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唯一发亮的是西里斯愈走愈远的的影像。
不,不要抛下他一个!悲伤从喉咙升起。
他开始奔跑,紧紧追赶。
【哈利……】
等等他,等等他!
伸出手,指尖甚至感到西里斯的热度。
只差一点点,还有少许他就可以抓住哈利了。
只有一点……
【他们那些妖怪全都该打进地狱,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
哈利媚睁开眼,心脏狂乱的挣扎从胸口跳出喉咙,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和脖子上,视线四处乱扫。
丹尼-菲里,萨拉札-班斯,一千年前。
记忆回笼,轻颤的叹气,呼吸慢慢缓慢。
也许他们全都听到他凄厉的叫声,这想法令哈利畏缩。
虽然现在的天气很和暖,可满身的冷汗被风一吹,还是有一阵冷意,哈利拒绝回到温暖的被子的渴望。
眼前一片模糊,摸索着载上眼镜,脚溜出,把边脏兮兮的鞋子拿起,穿上这双鞋子的想象使哈利皱起眉。
比起一千年这个最大的噩梦,没有什么是真的糟到可以抱怨的。
穿戴妥当,哈利离开房间。
客厅上,萨拉札喝着昨天余下的粟米汤,木门关上的「吱呀」引起他的注意。
哈利眼中的血丝全部退去,碧绿的虹膜像湖水,眼下的黑也淡了不少,脸上也有点血,只要哈利脸上不再载着怪异的饰物─他再一次对哈利朋友的品味感到可悲─看上去一个斯文的贵族,也许还要剔除他奇怪的衣服。
萨拉札疑惑着贵族的衣服款式什么时候这般奇形怪状。
「萨拉札,这里有没有……」哈利停顿,不知道该选择什么词语,诅咒连说话也要小心思考的世界。
梅林保佑,萨拉札理解的点头,然后带着哈利走出屋子,指向地上摆着的水盘。
「没有什么牙刷之类的?」哈利表情扭曲。
萨拉札带着歉意说:「我们平民没有这些的。」
棒极的世界,不是吗?哈利自嘲的想着,摆摆手:「不,只是问问而已。」
「放心吧,加了柠檬叶的了。」看见没有别的需要,萨拉札回屋前向对水盘沉默的哈利说。
至少萨拉札没听到他尖叫,这个早上也不算糟。
整理完毕─假如洗脸漱口也算得上整理的范畴的话─哈利自我安慰。
【哈利……】
哈利仰望上空。
无论是哪方的天空都如此清澈无垢,蓝祷有一丝杂,就连看久了会产生的恍惚感也一样,就好像发生过的一切也是幻象,但这种想法才是假的─很遗憾─不管是这儿还是自己的时空,西里斯都已经不存在了。
他亲手害死了西里斯。
目光开始涣散。
【哈利……】
再一次在耳边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满满的宠溺。
他亲手害死了他的教父。
哈利眼睛开始发烫刺痛,声音微微破碎:「你不在。」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唷,少爷在这里思考什么人生道理?」
哈利瞳孔收缩,从自己的失神拉回,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丹尼。
丹尼冲哈利虚伪的一笑,走进屋。
去他的,这家伙真的愈看愈像马份,哈利忿忿的回木屋,心里牢牢的记下绝对不要向这家伙道别。
萨拉札还在喝着粟米汤,丹尼咬着手上的面包。
哈利放弃眼前的食物,盘算着怎样开口,有一种直觉,在伏地魔面前逃了三次命的直觉告诉他,萨拉札搞不好和校长是一样的沟通方法─只有他向你沟通,没有你向他沟通的可能。
「萨拉札,」
萨拉札抬眼,望向哈利的方向。
「我要走了。」
「好啊。」萨拉札笑着回答,异常爽快。
这么顺利?哈利不敢置信。
「你的确该出去走走了,成天窝在家对身体不好。」
果然。
「我真的该走了。」他要回去,不但是为了西里斯,他还有活下来的男孩要负的责任,杀死伏地魔。
哈利牢牢的凝视萨拉札。
空气出现短暂的沉默,直到─
「少爷的兼就是一转身就把别人的恩情忘掉吗?」丹尼翘着腿,居高临下的说。
丹尼的话惹火哈利─再一次。
「我才没有忘掉,只是有事要办而已!还有,我-不-是-少-爷!」这家伙就不能把他的臭嘴闭上吗?
「事?啊,我还以为少爷的工作就是想着怎样当拯救妖怪的英雄呢。」
冷静。
喉咙僵硬如石块,呼吸急速抽喘,一股强烈的怒意达到沸点,颤抖的从骨子里冒出来,哈利的警惕自己,冷静。
当他还是小孩,呆在阴暗闷热的碗柜,穿着德思礼家余下的衣物时,他总想着有一天会有人救他离开这里,就好像英雄会打败坏人解救无辜的小孩,很蠢,但这个想法支持他努力生活。再大一点时,日复一日不变的日子让他放弃了妄想,他想,被当成怪物关在笼子里,他会一直这样下去。
然后,十一岁,他成了巫师。
魔法拯救了他,告诉他他有可以掌握在手上,属于自己,不会被夺走的东西,身为巫师是他最大的骄傲。
他没办法忍受这种污辱,所以─叫冷静他妈的见鬼吧!
「巫师不是妖魔!你这种人才该被烧死!」凶狠的眼光,张牙舞爪着。
丹尼的脸沉得像鬼一样,憎恨的碎片在眼中闪烁。
哈利没有退缩的对峙。
「真是博爱的少爷啊,那么,我相信即使拖着这幅活像被虐待的瘦削身体,走上三五天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少爷有着深爱妖怪的高尚情操。」丹尼乖戾的说。
怎么?你忘了你昨晚就在这个人的屋子吃着睡着吗?
哈利满脸胀红,厌恶着自己良知的提醒,让他不能够扑上来。
「放心,即使饿死也绝对不会再见到你。」抛下这句,哈利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温吞,这是一种修饰的形容,比别人迟钝的格外加缓慢得像乌龟的动作才是正确的说法,这种人的特质是,他在别人心目中不是好相处就是难以忍受,很不幸萨拉札恰恰属于这种个,所以不是他不想阻止,只是事情发展得太快,当他慢吞吞的解决了粟米汤,发现事情激烈想调停的时候,面前就只有被哈利大力打开─还在摇晃的木门─以及─
萨拉札把视线转移到丹尼身上。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咬唇的盯着大门方向。
每当他不安的时候总会咬着下唇─真是个好习惯,萨拉札再次感叹丹尼小孩子般的表达方式。
「丹尼。」
丹尼用眼尾瞅了萨拉札一眼,嘴巴嘟嚷些什么,萨拉札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丹尼低声的咆哮。
看在梅林份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活像斯内普和马份的混合版,天杀的见鬼!
哈利抹抹脸,把那家伙的影像抹去。
该死的,哪里才有巫师?
不知走了多远的哈利环视草地一周,试着找一个方向─这无疑很困难。
沙沙……
哈利回头,东张西望的寻找─不知道要找什么,但他不止一次的觉得背后有东西跟着。
一棵树后,萨拉札正把丹尼扑下。
「干什么这般摸摸?」丹尼痛苦的问─除了因为鬼祟的跟了半天外,更大的原因是他的脸正被死死的压在地上。
「因为你多余又无聊的自尊心。」假如某人愿意放下面子向哈利道歉的话,现在就不会蹲在这了,萨拉札解誓同时小心翼翼的避免发出过大的声音,鉴于哈利敏锐的触觉。
丹尼把即将吐出的埋怨噎回喉咙。
「你为什么这般爱欺负哈利?」丹尼这人天生人缘不错,除了口上总是惹人厌外,倒是个心软的家伙,所以常常和人打打闹闹,却从没有发生什么冲突,更何况对于不喜欢的人,只要不碰到底线,他从来都不屑一顾,粹点上,支持妖怪却没有被丹尼算计的哈利也算得上奇迹。
「因为那家伙总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丹尼撇撇嘴角:「谁教他长了一幅好欺负的样子。」
萨拉札为哈利被欺负的原因默哀。
双脚酸软,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哈利屈服于身体的强烈抗议,坐在地上。
前面的景物和后面的毫无分别,还是草地、大量不知名的以及偶然几只动物,若果不是太阳从灿烂的黄到暖暖的橘,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根本站在原地。
「咕噜」,哈利摸摸扁扁的肚子,想念着萨拉札家软软的还有热呼呼的粟米汤,啊,这般说来,他还没向萨拉札道别。
诅咒那该死的混蛋。
「噢,不,不要这样,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停下来?」丹尼头埋在双手,痛苦的呻吟。
萨拉札瞇眼,从草丛间注视哈利休息过后开始前进的背影。
触觉的反应就像受过训练一样的快速,对于一个不需要工作的贵族而言,体力也异常的好,考虑到他的体型和还在桌上的早餐,唔,也许还有午餐,哈利真是个奇怪的贵族。
啊,他跑了,Salazar急忙用手肘碰了碰丹尼,示意他看向哈利。
丹尼探出头,捕捉到的就是哈利弯下身拿着斧头,身前的健壮的男人─该死,打哪来的?─举起手刀往下劈向哈利的影像。
丹尼连忙拨开草丛冲出去,心中不停的诅咒自己。
当初真的不应该把那个白痴捡回来─知道是这般麻烦的话─他又不是那个贵族的保姆,为什么要他负责他的人生安全?真要命的白痴。
颈子忽然一痛,失血的感觉涌上脑子,一切变得昏昏沉沉,四肢开始软倒,倒下前,哈利发誓他听到这个時代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果然是个白痴!」
若果他可以开口的话,他一定会返:他真的是白痴─假如─也一定是个比你聪明得多的白痴,至少他对于成为一个脸上写着「我是混蛋」的人没有兴趣!
哈利呻吟了下,眼皮抖了抖,挣扎着醒过来。
天啊,不要这样,三次,第三次,当他打开眼,入目的就是这片天板,就像被诅咒一样。
也许他真的被诅咒了。
当萨拉札的脸出现在面前,哈利不有这种想法。
萨拉札帮哈利支起身,把枕头放在哈利背后,让他可以靠在上面休息,问:「你怎么被人打了?」。
哈利才意识到颈部不可忽视的麻痛,奇怪着怎么可以忽略了它?
「不知道。」哈利茫然的努力回想发生的事:「我问他什么地方有大城市,他说可以带我去,之后他的斧头滑了下,我就……」回想起最后倒下前的片段─可怕并糟透得脸忽然剧变:「我怎么在这的?」不要,千万不要是真的。
「是丹尼救了你。」萨拉札脸上笑瞇瞇的,事实上他的眼神也充满打趣的味道。
哈利做出个鬼脸,没有什么比这更糟,被一个最讨厌─排除掉一千年后的话,毕竟伏地魔一直佷荣幸的高高地位列榜首─的敌人救了,而他,将要亲自向那个家伙道谢。
只要一想到那家伙会怎样讽刺侮辱他,瓮一阵抽搐。
呀哈,讨厌得真明显,可怜的丹尼,萨拉札幸灾乐的想,虽然很有趣,但有些事还是要说的:「哈利,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些人』吗?」
哈利点头,打从心底不喜欢这个话题。
「若果发现他们的踪迹,每个人都会想办法杀掉他们,所以现在到处都很混乱,有些人会混水摸鱼,刚才你遇见的男人就是其中一个,他恐怕是知道你是贵族,想得些好处。」萨拉札说话时眼神没有离开过哈利,满意著哈利铁青的样子,以为他被吓坏了,事实上萨拉札想祷错,只是他不知道哈利是被什么吓坏了:「所以啊,在身体还没休息足够的时候,先留在这吧,之后我们会带你到大城市的。」
喉咙颤抖,口部张张合合几次却没有办法发出声,哈利最后只好点头,把藏在被子下布满冷汗,仍然抖个不停的手在单上擦拭。
萨拉札安抚的笑笑。
「为什么,」哈利踌躇着;「为什么没有人喜欢,嗯,你知道,『那些人』。」
萨拉札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会儿后才说:「我想,是因为恐惧。」
「那你呢?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哈利没有忘记萨拉札眼中闪过的恨意。
这次,萨拉札沉默得更久:「我曾经是个贵族。」
「你你……你是贵族?」震惊的口吃─若果考虑这种可能和一个乞丐忽然摇身一变身箭亿的话,这种反应不一点也不奇怪。
很明显,哈利的反应逗乐了萨拉札,吃吃的笑起来:「虽说是个贵族,其实已经没落了。但不管怎样,总算是个贵族,住的是大屋,吃喝也不用苦恼,也藏有一些比较昂贵的东西,你还记得那些羊皮卷吗?」
那些他擅自打开的羊皮卷,哈利点头,愧疚冒出头来。
「那是我父亲的日记,记着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一些自己想法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因为这样,所以这是在被抢劫的大屋中唯一余下。」Salazar的声调很平静,没有任何颤音:「我的父母被『那些人』杀了。」
萨拉札在笑。
哈利一直觉得萨拉札很像路平教授,第一眼开始就这般觉得,路平教授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你的眼睛,可是你不会感到压力,只要他在身边,你就会很安心,无论什么事他也乐意帮助你,只要开口他就不会拒绝。
真的很像。
连眼中的绝望也一样。
下一刻,萨拉札把情绪收敛起来,轻快的说:「话说回来,我和你一样呢,我也是饿昏在路上,然后被丹尼捡回来的。」
他确实很惊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萨拉札捡到的,但那种惊讶轻触水面一样,阑及表达出来就散了,哈利想摆出笑容,但他甚至扯不动面部的肌肉。
萨拉札也没在意,继续说:「这般说来,这儿就住着两个饿昏了的贵族。」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贵族。」这次,哈利干巴澳说。
萨拉札猜疑的看着哈利。
哈利没由来的一阵恼怒,把身体残留的冰冷洗去,低吼:「你到底从哪看到我像一个贵族?」
「我想是衣服的原因。」萨拉札认真的回答。
我的天,哈利头一次娃起格兰分多的制服。
「我根本不是贵族,事实上我连贵族的边也栈上。我……我住的是碗柜。」哈利呼吸急促起来:「吃的都是别人不要的。」
童年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厌恶说出,每说一次,他就要强迫的回想起那些被虐待的记忆,饥饿、恐惧、悲伤,无数巨大的复杂的情绪,滚动的洪流叫嚣着要把他吞噬。
他不喜欢。
他就好像的站着,把自己最不堪的地方展示给别人,告诉别人他是弱者,这让他感到很脆弱。
他不喜欢。
知道的人过后总会带着他娃的怜悯─那不是善意,而是带着施舍意味的傲慢。
他一点也不喜欢。
萨拉札倾前身抱紧哈利,制止他说下去。
把眼盖上,头埋在萨拉札的肩窝,人的体温令哈利感到暖意。
很久,他们才分开。
「好好休息吧。」萨拉札从地上站起身。
「萨拉札,」Harry昂首发话,停止了萨拉札的动作。
「什么?」
「那么菲里呢?他为什棉巫师?」他想知道为什么,即使他婴感这问题不会有快乐的答案。
「丹尼啊……」萨拉札淡淡说:「自己坦诚的人才有资格要求别人坦诚。哈利,我想你该氦尼谈谈呢,特别是他为了救你还躺在上的情况下。」
为了救他而受伤?哈利的口自动张开,就好比马份救了他一样,这实在没有说服力─当然不排除他背后有着目的,谁都可以看出这家伙身上史莱哲林的影子,毕竟。
「事实上,每一次都是他背你回来的,所以你欠了他三次呢。」
他讨厌萨拉札毫不掩饰的兴味。
萨拉札好像看出了一样,扯大笑容,说出令哈利想退后的话:「你不觉调着讨厌你暗里帮你做了这么多的人,就好像一只高傲的小猫。明明爱理不理的样子,可背地里泪眼汪汪的看着你,别扭得让人想欺负吗?」
看着笑容可掬的萨拉札,哈利反思自己的联想,或许他根本一点也不像路平教授。
「哈利,每个人身后也有一个故事,没有人会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接着萨拉札就离开了房间,留下满脑子混乱的哈利独自思索。
菲里也和萨拉札一样,和他一样吗?
他的父母被伏地魔杀了,萨拉札的父母被巫师,也许连丹尼的父母也是,他恨着伏地魔,他们同样也恨得想杀光巫师。
对他们来说,巫师就是食死徒。
他就是食死徒。
哈利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哆嗦。
才不是这样!
脑海有个声音返:亲爱的,有什妙别?
至少食死徒全是邪恶的杀人犯。
这一次,哈利安心的发现那声音没有响应他,随之而来的是足以把人淹死的疲累,它的潮水一波一波的涌上,足以把颈上的疼痛无视。
【哈利,我想你该氦尼谈谈呢,特别是他为了救你还躺在上的情况下。】
哈利选择忽视泛起的内疚。
【事实上,每一次都是他背你回来的,所以你欠了他三次呢。】
知道了,知道了。
哈利挫败的挪开被子,不情不愿的走出房。
炉火烧得正旺,狭小无人的客厅充斥着能赶走漆黑的晚上的热度。
这是他在一千年前的第三个晚上─重复着奔跑,昏倒,醒来的晚上。
哈利为这般毫无意义的回忆难堪。
噢,不全是毫无意义,至少他知道了等到魔力回概找巫师会安全得多─鉴于麻瓜对巫师的态度。
哈利畏缩了下,决定让大脑保持空白─相信继续站在菲里的房门思考,对情况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哈利伸出手,敲响木门。
「进来吧。」丹尼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在门外的哈利要深呼吸才能把胃部的抽痛压下,推开门走进去。
「萨拉札,你又有什么事?就不能偶然给我一个宁静的晚上吗?」
房间很暗淡,光线唯一的来源就是自己背后客厅中的火光,哈利依稀可以看到菲里上身靠着,脸上有几处伤痕。
哈利感到胃又一阵蠕动,但不是痛楚的,而是满满的,不知名的感觉。
「不是萨拉札,是我。」
丹尼的头面向哈利,无声了会,看清了是谁,扬高下巴,挑衅的笑:「我们的少爷,来这里有何贵干?」
他救了你的命,哈利拼命告诉自己。
「少爷不说话,大半来这里看我,真是感动啊。」
他救了你的命,哈利死死把双手在背后扭得发白,感觉自己不会一个失控掐死他后才能开口:「萨拉札说你救了我三次。」
「所以?」丹尼沉默了会儿才回答,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好像对于自己知道了这个事实不太高兴,哈利暗自嘀咕:「谢谢,唔,谢谢你救了我。」
「少爷你这样我可是受宠若惊啊。」弯起笑容等着哈利的怒气,却意外的发现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暴跳如雷,反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哈利游荡在说和不说之间,他不想告诉这家伙,他害怕他会嘲笑自己。
【每个人身后也有一个故事,没有人会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但他相信萨拉札,也许,也许这家伙没有想象中这么坏。
「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我被亲戚养大。」哈利自嘲的笑:「说是养,不如说是做仆人。我住在碗柜中,吃着他们不要的食物,当然,不是每一天也这般幸运。他们心情好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到外面走走。这样的我,根本不是贵族。」哈利在光线微弱的房间中紧紧的逼视丹尼的双眼,坐立不安的像是等待审判一样,等着他的反应。
梅林保佑,千万不要嘲笑。
「知道了,你这个白痴也不像是贵族。」丹尼侧脸,拒绝看哈利。
虽然这混蛋的语气还是很恶劣,但,哈利放松的叹气。
「要说的说完了吧,别碍着我睡觉了。」
哈利迟疑,毕竟这不太可能是令人愉悦的问题,最后好奇心占了上风:「萨拉札告诉我他是因为父母被『那些人』杀了才娃他们,那你呢?也一样吗?」
丹尼望向哈利。
这混蛋总是傲慢,嚣张,自我中心,却从来没有如此面无表情,哈利有点害怕。
「差不多吧,但我和萨拉札不同,父母被杀的时候他不在家。」
菲里的语气和萨拉札一样平淡,平淡得不合理,那是想掩盖一些东西的苍白。
「我的父母在我眼前活生生的死去,但我活了下来,在那一片血海。」
菲里凝视着他,透过他看向他不知道的地方。
「所以啊,妖魔全都该死,我会杀了他们的。」丹尼露出微笑。
在橙红的火光下,笑容好像蒙上血,脊椎冲上一道寒流,这种凛冽的冷意阻止了哈利口中翻滚的说话。
「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他们。」
丹尼半垂眼,彷佛告诫着自己─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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