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份令他获得无数的光荣,他从未怀疑自己是错,一心一意追随,可慢慢,伏地魔杀的麻瓜愈来愈多,甚至包括巫师。
他开始对伏地魔的理想─世界只应该存在高贵的纯种─产生质疑。
到莉莉出事后,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了什么结果。
他做的一切都是罪,他的骄傲崩溃了,在阿不思面前。
他流着泪向阿不思忏悔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很多结局,他不害怕甚至是期待的,他罪有应得,只是!
他真的罪该万死到这种地步吗!?
被死老头坑来教授一群没有脑子,屡劝不听,自大无礼不知感激的小兔崽子!
他费尽心机把精妙无比的配方简化到一个侮辱的程序,他们竟然还有能力把自己炸进医院厢房!
在这点上,他们倒出奇的有异常的天赋!
这逼使他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还没需要因「霍格华兹中一名魔药老师因为情绪失控而把学生私梅林怀中」而走进阿兹卡班的可悲地步。
对比这种精神攻击,他更愿意面对伏地魔的钻心剜骨,那还比较仁慈。
走近让他娃的课室,走廊中回响的厌烦噪音令斯内普瞇眼。
什么时候,他给了这群白痴一个错误的信息,让他们以为在魔药室门前作出愚蠢的吵闹是被允许的?
身高的差距令斯内普轻而易举从团团包围的人群中看到事情的中心。
哈,格兰芬多的黄金三人组。
仁慈不是个正确的词语,他妈的祝福比较合适─特别当忍受的对像还有个波特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感谢自己的自制力。
「看来几年的学生生涯,终于让你们发育不完全的大脑腐烂到能安心在这儿发疯了。」
原本还吵吵嚷嚷的一众学生,听到这声音后发挥过人的默契,连回头也不用,不论敌我,噤若寒蝉,表现完的声音质量。
顺从其它人的反应,萨拉札放下手,垂头,低下的脸闪过冷冽。
音乐不叮
斯内普哼声:「现在,回自己的课室位置。」
随着这句话,全部人好像逃难般逃回课室。
即使从德拉科那孩子记忆中看过,但萨拉札还是觉得很有趣,这种犹如踩中龙级别的灾难场面。
不……
眼神飘向一个不慎绊倒,四肢并用的爬进课室的格兰芬多学生。
诺亚方舟般洪水程度的末日天灾比较正确。
斯内普恶毒的瞪视明显心不在焉的萨拉札:「挑起纷争,格兰芬多扣十分。」
满心期待对方能一如以往般没有大脑,返出声,可最后失望于波特毫无能够侮辱的反应的表现。
古怪,这种想法令斯内普打量看来乖巧无比的萨拉札。
「那是马尔福挑起的。」荣恩再次震惊着斯内普肆无忌惮的黑白颠倒。
斯内普冷笑,移开视线。
果然一如往常,无愧─当然─于格兰芬多这个名字。
勇敢的白痴。
那么他也很高兴一如往常的把格兰芬多的沙漏扣得一粒宝石也不剩。
「格兰芬多扣两分,为你的无礼。」
赫敏一个肘顶在荣恩的腰侧,把张口的荣恩一个吃痛吞下即将吐出的怒气。
德拉科在斯内普背后得意洋洋的向失败者笑着。
注意到这点,萨拉札把头微侧,借着死角位置冲德拉科咧嘴一笑。
幽暗的绿眸蒙上深沉翻滚的诡谲,残谑扭曲的笑。
寒意从德拉科脊背下窜了上来,令他觉得自己成了被蛇盯着的猎物,忍不住惊呼:「啊……」随即把声音止住,可是─很明显─作用不大,惹来斯内普一记瞪眼和讥讽:「马尔福,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还是说,你认为自己已经鹤立鸡群到可以无视指示的地步?」
原本磨磨蹭蹭,想看热闹的斯莱特林学生立马加紧脚步。
「不,教授,我现在就进去。」最后给了已经把头垂下的萨拉札一记怒视,德拉科怒气冲冲的走进课室。
乐得萨拉札想咯咯发笑。
真可爱,卢修斯倒是养了个好玩的孩子。
斯内普转身,黑的长袍在后翻腾。
萨拉札抬头,紧紧的把视线钉在斯内普的背影。
音乐不叮
对于魔力,和其它人一样,他是用身体感受的,只是忽然有一天,这种触感变成了声音,以音乐的方式,算是麻瓜所说的联觉吧。
一种病态,却也同时,一种罕见的天赋。
感觉是一种抽象,时有时无的东西,可音乐不同,明明确确的可以让人细分。
因此,他可以迅速分办敌我双方,以及所施放的咒语。
虽然说,一般,魔法生物不会互相攻击,情况许可下更要互相帮助,但正如规则所说,情况许可下,换句话,魔法世界从没有止互相抢夺的,它只止生物间的伤害和残杀,所以结果如何,看谁的技巧更高明。
有几次他险些遇上─感谢他的能力,让他早早绕路。
只是,等价交换啊,世界的铁则。
永远活在无数的噪音中。
音乐的音量是根据魔力的大小决定,魔法物品还好,它们是死物,音量永远固定,感觉就像蚊子在你耳边,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可魔法生物不同,他们有着情绪,能影响魔力的强弱,在他听来,音乐忽大忽小,加上大量不同的乐曲,令他的听觉基本上和作癈没两样。
和别人说话时,他需要加上读唇的方式来「听」呢。
所以,他可是非常讨厌音乐,讨厌魔法生物多的地方,庆幸那时候他的团体只有八人,其它魔法生物都忙着潜伏,遇见的机率实在低啊,但这里……
萨拉札无奈的轻叹。
吶,真是一群蟑螂,繁殖率强得要命。
吵啊。
无数调子,以及人声。
啊,早晚会崩溃呢。
轻轻磨擦下唇,把散开的思绪集中。
这人身上有两种音乐。
一种是寂静轻柔的,隐藏无数的生机。
至于另一种,死寂的,缓慢的,低沉得如同沼泽要把你拖下去。
唯一会造就这可能的就只有,灵魂契约。
伏地魔。
食死徒。
有意思,萨拉札勾深挂着的浅笑。
阿不思那知道这件事吗?
荣恩咬咬牙,感觉非常不甘:「不公平,偏心得见鬼的油腻混蛋!」声音很愤慨,但音量小得和蚊子没差别。
斯内普扭头,嘴唇曲出熟悉的讽刺弧度。
他们就不知教诲这两个字是什么吗?被那疯老头宠坏的蠢材。
「再次,格兰芬多扣两分。」
荣恩面容扭曲,却没有说话,原因在于赫敏在暗处死掐荣恩的背肉,极度气愤于他只会要哈利不要硬上,自己圈格兰芬多扣了无数的分数。
赫敏暗暗决定这笔账以后再算。
萨拉札第一次正视斯内普。
对萨拉札来说,关于这人的记忆不多。
勉强的印象就是哈利非常讨厌这人,这人可能更讨厌哈利,因为上一代的纠纷关系。
窥视了德拉科的过往后,只是觉得这人蛮有趣呢,而亲眼看着,这人给他的感觉,是熟悉。
那种空洞冰冷的眼神,他经常看见。
什么也没有,一片痛苦。
在千年前,他日日看着,可千年后,有这种神情的竟只有一个人呢。
他生活的世界是魔法被狩猎的时代。
杀人与被杀。
巫师在泥潭里愈陷愈深,很多璀璨的东西都消失在时间河,希望、善良和宽恕,这些都太过奢侈了,没有人浪费得起,不是舍弃了就是连人一起死去了。
除了赫尔加和戈德里克外。
赫尔加的父亲是巫师,母亲是个麻瓜,在一个风光明媚的日子,如同童话故事一样,流浪者与丽的姑娘邂逅相爱,可和童话不一样,他们的结局以流浪者惨死在丽的姑娘手上为终。
赫尔加的母亲发现了爱人是妖怪的身份后,亲手把他送了进地狱,恐惧过后,她才想起这是深深爱着的丈夫,后悔、渴望,种种感情复杂地混集在一起,这种疯癫驱使下,她把死去的爱人吃下肚子,永远不分彼此,她以为会这般生活下去,直到赫尔加的出生。
爱人死去后没多久,她发现腹中有个胎儿,母爱的光辉战胜了畏惧,她产下婴儿,并把把婴儿关在没有窗的房子中,防止被人发现婴儿的不寻常,这就是赫尔加。
赫尔加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风,她的人生中只有母亲,每,赫尔加听的睡前故事就是父母如何相爱,母亲又是如何杀了父亲,父母是怎样永远共存,以及,母亲又是多么爱怜于她。
呵呵,爱吗?也对,可那母亲爱着的不是赫尔加本身,而是爱着她身上属于爱人的影子。
真可笑的羁绊。
赫尔加因母亲而诞生,可母亲也因赫尔加才能活着。
后来,据说是团体偶然经过感到赫尔加的魔力失控才发现这件事。
「你想不想离开?」团体问。
长期的闭令赫尔加的听说有困难,只能理解简单的句子,幸好这句话属于能理解的范围内,这点在之后即使得以改善,赫尔加也不爱说话。
赫尔加点头,于是,从此离开自己的出身地。
那时刚好赫尔加的麻瓜母亲不在家,团体打算进行埋伏把那人杀了,是赫尔加阻止了他们。
然后,他加入了。
「你不恨吗?」他得知赫尔加身世后问,那时,他只是刚入了团体不久,赫尔加的事令他想起把自己关起来的菲里和那些人。
他无法理解赫尔加的平静。
因为那是自己的母亲吗?可菲里也曾经是他的朋友,赫尔加的母亲杀了至爱,菲里杀了自己的亲人,然后把他们关起来。
他恨!恨那些凶手甚至比恨伏地魔更多!
萨拉札-班斯是活生生被劈死的!
人的生命就这般便宜吗?只是因为是巫师就可以随便杀害吗?甚至连帮助他们,自己的亲友也可以残杀吗?
他不能接受!
这是错的!
那为什谜尔加能够说出:「没什么值得恨。」这句话?
他不明白。
不要紧,他这般对自己呢喃,他只要知道这是错误,要为死人讨回公道就行了。
他曾经愉愉溜回菲里的房子,可什么也没有,干净得好像没人居住过。
菲里他们逃了。
他会找出他们报仇!
所以,满心仇恨的他没法明白赫尔加的话,很久很久,当他舍弃魔法世界,什么仇恨也不再有时,他才能理解。
不够强,所以死去,这就是定理。
世界的生命一向以此来维系平衡。
赫尔加是因为从小关在笼子,情绪平静得可怕,才会十四岁就有那时十六岁的他不曾有,理智得残酷的思想。
至于戈德里克,他生于贵族,过的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忽然有天,他腻了,离家出走,顺便了族中的宝剑溜了。
他四处快乐的浪荡,即使发现麻瓜对巫师病态的厌恨,也不曾在他心中刻下任何痛苦。
戈德里克是特别的。
除了这两人外,他再没看过谁的眼睛可以清澈明亮。
魔法世界恨着麻瓜世界。
彼此间所流的鲜血多得可以沾满大地。
麻瓜世界恨不得消灭魔法世界,可魔法世界从没有这种梦想。
魔法动物恨着麻瓜,可他们本身有着随遇而安的特,仇恨不是他们的全部,可巫师不同,刚出生时想行走世界,当真的走着了才发现世界与他们所想的不一样,渐渐,生存仅仅是为了活着,没什么支持的话和尸体没分别。
巫师的恨更多的是不得不恨─尽管他们没有察觉这点。
萨拉札扫视不平的荣恩和赫敏,想起这儿的孩子。
光彩夺目。
他真的再赞同不过。
确实,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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