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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那个老家伙终于要回来了,趁着还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做点事情,要有些人有去无回,你应该要知道怎么办”
“诺”
骄阳公主府
入夜了,天幕渐渐遮掩了一切光明,白天热闹的景象都不如存在了,街上除了巡逻的卫兵,和来往于各个府邸的马车,就很少见憋得什么了,所有的人家都次第掌灯。
“谁在外面?”病已看着书简,寂静的夜晚让所有细微的声音都无限放大。更加何况,病已也有着一身功夫,厅里更加比寻常人灵敏。
“恩,病已哥哥,是我,平君”门外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飘进来,一个娇小的人影在外面晃动。“今天是腊月初八,我做了腊八粥来了,公主要我端一碗给你”平君解释着。自从那天从未央宫回来之后,她就好像是一直躲避着病已,病已猜测是因为见到了父亲的缘故觉得放不下,也就没说什么。今天如此亲自上门送粥,倒是让病已有点意外。
“哦,你快进来吧,天气寒冷站久了你会风寒的”
门被轻轻推开,紧接着是一阵寒风吹来,四周的烛火晃了一晃,病已只觉得如此的景象好像是以前看到的书中,狐媚精灵惯常的出现方式,他笑笑,他自不是多情书生,平君也不是妖娆狐媚,怎么的会想到这样有的没的?
“这个是公主吩咐下来的,只因为你一直是在宫殿里面,也许是吃了的,但是这个毕竟是家里做的,多少得吃点,图个阖家平安的吉利。”平君小心捧着陶碗走近,放在案上,她穿着浅绿色的大衣,梳着一个低的发髻,斜斜插着一根雕刻古朴却不失去灵动的夕颜发簪,带着走路时越见优雅,一笑一眼都带着大家气象,病已只觉得,记忆中那个可以把衣服穿的脏到看不出原本颜色,可以指着别人脆生生骂人小姑娘渐行渐远了。
“唔,平君这阵子怎么见不到你啊,以前你倒是在叫着见不到我,现在却是反过来了”病已舀起一勺粥,放进口里,谷物软糯适宜,尤其是那个大豆,入口即化。放进去的点点蜂蜜掩盖上原本的土腥味。“这腊八粥真的好吃啊,其实我在宫里没有吃什么腊八粥的,你是知道的宫殿里面的东西都只是对皇帝皇后或者是王子公主的才精良,大臣们吃的倒是平常了而且规矩异常的多,好不自在。”
“可是,这个才体现出皇帝的独一无二啊,规矩多更加显示出他的至高无上,所有人都必须匍匐于为君者的脚下。”平君帮忙整理着书籍,一边似乎是无心说着,不难听出有着大大的羡慕。病已听到这句话,却是心里有一点什么东西在松动。
“你说的只是那个表面的东西,其实啊,皇帝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全部十三州,千百个县。还有西域,朝鲜,南越和多少个总是诸侯王要节制,并且每一道政令都需要为所有人着想,很辛苦的。那些个诸侯王,仗着自己有着皇室血脉,人人都觊觎着那个位子,都想着自己才是真龙天子,一边防着外贼,一边也要防自己的家人亲戚。”病已摇摇头说着,的确平君还只是小孩子的心性啊,虽然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学习了那么多东西,可是依旧还是那么单纯的看着这个世上啊“都不想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平君凑着过去,抱着膝盖坐在病已边上撑着手看着他吃东西,“哥哥,你和那个成君小姐是有些什么的吧?”她虽然心里十二万分不愿意说出那个女子的名字,也不愿意听到病已的答案,无奈今天做的一切也许就会改变眼前这个男子或者是自已以后的命运。病已听到她这么说,差点被粥呛到了,死命咳嗽一同,憋得脸通红连泪水也差点出来“你,你这个事说什么话啊,什么我和霍成君有什么?她有什么好啊,行事乖张放肆”
“你说的不是真话,成君小姐虽然说是任性点,可是你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权倾天下的大将军啊,她也是从小就被人吹捧着长大的,自然是有些任性啊,可是成君小姐可是真的好美啊,那双眼睛就好像是太液池的水一样的清澈,那姿态啊,就是春天那迎风摇摆的柳枝也比不上,那天她还是救了我爹爹”平君压制住心底的那强烈的不甘,说着成君的好话“而且,你也不能否认,成君小姐还是有着她招人喜爱的地方,不然为什么所有侯爷公主都疼爱她。”
病已又想到弗陵对于成君那几乎是纵容的态度,心里有些烦闷,吃进嘴巴里面的粥也变的有点涩涩的。他不耐烦的放下碗“你今天可是有些不对劲啊?你从来不曾在我面前夸奖一个女子的,今天倒是这么不遗余力的说起成君的好话了,你?是不是答应成君什么事情了?”
平君把嘴巴一撇,满脸委屈。也把身一转,不去看他“这个有什么奇怪啊,成君小姐本来就很好吗,市井里面说她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也是答应成君小姐什么事情么?我住在公主府里,公主那么庇护我,我还要犯得着去求别人么?只不过,只不过,平君看出来了,霍小姐似乎是对病已哥哥有着好感,希望病已哥哥知道,不要错过如此的好女子啊,你现在倒是质问我起来,哼,没道理”她眼眶一红,作势就要哭出来,这些病已却是头大起来了,女孩子哭泣最是麻烦了。而且还是许平君这么一个从小就相识的爱哭包。可是许平君却是真的心里不痛快起来,每次想到有这个一个女子存在,她的心里就好像是针扎着一样难受,在未央宫她看见了霍成君是如此爱慕与病已,而且病已模模糊糊好像也是有着意思,当时就憋着一股闷气,又一想到霍成君是父亲的救命恩人,自己永远就欠着她的情,接受着她的帮助,更加心烦意乱。恨不得下一刻上苍就听到自己的心愿让霍成君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
“哎呀,你怎么这么爱哭了啊,真的就是和这里的那些拿腔作调的贵家小姐一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麻烦死了”病已也转过身去挠着头烦躁说着。“丫头,你应该知道的,所有的人活在长安,都要按着自己身份地位小心翼翼生活才是正确的,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低就了,大家会更加看不起你,高攀了,所有的人都会嫉恨你。她的身份不是我可以企及的,与其要仰望着她而缩手缩脚的生活,还不如不去想这些事情,把一切的可能都降到最低,那么我就不会有人来阻碍了”病已叹口气,轻轻开口说着话,语气有着一种宿命一般的沧桑,是的,她是那朵最最娇艳的牡丹,不能离开那些仰慕者的赞美和关心,而自己只是一根毫不起眼的野草,又怎么可以和她有着交集?
却不想,平君听到这样有些自暴自弃的话语,更加是悲愤交加。她扑到病已怀里,“哥哥不许这么说,平君不希望哥哥如此贬低自己,哥哥在杜城时候,每次打架都可以赢,连最最强壮的胖虎也不敢对你凶,那时候哥哥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现在哥哥依旧很厉害啊,不能这么看低自己。”
“那是小时候啊,而且那些人都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可是这里不相同啊,那天冬至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这里的等级是那么分明,当你我做在末席看着前面的衣香鬓影时候,那道距离犹如是天河一般的不可跨越,多走一步都有着生命危险。而且,你还不知道暗地里面又有多少个人看你不顺眼,等着揪住你的错误,从而让你永不翻身,这些都不是小时候的小孩儿之间的斗争可以比拟的”病已眼中出现了愤慨神色,想来也是日积月累的不甘
平君扶着他的手,抬起头来,“病已哥哥,如果没有巫蛊之乱,你还会这么小心翼翼生存么,还会流落在杜城和我们这些人厮混在一起么,如果没有巫蛊之乱,您现在也许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许就是皇帝了”平君激动说着,病已的脸色却是变了,忙的捂住她的嘴巴,平君狠狠扳开手,瞪着病已“我要说,本来是高高在上的嫡亲皇孙,有着别人根本就不可以企及的地位,可是,你现在呢,为了所谓的那些可笑的地位连话也说不出,你还是平君印象中的病已哥哥么?”
“世袭皇孙,呵呵多可笑的名字,这个名字在泉鸠里就已经死去了,你说的又是谁?”病已失魂说着这些话。刚才她的话不可谓不是惊雷一样“世袭皇孙”这个是他多少个夜晚一遍遍想着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的名字。
“没有,哥哥,你的身上承袭的是孝武皇帝的血脉,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在那个位子上,我听别人说,陛下也许根本就不是武帝的儿子,当时孝武皇帝春秋已大,而赵夫人却依旧盛年,怎么可能?哥哥,这个皇位,本来就是先帝欠着你父亲你祖父的,还给你,有什么不可以?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么,卫太子,现在在宗庙里面还是太子啊,你又怎么不是先帝嫡系了?”平君的声音此刻仿佛带着无边的魔力,一遍又一遍的在病已耳朵边上回想,最后变成一把锤子狠狠敲击在心上“嫡系,皇帝,嫡系,皇帝”他反复说着这些话,脸色益发苍白,手握紧了又松开,平君带着盼望的眼神看向他,手悄悄覆上了病已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和直直刺如心底的冰凉“哥哥,取回你自己该得到的有什么不可以,说到底,现在陛下的母亲也和巫蛊之乱脱不了干系,你怎么甘心让自己对着仇人之子下跪为臣,怎么甘心看到帝脉不清不楚?”
“啊”病已状似癫狂的一挥手,平君没有留神倒在地上,她看着病已又是激动又是伤心。“哥哥,你忍耐了十五年,难道你想着你的一生都要屈居人下吗?”
“你是故意这么来说的是不是,你是故意要对我说出这些话是不是?说,是谁要你来说的,是谁想要利用你?”病已俯下身子狠狠盯着女孩,面容甚至可以说有些扭曲了。“平君,你说的话很对,可是,却不该让你来对我说,你说出口,只会让我变得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只会让我离开你更加远啊”病已平静下来,闭着眼说
“如果不是平君说,还会有谁来告诉你?你在别人心里永远是一个不足以称道的没落宗室而已,谁会来在乎你?哥哥,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不是么?”平君不依不饶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忘了今天吧,平君,忘了今天晚上,你还是我的平君,我要保护的人”病已皱眉说着,仿佛一个字也不想多听进去。
平君起来,弹弹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低眉“哥哥,平君听你的话,我会忘记今天的,平君今天根本就没有见过你”她悄悄收拾起案上的碗碟,缓缓走出房间带上门,回头望了一眼。转而隐没在无边的夜色中。
“干得好,孩子,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他心里的巨兽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干得好啊孩子”
“什么,父亲要回来了?我去和母亲说说”成君在自己房间听到了暗卫报告,很是兴奋“如果父亲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会全部好起来,我们霍家也不用再缩手缩脚了”
甚至是大衣也没有披上,就那么散落着头发,穿着月白色的中衣走到君德的院里。君德此刻正是准备睡下,卸下了精致的妆容后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妇人,皮肤白皙,眼角藏着点点疲惫倦怠,波光流转之下那份倦怠转瞬虚无缥缈。
“娘,娘,”成君不带守在外面的侍女进去通报,便自己哗啦一生推开门,君德略带惊奇回转身“你是???”
成君进来,依靠在母亲身边,手搭上君德的肩膀,就是那么半抱半靠着,低头埋在母亲的胸前“娘,您真好闻,小时候,我就这样靠着你,闻着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轻柔温暖的香味,想不到很久过去了,您的身上还依旧保存着”
君德没有预料她会有着这样的动作,左手笨拙的缓缓的围上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傻孩子,都快长大的孩子还在说着这些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就穿着这样的衣服,外面夜寒露重,就不怕风寒么?采薇,你去给小姐拿件衣服,再去昨晚驱寒汤来”
“诺”
“母亲,衣服就不用来了,我今天可以和您睡在一起么?反正我都这样子来了,刚才跑来不觉得,你一说就觉得很凉了,就不想再来回跑了,你只要他们取来我的衣服就可以了”
“你今天是谁在我这里,对么?”君德抱着成君再问一遍。接过侍女端上来的汤水,她轻轻搅动。一股香味袅袅升起。
“恩,今天就和娘睡在一起,哪里也不去”成君接过汤水,很快喝完,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吧,全然没有往日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是娘这里的汤水好喝,以前你可是知道么,我和哥哥他们时常会装着生病来娘这里,就是为了让娘可以吩咐下人端上一碗汤水,有鹿肉汤,荇菜汤,还有各样的小点心,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家里最好最美味的”她兴致勃勃说着
君德含笑听着她说话,不时的挑挑眉透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也还在纳闷就禹儿那身板,怎么也是三天两头的闹头疼?还是你们在捣蛋啊”她摇摇头“你们下去,再加两个香炉上来,把这里熏得热热的”
“娘,爹爹快回来了,我今天得到大哥给我的消息了,不出半月就会回长安”成君依偎在君德怀中,小声说着,不知道母亲的心里是否还是存在着芥蒂。
“哦,他也走了两个月了,其实在走之前我就很好和他说上一句话了,走了还不觉的,一回来就会觉得很奇怪,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君德悄悄说着自己心里的不确定。
“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奇怪不奇怪,娘,你可是一直清楚爹爹是很关心你,您和他恼了这么久别扭,其实并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因为娘你并不确定爹爹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对你好,不是么?”成君几乎是一阵见血的说出二人之间的矛盾,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慢慢变紧了,“女儿,你不能这么聪明啊,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洞察人心会让你的心思变得比寻常人要敏锐很多,受到的痛苦也比别人大上几倍”
成君闭上眼,“娘,如果这些话都不说来,你和爹爹之间的心结就永远不可解开,你就什么都别管,什么都不去在意,只在意家人,爹爹不好么?”
“好,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在意,只在意我的君儿,禹儿和我的夫君”君德搂着女儿,神情开始放松了。
“娘,说说您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好么?听说那个时候还有当时平阳长公主的女儿卫翁主也倾慕于爹爹,您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个,可是说来话长啊”君德冷不丁听到卫翁主这三个字,心里象是被抽了一下,过去了二十多年了,身为几个孩子的母亲,身为大将军的妻子,身份自然是尊贵,可是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一阵悸动,该怎么说那个女子,她对她亲如姊妹,总是保护着她,爱护着她,可是她却又是自己最最嫉妒的人,看着她,平时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咬牙切齿的痛恨,看着她平身也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平起平坐的尊重。嫉妒象一颗总是生长的毒草,渐渐把她的心全部占满,慢慢遮挡了自己的眼睛,她又怎么忍受的了这些。终于,费尽心思的成为了霍夫人,可是那个深爱着霍光的女子,连同着自己的单纯一同埋葬于长安的黄土塬下。“就是如此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住在三辅以外一贫家女,他却已经是霍将军的弟弟了,身份相比较起来是如此的遥远,他的周围从来不缺少天香国色,而我只知道为了一日两餐而劳苦奔波,那天,我采着桑叶回来,提着篮子走在黄昏的羊肠小道上,你的爹爹,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郎卫,可是谁又敢得罪他了?那时候,说来也好笑,因为小道是在是太窄了,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而我恰恰是挡住他的路,自然谁都不愿去走那个满是泥水坑的路啊,于是就争论起来,实在是气极了,我就抽出木簪子,狠狠扎在他的马身上,马耐不住痛,竟然嘶叫着把尊贵的霍少爷甩下地了,还正好在泥坑里打了一个滚,那身锦绣衣服想来是穿不得了,呵呵呵,那个时候你爹爹的样子可是全然不像今朝那么镇定无波啊,还是一个少年了,而且是脾气很大的少年”君德是含着笑说起这段往事的,那时候谁会想到许久许久以后的岁月里,所有人都改变的面目全非?
“那时候,你们就这么相互喜欢上了?”成君好奇抱着娘亲
“哪有这么容易啊,说什么一见钟情,肯定都是假的,那个时候我可是恨死了那种世家子弟,认为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凭什么占有那么多的良田沃土,金玉珠宝。而你的爹爹,从来见到的女子都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何曾见过我这般泼辣的人?怕是针尖对麦芒还差不多。以后啊,我经常可以在树林里看见你爹爹,他是在打猎,或者是在小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他是在钓鱼,不管他当时是在做什么。”
“你们都一定会吵个天翻地覆是不是?”成君俏皮接过她的话,君德羞赧点头,成君转过身,盖过一床被子“其实,也许爹爹早就对你不同寻常啊,第一面开始,也许先是好奇和不服输,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女子打败了?于是就慢慢观察你,可是渐渐吵架吵的多了,自然你的地位就不同凡响了,自然就喜欢上娘了?”君德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昏黄摇摆的朦胧烛火中。
君德知道女儿是睡过去了,安详笑一笑。轻轻拍实了被子,也转身闭上眼,安静睡去。往事被揭开一乐小角,那些久久埋藏的快乐或者是痛苦的记忆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就是在梦中,也依稀听到当年自己所唱的骊歌,或者是那些刻毒的诅咒。
未央宫
“哈哈哈,你看你看,博彩我又赢了她们了,哈哈哈,之前她们可总是赢我的”铃和一群宫女围着一个矮的桌子坐着,中间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漆木盘子,里面放着一些刻好的木块,每个人的手里口拿着两根木棍子。而在另外一头,弗陵却是披着已经披着一件藏青色的大氅盛着额头坐在托灯下看着书简。时不时被她们欢快的笑声吸引,轻轻冲着那里撇上一眼,然后再满足的又投入到书中世界。
铃这段时间明显的开朗起来,时不时会大着胆子和弗陵开始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无视着春陀包含着不安和无奈的眼神,她继续笑着她的,很是过上一阵子惬意的生活。她注意到弗陵并没有看向这里,于是悄悄走上前去,俯身打量许久,却看到弗陵已经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他脸颊上投下类似于蝴蝶翅膀一般的隐形,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中,他的清俊益发显得出尘,如果这个样子在外面,人们都以为他只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文采佳公子而不是高高在上,威仪不可侵犯的帝王。“你睡着了啊?”铃铛有些失望说着,可是也没有叫醒他,只是冲着那边等待的宫女点点头,要她们推下去,这一夜也闹够了。她看着那些人鱼贯一般出去,椒房殿里面顿时冷清了不少,想来也是夜深了,悄悄去拿一件薄毯,想与弗陵盖上。才走开一步,手便被人拉紧了。
“唔,都走了?”弗陵悠闲睁开狭长却明亮的眼睛,看着被因为被自己握着手而满面通红的小皇后。“你脸都红了,怎么了?”
“你,你没有睡啊?害我怕吵着你,让她们都下去了”铃挣挣手,又羞又恼。“刚才我又赢了他们一局,可是看皇上休息了,就不让他们吵你,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把案子还摆的近点”她恋恋不舍的看一样狼藉的桌案
“没有,刚才朕是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不短不长的梦一直到你替朕盖上那毯子”他轻轻挑起毛毯,覆盖在身上,斜斜依靠着屏风。铃铛还在收拾着边上的书简,“倒是怪着我了,你做的又是什么梦呀,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来到你身边,对你说她是天上仙女因为倾慕你而偷偷来到你身边?”铃说完也捂起嘴巴笑了
“美女到是没有梦到,如果真的梦见了,也不是来到朕的身边,因为她远远就看见朕身边有一个年纪不大却闺怨无边的女子,也只好悻悻打道回府了”
“呀,皇帝哥哥你也取笑我,我哪里什么闺怨啊,都是编造出来的,哼,把自己说的好像天上有地上无一样,狡猾”铃脸更加红,都不敢看着弗陵的眼睛,只是憋着嘴巴自顾自玩着衣角
“看来,有人是要不承认了”弗陵叹口气
“皇帝哥哥,明明就是您说的不是事实,倒是来怪罪我起来,哼,本来我玩的好好的,就是因为看见你???”铃差点就急的快跺脚了,天知道现在的她是怎么的难为情
“好了,好了,朕不说你了,说说刚才朕看见的事情”弗陵摆好严肃的面容,招招手让铃坐回来
“看到什么?你眼睛一直闭着,会看到什么?”她好笑看着他“难不成,皇帝哥哥真的是修炼了神仙术,可是闭着眼睛也看的清楚外面的情况,等等让我想想这个是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这个,这个就叫‘阴阳眼或者叫天眼通,恭喜恭喜”铃夹枪带棒的嘲讽起来前面坐着的九五之尊,真的是把弗陵说的脸色充满了无可奈何。
“看来,朕的皇后可是越来越博览群书了,连这些个东西都知道,你是不是也想和朕一起修炼啊?”
铃看到别人地方,没有理会弗陵的说法
“说正事,说正事,刚才,朕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在梦里,朕不是人”如果不是弗陵的脸色太过于严肃,铃几乎就是要笑起来,有谁会说自己不是人的?而且这个说的人恰恰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啊?”
“朕说的是在梦里,朕先是一只吊睛白额猛虎,长吼一声,山川震动,吓的前面的人是动也不敢动。然后有人举着弓箭悄悄靠近朕,朕突然又化为一只雀鸟飞上天空,转瞬之间就消失在那些人眼前。而我却再也不想下来再变成猛虎了,只是终日飞翔于天际到了许多地方,看了数不清的人和事,把书上看到的地方全部都到便了”弗陵仔细述说着梦中遇见的情景,那中悸动和梦幻是这些年所不曾遇见的,仿佛是得到了一个心心念念一直希望到手的东西,那种小心的呵护和浓浓的欢喜。
“就这样,在没有了?”铃喝口米酒,暖暖身体
“就这样啊,就这样就够了,这些都是朕一身都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梦见了就够了”弗陵看着自己手心错杂的纹路“这些年来,只要是关于舆地之类的书,几乎都看遍了,每条河流的走向,每座山脉的源头,朕心里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座大大的舆地图都被我走了一个遍,每指着一个地方,我就心里默念着它那里有着怎么样奇特的风土人情,有着怎么样灿烂的文明,有着如何醉人的湖光山色”弗陵调调越来越小的灯火,灯芯突然的爆开,溅起小小的油星,他的袖子飞快一挡,横在铃面前
铃心里又泛起感动,可是想到弗陵终日所思却又苦恼万分,他是帝王,有着上天所赋予的掌握生死贵贱的权利,有着疆土万里的广阔地域,挥一挥衣袖,跺跺脚都可以让四方震一震,可是即使拥有五湖四海,八荒六合,他终日可以接触的却只有这个未央宫,作为天下的主人,他就连出去这个小小天地都是一种奢望。“皇帝哥哥,你很想出去么,就是出去看看,没有跟随的人?”
“唔,这个问题,朕不能回答你,因为所有的答案都是注定的。”弗陵摇头“朕以前看过庄子,期间有个故事,庄子做梦自己变成一只蝴蝶飞舞,可是在梦醒之时却不知道是蝴蝶变成庄子还是庄子化为蝴蝶,只是觉得无尽惘然。现在朕的心情恐怕也是如此吧?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可是,雀鸟为什么会变为朕,抑或是朕如何可以化为雀鸟却都是一个谜,只是那种自在的感觉都是现在所不能想象的”
“唔,皇帝哥哥说的铃并不是很明白,但是铃却知道皇帝哥哥很想象雀鸟一般的飞翔,其实,不若猛虎还是雀鸟,其实都是皇帝哥哥心底的一个影子吧,猛虎,是大臣们心里的皇帝哥哥或者是身为皇帝的你,可是雀鸟,却只是一个为普通人的梦想罢了,猛虎是您心里的责任,而雀鸟却只是你自己的真心吧,不是么,铃也很喜欢看到真实的皇帝哥哥,铃也想可以随着皇帝哥哥一起飞出去看看”铃睁着眼睛,无邪看着眼前的人,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悲伤。
弗陵笑着,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即使可以飞出去,朕也不能啊,有些东西一旦是担在肩膀上了,就永远也卸不下来,这个都命啊”他说完,起身,振振衣袖“我回寝殿去休息了,夜长天冷,你也早点安置吧”说完,和春陀一起走出了椒房殿,看着那团橘黄色的灯火渐渐隐没于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铃铛咬着自己的袖子,织锦衣服上绽开一朵朵暗色的花“弗陵哥哥,为什么总是在觉得接近你的时候,突然又把我推开很远,其实你知道么,我不在乎做和你比翼双飞的雀鸟,我只希望做一根羽毛,伴随你依靠着你,飞过所有地方,不要总是那么辛苦的追随者你的身影,虽然微小但是却总可以和你在一起”
上官府的一处偏僻后院
“听说,霍光是要回来了,不知道左将军有着什么计划没有?”燕王刘旦早在冬至那天就离开自己封国来到长安,他直接住进了上官桀的府中,除了盖公主,自己的妹子便谁也没有告诉。这段时间以来,他明显的又是发福了不少,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目光凌厉,可是里面更多的确实对于酒色权势的向往,燕国早就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他需要的是拥有更加多的权利,更加多的金银珠玉,和更加多的美女。而这些只有得到长安得到整个金碧辉煌的未央宫以后才可以实现。
“大王,我已经派人去刺杀羽林卫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长安”上官桀在下面恭敬回答,对于刘旦,只是空有力气的匹夫而已,控制一个匹夫远比辅佐一个聪颖的人容易
“你这个是干什么,杀羽林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趁这机会杀了霍光?那不是更加好么?”刘旦一听气的把酒觞丢到低下,站起来冲着上官桀大吼,须发毕张。
“大王,父亲也是为了您着想啊,杀了一个霍光固然容易,但是得到好处的便只有刘弗陵而已,没有了霍光,他就可以毫无阻碍的亲政了。羽林虽然是不足为道,但也历来是陛下的眼珠子啊,几个羽林无故死在异乡,而且是死在保护大将军的过程中在民间那些愚蠢的人心里,不就是坐实了霍光可以随意控制羽林,让羽林供他调遣而不听天子诏令么,不就是让‘霍光带兵出去巡查军队,意图谋反’的传闻了,这样子以来,君臣如何不会相互猜忌,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我们所要的就是办好那只黄雀而已,等到他们争的两败俱伤,再出来一个个收拾,岂不是更加好?”上官安赶紧出来向刘旦解释,刘旦听的一个半懂,但是也还是明白了上官桀的做法是对于自己一方好的,怒气稍微平息,大喝一口酒,上官安看见他那草包样,心里一阵鄙夷,但是表面还是陪着笑脸
“大王,小儿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正所谓硬拼不得就只有智取了,而且,老夫也已经把陛下恐怕不是孝武皇帝亲生儿子的消息传出去了,所有宗室都已经出现了摇摆不定的局面,看来,一切都是朝着有利于殿下的方面发展啊”
“哈哈哈,什么硬拼不得。想当初,先帝崩于五祚宫,霍光便亟不可待的立那个黄毛小儿为天子,寡人接到诏书时候,不肯哭,就是怀疑京师起了变化,先帝死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怎么就当立弗陵为帝,按序齿立嫡立长,寡人当时远在燕国,派出的人也见不到盖长公主,无从得到消息。当时寡人就怀疑这个皇帝立的蹊跷,肯定是大臣一起共立的非有先帝遗诏。为的就是好好控制儿皇帝为自己谋利,寡人是武帝嫡亲长子,怎么就被抛弃在燕国了?从哪个时候起,寡人就修武备,以备非常之时,如今又和中山哀王子刘长,齐孝王孙刘泽等联系,他们也是愤愤不平,刘泽答应了,一旦寡人起事,便在临淄起兵相互呼应,一起打进长安,把那个儿皇帝从承明殿揪出来,以正我刘氏血统”刘旦气愤填膺的说着,手握成拳头捶在案子上,酒觞都因为震动而溢出酒水来。上官桀听到他的说法,暗笑着刘旦的自负愚钝,如果不是有着先帝遗诏,那么多大臣又怎么敢迎立刘弗陵,且不说霍光和自己,金日?一直是对武帝最为忠诚的,如果不是得到武帝诏令,他才不会出来尊立弗陵,刘旦啊刘旦,你自以为是个长子,可是你知道在先帝眼中你这个长子是多么的刚愎自用么?仁慈不若卫太子,俊朗不如昌邑王,聪慧不如弗陵,就只有一身蛮力,一个早就失去欢心之人,还自恃什么长子身份,妄图染指皇位?这个不是太可笑了么?上官桀心里骤然冷笑,但是面上却依旧是那种恭谨,仿佛明天刘旦就可以登上皇位一般。
“大王的血统自然是嫡系正宗,只有振臂一呼自然是云从影随,大王对于皇位是志在必得,我上官桀自然是肝脑涂地也要匡扶真龙天子。”他弯腰说着这些奉承的话,刘旦听了更加高,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好,好上官爱卿说的话很得寡人的意,等寡人成为天子,你可是第一功臣,你就是我的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的列侯,你会比现在霍光更加风光的,哈哈哈,歌唱起来啊,舞跳起来啊,今天我们宴饮,不醉不欢!”他高高举起酒觞,因为动作太过于大了,酒水洒出来。下面的侍从听到响应,纷纷招呼着歌舞伎上前献艺,一时间钟鼓齐鸣,在冷清的冬夜特别突兀,可是在长安,见惯了公卿贵族的豪奢的人们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在不远处的一个僻静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看着那热闹繁华的夜宴,面容平静如水,与其说平静还不如说是麻木了吧,这些年来,对于这些狂妄的野心,对着那些腐朽的华丽都已经麻木了。
“大,大大将军,您快点骑着这马走吧,和霍焰一起走,这里有我们为你挡着”浑身是血血的王明死死挟着霍光的胳膊,一边嘶喊着充霍光讲话,那神态,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命令来的更加正确。前面,刀剑的寒光已经打乱了这个树林深夜的安宁,所有的羽林都在保护着霍光,又几个人手上,背上都挨了刀,还在咬牙抵抗。“呀”又是一声怒吼,王明一刀劈向欲向霍光袭击的人。
“可是,你们怎么可以抵抗?”霍光也拔剑出来,奋力御敌,刚才明明一切都很安静,所有的人都围着篝火坐着,说着天南地北的话,突然一直弓箭射来,还来不及反映,一个羽林就倒地了。所有的人呢都忽然站起,把他围在中间,惶恐都被紧张和愤怒所代替,还没有人敢袭击羽林,今天的人肯定是对着霍光来的。第五宇比想象中的更加勇敢,他首先拔出金错刀冲过去,砍掉了一个人,血溅了他一脸。这下子,所有的羽林都反应过来,通通加入到他的行列,“只要保护霍光不受伤害,即使是死也无憾”这个是他们的心声。
“不要,不要管我们,羽林本来就是为了保护朝廷而存在的,大,大将军是国家栋梁,少了大将军断断不行”王明拉着霍光的手,一边看着前面冲来的人,一行八人避开了厮杀的羽林,齐齐向这里过来。王明几乎是下意识的把霍光推倒在冰冷草地上,可是在敌人刀剑离自己还有一手臂距离时候,他们的动作都挺蹲下来,眼睛猛地睁大。下一刻都扑倒在地上,原来,第五宇来着一个十发弓弩射中了。他年轻的脸庞上满是狰狞的血迹,发丝已经凌乱,可是依旧有着坚定的眼神。
“好样的,第五宇,”王明大赞声,抡起刀就冲过去,杀了边上的一个人“现在,你不要管我们,带着大将军逃出去,这里就是所有人都死了,大将军也把不可以死,你知道么?”他急促问
第五宇手吃顿一下,终于还是抿紧嘴巴,手上用力,砍掉最近袭来的敌人“诺”那一声承诺好像是下了最大决心
“谢谢你了,来生我们再是兄弟吧”王明粲然一笑,身上仿佛又注满了力量“兄弟们,我们和这些狗崽子拼了,羽林不能让别人小瞧”他大吼,所有战斗着的羽林都振臂高呼,响彻云霄。敌人好像震撼于羽林的话,动作慢下不少。
“将军,走吧,霍焰大叔,你快带着将军随我走”第五宇头也不回来到霍光面前,霍光不欲起身,可是第五宇一个手刀把霍光击昏了,霍焰咬牙,死命忍住眼泪,搀起霍光就跟在第五宇后面。第五宇在前面开道,把他们带去两匹马前。后面有人追上来了,第五宇一把举起霍光上去,自己再纵身一跃,霍焰回头看了一眼,放了一箭,击退了来人。第五宇左手扶住霍光,右手狠狠抽了马屁一鞭子,他本是草地长大的孩子,知道马对于人们的意义,平时都不忍下重手,可是今天事出危机容不得考虑轻重缓急,只知道要马用最快的速度把霍光带出危险地带。马吃痛,嘶鸣一声,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跑,后面还跟着霍焰。一轮圆月安静挂在天空,地上漫开的血好像缓缓升上天最后连皎洁的月亮表面也蒙上一层红色迷雾,说不出的诡异。打斗的声音渐渐小了,直至听不见了,可是马儿一直在没命一般奔跑,第五宇的头脑中满是王明那决然的表情,那些虽然认识不久可是感情很深的兄弟们的鲜血“坚持住,答应了的,一定要平安送将军回长安,大哥,我会与你报仇的,不管是谁,上天入地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子孟!”在浓黑夜色包围的长安某处宅邸,一个女子的悲乎尖锐的刺破了黑暗的一角。光线慢慢透过缝隙照下,所有一切潜伏在黑夜的事物,伴随着阳光的透露而悄悄安静下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