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勤开车赶来,三人见了面,李曼儿笑道:“我明天随母亲回老家去看外公,山上就去不成了。想着先去看赵姑娘,解释解释,请二位帮帮腔,省得赵姑娘再不依不饶的。”沈勤勤笑道:“我们倒能帮着吃,倒不用帮腔。”唐闻莺笑道:“你想说什么?”沈勤勤笑道:“李姑娘一旦说了,赵姑娘明为此事少鼓瑟,必然暗为自己多颜色。”唐闻莺笑道:“你这神婆子。”三人说笑一阵,打了电话给赵雅兰。
赵雅兰刚好在清江别墅,三人到清江别墅见了赵雅兰。恰好穆艳如正在别墅里忙着指挥布置新房,见了李曼儿,彼此少不了尴尬。赵雅兰让着三人到客厅里坐了,听说李曼儿不能上山,少不了报怨一番。四个人说会子话,楼上楼下又看了看,果然尽极好奢。才回到客厅坐下,偏有胡梦蝶和林果都来看新房。胡梦蝶扭着腰肢进来,见了穆艳如,少不了白眼相对,冷语相讥。
胡梦蝶见穆艳如穿条长裤,腰身甚高,冷笑道:“不必装裤腰,我也知道你腿长。”穆艳如也冷笑道:“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嘴长。”李曼儿听了,起身要走。胡梦蝶却一把拉住,笑道:“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听说最近还病了一场,叫我瞧瞧,瘦了没有。”这几句话,听得唐闻莺、沈勤勤直撇嘴。赵雅兰也知其中关系,唯恐李曼儿难看,忙请胡梦蝶上楼看房子。
那知胡梦蝶转了一圏下来,笑对林果道:“十分房子,九分人才,不甚相配。”林果笑道:“此言差也,该是九分房子,十分人才才对。”胡梦蝶道:“本来如此,只是房子易了主,西宫成了东宫了,故去了一成。”赵雅兰听了,不觉面红耳赤。穆艳如见了,恰好送花的到了,伸手接过,取下一枝来,插在赵雅兰发髻上,笑道:“这花本来有十分颜色,偏逢着嘴臭的,一张嘴,十成颜色倒去了一成了。”胡梦蝶道:“何时与泼妇说话。”穆艳如道:“泼妇骂谁?”胡梦蝶道:“骂拾骂的泼妇。”林果见了,忙与穆艳如陪礼,拉着胡梦蝶往外急走。赵雅兰也上送劝说穆艳如。李曼儿三个见了,也告辞出来,中午一起吃了饭,这才散了。
却说小金山上,第二天就热闹了起来,方小凡的一帮子弟兄早就上了山,沈勤勤也一早把唐闻莺邀上了山,牛千叶也早早随着钱由基送了烟酒上来。关锦萍带着一帮女宾,赵油头同着一班同僚也上山来。牛千叶见了唐闻莺,故做不认识,行起事来有板有眼。唐闻莺却知道他是牛千叶,也不加理会。钱由基笑道:“过了二十四,天天都是节。吃饭不能没酒。”
方冠中到十点多也回到山上,但逢有事,一总都叫穆艳如过问。穆艳如一如协理宁国府的王熙凤,随意指挥,调度有序,事无大小,安排的皆井井有条。方冠中坐在二楼晒台上,一会请着穆艳如稍歇,一会请着喝茶,二人谈天说地,甚是投缘。到了中午,穆艳如先叫厨房上了三桌子菜,请着众人品菜。
酒过三巡,都喝得高兴,钱由基那桌上,先打起酒官司来。范有志不能喝酒,大个黄非叫他痛饮,二人争争吵吵。大个黄道:“晓是范处长看着我寒碜,不给我这个脸,一杯酒也喝不尽。”范有志道:“不是我不给黄师傅面子,实在是不能喝酒。”大个黄道:“范处长即不能喝,上星期怎么还把侯局长灌倒了?”范有志笑道:“那是小姐们的功劳,于我无关。”大个黄道:“就算是你家老婆的功劳,这酒你也要带回去。”硬灌了范有志一大杯。钱由基道:“三杯酒过了,脸该遮的也遮了,谁与我划几拳助兴?”赵油头道:“我们兄弟先划几拳。”二人呦呦喝喝划起拳来。
唐闻莺见了问赵雅兰笑道:“少来了个李姑娘,多一个钱活宝。要是李姑娘到了,八成又成哑巴了。”沈勤勤笑道:“你别顾着问人家的事了。离春节没几天了,你们什么时候见一见那?”唐闻莺笑道:“说好了,头一天见,要是高兴,三十去我家,初一去他家。你和李姑娘准备好我的嫁妆就是。”沈勤勤笑道:“李姑娘上回也说了,不过是说笑,就是看不顺眼,你千万别当真领回来。”赵雅兰笑道:“唐姑娘,那边牛魔王盯着你看哩。”唐闻莺笑道:“我又不是铁扇公主,他再瞪牛眼,和我没缘份。倒是你,这该叫躲吉酒那,还是试婚酒那?”沈勤勤笑道:“都同房好几个月了,还试什么婚,不如明正言顺,叫同居酒算了。”赵雅兰笑道:“你才出阁几天,说起话,就这么没羞没臊的了。”三人说笑了一回。
一时酒宴散了,穆艳如打开一楼大厅,让着众人到里面跳舞喝茶。到晚上又喝一场,将第二天的事又议过了,众人才纷纷告辞下山。
第二天一早,又下起小雪,穆艳如早早上了小金山,和方冠中同吃了早饭,打点山上一切,将白楼前搭起棚子。钱由基往清江别墅打理一切,到了吉时,发下车队,将赵雅兰一家四口风风光光接到了山上。方冠中见了,同穆艳如迎下山来,一人手扯一人,说说笑笑上了山,让到大厅说话。赵老实的老婆出门少,见方冠中、穆艳如都戴着红花,言语恳切,一时慌张,赶着穆艳如称嫂子。方冠中一笑,也不解释,穆艳如却借口楼下有事下楼去了。
此时,宾朋陆陆续续也都上了山,都围成堆说笑,好不热闹。稍时,崔永年同着吴若雪也上山来,范有志见了,也笑嘻嘻上前问好。陶越霞随后也到,方冠中忙迎到楼下,让到一楼大厅喝茶。陶越霞道:“我们工作不周,使得这节前喜事略显不周,深为憾事。”方冠中道:“陶局长过于自责了,若深究起来,我也推脱不了责任。”
二人正在大厅说着话,下面报上来道:“南洋的木姑娘到了。”方冠中听了,忙叫着方小凡、赵雅兰,齐迎下山去。方冠中见木慧依旧手执皮鞭,周身着羽衣皮裤,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忙问原因。木慧道:“练习骑马时伤了腰,并无大碍。”方小凡道:“木姑娘,可是看过医生了?”木慧道:“看过了。”赵雅兰一旁扶着上了山,也让到大厅喝茶。
大个黄正在人群中穿梭,见了木慧,因叫她打怕了,抽身待走。木慧将皮鞭一扬,大个黄那还敢动,忙过去陪笑脸道:“木姑娘有何吩咐?”木慧也不顾众人如何,将两脚放在茶桌上道:“这里的水我吃不惯,你去山下竹林采些雪水与我煮茶。”大个黄笑道:“如今的雪不比往年的雪干净,就是煮了也不干净。”木慧将眼一瞪道:“叫你去休罗唆。”大个黄只得去了。木慧半闭着眼,谁也不理。
吴若雪一旁见了,就笑问道:“木姑娘来中州不少次了吧,感觉变化大不大?”木慧道:“人多的烦心,能说话的更少,到处都是水泥柱子,看得心烦。”陶越霞笑道:“南洋的风景,自然有中州不可比的。中州的文化,也是南洋学不来的。木姑娘久居海外,一时难以适应是难免的。”木慧张眼看看陶越霞道:“那是你们老祖宗的文化,你们有什么可喜的?”方小凡见了,生怕木慧再与众人争吵起来,忙劝着到楼上休息。木慧却道:“那位李姑娘来了没有?”方小凡道:“李姑娘随她母亲回老家去了,过了年才能回来。”木慧道:“也罢,将被褥都换了,我也懒得说话。”赵雅兰笑道:“木姑娘放心吧,被褥都是我才买回来的。”二人这才扶了木慧上楼。
吴若雪冷笑道:“小小年纪,有几个钱,怎么傲成这样。”崔永年笑道:“要饭的不跟龙王爷比宝,更不能跟财神爷生气,这方面,要向方市长学习。”又对陶越霞笑道:“木姑娘言下之意,对中州可不是太满意呀。我看这可是个大问题,应该反思呀。”陶越霞笑道:“崔秘书长放心吧,要是木姑娘回了南洋,我就把她背回来。”赵油头笑道:“崔秘书长,敢问一句,木姑娘此次又投资何处?”崔永年道:“还没定那。”这时,穆艳如过来招呼众人,到两旁观礼。
赵油头就将中州风俗说了一遍,说是躲吉,并无迷信之意,不过求个吉利。众人都道应该。按着习俗,一一行礼完毕,都让到白楼前棚子里就餐。虽说天空中仍飘着雪花,却无风,望着满地玉碎,看着远处红梅,众人兴致大增。众人一一落席,都遥指梅花,赞叹不已。
那木慧本是金雕,性情与常人不同,不爱与人同桌吃喝,独自占了一张桌子。赵老实一桌,由崔永年带着赵油头等做陪,赵雅兰的母亲则由穆艳如、吴若雪、关锦萍几个陪着,赵雅兰一桌依旧由沈勤勤、唐闻莺几个陪着。钱由基几个年青些的,都和方小凡坐在外首。方冠中致了谢,方小凡、赵雅兰也一一敬酒致谢,众人欢欢笑笑又闹了一回,这才举杯喝起酒来。
范有志偷看木慧几眼,笑道:“钱总可知道木姑娘此次投在何处?”钱由基道:“我听说,按郭市长的意见,新城停建,不再征地,市政府仍迁回东城,将新城改建成科技创业园,供海内外学子,有识志士创业用。大楼也改成创业大厦,政府出资百分之二十保底,其余的对外筹股。木姑娘可能要出资百分之四十,第一大股东,年后就入主新城了。”范有志道:“木姑娘那边,钱总可说得上话?”钱由基摇头道:“虽说得上话,却不敢说,谁知她鞭子何时下来。”范有志道:“不妨过去敬杯酒。木姑娘若能稍抬玉手,我也强似干这公差受罪。”
木慧本就怪性,听人赞则喜,见众人桌前敬酒,满耳奉承之词,不觉大喜,就问大个黄道:“要你鞍前使唤如何?”大个黄道:“做马为犬不辞。”木慧笑道:“你学几声狗叫我听听。”大个黄果真学了几声狗叫。木慧见了,仰天大笑,看得众人皆惊。
下午时分,酒尽人散,方冠中、穆艳如一一送了众人下山。一干年青人拥着方小凡、赵雅兰回到清江别墅笑闹到傍晚才散。等人散了,方小凡却眉头紧皱,赵雅兰忙问何故,欲知方小凡如何作答,且看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