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之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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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的,寂静轻淡的,在大地回响,彷佛恒久于天地的调子,伴随形形,忽然冒出来的食物而出现。

    空间魔法。

    真是厉害呢,才刚安坐下来的萨拉札心中暗叹,佩服的却是食物的蕴藏量,那已经用堆这个量词也不足以形容的份量。

    他从没看过这般多的食物,多得到达奢侈的地步。

    一块肉的价值是多少?对他们而言,往往是一条人命。

    千年后的巫师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找食物的才能吧。

    手拿叉子,往碟子叉着几片烤肉,送进口中。

    味同嚼蜡。

    从旁握起南瓜汁,轻抿一口,咽下碎肉。

    甜的,萨拉札带着不确定的想,也许。

    【根据时间静止,萨拉札,你……】罗伊纳追逐他暗淡无光的眼睛,语气似笑又似泣:【会以着这样的身体─模糊的视觉,失去了的嗅觉,不确定的味觉,混乱的听觉以及失真的触觉,不老不死的活着呢。】

    淡淡地笑,萨拉札执着捕,把牛扒放在自己碟中,割开吃下。

    【痛苦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很久也没想过这问题了。】他顿了顿,挂上柔和如月的微笑,带着筋疲力尽后的沉静回答罗伊纳:【光是活着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

    再度慢慢的切碎牛肉,开口吃时,肩上被人牢抓。

    眼神一凛,凌乱不堪的记忆如潮般退下,萨拉札放下刀叉,反射的想握着肩膀上的手掌。

    叮、叮叮当、当。

    脑海有很多错综复杂的音乐在鸣叫,断断续续间,如水般跳舞,活泼轻灵的节奏像鼓般敲响,那是属于赫敏的乐曲。

    碰着你的人是赫敏,她不会伤害你。

    心中有道声音这般说,手却无法控制的握紧赫敏,垂下了的,袍子长得只能露出几根指头的左手手上不被人测的反射几点银光─那是可以轻易把手斩下的秘银匕首。

    对上赫敏染上怒意的脸庞,萨拉札问:「怎么了?」

    坐在萨拉札左侧的赫敏抽出手,极力抑制快要冲口而出的愤怒:「我叫了你好几遍呢,哈利。」

    萨拉札抬眼看她,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碰着你的人是赫敏,她不会伤害你。有人再次在他耳边重复,如同快要断掉的弦般尖叫。

    半晌,萨拉札一笑:「对不起,我什么也听不见呢。」

    ─可惜,他不相信。

    风清云淡,哈利笑得像是飘浮在霍格华兹的鬼魂般无波无澜,赫敏忽然感到眼前的人很陌生,他该是热情开朗的,不该是在端详一个路人般掠过每个人,很陌生,陌生得让她想哭,带着微颤的哭腔说:「哈利,别这样,这样一点也不像你。」

    哈利和萨拉札本该就是不一样,也不可以一样。

    「那怎样才像我?」萨拉札微笑的询问。

    没能感受到沉重气氛的荣恩从赫敏身后探头,想起才发生,深切希望能抹掉的景象,满身疙瘩的提出意见:「至少不要跟斯莱特林的人有说有笑的。」

    萨拉札戏谑而笑,挑眉没说话。

    心中有块石头,沉重的压在胸口处,淡淡的吸气,赫敏小声的说:「西里斯不会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的。」

    荣恩的表情黯淡下来。

    「西里斯啊……」萨拉札的视线飘忽起来,不明的叹息流窜,整个人虚幻得像处于另一个世界,唇边猝然扯起的深深的笑意:「我很净听过这个名字了。」不缓不快的继续说,阻止了荣恩和赫敏的发话:「你希望我跟斯莱特林的人吵起架来,好让格兰芬多被扣分吗?」

    「当然……」

    「不!」赫敏一下子插入荣恩的理所当然,强硬的说。

    萨拉札轻笑:「那不就行了吗?」

    「这是文字游戏啊!」赫敏揉搓发痛的眉心,奈他不可的说;「哈利,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萨拉札站起身,拉开椅说:「我饱了,先走了。」

    没等他们的反应,萨拉札旋身往大门离开,后头隐约传来荣恩向赫敏说着什么确是该去劳动服务了。

    只是,荣恩没想到,萨拉札走向的路线是往格兰芬多塔不是往办公室。

    越过蜿蜒不断的梯阶,穿过画像,绕过只有稀疏几人的格兰芬多交谊厅,踏进房间。

    萨拉札如同累极般躺卧上。

    西里斯……

    眼神清冷,空荡荡一片,视线专注得形同死亡一样一眨不眨的停留在上方,好像想着什么也好像什么也不想。

    慢慢,萨拉札合上眼皮。

    世界奏着沉默的琴弦,空气中全是火的味道。

    睫毛轻颤,他张眼,双瞳散漫空洞,定在那因连日旱灾蒸腾得暧昧不明的森林。

    他以干燥裂伤的嘴唇吶吶的说:【很渴,很饿。】声音如乌鸦般嘶哑难听。

    没有人响应。

    同伴们姿势不一的倚着树干而眠。

    很热,很渴,很饿。

    他略微扬头,动作软弱无力。

    天空是干净无云的蔚蓝,地上是暗哑无水的枯黄。

    这片森林也快要死掉了。

    身体蜷缩一块,汗水从脸上滑落,他再度沉默,试着入睡。

    不可以说话,因为没有体力,不可以活动,因为水份会流失。

    他想回家,西里斯。

    【萨拉札,你想就这样死掉?】

    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暗影,他知道那声音是谁,所以他抱紧自己,不予理会。

    杀人犯。

    卡尔暗怒,用力踢倒他。

    侧腹传来锥心剧痛,瘦小的身体重重跌在地上,随即,有人跨骑身上,揪起他的衣领,卡尔一脸不耐烦的怒吼:【你到底想怎样?】

    他狠狠瞪目,暴戾的质问:【想怎样的那个是你!为什么要杀了那孩?她只有五六岁!】

    【那是麻瓜!】愤怒令卡尔的胸膛不停起伏,恨铁不成钢的大叫:【别说她只有五六岁,即使是刚出生的婴儿我也一样下手!】

    他的眼眸掠过厌恶痛苦,指责眼前的人:【凶手!】

    他们间的吵闹使得同伴们陆陆续续醒来,带着事不关己的眼神,以旁观的态度看着他们。

    【吵啊,干什么了呢?卡尔。】罗伊纳手抬腮,看戏般的继续问:【前两天,你们去了麻瓜村落换食物回荔,萨拉札就叫着要脱离团体,你也随时要喷火一样,啊,萨拉札好像自那之后就不吃不喝了,发生些什么事呢?】

    卡尔停止怒视他,撇嘴的对罗伊纳解释:【换了食物后,这家伙忽地抬起头说快要下雨,还让一个麻瓜孩听见了……】

    他紧握拳头,包含悲痛的反问打断了卡尔的回忆:【所以你就因为这种理由而杀人?那是生命!为什么?就只因为这样没道理的原因?我不明白!】

    那孩,那孩应该是笑着哭着渡过自己的童年,而不是连自己死掉也不知道的躺在地!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可以这样轻视一条鲜活的生命?那和食死徒有什妙别?

    卡尔抓起他衣领的手上浮现青筋,媚拉近双方的脑袋,咬牙说:【你这个蠢得要命的白痴!那是麻瓜啊!你在一个麻瓜面前用了观像术啊!你到底了不了解?】

    【我不了解!】回应话中的力度般,他拳弯流下黏稠温暖的液体,拼命的嘶叫,甚至尝到喉间血的味道;【我只知道杀人是错的!】

    他的话在死寂的森林中回荡,瞬间,一切沉默,同伴们平静得和冷漠无疑。

    卡尔带着阴云的望着他,那剎那,他以为看到怜悯,卡尔狠狠的打了他一拳,力度的冲击使他的脸在碰地因摩擦而流下血丝。

    【等等,卡尔。】罗伊纳在笑,一如过去,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别光是打他啊,故事还没说完呢。】

    彷佛厌弃一般,卡尔放开他,站起类身虚假的勾笑:【还能怎样?送那孩去见梅林啊,幸好当时我们站在暗巷,没人留意,我也下了寂静咒,否则光是这蠢材的无病呻吟就足以把麻瓜引来了。】

    卡尔狭长的眼睛像一池寒水,冷气直涌,这般蔑视生命的冰冻令他越加厌恶。

    罗伊纳放声大笑,双肩颤抖,快喘不过气来,慢僈,敛笑说:【不论巫师还是麻瓜,生命都是宝贵的。这想法倒是和戈德里克一样呢,可是,和戈德里克不同的天真。】

    不同?天真?

    他看向戈德里克─即使这般吵闹下,依然沉睡得和尸体无疑,偶然,他甚至害怕着戈德里克会一睡不起。

    【全部过来!】卡尔侧了侧头,向着同伴们发出命令:【抓着他,把食物给梧进他肚子去!】

    他向后退,同伴们往前迫近,在卡尔眼下,他们牢牢的锢他,抓着食物填进他口中。

    很久,久得忘了曾经发生过什么的时候,他才知道在千年后谁也懂得的观像术在千年前是只属于巫师的能力,那孩就只是因为这般无聊没趣的原因死去。

    可是,呵呵,他听见自己的笑声。

    已经没所谓了。

    暗黑的背景下,萨拉札在恍惚混沌的精神下挣扎,慢慢睁开了眼,一瞬间,分不清自己身处的地方。

    梦吗?不,那是记忆。

    眸子含笑,眼底隐隐厌恶。

    真是无聊透顶了呢。

    萨拉札晃晃脑袋,正巧看见时钟滴嗒的指向八点半。

    呀呀,西弗勒斯该不会气疯了吧。

    撑起身子,起下地。

    拉开门,吱呀吱呀的声音在黑低垂的暗房中,彷佛是人濒死前粗重的呼吸呻吟。

    踏出房门,萨拉札静立在无光的走廊上,看着四周。

    唉,萨拉札轻叹,因着脑中回放了遍的话:【今晚七点,我的办公室,劳动服务。】

    那是在哪?

    按着发痛的太阳穴,萨拉札深切感到这可真是个难题。

    往左吧。

    脚步一转,萨拉札迈步往着绝对错误的方向走去。

    踏、踏,脚步的响音在地上发出,在空中回荡,然后传回耳中,犹如催眠曲一样。

    萨拉札步调不变的走在绝对的漆黑中。

    哈利不喜欢没人的黑暗,这会让他想起幼年时待着的厨柜,所以,哈利会尽力逃开没有亮度的地方,他也不喜欢黑暗,可是,他不会躲更不会逃。

    他爱着令他不适的黑暗。

    【你杀人了?】罗伊纳站在霍格华兹的走廊上倚着栏杆,低视地上要踏入霍格华兹的他的修长洁白双手─沾染血渍的手:【明明是巫师,却老爱用麻瓜的方法杀人。】

    止步,他仰头望向不论痛苦还是恐惧也能如同王般高傲的金发蓝眼子,笑言:【只有见血,我才能确定这人的死亡。】歪头问:【戈德里克不在,对吗?】

    罗伊纳吃笑:【你不就是因为知道才这般肆无忌惮吗?】

    【我可没杀人呢,我答应了戈德里克,只要麻瓜不攻击我我就不会杀了他们。】这约定是他背叛了魔法世界后和戈德里克立下的,他不会违背。

    也许他的话过于平静,让罗伊纳想起遥远的过去,眼中有他不明了的复杂纠缠:【变得真多,明明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呢,那时候,你老是在哭。】

    【人呢……】他垂帘,盖上飘忽不定的眼:【当你还是小孩子时,幻想自己长大时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些东西,早就忘了呢。】点点橘照射在罗伊纳白晳如玉,勾唇淡笑的轮廓,愈发突显一身绝望到终点后的平静。

    罗伊纳说:【这就是长大啊。】

    【不是的,别说得这般动听啊,】他哼笑反斥:【我们只是过于懦弱而已。】

    无法对抗的现实,无力挽救的世界,于是,沉沦又沉沦,然后再也不相信,再也不记得。

    【你唯一不变的,就是凡事也要得到答案,明明不去寻找会比较快乐的呢,真是……】罗伊纳的语尾就此断下。

    寂寥无声,宛如坟墓般死气的走廊上,萨拉札弧起几缕自嘲。

    赫尔加像个孩子,谁也能读懂她,戈德里克看似简单,可谁也不了解他,而他─萨拉札,唯独戈德里克能够轻易明白,至于罗伊纳,最能掌握她的人只有他,因为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全是罗伊纳教予他,他了许多时间来看她,所以,罗伊纳未完的话语,他清楚知道─

    真是爱着自虐的人呢。

    踏、踏……

    萨拉札炕见前方,这儿黑漆得甚至炕见自己,因此,连萨拉札自己也不知道空气中满是他彷佛泣不出般的疲惫。

    他回想起,那时候,他有句话没和罗伊纳说。

    答案什么的早就不重要,找寻答案,只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

    喵……

    一愕,萨拉札顿足,眼睛往后斜视,有着罕见的疑惑。

    猫的鸣叫愈来愈近,伴随另一个踏足声和几声叫骂:「一定又是卫斯理那两个捣蛋鬼,看我找着他们抓着他们后,怎样对付他们!」

    声音变得很接近。

    萨拉札残留几分稚嫩的脸上,以着阴凉如毒蛇般寒光暗流暗的瞳孔盯着直前方,往后一退,低喃:「ψνο。」

    前头隐约传来光线,很快,萨拉札看见一只老掉的猫和一个半弯腰,手拿点燃的烛台,半秃头的男人在眼前擦过。

    「喵~」

    「我今次不会让他们溜掉的了!」

    他们急急的走掉,对掠过的萨拉札视而不见。

    ψνο-─这是千年前使用,这个时代不会看见不会听见的魔法文字,鲁纳咒语,刚刚使用的是使自身存在感稀薄,形同微粒一样,和千年后的幻身咒不同,它甚至能使身上的气息像空气般不引人察觉。

    没有魔法音乐,是麻瓜。

    一种血般浓郁的杀意围绕在萨拉札身边,以他人恐惧的姿态荡漾着。

    他不记得,霍格华兹什么时候大得可以容纳麻瓜的地步,他不管他们的后代把这里改得如何一塌糊涂,可唯独……

    这儿不是麻瓜有资格踏足的地方。

    杀了吧。

    萨拉札才刚跨步,记忆便如影随形追逐他。

    戈德里克单手叉腰,一手比划着刚建成的霍格华兹,以着一贯灿烂笑容说:【啊,终于落成了,终于不用熬赶工了。】

    历时一年,在罗伊纳要求添东添西和戈德里克咧嘴投诉的声音下,霍格华兹正式完工。

    戈德里克揽着他颈子说:【喂,我们来个约定吧。】

    他看向戈德里克。

    风飒飒的吹,戈德里克的金发丝丝飞舞,意态张扬,每当这时候,他会觉得世界没什么能违抗戈德里克的意愿。

    他笑,这人有能力让你不想说不。

    【好。】

    【要是麻瓜不袭击你的话,就别老是想着分尸他们了。】戈德里克的眼是棕,可永远光亮得如同太阳一样。

    他点头,再次说:【好。】

    现在忆起以往,他才发现戈德里克老是不自觉的滥用男计来要求他做一切他不想做的事,好比,收拾他闯下的,又好比现在。

    萨拉札收回脚步和视线。

    烦人的家伙,即使已经不在了,也总是在他脑里吵闹。

    从心底浓浓,快要溢出的却是轻快的笑。

    萨拉札以手掩笑,决定放过那个理应死去的麻瓜,垂手,朝向空空如也的黑暗轻吟:「∫ζ。」

    一面坚固的,刻有两条盘绕的巨蛇,蛇眼嵌着翡翠的大门静静的出现,古雅石门溶入黑暗般难以察觉,唯有绿的光泽闪烁。

    「打开。」

    门应声而开,在萨拉札走进后,门无声无息的关上,消失。

    戈德里克、罗伊纳、赫尔加和他各自在霍格华兹中拥有属于他们的房间,这房间也许在深深的地底中,也许在墙间的夹层中,没人能够找出他们的房间,谁也不行,因为隐藏着的门,仅有和霍格华兹的动力炉─贤者之石订下灵魂契约,能够自由操纵设在霍格华兹的魔法的他们能够随时随地唤出,同样的,在房内的他们也能随时要求门出现在任何地点,换句话,这门是一道空间门,在止人进行空间魔法的霍格华兹中,他们用作移动的东西。

    进了门后再想法滓西弗勒斯吧,免得那麻瓜在眼前晃来晃去,他可是会忍不住的呢。

    一入房间,萨拉札即时看见无数缠绕巨蛇雕像的石柱,罗伊纳的喜好。

    原本,他的房间除了什么也没有,是罗伊纳埋在骨子中的贵族喜爱好的天令她炕过眼,硬是装上许多没用的石柱。

    下游视线,巨大的,鳞上泛着绿光,不同于死寂的死物,活生生的蛇盘旋在房的正中心。

    阿尔?

    脸上沾上少有的几分温暖,萨拉札慢慢踱近大蛇,口中唤着:「阿尔,唔?」

    大蛇没有动,无声。

    轻皱眉,又平复下来,带有安抚意味的哄着蛇:「怎么了呢?太净见忘了我的声音吗?」

    依然,大蛇不动如山,安静沉默。

    怎么……呀,他好像,想起来了……

    半刻,神冷淡如雪,隐隐透出哀叹,萨拉札细细说:「戈德里克喜欢抓着你研究,作为报复,你三五不时吃光戈德里克种植的魔法植物呢,于是戈德里克名为实验的虐待来得更频繁,你也吃草吃得更来劲。」

    萨拉札一边说,一边围绕巨大的蛇身。

    「可你忘了,自己的胃不是铁做的啊,总是吃坏后病恹恹的瘫在地,霍格华兹唯一的医生是戈德里克,那时候为了抓着你这滑溜的傢伙可麻烦了呢。你啊,永远静不下来呢,笨蛋。」

    停下脚步,来到蛇头位置,萨拉札沉静如水的看着大蛇一双空洞的眼眶和一地黑血,眼波泛敛,像是哭,却干涸一片。

    笑得毫无心机风清雨细的脸上,萨拉札的眼睛是难以想象的,绿得发黑,深不见底,呢喃:「笨蛋,连一个小孩也杀不了。」

    杀了牠的是哈利,那个他永永远远也杀不了的哈利,为什么呢?只有哈利……为什么就要是哈利呢,毁了他爱着的东西的人。

    抚摸阿尔反射绿芒的鳞片,一股阴气冒上,萨拉札觉得很冷。

    地下的阴寒令蛇身得以不腐化,才冷得如此地步,还是是他错了?

    他的身体对一千年前的世界太过脆弱,五感慢慢崩溃,在炎热的旱灾和酷寒的冬天反复下,触觉渐渐失真。

    或许,是感觉错了,否则的话,怎会冷得连心底也麻木?

    「阿尔,你忠诚的只有阿当,不是斯莱特林,是阿当跟把你放进来,跟你说要听令于日后的子嗣?通往我房间的通道是阿当凿出来的?」

    萨拉札反复摸着光滑的蛇身,彷佛不舍,低语:「为什么阿当死了,有着灵魂契约的你没有死去?」

    蛇上的手无力般放下,转身,倚着尸体滑落,仰望矗立着,与房间等高的雕像─哈利曾经以为是斯莱特林创办者的石像。

    萨拉札失笑:「那是什么?罗伊纳的品味还不至于这种地步,是阿当弄出来的吗?」

    闭上眼,感受房里死般沉重的压力。

    什么也没有呢,没有光,没有声音,黑暗一片,这里是哈利心心念着的千年后─然是他的。

    萨拉札忽然欢快的笑,在幽暗空洞的房间中流窜,犹带鬼魅。

    他只剩下霍格华兹了,这时代不是他的,可唯有霍格华兹,即使千万年后,也是属于他的。

    这儿,不允许麻瓜的沾污,所以那个麻瓜不可以活着,戈德里克不许他杀人,可戈德里克不知道,要间接让一个人死去有多容易。

    蜷缩屈曲身子,窝在蛇巨大的身体中,萨拉札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般,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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