔给我,“帮我擦头发。”说完直接把头伸到我面前。
这么大的人还撒娇,看着他头发上不断往下滴的水珠,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揉着他的发,生平第一次给爸爸以外的男人擦头发,没有想象中那么别扭,自然地让人匪夷所思。不知不觉中,熙杨已经融入到我的生活中了吗?
“你大晚上跑到我房间做什么?”他抬起头,一脸的暧昧。
对了,差点忘了来这儿的目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果然是心有灵犀,我也觉得很有必要。”他一脸贼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来就是跟我谈这个的?”
“不然呢?你在我家住了好几天了吧,风景也看过了,年也过的差不多了,不打算走吗?”再不走的话,我家的七大妗子八大姨也该跑来了,我将来还要不要嫁人了?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别的事。”
“什么别的事?还有什么事情?”
“真的没有吗?”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你再好好想想。”
“没有了吧?”除了要劝他赶快离开,似乎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再想想……”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迅速地往后撤,这个坏蛋,差点又上当了。
“呵呵。”又是这种坏笑。
我快速起身朝门口走,边走边警告他,“你最好明天就回家,不要再赖在我家了,听到没有?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他轻轻一拉我又回到原位。
“你快点放开我。”我想要挣开他的锢,却被他搂的更紧。
“不是要对我不客气吗?来吧,悉听尊便。”
“你这个坏蛋!”我狠狠地踩他的脚,看到他呲着牙一副痛苦的表情,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快放开,一会儿给爸妈看到就不好了。”
“放心,他们在隔壁打麻将,没那么快回来的。”
“别玩了,听到没有?我要回去睡觉了。”
“在这里睡也一样。”
“坏蛋!坏蛋!坏蛋!”我连骂了他几声,却看到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又在捉弄我?
“吻我,我就放你走。”
门都没有,上次在意识不清的时候被他占了便宜,现在头脑清醒着呢,休想再碰我一下下。
“你不主动那就换我主动好了。”他说着头已经缓缓俯下。
“你敢吻我,我就咬死你!”听到我的威胁他似乎笑得更开心了。
桌上的电话再度响起,他停下动作,看着我的眼睛满含笑意。
“快接电话。”我好心地提醒他。
“好。”他终于放开我,就在我正要松口气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的唇上点了一下,然后才拿起电话。
“可恶!”冲他大吼一声正打算甩门而去,却听到背后响起一串爽朗的笑声,还有,“熙白,你坏了我的好事。”
天呀,真是个无耻之徒,我还要不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