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接拍了,不过有一个要求,”邬娜认真地说,“晚上我必须在六点准时回家。”
“人家长得太沉鱼落雁了,怕遭遇。”许蕾嘲讽。
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我可不想拍一部偶像剧就用上三年五载的。”
“不会有那种事的,我会努力尽量都一次通过。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想你们应该有这个能力。”邬娜平静但自信地说。
“狂傲的家伙。”哼了一声。
许蕾撇了撇嘴。
其他一致微笑通过。虽然她的语气不怎么友好,但他们相信邬娜是有这个本事的,仿佛她天生就光彩照人,可以毫不费力地取得成功,让人羡慕却又讨厌不起来,甚至有股想亲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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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繁星点点,凉风习习。
邬娜和奶奶在院中乘凉。奶奶躺在长椅上吃着邬娜递来的拨掉皮的葡萄,幸福地笑着。
院中的来似乎在瞬间开了,气宜人。“好啊。”奶奶痴痴地说道。混浊的眼神发出幽幽的微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又在想爷爷了吧。”每当奶奶想爷爷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表情,幸福、充实、满足、怀念。
这是邬娜可以感受却无法体会的。这也是邬娜不拍爱情剧的原因之一,她怎样都无法做出奶奶这样的表情。
“对啊。”奶奶意味深长地说,“这些来你爷爷本来就只种了一棵,现在都一大片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过不了多久,我可以去见你的爷爷了……”邬娜把一棵拨好的葡萄赛到奶奶嘴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奶奶沉默了一会,悠悠地说:“奶奶只是不放心我的娜娜啊。要是能看着娜娜结婚该多好啊。”
“结婚会很幸福吗?”邬娜知道奶奶幸福却忍不住再次确认。因为她不知道奶奶这么幸福的原因。爷爷在和奶奶结婚后不久就病故了,奶奶成了寡,受尽嘲笑和辱骂,还必须为生计劳碌,为什么还是感到幸福呢?
“是啊。”奶奶又恢复了那个神情,“奶奶和你爷爷一罐米一罐米地数着过着清贫的日子,但十分幸福。你爷爷去了后,奶奶就看着这些来一天一天地过艰辛的日子,依旧十分幸福。”
那就是所谓的爱情吧,名著中歌颂的伟大的爱情吧。真的有这么神奇吗?邬娜望着满天繁星,我是不是也可以拥有爱情呢?像爷爷奶奶那样的伟大的爱情。忽然邬娜的头隐隐作痛,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底底地咆哮:“不,你不会拥有那样的爱情。不,不会。”
邬娜的脸在空下变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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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吗?”邬娜向正在开车的由尔问。
由尔怔怔地望了眼邬娜,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不知道。”邬娜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咔”地长长的刹车声,由尔缓缓的把头转向邬娜,微风轻轻吹起他额头的刘海,精致的轮廓显而易见,一双清澈的眼睛,眼神真挚又悲凉:“九年来我每天风雨无阻地接送你上学,就算是亲也不会这样吧?难道我有病吗?”
邬娜说了句让任何人都可以气绝的话:“你有病吗?”
由尔一下子丧失了任何语言,他瞪大眼睛望着一脸无辜的邬娜,他的眼神变得犀利又绝望,然后有些失控:“是,我有病,喜欢上你这个人。”
邬娜平静的脸开始变得笑意浓浓,然后竟“呵呵”地笑出了声,黑亮的长发随着微微的颤动滑落下来,隐隐约约地遮住了邬娜的半边脸,妩媚、妖娆,却又纯真可爱。
由尔看出了神,怒气在不知不觉中一扫而光。
邬娜停止了笑,但仍有些意犹未尽:“喜欢我就直说啊。”
这一句的威力不亚于上句,由尔再次目瞪口呆,有种被戏弄的感觉逐渐升温,快要爆炸的时候耳旁传来的一句话再次化解了由尔的怒气,并且顺利转化成另一种情绪。“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吧。”
邬娜并不想真的戏弄由尔,即使她不看由尔的眼睛也可以感受到他的爱意。但心中总想确认什么,然而确认后却依旧觉得茫然,因为那个声音总是在邬娜得到确认后冷冷地否定,那么决绝,不容置疑。
影院里几乎坐满了人,有相互扶持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也有手挽着手的中年夫,当然更多的是那些刚步入爱河的,对爱充满幻想和渴望的年轻人。邬娜挽着发髻,戴着一副老式眼镜,认真地看着屏幕。
由尔则有些心不在焉,他傻傻地望着邬娜,心里十分欢欣,但更多的是迷惑。为什么今早问我这个问题?发生了什么事?邬娜喜欢我吗?问题在他的脑海一个一个地蹦出来,头都快炸了。
“你怎么了?”邬娜看到由尔的神情有些奇怪。
由尔几乎脱口问出,可是嘴巴动了动,一个都没问。他有些不安,他怕听到答案。“没事。”他有些恍惚,小心翼翼地帮邬娜把垂下来的一屡长发用夹子夹好。
电影散场后,邬娜和由尔走在回家的路上。
由尔本想用车载邬娜回去,可邬娜坚持步行,她有些俏皮地告诉由尔,男生步行送生回家是一种浪漫。
途中还若无其事地轻轻挽住了由尔的手臂。由尔有些受宠若惊,心中的忧虑进一步加剧了。
“邬娜 ̄ ̄”由尔有些犹豫。
“什么?”邬娜回头望着由尔,眼睛在黑中忽闪忽闪的。
由尔愣愣地说:“哦,那家店的馄沌很好吃,奶奶一定喜欢,我们买点回去吧。”邬娜点点头。
算了,别想了,由尔轻轻叹了口气。“你在这里等着,那老板可是你的迷,要是被认出来,不小心把味精或糖当作盐就糟了。”由尔边说边跑了过去。
邬娜望着由尔远去的背影,觉得由尔奔跑的样子十分好看,应该叫做“帅”吧,别的生不都这么尖叫的吗?她可以看到由尔眼中的不安和担忧,但她能许诺什么呢,连她自己都无法坚信真爱的存在。不过,她承认和由尔在一起是快乐的,他总是小心的呵护自己。他是爱她的,可每当这样想时,总会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是吗?”
“嗨,丽的。”随后一阵让人反胃的笑声响起。
邬娜转身,看到三个打扮地过分“时髦”的青年正迷迷地盯着自己看,一副垂涎滴的样子,甚是可笑。“有事吗?”邬娜面无表情地问。
“有事吗?”其中一个小奸笑地重复着,另外两个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个好像费了很大努力才停止了笑,然后,不约而同地向邬娜逼去。
邬娜静静地看着他们逼近,应该说是在等着他们靠过来。几年来在由尔的周全保护下,好久都没有一展身手了。“等着死吧。”邬娜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没来得及顾上伸来的爪。
两个飞行物超准地砸在两个小身上,他们的衣服湿了大片,还有几条面条挂在上面,像弹簧似的伸缩着,打着活广告:我们劲道十足。
邬娜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笑,你难道不会跑啊。白痴。”一道人影飞速跑来,挡在邬娜身前,竟然是。“躲远点,脚在的话就快跑。”命令道,还是那种强硬的语气,但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同。
邬娜第一次听话地往旁边站了站。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形势大好?对,不过是那三个大占优势。那个家伙就一股蛮力,一对三当然只有吃亏的份。惨叫声当然是发出的。
邬娜看不下去了,几脚就揣掉了扑在身上猛打的三个,又几个飞腿把他们踢得扒在地上嗷嗷直叫,根本没用上手。看的一愣一愣的,下巴不知是被打的还是吓着了就是合不拢。
“你还好吧?”邬娜问倒在一旁鼻青脸肿的。
艰难地合上嘴“恩”了声,随后便是一声吼叫:“死人,这么晚才帮忙,看到我死才……小心后面!”
邬娜感觉后脑一股风靠近,知道是某个垂死挣扎的的拳头。邬娜转身一记漂亮的旋踢把袭者踢到了一米远,动作干净利落,挽起的长发簌簌地掉了下来,眼镜也滑落了,红的眸子在空下发着嗜血的红光,寒气让人不颤而栗,却有着得无以复加的脸。妖姬,可怕又倾国倾城的妖姬从画里走了出来魅惑人间,让人明知危险却又想靠近。
屏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种经历似乎曾经也有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为什么心里感到害怕但还是想要触摸想要靠近呢?
“邬娜,你没事吧?”由尔看着头发披散的邬娜关切地问。
“没事,我看到三个在欺负他,就出手相救了。”邬娜的眼睛瞬间又恢复了暗红。
由尔神凝重:“三个?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要马上喊我。”
邬娜微笑:“好的,回家吧。”
由尔忽然想起了什么,靠近邬娜的耳边小声说:“他还真惨啊,竟然遇上男同志,而且是三个。”
邬娜不宛尔。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为什么那个人在他面前可以舒展笑容?为什么他们这么亲密?不过脸上的疼痛把他拉回了现实:“妈的,真是丢脸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