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缪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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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您看,您看,咱们,咱们到了,回到长安了,您看看啊”坐在马上搀扶着霍光的霍焰激动的摇着前面可以说是奄奄一息的霍光,再叫醒他的同时,也不忘记回头看着后面强自支撑着拉着马匹的第五宇“我们,我们回到长安了,这个就是长安啊”

    第五宇抿抿干裂的嘴唇,茫然看着前面的人来人往,耳朵边上满是人们的哭笑怒骂或者是小贩的叫卖声音。边上是一条繁忙宽阔的水道,里面满是船只,蒙着大大的油布,前面站着几个拿着竹篙奋力撑船的人,呼喊着号子,一排繁华景象。通街都是那些周身洋溢着骄傲果敢气度的人,不管是华服的贵人还是只穿着短鼻犊的当垆小贩,不论生气或者是高兴,都有着一种骄傲,那就是长安的人该有的气度吧?居住在天子的脚下,伴随着终南山,华山的巍峨高耸或者清秀神奇,依偎着滔滔渭水的生于斯,长于斯的人,都带着那种大国豁达的气度,那些人,生下来从来不知道战争,但是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冒险,大多数人没有见过雪山草地,但是都有着苍鹰一样的豪情,他们不满足于局限在一隅,总是想着可以丢下锄头或者是金樽玉馔,拿起吐纳着寒光的宝剑,四处漂泊。这个就是长安和长安人?从来都是带着自信来往红尘的人?在这里,也许有着最华丽的梦,也有着最恢宏盛大的冒险。第五宇张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声音也没有出来,他面对这样壮丽的都市,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呵呵,宇儿,看啊,看,到了你爷爷的故乡,长安,呵呵”霍光勉力睁开双眼,看着不知所措的第五宇,涣散疲惫的眼睛里面凝聚起慈爱的笑意,如此赤子的神情,只有那些从小生长在没有尔虞我诈之处的人才拥有,真的希望他可以在来到这里后也一直保持着这份赤子之心。说完话,似乎是力气用尽,身体不由自主晃了一晃,霍焰赶紧扶住他“大将军,您小心啊,千万不要说话了,就要回府了,千万不要说话,您只要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咱们就到家了”霍焰苦劝。第五宇才回过神来,知道霍光身体透支的很厉害,是凭着一股劲在支撑着,如果再不赶快送回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宁神,握紧马缰“霍焰大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大将军府在哪里?”

    “在昌平里,现在你可以去雇请一辆小车来么,将军不适宜再骑在马上了”他支撑着霍光后背不让他向后倾倒。

    “诺”第五宇答应着走开,不一会儿,就带回了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霍焰丢过去一个金子“给你,现在你的这车我们买下了,你自己拿着这点钱去做别的营生吧”许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金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车夫一脸不可置信和狂喜,手发抖的捧起金子,呆呆看着霍焰,第五宇转过身去,没有看他,车夫飞也似的跑开了,生怕再多等一下,这天降横财就会不属于自己。霍焰扶着霍光进去车子,安顿好了一切之后,出来“小哥,你进去招抚一下,由我来驾车吧,好么?”第五宇知道自己对于长安是人生地不熟,也不推辞,就进去了,随着一声清脆马鞭声音想起,车子启动了。第五宇坐在霍光身边,看着车子里华发参杂的男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乌黑的,现在却参杂着那么多白发,他的内心恐怕比外表更加的衰老吧?

    “你,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凝重,你觉得长安怎么样?呵呵”霍光似乎是感受到第五宇注视的目光,缓缓睁开眼进那个,费力说出那些细微的话。

    “我觉得,长安,长安,很大很大,好像一眼都望不尽边在哪儿,不像是草原的那种辽阔,他的大,是那种气魄的壮大,这里很美丽,人们在这里活的很鲜艳”第五宇诚实说出自己对于这座大都市的真实感受,又带着属于小男孩的腼腆,黝黑的脸上出现了暗红的色彩。

    霍光听了之后,微微笑着“你很象我,当初的我,很久很久以前,当骠骑将军带着我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记得我足足站在城门口张望了很久,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在仙境一样,色彩缤纷,可是我的哥哥却说站在那里看,永远看不到真实的长安是什么样子,于是我跟着他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里给我的天地也许很大,也许又很小。哥哥告诉我,如果,我想成为成天斗鸡走马的公子哥,他是答应的,甚至是乐意看到这个样子的我的,因为如此的放浪形骸,至少可以让我衣食无忧。如果,我想要更加广大的天地,就必须要去学会许多东西,把以前自己树立的准则全部推倒重来,而且是时刻有着千刀万剐,连累家人的危险。当时,我只说了一句‘男儿当长风万里,何故浅滩虾戏?’,只记得,那个时候哥哥笑了,笑了之后,神色却是凝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算是在这里站稳了脚跟,紧接着把所有的族人都带来这里,也体会到那个时候没有的快乐,但是真正的长安却不再是幼年时候那个色彩鲜艳的长安了,越是空朽的东西,就越喜欢用鲜艳的颜色遮盖着原本的灰败。但是,这样,我发现自己依旧是离不开这里。”

    第五宇认真听着霍光说完这些,长长久久没有说话。脸上早已经褪去了暗红,他抿紧着嘴唇,一双眸子越发明亮。他本来是草原上的孩子,笑容赋予他无比的魅力,但是这样严肃的神情却带给他另外一种不同的风采。他可以说虔诚的看着霍光“我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您可以教我么?”他在内心深处已然是把霍光当做是自己的老师,教会他可以在长安搏击风浪的老师。

    霍光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高兴的是看到了他这句话后面的坚韧和执着,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埋没的。“不是我教你,是你要自己去学会在这里如何活下去,如何在活下去的时候还保持着自己”他顿顿说着,第五宇的手握紧了,重重点头,好像是在明誓

    马车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终于是停下来了,霍焰并没有进去禀告,霍光也是不以为意,依旧是在闭幕眼神。第五宇端坐在车里等待着将要到来的人。霍焰急急忙忙进去禀告,成君进宫了,君德去了别院避寒,这个是她往年的习惯了。家里只有霍禹一个人在。原先接到霍光的书信,以为几天之后就可以回家,但是过去了十几天依旧不见人,每次成君来询问的时候总是用诸多借口堵塞,眼看着成君看着自己的眼神是越来越不相信了,他也着急的很,派出许多人都石沉大海。今天终于等到了霍焰,但是看着他的模样,衣服破破烂烂,肮脏不堪,手上,腿上还伤痕累累的,一颗心就沉下去了,赶紧带着跟着他跑出去。

    “父亲,父亲!”门板被揭开,第五宇看到了一位棕衣的年轻男子出现,他很象霍光,但是比霍光更年轻。第五宇低着头,安静下车了,帮着霍焰牵住马匹。

    霍禹弓身进去车里,小心扶起霍光,这里哪个昔日英伟的大将军啊,分明就好像是难民一般。嘴唇干裂的不像样子,手中满是泥垢,霍禹声音哽咽许多“父亲,回家了,回家了”霍光微微睁开眼睛,迷糊看到是自己的儿子来了,手一松,一颗心放下去了。

    “公子,这里人来人往,不便让将军下车我们还是先到这辆马车赶到府内,再让将军下来吧”第五宇,悄悄把那帘子放下。霍光听到他的话,眼睛微不可见的睁开一些,带着细小的微笑。“看来,他果然是没有看错人,这个第五宇,年轻勇敢,更加可贵是他心思缜密”

    霍禹看到不认识的人站在外面,又看到周围并没有王明他们的身影,知道他们一定是出事了,而这个年轻男子可以呆在父亲身边这么些天肯定是父亲的信赖之人,也没有说不,朝着霍焰使着一个颜色,霍焰按着第五宇的话把马车缓缓驶入府内。

    霍禹“这位公子,一路劳顿请随着我家仆人下去休息吧”他把霍光安顿好之后,抱拳对着第五宇说,霍光微微咳嗽几声,霍禹转过身“父亲,您先休息一下,我已经派人去外面等小妹了,等您精神好些了,再说吧”

    “禹儿,这个是父亲新收的假子,第五宇,来,宇儿,你去见过哥哥,他是朔方人,他的爷爷是你大伯麾下的军士,现在他随着我来长安,一路上对我很是很是好。以后你就把他当兄弟看待吧,”他慈爱的看一眼站在边上有些无措的第五宇,轻轻说着,第五宇惊诧的看着自己,霍光对着他一笑。霍禹听了,惊讶是惊讶,因为父亲从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如今要这么做,一定是有着自己的理由。

    霍禹听了霍光的话,转身看着第五宇一笑“弟弟,我是大哥,霍禹,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了”他微微一探身,第五宇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年多少岁了,看样子比成君大,成君是要叫你一声哥哥”

    第五宇听霍光说过小女儿,知道自己比她大两岁,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大哥”。霍焰垂手站立在边上,看到这个样子,也是上前对着第五宇行礼“霍焰拜见公子”,第五宇却是慌了神,一直以来也算是同患难的交情了,突然霍焰这个样子他还真的觉得别扭。

    霍焰清楚他在想什么“您已经是大将军的义子,现在霍焰称呼您一声公子并不为过,而且一路以来您如此照顾大将军,于大将军府有着莫大恩德,这一声公子,您要接受”他说着这些话,表情谦恭。第五宇着急的挠脑袋,一双手不知道该要放在什么地方,只是看着三个人。成为大司马大将军的义子,他是从来不会奢望的,但是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他一直以来不觉得自己一路上照顾霍光有什么不对,这个只是作为他的一种本能而已,看见需要帮助的人,就伸出手帮助一下,拉一把,可是现在,那个人却是要认自己为义子,大将军的义子。

    “傻孩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叫一声义父啊”霍光吃力笑着。

    “义,义父。”第五宇慢慢开口,说出这两个字。

    “大将军,少爷,小姐从宫里回来了”一个家奴在门口禀告,霍焰看了一眼父子三人,悄悄去开了门。才开一条缝,成君就大力推开,闯了进来,匆忙扑向床榻。两双眼睛红红的,“父亲,父亲,您是怎么了,怎么成为这个样子?”她过去拉起霍光的手,看着那满是泥垢的手,成君心里揪紧了,父亲苍老很多,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女儿不知道父亲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苦,女儿是罪过,父亲您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光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你看看,头发都乱了”

    第五宇打量这个女子,生的是比春天开在草原的格桑花还好看,娇艳却并不妖媚,她的美贵乎于气质的清华和容貌的端丽。似乎一路上她走的很急,华贵的织锦衣裳下摆沾着很多泥点。只看容貌,以为她是天上的仙女,但是那段污秽的裙裾却让她增添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没有听到霍光和成君说什么,只是呆呆在边上看着两人。

    “好了,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等我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问等明天吧,宇儿才来这里,霍焰你要看护着他知道么,吩咐下去,让收拾一间院子出来,拨几个人去伺候。”霍光摆摆手,冲着成君眨了眼睛笑一笑。成君了然。放下霍光的手,整理一下衣裳

    “父亲,那儿子明天再来看您,现在我请大夫过来为你检查一下,然后派人准备热汤,您先沐浴好么?”霍禹问,霍光没有说什么,算是答应了。霍禹看了一眼霍光,便走出房间,紧随其后的是成君,第五宇和霍焰。

    成君自始自终都是阴沉着脸,没有理睬哥哥,等走出房门,转过一个廊角,她停下了脚步。

    “妹妹,怎么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很狼狈,发生什么事情了”霍禹拉着成君的手询问。第五宇不好插嘴,成君,霍禹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亲人,他不好说些什么。成君没有说话,之后向后走了几步,“没有事情,没有事情,和父亲的这些事情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了?是么?霍焰大叔”

    霍焰低头不敢回嘴,虽然说他的年岁比成君霍禹他们大了不止一轮,但他是奴才,而他们却是主子,所以不能放肆不能回嘴。

    “啪”,突如其来的一声脆响,霍焰来不及反应脸上就觉得一阵火烧一样的痛,似乎还闻到了空气里隐隐血腥味。啪,右边再挨了一下,两边脸都烧起来了,耳朵边上还有着嗡嗡声响,头脑还是晕乎乎的,可是思维异常清晰。

    “妹妹,你是在干什么!他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霍焰大叔啊”霍禹抬起成君的手,第五宇也被成君来突然的暴戾惊呆了,刚才还因为是仙女一样的女孩,瞬间成为了暴戾的女子。眼看着成君推开霍禹,又要一下,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冲上去,挡在霍焰面前,脸上生生挨了那么一下,她的力气很大,似乎是曾经练习过弓箭或者是剑术的,不然不会力道那么狠准。第五宇觉得嘴巴里面甜甜的。霍禹看到第五宇挨打了,更加用力制止着妹妹“你干什么,妹妹你可是知道是谁?”

    “放开我,放开,他是什么人,我比你还要清楚,他只是我们霍家的奴才,按理是应该保护好主公,可是,哪里有主公是奄奄一息的回来,而自己却是完好无损?你看看他,再看看父亲”成君指着霍焰大声质问,气势凌厉非常,就像是一把剑生生刺破空气,把周围都渲染的很是压抑。“你现在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你早就该是死在外面的人,为什么还要回来?”成君的脸被愤怒扭曲了。

    第五宇冷眼看着兄妹俩个,缓缓且是郑重扶起跪在地上的霍焰“大叔,你起来,你不用向这种人下跪,你没有错”他倔强的说着手上加大了力气,直直是把他驾起来“他们都不配让你下跪,尤其是她?”他指着成君,冷冷说道

    成君见到有人敢上前扶起霍焰,并且指责自己,早就是甩开了霍禹,上前“你是哪里的人,我们大将军府的事情也轮得到你这个外人管?这个奴才就是现在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的,你还是快滚开吧”,她甩开袖子,傲慢看着第五宇,霍焰想要退下,可是被第五宇拉着动弹不得。只好低头。

    “你是霍小姐?”第五宇看着她,成君没有回答,侧眼看着边上的霍禹在点头。“呵呵,料想就是你了,果真是大家小姐,气派到底也是不一般的,就像是草原上的烈马,谁也驯服不得”他好像是自说自话。“可是,即使是烈马,也终究会屈服在骑士的马鞭下”他静静,缓缓说出后面的话,伴随着话音刚落,院子里又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可是这下并不是落在第五宇或者是霍焰的脸上,而是落在成君的脸上,一张俏脸右边立马是红肿起来了,左边却是比雪花还要苍白。还不等成君反应过来,“这个是教你学会尊重别人,尤其是比你年纪大的人,大叔刀剑里面闯过来的人,会因为贪生怕死而不去保护大将军么。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将军来承受这些,当将军在受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大叔说三道四?”说完,也顾不得去看成君的反映,就扶着他走开了。

    被别人打耳光,甚至不是自己的家人,只是一个陌生人,成君实在是被惊呆了,以致过了很久都说不出话来,就是捂住脸站在寒冷的天气中,霍禹也是呆站在边上,他想不到,看似忠厚老实的第五宇,会在第一天就打了自己的妹妹,这个最是骄傲的妹妹。

    “妹妹,那个人,叫第五宇,是父亲刚刚收下的假子,你的兄长”他在边上讷讷说着,只期盼成君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少一点怒意。可是,成君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漠的放下手,看也不看霍禹,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说一般,就是走开了。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很热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家古朴的酒肆中,一位英俊清朗的男子依着美人靠轻轻问着边上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中等身材,却很魁梧,神态冰凉,连眼神都是冰冷的。

    “回公子的话,刚才是霍小姐和京都大侠张贺发生了争执!”

    “哦,这个可是稀奇啊,出现了什么事情,使得咱么的成君小姐也放下面子和一个庶民争论?”那个男子喝一口温酒,挑起眉毛来问,满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目光却是凌厉的。

    “不知道为什么,霍小姐的车驾在道路上飞快的奔驰,弄的周围的行人纷纷避让,来不及避让的就被马车带倒在路边,眼看一个幼儿就要被撞到了,张贺大人就冲出来一掌拍在马上,把马拍倒到地上,连马车也翻了,成君小姐就由此和安世大人争论”

    “这个可是难得啊,想不到成君小姐还不认识有名的游侠。贸贸然就上前去理论长短,不过成君还是骄纵些,在天街大道如此纵横驰骋,就算是没有张贺,也难免不被那些有些弹劾的人发现啊”男子戏谑着说

    “小姐非但认识,还说张贺大人是国之忧患,专门犯禁违法之人。”

    “难张贺就没有什么反应么,一饭之恩不忘,一言之耻也报的人,如果生生强忍下来,可是奇怪啊”

    “张贺大人,听到成君小姐那么说,气的拔剑出来,可是不知道成君小姐做了什么,一下子张贺大人的宝剑就掉在地上,被成君小姐拿走了。公子您可是知道的,一个侠客,最耻辱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武器被敌人带走,武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比生命还可贵的东西啊”

    “看来,这个仇是这么结下来了,想必张贺大人也知道,得罪了成君小姐,看来是开罪了大将军府了,日后的日子想必是不好过,怕是会出现武帝时候清洗豪侠的故事啊,不过,想来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男子轻轻拍拍腿,态度闲暇“如果先发制人,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看来公子是有了主意了?”

    “我看上的可不是区区一个豪侠,这种人在我眼里不过尔尔,我看的是他背后的势力,你难道忘记了?张贺的弟弟是谁了么?张安世啊,右将军光禄勋,辅政宿卫之臣子,难道不重要么?陛下信任安世,甚于霍光。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宿卫未央宫了。而安世素来是看重他这个兄长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当初张贺为卫太子上书而下狱问罪了?豪侠素来是耿直脾性,一旦认定的事情便很难改变,现在张贺得罪了大将军,而安世大人本来就是中立的人物,不过,这个中立也是到此为止了吧?现在,我们可是要谢谢成君小姐啊不然,哪里又会来这么好的助力?可不能白费了成君小姐的一番努力啊”男子右手撑着额头,微微闭上狭长的眼睛,象猫一般的笑一笑,有着少许魅惑的意思。“就这么办吧,让我再好好想一想,总是要在新的一年来临之前,好好为着来年未雨绸缪一番啊”

    “诺”黑衣人微微低头,答应

    “你也不要站在那里啊,十七郎,你可是难得出来啊,好好坐在这里,喝酒吧,今天你就在这里陪我喝酒吧好么”男子招呼着那个人坐在边上,轻松扬起手中的酒杯。

    “听来人说的,好像是看见霍光出现在三辅之外的村庄,想来里回长安也只是三两天的事情了,弟弟啊,你要做的事情可是准备好了么?”盖长公主依靠在丁外人的身上,懒洋洋的冲着坐在下首的弟弟燕王刘旦说话。盖长公主虽然是年近五十的人了,但是由于天生的娇媚加上后天的保养,看上去依旧是妖艳的。她的乌发散下肩膀,吐气如兰,实在是一美人。

    刘旦对着自己的姐姐举起酒觞“都准备好了,姐姐就看着吧,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不过话又说话来,姐姐的暗卫可是真的厉害啊,竟然可以把霍光身边的羽林全部见面,听那些人来说,霍光现在的样子可是狼狈至极,那什么一句话‘惶惶如丧家之犬’就是说他的吧,哈哈等弟弟我成为皇帝,姐姐肯定是第一大功臣啊”刘旦高兴把酒喝光,再用刀子插出一大块肉,大口吃起来。

    盖长公主扶住边上丁外人的肩膀“我可是不稀罕成为什么功臣不功臣的,你只要答应让他成为诸侯,就是对我最大的答谢了”她看一眼边上在舀酒的男子,“真是漂亮啊,比女子还美丽妖娆的男人,脸是那么的白皙,脸庞是那么的英俊,好像是玉石雕刻的仙人一般。他可是上天赐下来的宝贝啊”盖长公主心里想着。丁外人端着酒觞转过身来,盖长公主一笑,微微倒下身子,仰面对着丁外人,抬手搭上他的脖子,身体紧紧靠着那个美丽的男子。微微张开小口。丁外人冲着盖长公主一笑,素手举着的酒觞也倒向一边,琼浆缓缓流出,悉数进入了盖长公主的口里。之间她脸色酡红,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撩拨着他的心情荡漾。他从来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那么美丽的容颜不让女子,是要养在最华美的地方才可以保持着这一份美丽。他也知道很多人看不起自己,说自己只是一个公主的面首,不配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就像是武帝时候馆陶大长公主和她的董大人一样,是一个专门委屈于女子脚下的人。可是,他稀罕成为男子汉么?他稀罕的只是权利而已。公主有的,他们都没有,她可以给自己最好的供养,可是给自己最华美的衣服,可以给自己最精美的食物,他是要养在温暖房间里的娇兰,禁不住外面的风霜。这些,她都可以给他,最主要的是,她可以给他权利,只是可恨的霍光,竟然成为他通往权利道路上的障碍,他一定会得到那份权利的,在那个到来之前,她都是他的爱人。

    这一幕就是那么实在的发生在所有人面前。刘旦也是看着丁外人转不开眼,那样美丽的人,全天下找得出几个。弗陵虽然好看,但是他天生的气势如雷电一样凌厉,并以虽然也是英俊,但是他的英俊之中有着太的心思,成君虽然似乎美丽,但是她并不柔弱,她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自己。只有丁外人的这份美丽,真正是水样的柔,微风一样的舒适,而且触手可及。“姐这个不要您说,做弟弟的都会为您办到,让丁外人成为主人翁,效仿武帝故事,不,我一定会让他风风光光的,谁也不能比”

    盖长公主喝完最后一滴酒,也听到了自己弟弟的话,起来,看着边上衣衫稍微有些凌乱的丁外人,轻轻一笑,凑过去,贴近他的耳朵“你听听,可是满意了么,还不去谢谢燕王”说完,她还轻轻咬着丁外人的耳垂,一时间,丁外人也是笑开了。“等下,去端着一杯酒,先谢谢大王”她含着他的耳垂,细细舔舐一轮,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所有侍立在边上的人都低下头不敢随便张望“哈哈,哈哈”丁外人的笑声清朗且放肆,一双手搂住了盖长公主“是啊,要去谢谢大王,但是现在,先要的却是先‘谢谢’公主啊”他的声音有一丝低哑压抑。

    “姐姐,弟弟先告退了”刘旦看情形不对,马上起来告退,“算了,这样的男子终究是自己姐姐的爱人啊,说道美人,燕王私密驿馆里面藏匿的几个美人也是天香国色啊。还是去那里再呆上一阵吧”刘旦想着,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一时间那些侍从也是自觉退下,只留下那两个人和满室缭乱

    “公子,听昌邑那边的人来报,他们可是准备好了”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人站在一个着这紫色深衣的男子边上

    “呵呵,来了就来了呗,反正本公子不是在这里么,该见面的时候肯定是会见到的,有什么要紧,先玩一玩,你有多少年没有回长安了?”那个有些玩世不恭的男子举起弓箭,对这三十步开外的一个箭靶瞄准。

    那个中年人似乎是喟叹一般,看着那个红心已经插着几个弓箭的靶子“记得上一次在长安射圃,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蹦,一声,又一根羽箭脱离弓弦,稳稳射在红心上“中了,呵呵。三十年,现在你也是以为长者了,你还是在这里生活过,而我却在这里一天也没有住过,但是所有人都告诉我,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族人”男子把弓箭抛向他“是不是很荒谬?”

    中年人低下头,没有作声。紫衣男子看他一眼“算了,不想说就别说,那些歌姬舞女的都请来了吧?”

    “是的,可是,您是希望闹大么?”

    “来这里本来就是一个苦差事,还不知道后面的路要怎么走,不如先痛快了再说,而且如果我不这样,他才不会让我去见他啊”紫衣男子伸伸懒腰,慢慢走向前面的那间精致的房间中。中年人拿这箭站在那里,只是看着背影发愣。“皇子皇孙,也要到这样的地步么,哪里才是你的真面目啊?”

    “你在想什么东西,这么出神,也不知道现在正是寒冬,却是这样贸贸然来到神明台上?”弗陵悄悄站在上官铃的身后,看着她出神的托腮看着台下沉黑的平原。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里,只觉得底下有好多的故事,怎么也看不完”铃没有回头。弗陵近身靠在她的身后,接过春陀替来的披风,仔细披到女孩子削弱的肩膀上,她人到底还是太小了,撑不起这样庞大的披风,此刻一看更加的脆弱象是琉璃娃娃。

    “这个柏粱台,是当初父皇为求仙人降临而修建的,谁想仙人没有到来,却是招来李夫人的魂魄,看来这里也是通灵之地啊”他说着。

    “恩,听说过这些,刚才,那里和我讲了”铃指着前方黑漆漆的地方说着话“那里应该是李夫人的陵墓了,她刚才和我说了,皇帝哥哥,我好希望象成君小姨一样的称呼你为弗陵哥哥,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又和你靠近了一点。我可以么?”铃从神思中抬起头,看着弗陵坚毅的下巴,说着“很羡慕成君小姨可以和你说说笑笑,而我却每每看见你都只会紧张到说不出话,铃也不明白是什么回事,只是觉得很难过,但是看到您笑起来,却又觉得好像世上最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这样看你笑了,即使你并不是为我笑”

    “我明白”弗陵没有用朕称呼自己,铃淡淡一笑。“你看到那里了么,那是卫青大将军的陵墓,当时起冢如庐山,就是为了纪念他的功绩,那个时候谁又会想到一个小小的马奴也会成为大司马大将军了?”弗陵轻笑“这里有着这么多的传奇,当传奇的事情多了,卫青的事情也就觉得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了,等过去了几百年,当我们都不在了,对于他的评价就也许再也不是他的出身,他的谨慎吧?而是他收复河朔的功绩,许多年以后,不知道后面的人会对我是什么的评价”

    铃眨眨眼睛,很认真听他说

    “也许只是匆忙留下几个字吧?呵呵,如果不是生在这里,那么我就会在那万千灯火中的其中一家坐着,看着诗书,喝着美酒。偶尔出去周游天下,等累了的时候找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就是那么躺在石头上睡一觉,渴了捧一泓清泉,饿了打点野味烤着吃。  ?也许我还是会成为游侠了,带着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或者就是一个农夫,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弗陵似乎兴致很好,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些假设的话,但是听到铃耳朵中却是越发悲伤。

    “弗陵哥哥,你也有梦想吧?”她轻声问“铃也有啊,铃就想一直就象现在一样站在你的边上,不要说什么话,只要这样一直站在你边上,听着弗陵哥哥高兴的说话,悲伤的说话,生气的说话,无奈的说话,甚至不说话也可以,就只要这样一直站在你身边就可以了,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不喜欢铃,因为铃是大将军的外孙女,左将军的孙女儿,弗陵哥哥不喜欢他们,不喜欢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们给你做主,而且铃儿不若成君小姨聪明漂亮,你也原是不会喜欢铃儿的,但是,铃儿也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想这样站在你的边上就好了。”铃轻快说着这些话,全然不顾及弗陵的脸变得沉寂之后转而为平静。“我听说,父亲一连纳了几房小妾,母亲很不快乐,但是弗陵哥哥不用顾忌我,我只要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虽然我还是有时候想起来会觉得不高兴,但是铃是你的妻子,妻子就应该有着大度的胸襟,不是么?”

    什么话都不能说出来,那个女孩子的梦是那么的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弗陵只觉得胸腔好像被什么挤压着一样,透不过气,出不了声。在这个很冷的冬夜里面,浑身热的象是置身在火炉中,他是多么想伸出手来触及到那个女孩子的脸。似乎他听到了自己呼吸间空洞的声音

    “孩子,你可知道,你的不同寻常的14月,让娘受了多大的苦处?”

    “弗陵,前面的那些障碍,娘都为你扫除了,你可是要争气啊”

    “弗陵,弗陵,娘会一直看着你的,孩子,别辜负娘”耳边回想起来,那些遥远岁月中,母亲的话语,温和的,宠爱的,痛苦的,悲愤的,这些话语永远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让自己成为天下的主宰,而那个女人从来不问问自己愿意不愿意,就甘心拿自己的性命为他换来这个天下,她的性命却成了自己永远不得从这黄金牢笼挣脱的枷锁。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恍惚惊慌,耳边都是那么一句又一句泣血的话语,这些怎么可以忘记,他又怎么可以放弃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地位?弗陵的心渐渐冷下去了,心里如无尽的黑洞一样,把周围的一切温暖都吸光,到头来还是会发现都是无济于事。弗陵笑了“似乎今天晚上,皇后娘娘的心思很多,但还是到此为止吧?夜深露重,柏粱台凄凉冰冷,以后还是少来这个地方,时候不早了,朕先回寝殿休息了,皇后你也快点回去吧”。说完,弗陵就毫不犹豫都走开

    铃裹紧披风,嘴唇不知道是因为心伤还是因为寒冷,在微微颤抖。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面流淌的是水一样的哀伤。

    “我早已经告诫过几次,不要把你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上,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慢慢的扎进我的心中,我承认自己无法忽视你的一举一动,但是请你原谅,我肩上的东西已经太多,我必须要不动声色的继续走下去。”

    “弗陵哥哥”那句细微的话语充满着无尽的缠绵依恋,但是转瞬就消失在这个寒冷的夜空化为心底浓郁的叹息。

    成君回到房间却是狠狠发了一顿脾气,把房间里面可以砸的东西基本上是都砸光了,盛怒之下,连着烟云都被她赶出去了。霍禹自然也是不敢惹着她,只好悻悻而归。吩咐下人们更加小心的伺候着成君。

    晚上一更,成君避开守夜的人的看护,悄悄来到霍光住的后院,敲敲门,听到霍光的声音才进去。但是进去了,却马上想要出去,因为她正好看见第五宇跪坐在父亲床榻边好像在低头认真听着霍光说话。第五宇神色还是一如白天时候的平静,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霍成君,就垂下眼帘不再望向她。而霍成君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他如何的在这里,这个是什么回事?”

    “成君,你还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霍光费力抬手向着女儿招呼,没有再推辞了,成君低头走入了榻前,跪坐下来。面对的正好是第五宇,成君脸上一热,转过眼没有看他

    “父亲,怎么,他在这里?”成君疑惑的问着霍光“今天你不是只要成君进来谈话么,怎么又他在?”

    “呵呵,想必你还不清楚,他是我收下的假子,霍禹,霍云和山儿都知道了,就是你一个蒙在鼓里,今天白天你们都见面了,但是看到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宇儿,所以要他来了,我有些话也要对着你们说啊。”霍光似乎很是疼爱着第五宇,看到他的神情满是慈祥。

    成君脑袋里面好像就是嗡的一声开了锅,除了“假子”两个字听进去以外,其他的全部都没有听到了,这个看似沉默不做声的年轻人,竟然可以让平日严谨的父亲收为假子,而他还不是知根知底的人“父亲,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

    “成君,宇儿是一个很忠厚的孩子,他的爷爷是昔日跟随着你大伯的部下,一路上其他的羽林都阵亡了,如果不是还有宇儿,恐怕今日你就不能这样在父亲面前了”霍光摆摆手“成君,你去见下你的哥哥,他年岁比你大,你称呼他一声哥哥”

    成君“什么叫羽林全部阵亡,羽林何其威猛,怎么会这样?”成君紧握霍光的手

    霍光伤心闭上眼睛沉默一下“你叫宇儿一声哥哥”。

    成君低下头,看着地毯,微微调整自己的呼吸。第五宇并没有说不,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昏黄的烛火让他黝黑的面容更加的模糊不清。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铁了心要这样了,快速调整一下情绪。抬头,明媚一笑,没有不甘,没有愤怒,但是仔细看着她脸上笑的时候,眼睛是不笑的。“小妹成君,见过第五哥哥,谢谢哥哥高义,就父亲于水火”她淡淡听不出情绪的说这些话。第五宇也是点点头,甚至是有些局促的搓搓手“  这个,这个是应该的,不需要说一个谢子”可是,他自始至终却没有称呼霍成君为“妹妹”或者是依着别人一样称呼为“小姐”

    “这样就好了,等过阵子,宇儿你就先去虎贲历练一段时间好么?”

    “但听义父吩咐”第五宇低下头,自来虎贲也是出将才的地方,是当年武帝和大将军一起创立的,就是为了训练那些专门与匈奴作战的人的军营,这样的安排,让第五宇心里很是满意,他并不愿意成为一个依靠在霍家权势下生存的人,他答应过爷爷的,一定要是在这里依靠自己的力量好好活下去。看着霍光没有再说什么,知道他肯定是优化和自己的女儿讲,就告退出去了。

    “父亲,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怎么有人会来袭击您,不是谁都不知道您的行踪么,知道您行踪的不是我就是哥哥和陛下了,难道是陛下想要杀了您?”

    “不是,他如果要杀我,就不会再让我去打探苏武的下落和了解现在匈奴的情况,而且,我走以后长安突然多出那么多对于霍家不利的言论,刘弗陵并没有去阻止那些言论的传播”

    “是不是他算定了,自己可以在您回来路上截杀您而不去制止,谁会理会一个将死之人的传闻?”成君咬牙说着“我去见过陛下,他似乎很是有把握的样子,甚至还和皇后谈笑风生,现在总是亲近上官桀,甚至还下了诏令让燕王和昌邑王如长安”

    霍光笑一笑“那么,这样就更加是不可能了?”霍光目光闪烁几下“那个孩子还是长大了”

    “难道,他是想要借刀杀人?故意为之,当着着上官桀的面做出亲好的样子,上官桀本来就是老奸巨猾又贪恋权利的人,这样的后果就是让他更加狂妄自大,处心积虑的想要消灭霍家势力。而陛下就会少掉一个掣肘之人”

    “不,不,这些都还不够呵呵,我听到消息,燕王似乎是进长安了,还总是和上官桀来往”

    “难道,上官桀根本就是有着不臣之心?燕王想要成为天子一定是许了他很大的好处,不然他也不会抛下已经是皇后的铃不管。由此看来,父亲可是他们最大的绊脚石啊,那些人也许就是上官桀派来的,可是为什么只是在杀了羽林之后而不跟踪击杀你?”霍成君皱眉

    “这个就是我困惑的啊,我以前以为第五宇使他们那边的人,是在我身边暗杀我的,可是相处下来却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内情,而一路走来,我们都没有发现后续暗杀的人”

    “长安传闻父亲是带着私自带着羽林去巡查边防,而父亲而是奉天子密令出行的,这样做,只是让您折杀羽林自己却完好无损,日后在承明殿上,一旦有人发难,羽林没有归位就是最好的证据,那么在天下人心里您的罪名可是坐实了。我猜陛下肯定会压下去,因为提出这样的事情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而压下去却会让您和上官桀彻底反目,爹爹必须要为了霍氏和陛下剿灭乱臣,这样弗陵哥哥不费吹灰之力少了一个权臣又少了一位有心某位的逆臣啊。爹爹,我想,那个人这些天就快知道您回来的消息了,您可是要早早准备”成君恨恨说着这些话。

    “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儿,想的和我一般无二,所以我就像不如将计就计,至少消灭上官氏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坏处,之后的就慢慢再来吧,成君,从明天开始你就出去拜访,说是我大病痊愈,想要宴请各位大人,把声响搞的越大越好,我再慢慢等着那些人的下一步动静”霍光微眯着眼睛,“我并不能总是落于下风,坐以待毙”

    “诺”成君了然一笑“还有,父亲,在您外出的这段时间,母亲心情可是大好,您明天可以接回母亲了。”

    霍光听了,神情温柔下来,不敢置信“真的么,你母亲不生气了,她会对着我笑对着我说话?”

    “恩”成君肯定点点头“明天我就去准备车马,母亲也说很是想念女儿和家里了,看来是要回来了”

    “哦,成君啊,真的是太好了,你母亲终于不生气了,呵呵,太好了”霍光翻来覆去说着,全然没有刚才的精明狠辣。

    成君悄悄走出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竟然又飘起雪花,雪落下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分外的清晰,成君对于弗陵的印象更加多了几分敬畏,以前都以为是相同的孩子一样的人,可是忘记他是帝王,而帝王是不允许总是孩子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弗陵已经是悄悄快速成长,而她还是用老眼光看着他,成君觉得心里很是遗憾,以后也许弗陵就不再是她的兄长一般的人物了,她们总有一天会要走到对立面去的。成君扶着梅树,洁白的梅花已经开了,清雅的香味断断续续弥漫在周围,她任着雪花飘落到她的头发上,肩膀上,最后化为一团小小的水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