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崔永年,李有才笑道:“这话也只有你说才好。”穆艳如道:“即是我说了,我事就我来办,你家婆子不会再多舌了吧。”李有才道:“她这阵子事多,也顾不了这么多,你偷着盖就是。”
话虽如此,还是叫田定业知道了,到晚上,见李有才又开了牌场,到了黄婉玲住处,一五一十说了。黄婉玲道:“眼下正值要紧关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只盯紧了就是,只是不过分,先不要问她。甚于提她当助理,要不答应,她还不整天拱着李有才来闹。”田定业道:“她这人志不在此。她偷偷拉拢的人,现在可为数不少了,单等李总一走,看架式是想着接班那。”黄婉玲道:“我也这么担心,只是一时没有人选。”田定业道:“小曼不是毕业了,正好接上。”黄婉玲叹道:“她没这心思,我也没这个打算。”田定业又说会子话才走了。
黄婉玲送走田定业,到李曼儿的睡房笑道:“什么时候回校?”李曼儿道:“也就这几天。妈,你笑什么?”黄婉玲笑道:“我笑你不是个男孩子,让妈处处操心犯难。”李曼儿笑道:“我有什么叫你老人家犯难的?”黄婉玲道:“个人的事犯难,工作上的事也犯难。你要是个男孩子,我就不犯难了,你爱找那个找那个,一毕业,就到巨业上班去。”李曼儿笑道:“我也可以。”黄婉玲道:“你不是干企业那块料,就是进去了,妈妈我也担心你应付不了。明天一早,我去省里书画拍卖会,你去不去?”李曼儿道:“我还要赶设计,这次就不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黄婉玲叫了车要走。李有才素知黄婉玲爱拍卖书画等物收藏,也要凑热闹。黄婉玲道:“你不懂这个,跟着好看?我带两个人去就得了。”不想,黄婉玲到时,恰在会前碰上了郑无经。郑无经一眼就认出了是李曼儿的母亲,忙上前问好道:“黄阿姨,可还记得我?”因郑无经上学时追求李曼儿,故好在黄婉玲家前吹笛子,叫黄婉玲训斥了几回才不敢了。
几年未见,黄婉玲见郑无经有几分书生气,颇有几分风采,正受着重用,顿有好感,就笑道:“别人记不得,还能不记得你这个少年艺术家。听说你现在在文化局?”郑无经笑道:“黄阿姨,您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了。”黄婉玲道:“你这是出公差,还是私人有事?”郑无经道:“身在官场,还不是出公差。这不,我正和省里有关部门共同举办了一个我市大型的辉煌成就展。省里展三天,再回市里展三天。”又问道:“黄阿姨可是拍书画的?”黄婉玲笑道:“是呀,你若有兴趣,不妨帮我参谋参谋。”郑无经那会不同意,陪着黄婉玲进去拍了几幅,又知赵扶林素爱松,又高价拍了一副云松图。
到中午,郑无经又献殷勤,又知黄婉玲吃上讲究,在家里每餐六个菜是不能少了,一般酒店从不沾筷子,就笑道:“黄阿姨,我请您尝尝日本料理。要说也不稀罕,只是全省算下来,也就这一家正宗,不单老板是日本人,服务小姐也是日本那边过来的,特别干净卫生。”黄婉玲笑道:“是嘛。”郑无经笑道:“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适口者珍,贵不贵的不算什么理由。再者,我也是赵老板的钦差,这点费用总是有的。”黄婉玲也不推辞,四个人到了风车屋,点了菜,上了青酒,说会子话。
一时说到书画上,黄婉玲笑道:“其实我也不懂什么书画,谈不上欣赏。要说到收藏,你想想,一个画家再大的名气,就顺手这么几笔,就抵一个人劳动一辈子的,这能有什么道理。我买这些书画,不过是求个名罢了。”郑无经奉和道:“黄阿姨分析的是,就算一个小时一千块的工资,这一幅画又能值多少钱。白石老人的画当年都用牛车拉。可见这些都是抄作的结果。”黄婉玲笑道:“赵市长平时也爱画几笔,我家里还有几幅那。”郑无经笑道:“赵老板也就是闲着画几笔,看几眼,要说收藏,他那就有这么多钱。”黄婉玲笑道:“人说红粉送佳人,宝剑酬知己,这书画自然也要找知音。赵市长爱松,就将这云松图转交赵市长吧。”郑无经道:“阿姨,别的好说,这事我可不敢。”黄婉玲笑道:“我还是一句老话,我无非是要个名罢了,这画放在那里还不都一样。我拿了赵市长几幅画不也没给钱嘛。”郑无经听了这才收了,便要去结帐。黄婉玲笑道:“你请阿姨吃饭,还能教你付钱。你有这个心也就是了。”叫跟来的远房侄子道:“你去把帐结了。”
出了门,郑无经又让着去看展览。黄婉玲笑道:“时间不早了,小曼一个人在家那,不便耽误。”郑无经则道:“等到市里展出时,黄阿姨不要忘了叫了李姑娘一起去看展览。我和她有好几年没见了那。”黄婉玲应下了,郑无经这才送了好远才回。这时,一个同事凑上来问道:“这就是你早思慕想的小师妹?”郑无经笑道:“这是小师妹的妈。”那人笑道:“就冲这么个丈母娘,也值了。”郑无经道:“等明天结束了,再请一次,将纪念品发了,你们就往回赶。我有点事,先回去。”一时将事请安排了,也往回赶。
却说崔永年事情办得顺利,这一晚回到家中,见新夫人吴若雪准备了一桌菜,见没有酒,笑道:“夫人,何故酒肉分家?”吴若雪道:“这一桌菜是为你又渡过一难准备的。酒,我倒是有,却不给你喝,是罚你不将我的事放在心上。”原来,自吴若雪和崔永年结婚后,婚假过后却不上班。崔永年问时,就道:“报社本就是话多事烦之地,我再去了,还不是人家的笑柄。”崔永年笑道:“这有何难,夫人爱去那我去办就是。”吴若雪道:“我能有什么好地方。”崔永年就物色几个地方让吴若雪选,吴若雪却都不满意,这事就拖了下来。崔永年笑道:“夫人怪得是,这样,你没事就四处走走,那里合适我们就去那里好不好?”吴若雪这才拿了酒出来,二人对饮几杯。吴若雪笑道:“什么时候再为你准备庆功宴?”崔永年叹一声道:“我有个不详之感,这位子我坐不了了。”吴若雪道:“这话从何说起?”欲知崔永年因何长叹,且看下回分解。58xs8.com